轻风暖阳,绿柳成荫。
幽幽琴音,不绝于耳。
双手撑着下巴,唐颜雨听着琴音,呆看着端坐在面前抚琴的人:娟秀细长的双眉,红润的朱唇,纯真中带着妖艳,美丽得惊人。
而这样的男人,竟然会爱上她,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拿起了一块豆沙糕,唐颜雨塞进嘴里,继续聆听着那世间少有的琴音。
唔,若是爹娘和茵茵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会做何感想。还有容容,她是不是该找容容商量一下呢?毕竟她从没碰过这种事,难免有些心惶惶的。
琴音,由响至轻,渐进无。修长的手指,划过了最后的一个音。
“在想什么?”欧阳帝绝手一拉,把她拉至自己的身边。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刚才并没有认真地听他的曲子。
“啊,你弹完了?”唐颜雨才如梦初醒般地问道。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指,把她沾在嘴角边的豆沙拨去。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没什么,只是……呃,在想耳坠,你为什么带着一对金色的耳坠?”向来只有女子家,才会带耳坠。
“你想知道?”他拨开黑发,金色的坠子在阳光之下霎时折射出了光芒。
“可以说吗?”她总觉得这坠子似乎有很多的秘密。
“这是欧阳家的规矩,不管男女,皆要戴上这一对耳坠,坠中有着欧阳家的独门毒药——血饮红。这种毒药,由九种药材提炼。一次炼药,只能炼就一份,然后一分为二,藏于这对耳坠之中。若是吃下此毒的一对男女,必然同死。”没有解药的毒药,只是为了见证人世间的情爱。
“同死?”唐颜雨诧异道。
“不错,虽不能同生,但却能同死。”欧阳帝绝轻触着耳坠道,“我在五岁那年,已经吃下了半份血饮红,所以现在左耳的耳坠中是空的,只有右耳的耳坠中,还有着半份血饮红。”
“那你……”她讷讷着,他说过他爱她,那么他……会让她吃下这另外半份血饮红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他掠起一搓她的发,“我不会逼你吃下血饮红,因为欧阳家的规定,只有心甘情愿吃下此药的女人,才能成为欧阳家的媳妇。”
“是……是这样吗?”他的靠近,使得她不知所措地僵直了身子。
“好香。”他轻嗅着她发间的香,“告诉我,爱上我,究竟需要多久的时间?”如若耳语呢喃般的声音,轻轻地传入了她的耳内。
而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自己也想知道,她究竟会不会爱上他。
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双眼死死地瞪着放在面前的东西,唐颜雨几乎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只差没有发颠。
“喜……喜服。”小丫鬟颤声道。
她也知道是喜服啊,问题是……这喜服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是爷让我给小姐先来试穿一下。”
“试穿?!”她尖叫。
“爷说,这是迟早的事,所以……”幽幽的声音伴随着颤颤抖抖的双手,一件红色的喜服呈现在唐颜雨的面前。
“不穿,不穿啦!”回应的仍是拒绝。
“可是爷吩咐过一定要让小姐试穿啊。”小丫鬟咽了咽口水道。被吩咐来干这个差事,基本上她只有当炮灰的份。
“那你让他穿好了。”唐颜雨鼓着双颊,提着裙摆来回踱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只是说过她会试着去爱他,并没有说一定会爱上他啊。
若是她终究没有爱上他的话,那么又怎么会嫁给他呢?
脑子乱乱的,半天整理不出一个思绪。
“不行,要走!”喃喃地,唐颜雨自言自语道。若再继续待在这里,待在欧阳帝绝的身旁,只会更加理不清楚。
“走?小姐,你该不会是还打算逃婚吧。”小丫鬟讷讷道。老天!千万不要,自从上次帮助小姐逃走,她到现在还没缺胳膊断腿,已经是万幸了。若这次,小姐再要逃婚,她恐怕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啊,你帮我!”容容这几天不在山庄,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帮她的人。
“可是……我……”
“小绵,我真的不能嫁给欧阳帝绝,因为我根本就不清楚我是不是爱他,若是我不爱他的话,那么岂不是会误了一生!”
“你就那么不愿意嫁我吗?”淡淡的嗓音,却仿佛能冰封住一切,玻璃珠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