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在开发区〈天缘〉工地,走来了“提提”,当工地大工头告之,提提是来提灰桶,搬砖时,一些小工头纷纷争着要她去他们那一班组。柳柳看他们那么欢迎自己,很是感动,说:“去哪儿干,大工长安排好了,只在我做不动时,别向那个拐老头子老总打我小报告,省得他辞了我,流落街头。”
大工长说:“放心,我还怕你在柳总那口子面前说我的不是呢;这样,你干多少是多少,干不动时坐一边唱那个《九月九,家乡有烈酒》得了,我们有人听你扫厕所时唱过,特棒。”
结果,大工头安排柳柳一天去一个班组,小工头也觉得公平,“提提”是他们中的一员,同时也是“英雄”,她敢与副总的老婆斗,还把副总老婆“提”去扫厕所了。
一个礼拜下来,柳柳除了感觉有一些累之外,而更多的感觉是人们对她的友爱,关怀与尊重;她的视野开阔了,心情愉快而身体似乎结实了一点。农民工们虽然说话粗鲁了一些,但淳朴善良,她不必绕着圈子与他们说话那儿对那儿错。劳动之余她还没忘忘记柳总交待的《工地宣传栏》。
她每天记着农民工的好人好事,晚上一一写在小本本上,于是在第二个星期二,也就是前天,一期题为《工地是我家,爱惜砖泥沙》的宣传栏出来了:某班某组紧装轻放两不误,安全进度两不忘等等。宣传栏的另一半又写,“提提”温馨地说说你。上面书上:好人好事一件件;爱惜材料的人员名单一串串。她还建议公司对公榜的人员给予奖励。
宣传栏之事很快就传到了公司,又掀起了风波。那个接她扫厕所的副总老婆第一个骂人了:“臭厕所”走到哪,那儿就不安宁。
办公楼的人,也是议论纷纷:“就是呀!你说你是一个提灰桶的,凭什么叫公司奖励?”
“她呀,是挑拨那些农民工与公司的矛盾。”
“也是嘞,奖励,公司提高了成本,不奖,又犯众怒。”
“莫担心,柳总火了,派人去查了。”
“又不知这《提提》又会被提到哪?”
“这个女伢子也真是,安份点不好?听说她在工地唱什么《九月九家乡有烈酒》,唱得那些农民工有的哭了,有的恨不能亲她一口。”
“你整她,她的任务别人帮她干呢。”
……
公司的议论,柳柳一点不知晓,一连两天她还是提她的灰桶,没想第三天下午下班前半小时,工地大工头儿把她叫到面前,把公司对她的议论,什么也告诉她了。柳柳愈听心愈是咚咚的,她想,这错犯大了,什么不好说,竟敢要公司发给干得好的农民工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