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奈何城的弓箭手来说，第一时间就死去的人是幸运的。

后面的人只听得一串爆炸声，城门突然不见了，强烈的阳光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过了一小会儿刚能看清东西时就听前面有人大叫“会飞的火蛇来了.....”叫声还没有停止，就看到数十道火焰直飞而来，接着前几排的人就向是被人用刀砍掉了腿，一下就矮了下去。

然后就是火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中，一道血雾形成的彩虹里飞舞着仿佛是被撕成碎片的血­肉­，或是飞来打在他们的脸上，或是贴到厚厚的城墙上。

爆炸产生的气浪带着血液的腥味，把这些后面的弓箭手抛向空中，摔向城墙和地面。他们可以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可以看到折断的臂骨或是腿骨，刺破穿皮­肉­露了出来。在这血雨腥风之中，他们完全漰溃了。

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喊叫，也忘记了逃跑。还能动的人伏在地上寻找自己被炸飞的肢体，轻伤的搀扶和伤重的坐在墙边，仿佛那里就安全的，不会再受到攻击的地方。没有咒骂，没有哭泣喊，一阵风吹来，把城门洞里和血雾冲上了天空，顿时叹息之桥被鲜红的血雾笼罩了。

平台上的军兵们没有欢呼，没有人庆祝。他们在盼望着，盼望着没有再次攻击的命令。

出奇的安静，周子豪看着满天的血雾。也看到了一道道血水从石台上流下，一种负罪感在心中升起。他爬到了石台上，他看到满地的尸体，看到一道道血水汇集着流向城外的深渊，看到了无数的，正在滴血的残肢被爆炸的气浪贴在城门洞的墙壁上，看到了正试图把断手接回手腕的士兵，也看到了重伤人靠墙坐着，还有人躺在地上轻轻的唱着儿歌，哄着幻觉中的孩子睡觉。

周子豪不想再看了，如果真有地狱那么这里就是了。这是他，周子豪亲手建造的地狱。回过头，只有舟桥兵正在紧张有序的铺装着木板来充当桥面。

“将军，”一个微弱的声音，周子豪转过身来。一个奈何城的弓箭手正靠在墙上看着他“我们是军人，我们是你的敌人，但是我们应该死于你们的刀剑之下，而不是这恶魔的火焰.....”没有说完那个弓箭手的头就无力的垂下了，再也没有抬起来。

轻轻的一声叹息，就在周子豪的耳边响起，那是一声悲天悲天悯人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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