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为了祝老三的事儿惹了些气,回家做早饭的时候跟祝永鑫念叨了半晌,还是的觉得气儿没有发出去,早饭吃过收拾好在炕上做针线,心烦意乱的不是针脚不齐就是下错针,气得丢开坐在炕上发呆。
荷花正调好红颜料图了一瓣梅花,扭头见方氏这样,把自个儿的东西收拾好过来问:“娘,咱今个儿滚圆子吃吧?”方氏一寻思今个儿都已经正月十三,开始做圆子倒是也不算早,反正自己呆着没事做更使心烦,便起身儿道:“去叫茉莉一起来帮忙做圆子。”
这会儿所谓的圆子就是后来的元宵,荷花去年见过家里滚圆子很是好玩,今年就一直都惦记着,见方氏起身儿系了围裙,边忙开始张罗东西,江米粉、猪油、花生、核桃仁、芝麻、糖….全都摆了出来,先把花生、核桃仁、芝麻等下果翻炒出香味,然后盛出来用擀面杖细细地擀碎,再加上猪油和糖一起拌匀,揉成长长的一条,切成龙眼大小,荷花和博宁洗干净手,坐在案板的两边,茉莉切出来他们两个就抓起来搁在手心儿一揉,变成浑圆的团子,然后搁在一旁的木托盘上。
祝永鑫也拿出来家里滚圆子用的大笸箩,把江米粉倒进去,茉莉将揉好的团子蘸过水就丢进笸箩里,方氏和祝永鑫两个人端着笸箩朝着一个方向晃动起来,小团子的馅儿就在笸箩里欢快的滚动起来,沾上了一层有一层的江米粉,变成白白胖胖的圆子。
最后把成型的圆子从笸箩里取出来,一个个整齐地摆在托盘上,搁到外面去冻住,就算是大功告成。既然已经开始做了,方氏索性就又做了豆沙馅儿的,冻好的就可以装进篮子然后蒙上包布挂在仓房里面,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去抓就是了。忙活了一上午做圆子,连带家里吃的加上送人的全都足够了,方氏有多做了一些打算以后可以当早饭或者点心吃,这才算是忙活地告一段落,栓子在一旁跟着蹭了好几个元宵馅儿吃,这会儿整咧着油汪汪的小嘴儿冲荷花乐。
荷花过去抱起栓子,举到方氏面前道:“栓子来给娘啵一个!”
栓子打还不会说话就被荷花教着啵一个,这会儿更是驾轻就熟地,凑上去就亲。
方氏手上还沾着江米粉,就只把脸凑过去给儿子,还没等夸栓子懂事呢,就觉得脸上油滋滋滑腻腻的,用手背一蹭,满手背的油,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荷花,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荷花搂着栓子,看着方氏脸上的油渍吃吃地直笑,却没提放双子扭头搂住她的脖子,也很给面儿的啵了一口,这下她也用不着笑别人,自己脸上也多了个油汪汪的唇印儿。
方氏和茉莉见状都乐得前仰后合,家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正月十五全家一起吃过圆子,晚上也在院子里都挂了灯笼,因着第二天老祝头和老四就要出发,所以晚上就没跟着村里人去闹灯,浅-草-微-露-整-理全家都早早地歇下了。十六一大早送走了老祝头和老四,祝永鑫有些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站在路上只到看不见人,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家。
方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方大哥就赶着车跟荷花姥娘一起过来了,说是刚打成立回来,荷花老娘自从初二那天回门之后,就把这相看外孙媳妇当了心事,天天惦记念叨着,刚出了十五就催着儿子套车往城里去了一趟。
祝永鑫忙出去帮方大哥卸牲口,方氏领着荷花姥娘进屋上炕坐着,暖和了一下喝了杯热茶,荷花姥娘才道:“那个郑大夫的人着实不错,虽说开医馆做买卖,但着实还是读书人的秉性,厚道实诚,想来养出来的闺女也肯定是个好的。按说小秀这孩子,瞧着还算是个不错的,不过….”
“不过什么?”方氏有些着急的催问道。
荷花姥娘似乎也有些拿不准,犹豫了片刻道:“毕竟是成立的孩子,家里又是开药铺的,跟咱家的孩子们心思还是不太一样的,终归是世故圆滑、有心机了一些,但是这个吧,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主要是她用在个啥地方,那丫头看样倒不是个心术不正的,应该不会有啥大事儿。”
“娘倒是瞧出不少门道。”方氏笑着说:“小秀自幼没有娘,家里又是个医馆,平时见多了各色的人,见惯了生老病死的,有些事故也是难免。”
“是啊,所以我说倒爷未见得是件坏事。”荷花姥娘也点头道,“不过,也就是如今官家开明,民风也都逐渐的开化了,想当年我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说,家里有亲戚做生意都不许孩子去考功名呢,如今别说商籍,连奴籍的只要能有个保书都能去,如今可当真是世道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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