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舵主忽然Сhā嘴说道:“程老先生言下之意是打狗棒并不在昆仑山,而是落在了英雄盟的手里。”程思远道:“老夫也不敢断言。正如翁舵主所言,他们五年前将打狗棒藏在昆仑山上,但时隔五年之久,只怕他们早已暗中取回。”丐帮众弟子听罢,不禁黯然失色。梅御风摇头道:“依晚辈看来,打狗棒尚在昆仑山上。”白泰熙大喜,急急问道:“梅掌门此话怎讲?”梅御风苦笑道:“不瞒各位,在下夫妻俩日间便与葛正风恶斗了一场,但不幸落败。”程思远宽慰道:“御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葛正风如今的修为,只怕与老夫尚在伯仲之间。你们输了与他,也不必引以为耻。”梅御风作了一揖,道:“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徐舵主焦躁起来,大叫道:“梅掌门,你还是快说呀!”
梅御风道:“依晚辈看来,葛正风此次到昆仑山来,不仅仅是想打败我,羞辱我一番,而是志在打狗棒。”雷振天点了点头,道:“梅掌门此言极是。”丐帮众长老听闻打狗棒一事有了转机,都面露欣喜之色。徐舵主大叫道:“我们就是把昆仑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打狗棒找出来。”程青衣闻言不悦,冷冷地道:“这里可不是你们的莲花山庄,由不得你们胡来。”雷振天道:“不知梅掌门对此事有何看法?”
梅御风微微一笑,道:“昆仑山方圆数百里,若众位长老茫然搜寻,便似大海捞针般艰难。依晚辈愚见,不如以逸待劳,等葛正风拿到打狗棒后,我们再伺机夺回。”白泰熙手捋长须,赞道:“这法子甚好。”雷振天向梅御风一揖到底,道:“若能夺回打狗棒,敝帮上下对梅掌门感激不尽。”梅御风道:“雷帮主不必多礼。还请各位宽心在寒舍小住几日。”雷振天道:“怎肯叨扰梅掌门……”程青衣见丐帮上下对梅御风服服帖帖,心下甚是得意,对丐帮的不快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嫣然一笑,道:“雷帮主何须客气。所谓红花绿叶,武林本是一家,又何分你我哪?”雷振天哈哈笑道:“既然程老先生、梅掌门伉俪盛情相邀,若雷振天再执意相辞,就未免不识抬举了。”
当下,梅御风令弟子整理杯盘、菜蔬,摆了十来桌宴席,邀丐帮、威扬镖局的众位英雄入座。群雄俱是豪兴之人,也不推辞,杯到酒干,说些江湖上的快意事,大为投机。梅御风起身一一敬酒,待敬到雷振天时,转眼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那个身穿嫩绿绸衫的少女,见她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年岁虽稚,却出落得便如出水芙蓉般水灵,心中不禁突突乱跳。他自小熟读诗书,琴、剑尤绝,不免沾染上了一些书生痴气。此时,突然间见到如此清新秀丽的佳人,就不由得痴痴相望,忘了身在何所。程青衣瞧在眼里,心中越发恚怒,但当着丐帮群雄的面,也不好当场发作,一张俏脸紧绷如弦。
那少女见梅御风痴痴地看着自己,也不生气,嫣然笑道:“喂,你就是梅御风么?”梅御风一怔,道:“是呀。”那少女道:“我早就听人说你琴、剑双绝哪。你的剑法很好,琦君算是见过了,但不知你琴弹得好不好?”梅御风笑道:“在下为姑娘你弹奏一曲,你不就知道了。”琦君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梅御风低声道:“只不过此时颇为不便。”琦君奇道:“为甚么?”梅御风向程青衣一努嘴,道:“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四顾亦惶然。”琦君格格一笑,撇嘴道:“我才不信哪。先生既是不肯,那就算了。”
梅御风见她一派天真烂漫,更是心动,急急地道:“不,不,不。在下怎会不肯?”又低声说道:“待宴席散后,四更时分,有请姑娘移趾寒梅轩,在下当为姑娘独奏一首新曲。”琦君笑道:“到时你可别耍赖不来呀。”梅御风脱口而出,道:“姑娘要听在下弹琴,在下自当风雨无阻。”回到座上时,程青衣早已气得柳眉倒竖,脸色铁青。但梅御风早已迷失在琦君的一笑一颦里,满脑子都是她的倩影,哪里还会留意到她的感受。
程青衣起身敬了雷振天一杯酒,问道:“雷帮主,你身边这位小姑娘好生美貌,不知如何称呼?”雷振天笑道:“她是在下内子的师妹,姓庄,闺字琦君,从小便当男孩养,没大没小的。梅夫人莫要怪罪!”程青衣冷笑道:“岂敢,岂敢。”满满斟了两杯酒,起身走到庄琦君身旁,说道:“小妹妹,姐姐见了你好生喜欢。和姐姐喝一杯,好么?”庄琦君站起身来,笑道:“好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雷振天微笑道:“小妮子,你可别喝多了。小心回去你师姐骂你!”庄琦君伸了伸舌头,道:“师姐夫,你回去不跟师姐说,她哪里会知道?”程青衣赞道:“小妹妹,好酒量!姐姐再敬你一杯。”提壶又斟了两杯酒。
庄琦君接过酒杯,脆生生地道:“姐姐,请!”举杯递至唇边,便要一口饮尽,忽觉手腕一疼,酒杯已被人轻轻巧巧的夺走。程青衣脸色倏地一变,抬眼望去,只见那人脸色蜡黄,满脸病容,正是掌钵长老一丈青梅剑笙。梅剑笙仰起脖子,将杯中水酒一口饮尽,咧开嘴来,笑道:“梅夫人不禁人长得美,酿造的酒也这般美味。”庄琦君先是一惊,随即格的一笑,道:“梅叔叔,你干嘛抢人家的酒喝?”梅剑笙道:“小女娃子家,不要喝多了。”
程青衣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娇躯微微颤抖。原来,她因嫉恨庄琦君貌美,便把藏在指甲里的慢性毒药“腐肌蚀骨散”,偷偷下在了第二杯酒里。但她哪里知道梅剑笙师出川西唐门,乃是使毒的行家。梅剑笙见她对庄琦君不怀好意,早暗作提防,是以程青衣一投毒,他便挺身而出,替庄琦君饮了这杯毒酒。程青衣一计不成,只得怏怏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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