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儿……”刘婧为难地低头,却无法将自己忧心的事情说出口。这个儿子,她太了解了,虽然生在开国功臣之家,继承了皇室的血统,但是却因为这自出生便如影随形的富贵而看不到那背后的阴谋诡计、刀光剑影。也许,这种出身的孩子都是这样,因为他们享有等同皇家的荣华,却不必承受兄妹间的争名夺利。
“襄儿啊,为娘这一生,怕是没有哪次像今日这么为难了。”刘婧叹息道。
……
“你是说,我父皇可能遇刺?”
“是的,公主。”刘建恭敬地说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言。”
……
“娘。”曹襄亦觉得奇怪,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刘婧这副样子。他的母亲处理任何事情都是云淡风轻、得心应手的,就像当初利用国丧之事,轻描淡写地处死了父亲最宠爱的那几个姬妾,使得他平阳侯世子的地位变得牢不可破;就像当初受诏进京,母亲便果断地要求平阳侯府举家搬迁,而他们平阳侯一系竟然也在她的安排下顺利地在长安留了下来,不必再归国;就像当初进献卫皇后入宫,母亲此后不顾馆陶大长公主的威胁,替卫家将压力一并担下,终究得到了如今卫家下嫁公主以报……
“到底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呢?”刘婧仿佛陷入了某种魔魇之中,不能自拔。
这时有人触了触房门,示意有事禀报。
曹襄皱眉喊道:“什么事?”
“侯爷,公主她准备入宫了,你是否也一起起身啊?”
“不是说一起去的吗?怎么她……”
刘婧猛然清醒,冲外面喊道:“她去过后院了?”
门外之人愣了一下,答道:“……公主的确是从后院出来的。”
“混账!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许踏入后院吗?”刘婧想要起身,但是却因为用力过猛,刚起一半人就感觉到一阵晕眩。
“娘,小心点。”曹襄忙扶住刘婧。
刘婧靠在儿子身上,喘了几口气,终于好了一点,苦笑一阵,说道:“现在,倒是不用为难了。”
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