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稹没有听到霍去病最后的感叹,他烦心地回到军营,令小兵拿出他的宝剑,正要找人练武,就听到有人求见。来人正是郭嗣之,这可是给了纪稹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知道郭嗣之以保护陈娇为己任,如果陈娇有危险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冠世侯!”郭嗣之没有多说废话,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到纪稹的手中,说道,“这是娘娘交给你的信。”
纪稹急急撕开信封,果然是阿娇的笔迹,只将甘泉宫中所发生的事情简单说明了一下,表示自己和刘葭如今都安然无恙,让纪稹放心,并提了一下卫青下狱之事。
纪稹看完之后,有些怅然若失地放下信纸,那位五度出塞,逐得匈奴北逃的卫大将军终于一步错步步错了吗?而自己……
待得他醒过神来,郭嗣之早已经不见,而一边还站着一脸为难的亲兵,他开口问道:“侯爷,冠军侯他……”
“他怎么了?”纪稹得了甘泉宫的消息,心情平复了许多,忽然想起自己这段日子来对霍去病态度恶劣,忽然有些忧心起来,赶忙问道。
“他走了,留下一封信。”亲兵拿出信件递到纪稹手中。
“微之,相交一场,去病视君为今生知己,料得君亦如是。然,情分亲疏终究有别,今日君为陈娘娘之事迁怒,我并不怪。去病自忖,他日若卫家遭难,实难弃之不顾,君若阻我,亦必翻脸相向。当年,我二人为陛下所迫读尽诗书,书中曾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语。去病至今日方悟此乃至理。甘泉宫中胜负应分,去病先行回京,北军之去留,随君心意,惟愿君之决断上不负天,下不愧心。去病字。”
纪稹看完信,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声说道:“去病啊去病,你可知道,纪稹已经不必抉择了。你说你不能弃卫家于不顾……你这个傻子,是想用全部的功勋甚至自己的性命去换得卫家人的性命吗?”
“侯爷,要不要去追冠军侯?”
“追?”纪稹机械地重复着亲兵的话,忽然他像是醒悟了一般,说道,“自然是要追的。”
霍去病惯骑黑骏马,此刻他为了掩饰身份穿的只是普通的白衣,他端坐在马上,彻底的黑和彻底的白对比鲜明,一如霍去病的心。纪稹就这样跟在霍去病身后,他亦是一身白衣,只是他骑着的是一匹白马,白马银鞍,陈娇以前总是说他就像武侠小说中走出来的侠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