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翯卿月宫
殿内香雾缭绕,使人如临仙境,似梦如幻。长长的紫纱帘垂落在地。帘内,是珍珠做成的幕帏,金塌前,两男子对盘而弈。
金衣男子道:「惜颜,这事你做的真是漂亮,我就闹不明白,你怎么就知那密函在猪肚中?」
微一抬头,这才得见那男子的样貌,年约二十,杏目流转,黑发高髻,鼻倚琼瑶,是个出色的美人。
对座的白衣男子看对方问己,不由笑道:「是小五和你说的吧,你真宠他,这还没到三月就把他接回来了。」微一抬头,正看上那白衣男子的样貌。
一双单凤目,似冷却含情,红唇,冰肤,瑶鼻,直夺月华,如飞瀑般的黑发,活脱脱的一个冰美人,阑山艳雪,碧海珊枝,风流别有销魂处,始信人间有谪仙。这样一看,他面前的皇帝美人竟被比的黯然失色。
「你问我密函怎么找到的,呵,悠情,你何时也变笨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无非放在两处。一是亲人身上,二是密室密道,小五说慕容家没有密道那便是在亲人身上了。」那男子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一股高贵优雅之气,但冰冷之气却不容亲近。
相反的,那皇帝就显的平易近人,脸上也是挂着笑,一双勾人的横波目最是让人春心荡漾。如果俩人同时走在街上,相信春闺少女定会围向那美人皇帝,而把那冷面宰相远远抛开。点了下头,那美人皇帝低下头看了看棋路,转而又道:「那你为什么断定那信在那少年手里。」
「悠情,你如果可以把大内密函告诉你那些后宫妃子,且保证安全,那我也无话可说。」抬头看了眼皇帝,那白衣男子虽没有露出嘲讽之色,但看上去还是让人有些压迫感。
「呵,惜颜,还是你有办法,不过......」,调侃着,皇帝又道:「你好歹也笑的正常点,皮笑肉不笑,看着怪慎人。唉,的确,我是心疼小五,他堂堂一个王爷竟被你弄到当小兵的地步,你说你,唉。」
「我看不见得,少年多磨难,未必不是件好事。我看到是你,也别说我,十几年我都这副样子,你要我怎么变......」抿了抿唇,白衣美人无奈道。
「呵,声东击西,应此攻彼,趁你不备,惜颜,吃你五子!」借着上官惜颜分心,那皇帝吃子后露出得意扬扬之态。「是么,悠情,懂不懂黄雀在后,你呀......」笑着,上官惜颜用他那白长的手指轻轻夹起八子,得意的在司徒悠情眼前晃了晃。
「哼,算你狠!」金衣男子看自己没占到便宜,堵气道。有些孩子气的撅了撅,复拿起一枚黑子。「呵,陛下,这下棋戒狂戒乱,你如此轻浮,怎会不输?」白衣男子听此不怒反笑。
「正说到小五的事你别打岔,我说你这人,干什么都那么顽固,不累么!」
「狄翯江山千秋万代,岂能因一人一事而毁于一旦,千里之堤毁于一洞一眼,难道不是?如果我堂堂宰相带头松懈,那岂不是给了小人可成之机!」说话带着少许激动,而男子的棋也是越走越快。
「惜颜你......」
「妙手生花,瞒天过海,陛下,我又提您七子,还有何话可说。」上官惜颜淡淡笑笑,皇帝也说不出话来......
「悠情,我想问你,依照律法,通奸叛国要受怎样的处法。」淡淡道,上官惜颜手中的棋子举过了棋盘,而白白的长袖也跟着甩在了盘面上。
「你是大司法,懂的例律应该比我多吧!通奸叛国要处五马分尸之刑。」轻笑,司徒悠情诱导着上官惜颜,一字一顿道:「更何况是通敌谋位这种大逆大道的罪上罪,不仅本人,更要灭九族!你说是吧,惜颜。」
乌玉棋子,却在下一瞬落定在水晶盘上。
「惜颜,你输了。」敏锐的双目扫射了那双凤目。
「呵,是吗?」上官惜颜用听似轻快的话回答道。
「我朝建立以来,以仁政为名,而他家都是一些女眷和妇孺......那,过五十者不杀,二十之女不死。」皇帝话锋一转,收起笑容,继续说道:「不过他有个及冠的儿子,儿者十五便助父,饶女人可以但觉不能饶他,养虎为患,保不定以后来个什么替父报仇,那我岂不是自讨苦吃!而且,听小五说,昨他还动手打了你,如此横野,当斩!」
语气虽是强硬,而皇帝心里却乐的很,他想知道惜颜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陛下,臣蒙圣恩,得此大司法之位,必是陛下信得过臣,所以也请陛下继续信任微臣,微臣必定查清此案,有罪当诛,无罪应释。当显圣朝之仁威」
「呵,你今天怎么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臣,我听的好刺耳,平时不是戏弄我或是骂我才叫陛下的么!你今天怎么也同那群臣一样?」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皇帝用手敲了敲棋面。
「您多想了,惜颜只是想秉公办事,您不允也罢,猜测也吧,我没别的意思。」淡语道,上官惜颜用手夹了枚棋子。若自己惹到了这位冷面宰相,皇帝也是哭笑不得,本想探出事实原委,没想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