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为难了,她确实不会喝,但是她又无法不接过酒杯在唇边抿了一下。这次可不是淡啤酒,只蜻蜓点水的一下,刺鼻的辛辣立刻让她呼吸有一瞬间的麻痹。她皱起眉又吞下一大口,可眼中没有半点犹豫和畏惧,有点一不做二不休的豪放架势。景松看着叶一双眉轻颦的模样笑了,此刻的叶一在他眼中是个即懂事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眼中的波光一忽儿柔若静水一忽儿又韧如磐石,像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在他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景松望着看似简单又看似复杂的叶一,仰头干了剩余的半杯酒。
席间张主管又差人送来一瓶葡萄酒,说是本店上等加拿大冰酒,请景总尝鲜。
景松为叶一倒酒:“试试,喝过冰酒的女孩会爱上她。”
叶一看着杯中的琼脂,很轻易的被诱惑了。她用舌尖轻轻点了一下,甘甜浓郁,醇香扑鼻,这冰酒更像是散着酒香的葡萄浓汁。
都说葡萄酒易醉,易醉并不是因为它烈,而是因为它的酒精太具有隐藏性。就像是景松这一类男人,表面是无害的,但是饮他却会上瘾。
初尝酒滋味的叶一对酒精完全没有抗体,两杯酒下肚眼前的景松已经有些摇晃,而对面的景松虽然早已练就海量,此时也已微醺。
他舌头有些发软,不听从大脑的控制:“在公司里我是无限风光的总经理,但是下了班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年前我妻子带着孩子离开我了,要跟我离婚。孩子才九岁,她怎么忍心。我恨……”景松把瓶里的酒全部倒进自己杯中,“但是我不恨她,我恨我自己,连女人孩子都留不住,在外面叱咤风云有什么用,回了家对着空荡荡的房子,除了死硬的墙什么也没有,连个能谈心的人都没有。”
景松说完咽了一口苦酒,低头怔怔的对着空杯安静下来。
叶一被景松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得一动也未动。她不知道景松的妻子为什么要离开他,不知道景松的生活里有多少不为人道的烦恼。他对她来说还是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但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平凡感情,对家的渴望,对爱的渴望,让他更加真实。有一股力量拉扯着叶一,让她想要疼惜眼前的男人。她吞了一大口酒壮了壮胆子:“景总,如果您不嫌弃,有什么烦恼可以对我说。”
景松抬起头,用爬出血丝的眼睛看着叶一,笑容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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