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崖起始一段还算平缓,但越是往上越是陡峭。等爬了三分之一左右,碰上一大片犹如镜子般的光滑石壁,除了少数几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人只好望而兴叹。
这铸剑崖山峰不算高,比他们上来的主峰要低上数倍。但攀援艰难,众人在这山崖下一呆就是五六天。众人本来身边带有食物吃完之后,再也难以坚持,不少人无奈的返回了主峰。
不过还是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便是南进等三人和新认识的付云翔、祝福稊夫妇。本来他们也坚持不下去了,多亏路向北读了一本玄天宝录之后,认出了南进后来找到的那两葫芦桂圆大小的丹药乃是辟谷丹,服上一粒可以十数日不食,这才坚持了下来。
付云翔、祝福稊夫妇年事已高,攀岩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自然是做不来,又抢不过年轻人,所以至今还是两手空空。不过付云翔为人精细,早发现了一条秘密通道。这通道从正面绕过,进入山崖背面的一条洞窟。这洞窟一直向上伸展,似乎可以通到崖顶。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付云翔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正是在他的建议之下,众人一直留到现在。南进早忍耐不住,当先向上爬去。洞窟的路虽然也难行,不过付云翔夫妇勉强也能行走。两人视这次变故是上天赐予他们的莫大机遇,所以拼了老命跟了上来。
卓如惠见祝福稊老太太腿脚似乎有点不便,过去搀扶着她行走。老太太不住道谢。路向北怕她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也放慢了脚步。南进此时早已到了洞窟的尽头。
这洞窟的尽头果然在崖顶之上。南进一上来就看到地上整整齐齐摆着四把宝剑。在山崖下南进也曾找到几把宝剑,但不是破旧不堪,就是干脆只剩了半截,一把完整的也没找到。看来当初那一场神魔大战实在猛恶,整个蜀山竟没几把完整的飞剑剩下。如今这四把宝剑是他到现在为止见到的最完好的四把。
南进收了四把剑,在崖顶转了一圈,又发现了一个红木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方红色手帕,包了两粒丹药。除了这两样东西,崖顶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南进兀自心有不足,从崖顶探头下望,看看是否有路可以下去寻几把Сhā在崖壁高处的宝剑。
等路向北、卓如惠跟付云翔夫妇上来,南进早等的不耐烦了。忙把东西往卓如惠手里一塞,慌慌张张就顺着崖壁溜了下去。老头付云翔把崖顶转了一圈,发现早被搜刮的空无一物,懊恼的连连唉声叹气。祝福稊倒是心态平和,耐心劝解老伴。
在崖顶几人又呆了数日。从崖顶望下去,铸剑崖早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五个。南进在崖壁上又冒险找回几把断剑,付云翔看着眼热,顾不得年老体衰,也下去了几次,但都空手而归。
路向北心态较为理智,不像他二人那样发疯,这几天埋头苦读十本玄天宝录,又有所收获。
原来这玄天宝录不知是一位无门无派的游方道人所作,其中记载的内容包罗万象,无比驳杂。按书中所说,应当共有一十二卷。其中上六卷记载的是各个仙家门派的知名功法、宝物,下六卷记载的是各种丹药、符篆的配伍、效用,还有少量的炼制方法。其间也穿Сhā着一些趣闻杂记,甚至提到了这个世界共有三界,并非只有凡人肉眼所看到的这一个世界云云。
这一日南进终于兴尽,不再下去。其他人后来已经只是在等他一人,他一罢手,自然都商量着下去。那云路只有子午两个时辰才从金顶主殿飞过这边,稍等片刻就自动飞回。五人到了铸剑崖下还要略等一等才到午时,闲来无事,南进把得到的宝贝一件件晾出来卖弄。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完整的四把宝剑,其中三把长剑,一把只有一尺长短的短剑。还有木盒一个,其中丹药两粒,包丹药的手帕一方。一个断成两截的玉镯子,一个生锈的铁扳指,两颗刻有古怪花纹的小石子。除此之外,还有残破宝剑,或者干脆叫残片,共有十七八件。
这些东西加起来足有一百多斤。南进对这些东西宝贝的很,开始非要自己背着,后来被卓如惠调笑了几句,才让路向北和卓如惠帮忙拿了些,他自己背了一大部分。他如今力量惊人,这点分量根本不算什么。那面牛面虎自打吃下之后效果就没有消退过,看起乃是一种永久性作用。
眼看马上就可回去,南进心情大好,指着地上东西道:
“老路,都是自己兄弟,你跟小桌子都挑几件。”
路向北打趣道:“几件是多少件?”
卓如惠被南进的尴尬样子逗的噗嗤乐出声来。
“南进,舍不得就别楞充大方。不要担心,我跟老路也不是外人,不会敲你的竹杠。你就当我们是你雇来扛东西的小工好了。”
被美女一说,南进的面子挂不住了。咬牙道:“我说了随便挑,怎会反悔?老路,你们尽管挑。”
路向北笑着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读了玄天宝录之后,他的眼光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个飞跃。对于这些东西中孰优孰劣,早有自己的判断。
第一个拿起了四把完整宝剑中最短的一把,递给了卓如惠说:“南进这堆东西里最好的就是这个了。此剑名为青鸟,在飞剑类法器中,也算得上是中等品质的。”
南进嘟哝道:“原来是青鸟。我只认出一个青字,要不是剑身太短,还以为是青索呢!”
卓如惠接过短剑问道:“路大哥是怎么分辨这东西品质的呢?”
路向北道:“玄天宝录上说,分辨一件法器品质高低,最基本的就是看上面布下几层符阵。拥有超过七层符阵的法器,便有资格称作法宝,即使在过去也是非常稀罕的宝贝。所以一般来说法器上拥有的符阵不会超过七层,有三层以上即可称为中品。这把青鸟粗粗一看,已可以看到三层符阵,故此我认定它至少是一件中品。”
其他人闻言都凑过来细看。果然见那剑身上有极细小的符篆刻下的三层符阵。第三层符阵若隐若现,位于剑体内部,显然是在剑未铸成之前就已布下。即使用尽目力,也只能瞧个大概。
南进拿过其他三把飞剑比较了一下,这三把飞剑可见的符阵都未超过三层,其中一把只有一层符阵。不由讪讪的道:“老路,你的眼睛好毒!”
卓如惠眼睛立刻瞟了过来,把剑一丢道:“这把我不喜欢,另挑一把好了。”
南进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又是赌咒发誓,好说歹说卓如惠才又把剑收起,还示威似的指着南进鼻子道:“喏,这可是你非逼着我要的,以后永远不能反悔。”
南进低声嘀咕:“反悔什么?早晚都是我南家的。”
卓如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倒也不为己甚的没有发作,接着向路向北请教飞剑的使用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