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皇帝见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句。

是啊，本来就什么都没有，自尊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不就是倒酒吗，冷月轻摇了下头，扯出一抹浅笑，走上前去，坐在了皇帝的身边，右肩的伤口疼痛得已经几乎麻木了。她稍稍撩起长袖，伸出纤细如玉的右手，轻轻搭在酒壶上。右肩的伤痛使她的右手用不出力气，她只得用左手托住自己的右手，把酒壶提起，俯身将酒杯倒满，然后又平静地把酒壶放回桌上。

遥光欲言又止，眼神里夹杂着无奈与痛苦。冷月对他点了下头，回报给遥光一抹浅笑，遥光皱眉别开了头。

皇帝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表情，紧闭的嘴­唇­，像大理石线条一样流畅而冰冷。他慢慢向杯子探出右手，“呼”地一挥，把杯子翻倒在了桌子上，酒水洒了出来，顺着桌子滴下，打湿了皇帝的龙袍。

“跪下，擦­干­净！”皇帝继而命令。

冷月微蹙了下眉，不过马上抬起头来，眼眸里仿佛有着一团温暖的雾气，带着蒙胧，莹润得能滴下水来。她轻轻抽出系在腰间的粉­色­云帕，故意贴近皇帝的耳边，吐气若兰：“遵命，可是您要听话，不要动，不然可擦不­干­净哦。”冷月看到皇帝的嘴­唇­抽动了一下，然后她仿佛随意一般，轻靠过去，拿着手绢，擦拭着皇帝微湿的前襟，长发垂下，几乎碰触到了皇帝的前胸。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围所有的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皇帝像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冷月默默地把打翻的酒擦­干­净，然后直起身子，笑容更加灿烂：“照您的吩咐，擦­干­净了。”

皇帝沉默了一瞬，倏地笑出了声音：“呵呵，真是善解人意的奴婢。”继而重新恢复了光前那慵懒的味道，“那就坐下陪酒吧。”

“这可不行啊。”冷月笑着说。

“哦？”

“您看，您的身边有着那样一个美丽的人，您不能让她伤心吧？”冷月瞟了一眼皇帝身边的女子，她气得脸都已经发绿了。

“无妨，你可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