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过了很久,在经过茫茫雪原的长途跋涉之后,苏羽的大脑里突然有了一道光。
于是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有点茫然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银色的吊架上挂着几个小小的瓶子,瓶子里的液体正在慢慢的向他的胳膊里滑去。
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于是只能茫然的困难的转着头,看着四周的一片雪白,很是刺眼。
他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趴在他身边的床上休息的一个姑娘,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显得那么的醒目。
那是陈好。苏羽知道。
于是他慢慢的伸出手去,希望能抚摸一下那美丽的长发。
但是一阵钻心的痛让他立刻回忆起来了一切,包括那场噩梦般的车祸。
苏羽忍不住开始呻吟起来。
听到动静的陈好抬起头,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缠着绷带的手,看到满脸是汗咬着牙的苏羽,兴奋得跳了起来:“你醒了!你醒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苏羽正在痛苦中,立刻按下了床头的一个蓝色按钮。
十几个白大褂立刻匆匆的走了进来,默契的各有分工,有的看苏羽的头,有的看苏羽的手和脚,有的翻着苏羽的眼皮用灯光照着察看着。
像是领头的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满意的点点头,轻轻拍拍陈好让她站起来之后自己坐在苏羽身边,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
苏羽对陈好离开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应,不由得对这个老家伙有点生气,但是还是认真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很疼……”
老大夫点点头,显得很满意:“我知道了。你觉得你的头怎么样?”苏羽说:“头没什么,只是胸口疼。”
老大夫更满意了,招呼一下后面的人吩咐点什么事情,然后和蔼的对苏羽说:“我不能给你打更多的止痛剂了,因为你是一个棋手。打太多的药很可能会对你的大脑造成损伤,希望你可以忍一忍。毕竟只是肋骨骨折,疼痛不会太厉害,而且很快就会过去。”
苏羽慢慢得喘口大气,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猛烈的咳嗽弄得半死不活,又牵动了断骨,疼得更加厉害。
老大夫又说:“只不过那根断了的肋骨戳到了你的肺上,所以你喘气时候一定要慢一点~~~”
苏羽说不出话,看着手忙脚乱的大夫们,又看看那个老大夫,心里面大骂:那你老龟儿子不早说!
老大夫像是知道苏羽在想什么,苦笑一声说:“其它的都是皮外伤,问题都不大。唯一的麻烦就是你的头和肺。现在看来你的头问题不是很大,片子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应该只是轻度脑震荡。但是关于你的肺……实话跟你说吧,你的肺被那根肋骨扎了个对穿,所以半个月内你不要妄想尝试任何事情,只能静养。”
陈好诧异的看看老大夫,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把病情告诉苏羽:不是说过这些先不要告诉他么?
苏羽不出老大夫意料的抗议起来,眼睛瞪得通圆:“我下个礼拜有比赛,是世界冠军的决赛,我一定要去!”
突然间苏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安静下来,问老大夫:“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老大夫慢悠悠的说:“不多,两天。”
苏羽不敢长出一口气来表示什么,只好点头。然后问他更关心的问题:“王鑫怎么样了?就是……”
老大夫用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陈好忙说:“王九段比你伤的重一些,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你就放心吧。”
苏羽想了想,看着躲过脸去的陈好和他总觉得是装出来一脸坦然地老大夫,突然大叫了起来:“不对,你们在骗我,王鑫死了!对不对!?”
陈好突然哭了出来。
苏羽眼前一暗,吐出一口血,又昏了过去。
~~~~~~~~~
王鑫死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