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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孤注一掷

雷景光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那个身着新郎官吉服的雷玉峰,嘴角泛出一阵冷笑。

忽然他眼神一动,他察觉到身后十丈处,有人接近!

接着他神情又缓和了下来,因为他已从脚步声中听出来的是自己人,他的亲外甥邢云飞,就是那个­精­明­干­练、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他的脚步那么轻松,显示他的武功基础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年纪这么轻就有这样的成就,雷景光很为这个外甥感到骄傲。

感到骄傲的还不止这一点,这年轻人很懂得守分寸,脚步虽然很轻,却在老远的地方就轻轻咳了一声,这才走近,在他左侧后方一步,停了下来。

雷景光没有开口,他就一直恭谨地站着,不敢稍动。

电景光又横视着那一边的新郎官与四位新娘子半晌,才开口道:“打听出来了?”

邢云飞恭声道:“是。”

雷景光道:“在哪里?”

邢云飞道:“尊荣赌坊,在玩骰子!”

雷景光“嗯”了一声,尊荣赌坊正是他在武汉三镇联锁经营的事业之一,是个很赚钱的事业!

邢云飞却补充了一句:“听说他赢了很多……”

雷景光冷笑道:“很多是多少?”

邢云飞道:“听说已将近百万两!”

雷景光突地跳起来,怒吼道:“让他赢去那么多,你们都是死人呀!”

邢云飞道:“我一得到消息,立刻就亲自去请樊将军出面,又请曹七太爷亲自出马……”

雷景光的眼皮还是在跳,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现在呢?”

“他们已在武昌的尊荣赌坊等着他!”

“他直的会去?”

“他一定会去!‘武林种马’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兑现的!”

雷景光恨得牙痒痒的,喃喃道:“‘武林种马’‘武林种马’……哼!”

“武林种马”说过的话,的确从来没有不兑现的!

只是这一次,他们竟等不到亚马的人!

武昌守备樊将军亲自坐镇。

曹七太爷也把他手下“七大金钢”都带了来,却等不到亚马的人。

樊将军怒道:“是谁约他的?”

一位哭丧着脸的大胖子道:“是我……”

他是汉阳“尊荣赌坊”的老板,昨天才被亚马赢得脱了衣,几乎付不出银子,幸好亚马不为已甚,只要他写了一张借据,约了改天到这里来,再赌一场……

曹七太爷却听出了语病,道:“你是说‘今天’还是说‘改天’?”

这胖子也是曹七太爷亲手调教出来的高手,却已吓得满头大汗,呐呐不能确切回答。

就在这时,门口却有一位提着篮子卖花的小女孩,畏畏缩缩地走了进来,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四下瞧着。

一眼瞧见那胖子,这才鼓起勇气走上前来,道:“你就是史老板?”

史胖子奇道:“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道:“有一位叔叔告诉我,他叫我送一封信来给你……”

史胖子急道:“信呢?”

小女孩这才从花篮里取出一封信来交给他。

史胖子急忙拆开信笺,上面写着:约好改天,忘了订明是哪一天?不如我来作主,就定明天,日落酉时,不见不散!

信笺后面的签名是亚马!

樊将军怒哼一声,起身就走。

曹七太爷瞪了史胖子一眼,冷冷道:“你就会给我丢脸!”

久早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谁都知道“洞房夜,小登科”!

谁都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宾客们都吃饱喝足之后,早早都散去了。

虽然是儿子的喜事,做母亲的雷夫人却忙里忙外的,比任何人都累。

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到西厢阁楼自己的房里,四名俏丫鬟立刻迎上来,扶她坐下,端来茶水,轻轻地为她捏肩捶腿……

雷夫人刚喝了口茶,屏风后面就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

雷夫人与四丫鬟都吓了一跳,屏风后面却转出一个人来。

是亚马,微笑着请安,道:“为了避人耳目,不得已藏身此地……”

雷夫人笑道:“为甚么要避人耳目?”

亚马道:“因为已经有人在打算抓你们的小辫子了!”

雷夫人怒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亚马道:“夫人暂且息怒,小侄这次来,只是有要事秘商……”

雷夫人点头道:“你说。”

亚马道:“此事关系到玉峰、玉芝,还有双萧、四凤……”

雷夫人转向四婢道:“去把他们都找来!”

亚马亦Сhā口道:“最好找个甚么借口,千万别惊动任何人!”

雷夫人点头同意,道:“还是我自己去,就说要带新人去向祖母请安……”

她再向四婢道:“你们陪亚马公子到太夫人的佛堂去等!”

老太夫人的佛堂就在顶楼的最高处,既清净又宽敞,居高临下,也不怕有人偷听窥视。

果然不久之后,雷夫人就领着儿子、媳­妇­,一齐上楼,先向老太夫人请安,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由丫鬟服侍着老人家回房去了。

雷夫人的四名丫鬟也被派遣到楼梯口与窗口等地方去守候,以防有其他下人突然闯来。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亚马开口了。

亚马道:“雷景光是谁?”

雷玉芝吓一跳,道:“是我们远房一位堂伯父,算是那一族的长老!”

亚马又道:“邢云飞又是谁?”

雷玉峰却答道:“这位大伯父的娘家姓邢,这邢云飞是他娘家方面的亲戚……很能­干­的!”

亚马冷笑:“他们愈能­干­,你们就愈惨!”

雷玉峰道:“甚么意思?”

亚马道:“好,我们现在先不谈那些,先来谈谈我!”

雷夫人接口道:“对,重点还是你,上次我们谈过的条件,还是有效!”

亚马回答得很­干­脆:“好,我答应,不过有几个问题,必先谈清楚。”

雷夫人道:“你说。”

亚马道:“双萧、四凤既成事实,仅此而已,不能再加别人!”

雷夫人开始皱眉。

亚马接着道:“所以时间也不必限在一个月、两个月,我可以保证到有人生了儿子为止!”

雷玉峰道:“可以!”

亚马再道:“从今以后,绝对不可再对我用‘迷迭香’因为那种东西有副作用,其严重­性­,问问薛翠凤就知道了!”

雷玉峰望向薛翠凤,只见她点点头,叹道:“要不是还有个梅长芬,我一定会死掉!”

雷夫人却道:“可是你从来不……”

她是长辈,这话竟不好出口,亚马只得自己说出来:“我并非有病不能泄­精­,我是因为受过特殊的训练,能够自我控制而已!”

雷玉芝却大为好奇,道:“真的有这种训练?”

亚马却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道:“再者,人多口杂,觊觎你这份领导权的,大有人在,随时随地等着要抓你的把柄。所以,我非但不能公开出现在你们这里,反而要在表面上成为你们的敌人!”

萧洁洁道:“为甚么?”

亚马冷笑道:“第一天你用美人计把我诱上马车,那车夫是谁?”

雷玉峰道:“是我安排的……”

亚马道:“却被人收买了!”

雷玉峰吓一跳,却又冷哼道:“他跑不掉的!”

亚马道:“他已经跑掉啦……纸包不住火,任何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总会有破绽的,我只须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应会拨四千万两黄金给我的?”

雷玉峰道:“不错!”

亚马道:“这么庞大的数目,是现金吗?”

雷玉峰道:“当然不是,是一些房地产,一些能赚钱的事业……”

亚马道:“那就对了,你有权将这些过户到我的名下,但是你又如何向你族里的其他那些人交代?”

雷玉峰咬牙道:“我用不着向他们交代?”

亚马道:“他们自然也不能逼你交代,但是他们就有了借口,他们可以造谣生事,弄得你­鸡­犬不宁,让你自乱阵脚,再联合起来挑战你的领导权……”

雷玉峰还想再辩,却被雷夫人喝止,道:“亚马一定有更好的办法,且听听他怎么说。”

众人都望向亚马,亚马笑着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一言提醒梦中人,雷玉峰不由喝采道:“好计!”

接着他们就压低了声音,促膝秘谈,终于获致结论。

亚马道:“好了,就这样决定,我要先走了!”

雷玉芝道:“你还不能这样就走!”

亚马道:“为甚么?”

雷玉芝道:“因为你还惹了一个麻烦在这里。”

亚马皱眉道:“甚么麻烦?”

雷玉芝道:“梅长芬!”

亚马跳了起来:“甚么?你们把她也接来了?”

雷玉芝道:“她也可能有你的种。”

亚马道:“她没有!”他怒冲冲地向雷玉芝道:“你自作聪明把她弄了来,你就负责把她送回去!”

雷玉芝眨眨眼道:“说不定她也想养一个你的孩子呢!”

亚马一怔!

玉芝又道:“所以,这种事只有让当事人去作选择,你或我都无权替别人做决定……”

雷玉芝拉他的手,道:“先跟我回房去休息,等翠姊……不,应该改口叫翠嫂,翠嫂先去问问梅长芬的意思到底如何?”

薛翠凤点点头。

玉芝就把亚马拉走了。

亚马才走出楼梯口,突然停步。

雷玉芝一怔道:“怎么啦?”

亚马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雷玉芝道:“甚么话?”

亚马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雷玉芝立时会意,道:“你要我做黄雀?还是做蝉?”

亚马道:“你的声音很美,应该做黄莺!”

话才说完,亚马就已掠过屋瓦,向夜­色­中急扑而去。

他的身形才过,屋角暗处就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略一犹豫,即展开身形,向亚马的方向追去。

谁知亚马轻功实在太快,他得拼命全速奔驰,才不致把他追丢了。

谁知亚马才刚刚掠出雷家的院墙,就已失去了踪影。

这人正立在高墙上眺望之际,亚马却突地从院墙之下冒了出来。

他大吃一惊正想回身而逃,不料雷玉芝已到了他的身后,怒道:“雷忠,怎么是你?”

雷忠吓得从院墙上跌了下来,谁知他却乘着跌落之势,全速往假山石方向逃窜!

雷玉芝怒吼一声道:“你敢逃!”

她正展步要追,却已被亚马一把拉住,道:“不用追了!”

果然假山石后面走出的是雷玉峰,手中倒提着一个人,正是那雷忠。

亚马拉雷玉芝道:“走吧!你哥哥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置他……”

又是那间浴室。

又是那只巨大的浴盆。

满满的一盆热水,上面还漂浮着玫瑰的花瓣。

亚马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里,连日来的疲劳,都被这样舒适的沐浴,洗得­干­­干­净净。

热腾腾的水蒸气,朦朦胧胧的走进一条窈窕人影。

再伸手除去罩袍,一具纤细丰满的胴体,就出现在蒙蒙的水雾之中。

有人说雾里看花最美。

雾里看人呢?

雾里的美人,已经走近,已经跨入了他的浴盆,已经挤进了他的怀里……

已经紧紧地缠住他,用各种方式撩拨着他……

亚马叹了口气,道:“你喜欢在热水里玩这种游戏?”

她开口道:“那就抱我上床!”

亚马吓一跳道:“你不是玉芝?”

那美人道:“我是梅长芬,雷姊说把她的床借我……”

亚马用力一突,就已经深深地攻入了她。

梅长芬惊叫:“抱我到床上!”

亚马就抱着他跨出了浴盆,抱着他来到床上,这中间仍是深深地切入着她体内……

梅长芬叹道:“原来这样也很好!”

亚马道:“只要你乖,我会让你样样都很好。”

梅长芬连忙道:“我乖,我很乖……”

她果然很乖,但很调皮。

她经过上次在黄梅庄的惊涛骇浪,这次已能充分享受其中的乐趣了!

调皮不能算是不乖,所以亚马为了奖励她的“乖”果然给了她很多快乐!

梅长芬气喘吁吁,紧紧缠住他道:“我要养一个你的孩子……”

亚马将她放倒在床上:“薛翠凤跟你谈过了?”

梅长芬道:“谈过了,我跟她亲如姊妹,我愿跟她一样,终生在这里等着你……”

亚马开始全力冲刺,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替你做的决定?”

梅长芬哼哼喘道:“是的是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然后就突然一阵酸麻,她突然地崩溃了……

崩溃中直感到一股滚烫,直冲人体内……

然后她就昏昏睡去……

日落酉时。

武昌,尊荣赌坊。

在平日,这正是华灯初上,赌客临门的时刻,谁知今天却在门口贴了张大红纸条,写着:家有喜事,暂停营业。

不但有红纸条贴着,还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兵丁,耀武扬威地站在门口把守着,严加把守,闲杂人等,一概免近!

这哪像家有喜事?简直像是犯了滔天大罪,被官府抄查一般!

本来是打算好好享受一个愉快的夜晚,见到这种情况,谁还敢自触霉头,赶紧溜之大吉,连问都不敢问一声。

尊荣赌坊虽未正式向官府申请立案,只因幕后老板是荣华富贵楼的雷家,而雷家又曾出了一位有功于朝廷的大将军,冲着这份殊荣,再冲着这雷景光逢年过节,不时的大把银子打点,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这样经营下去。

今天武昌守备樊将军应邀,亲自带了兵丁前来坐镇,就是要等那昨天未曾出现的亚马!

亚马果然来了,不止他自己来了,还带了一位又­干­又瘦的高老头。

凶横霸道的兵丁正要来拦他,亚马突然道:“去告诉里面的人,就说亚马来了!”

兵丁们不认识亚马,但却一定听到长官吩咐过,立刻便让出路来。

只不过一家赌坊,便有这种阵仗,亚马不禁冷笑。

由雷家经营的“尊荣赌坊”向来以豪华奢侈出了名,尤其是开在武昌的这一家。

豪华的大厅分隔成好几处豪华的包厢,各式各样的赌具,应有尽有。

虽然没有赌客,却有人。

连那个胖子在内,一共九个人。

一个身穿耀眼盔甲,手按军刀的威猛大汉,就是按月收受了红包,今天要来“压场子”的樊将军。

另一边的七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七个人,不是衣着华丽,神态威猛的彪形大汉,就是目光炯炯,­精­明练达的中年人。看样子,没有一个不是富甲一方的大老板。

坐在一张铺着红毡的紫檀木椅上的,却是个比高老头还­干­巴瘦小的小老头。一张­干­瘪蜡黄的脸上,长着双小小的三角眼,留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花花的头发,几乎已快掉光了。

如果说这小老头像山羊,倒不如说他像是只猴子。

可是他气派偏偏比谁都大,站在他身后的七个人,对他毕恭毕敬,不敢有一点的随意。

亚马打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难道这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就是名震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赌王’?”

行行出状元。

每一行中都有王,赌这一行中也一样。

赌王姓曹,不管认不认得他的人,都尊称他为“曹七太爷”。

曹七太爷在这一行中,不但大大有名,而且地位尊贵从没有输过。

至少在三十岁以后就真的再没有输过。

曹七太爷今已七十有二。

曹七太爷不但赌得­精­,眼睛更毒,不管大郎中、小郎中,玩票­性­的郎中,或是专业的郎中,从来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玩一点花样。

因为不管用甚么手法,曹七太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曹七太爷在过六六大寿的那一天,就已经当众宣布金盆洗手,退隐林下了。

“听说曹七太爷又复出了,是被他门下的七大金刚请出来的。”

“听说曹七太爷门下七大金刚,都分别主掌江南各地的‘尊荣赌坊’。”

“他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身分地位那么高了,还出来­干­甚么?”

“听说他是出来对付一个叫亚马的年轻人,那个亚马已经把七家尊荣赌坊赢跨了三家!”

“亚马?他的外号是不是叫‘武林种马’?听说他一天到晚在女人堆里打滚,怎么会突然对‘赌’这么有兴趣的?”

以上这些话,亚马早已听到了消息,当然也是从他一位“朋友”那里听来的。

但是他却想不到,这位名震十三省的“赌王”竟会是这么一个猥琐的小老头。

曹七太爷用一双留着三寸长指甲的手,捧起个纯银的水烟壶“呼噜呼噜”地先抽了两口,才朝亚马笑了笑,道:“坐,请坐!”

亚马就拉过另一张椅子来,与高老头一起坐下。

曹七太爷眯着眼,打量着亚马,眯着眼笑道:“你就是‘武林种马’?”

亚马微微一笑道:“您贵姓?”

曹七太爷道:“我姓曹,在家里排行是老七,所以别人都叫我曹七。”

亚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曹七太爷轻轻地笑道:“听说亚马近来的手气不错!”

亚马道:“还过得去。”

曹七太爷:“不知道亚马公子,肯不肯赏脸,陪我这小老头玩两把?”

亚马道:“有甚么好玩的?这里是尊荣赌坊,我进这赌场的门,就是要来赌的!”

曹七太爷笑道:“好,就是赌!”

亚马道:“要赌就要有彩金,而且是愈大愈好!”

曹七太爷道:“行。”

亚马道:“我只爱赌骰子,一掷两瞪眼,­干­­干­脆脆!”

曹七太爷道:“好,就赌骰子!”

亚马道:“你敢跟我赌骰子?你不知道我最近手气特别好,就是因为赌的都是骰子?”

曹七太爷忽然睁开他那双总似是眯着的三角眼,看着亚马。

他眼睛一张开,就好像有两道­精­光暴­射­而出,第一次看见的人,一定会吓一大跳。

亚马却没有被他吓一大跳,他天生就不是个轻易被吓倒的人。

曹七太爷瞪着他看了两眼,眼睛又眯了起来,道:“可是手气时常都会变的,好手气的有时会变坏,坏手气有时候也会变好。”

他轻轻一笑,又道:“只有一种人的手气水远不会变。”

亚马道:“哪种人?”

曹七太爷道:“不靠手气的人!”

亚马道:“不靠手气靠甚么?”

曹七太爷道:“靠技巧!”

亚马道:“不管技巧也好,手气也好,我们要赌,就要赌得公平,绝对不能有假!”

曹七太爷道:“对!”

亚马道:“好,那么我就陪您老赌这一把!”

曹七太爷道:“你只赌一把?”

亚马道:“只要能分出输赢来,一把就够了!”

曹七太爷道:“不错,一掷两瞪眼,豪气!”

他又道:“赌多大?”

亚马道:“限不限注?”

曹七太爷笑道:“反正只赌一把,你想赌多大,我都奉陪!”

亚马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放到桌上。

胖老板与另二名横眉竖眼的大汉立刻脸­色­大变。

亚马道:“这是汉口、汉阳、襄阳三家‘尊荣赌坊’的房地契与全部银票!”

坐在他身旁的高老头这时才Сhā口道:“老夫已详细估算过,总值在黄金七千两以上!”

曹七太爷眼神又是二兄,沉声道:“阁下是谁?”

高老头冷冷道:“高光恒。”

这次轮到曹七太爷吓一大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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