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晚他要放纵的做回自己一次,确定自己还是她心里谁也替代不了的那个人。
碧舞郁自然不知道碧雪翩的心思,只是觉得他今晚就是明目张胆的在色.诱她,眨眨迷离沉醉的翦水秋瞳,她噘起被他咬的麻酥酥的嘴,“不…疼,要不你…”以牙还牙的再重新咬一下。
话没说完,她就识相的收住了口,觉得自己真畏亵,竟然用这么烂的借口邀宠。
“雪翩,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因为梦境中的你都是对我可好了,所以…所以我今晚要做一整夜…”的美梦。
然而,后面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身上的男子吃进了嘴里,而后,他伸手抚上她圆润的胸口,声音低沉而性.感的说道:“允了…”
虽然觉得碧雪翩今晚很诡异,竟然断章取义,不过现在的碧舞郁哪还顾得了那许多,直接伸手扯烂人家单薄的亵袍,开始乱摸。
而且碧雪翩现在明显就是一副想泡她的意思,所以她纵然是一把湿柴,也经不住冰雪变烈火的炙烤啊,那就彻底燃烧吧。
她粉润的指尖探上碧雪翩的胸口,在他瓷白如玉的肌肤上探着,让自己指腹感受着他的沁凉,并沿着轮廓完美的胸口一点点下移,手指滑过之处,他瓷白的肌肤都会如同心跳一般颤动轻抽。
他是那么美,手指下吹弹可破的触感,细腻如玉,润泽清透,在红烛的投映下韵致生姿,宛若雪巅的冰晶,让碧舞郁很怕自己手心的温度会融化他的美好。
此时,男子内力凝聚,身形蓦然旋转,清香随形飞扬。
下一刻,两人的位置已颠倒过来,他手臂托着女子馨香的娇躯,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唇畔,“我要保存实力陪你…做一整夜,所以,你来…”
他露.骨到有些流氓的话,让碧舞郁直觉得脑袋上有一群乌鸦飞过,但人家的容貌是那么雍容华贵,神态是那么魅惑优雅,气韵是那么卓绝不凡,断然跟痞气和不正经扯不上半点关系,于是她只能认命自己摊上了一个万年妖精。
他身体此时已沁着薄薄的汗意,如荷花上的晨露般圆润晶莹。
看出碧雪翩今晚属实就是一副任她宰割的姿态,碧舞郁将身体蹭到他情.动的坚.硬上,而后沉下身体,将他吞没。
“唔…”矜贵如雪的男子不似之前新婚之夜那样淡漠和清冷,而是毫不克制的愉悦低吟,用性.感而曼妙的声音倾泻出身体和心里的最真实感受。
碧舞郁从不知道这样的碧雪翩竟会是如此的撩人而魅惑,屏弃了他一贯的强势和男性阳刚,此时的他和夜蔷薇一样妩媚妖娆,和云霏一样温顺柔润。
这梦,真想一直做下去…
~~~~~~
我在自抽嘴巴以表示歉意,所以上道肉菜犒劳一下各位妞,未成年的自动闪过,成年的留下来一起yy。
谁让你不喜欢我
( 夜色迷蒙,水润的月光款款洒落,倾泻在窗棂上,缕缕成辉。(最稳定,,.:。
偌大的床榻上两重如玉身影相依叠合,飘渺的纱幔浮动着缠绵悱恻的痕迹,无限惹火。
上面的女子吮.吸着身下男子胸前的红豆,纤细莹白的小手也不停的游.走在他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在他身体的每一处点起簇簇火苗,坏心的撩拨着男子的情.欲,使得他抑制不住的阵阵低喘着,袅袅呢音宛若人间天籁。
在碧舞郁刚刚将他的硬.挺吞没,还没动几下的时候,碧雪翩的大手便急不可待的握住她玲珑有致的腰身,并推动着她的身体,更加深埋。
碧舞郁紧紧的将他包裹容纳,半眯着潋滟水眸,迷离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男子魅惑的容颜,像是要将这难以想象的一刻永远印刻在心头。
男子也同样目不转睛的以眸光膜拜着她白皙中透露着粉红的曼妙身体,还有她那恰似明珠美玉般纯净无瑕的容颜,以及她星辰般散发着诱人风情的美眸,用所有的情.动唤着她的名字,用所有的力气攻占着她的身体,“舞郁…”
两两对望中,身体极尽缠绵,气息凝润交融,这一刻的疯狂不知等待了多久…
男子的大手紧紧的握在女子的纤腰上,发泄般的推动着,使得女子甜腻的低吟声溢出喉间,成为寂静夜色中最美妙的韵律。(.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他,埋得太深了,还有些霸道,碧舞郁无措的喘息着,“嗯,雪…翩,不要这样,慢一点…”
低哑的呻.吟声震荡着床幔外的烛光,欢乐跳跃,霎那间,身下的男子蓦然凝聚内力,再次翻转了两人间的位置。
此时,碧雪翩已退出她的身体,冰玉之姿恰到好处的覆在她身上,继而,他的唇角流淌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不要了是吗…”
他媚惑而迷人的声音缕缕呵入女子的耳中,宛若春暖花开的山间泉水,润透而干净。
碧雪翩的抽离,让碧舞郁的身体赫然空虚,难耐至极。
惊慌失措间,她的双手也下意识的紧紧搂着他劲挺的腰身,像是怕他突然离开,并躬着身体想要贴和他,撒娇的扭动着身体,轻蹭,“雪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碧舞郁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只能委屈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身下的女子温婉如玉,一双迷离含春的星眸已然沁着水濛濛的氤氲雾气,脸颊上的细汗晶莹剔透,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空灵清润。
碧雪翩不停的滑动着喉结,极力忍耐着身体想要爆发的疯狂,魅惑低沉的嗓音再次吹入女子的耳膜,“舞郁想要我吗?”
身下的女子点头如捣蒜,无辜的美眸盈盈一水,“嗯,雪翩…”他这样半路收兵,让碧舞郁的身体很难受,心尖也跟被猫舔着似的,恨不得想要使出武力强上他,但前提是她得能打过他。
男子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慵懒如狐,眼底的流光深邃而幽魅,“他们…是如何对你的?”她现在很会挑.逗人,学了不少的调.情技巧,早已没有了最初的青涩。
碧舞郁茫然的眨眨一双含羞瞳眸,她最怕碧雪翩谈到关于别的男人的问题,因为这会让她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于是她眼底的氤氲雾气瞬间凝结成了水滴,自责的吸着鼻子,嘟起嘴道:“谁让你不喜欢我,他们喜欢我…”
当你在最爱的人面前得不到他的一点回应,还被伤的没有自信时,如果有另外一个人对你很好,他爱你、宠你、粘着你,这样的情况下,你的心就会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所以,她接受了别人。
碧舞郁知道是自己意志不坚定,见一个爱一个,根本没资格埋怨碧雪翩,可她就是想趁他今晚神经失常的时候发泄自己心里的小委屈。
碧雪翩俯视着她无辜耍赖的模样,心尖宛若刀剜,失神片刻后,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抵着她的神秘地带,“舞郁可还爱我吗?”这个答案很重要,重要到他今晚为此破例了太多。
“唔…”他的紧密贴近让碧舞郁猛然抽气,剧烈起伏着胸口,一边吞咽唾液,一边回答道:“…爱,我爱你!三年多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每天都爱!我想不让自己爱你,因为我爱的好辛苦,可是我的心就是不听话,不仅没有一丝淡忘,还越来越爱了,我…”
剩下的话已然都被身上的男子含入口中,他用力咬着她的唇,腰身蓦然前顶,将自己深埋在她体内,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栗和悸动,声音清泉中的漩涡,“你若敢淡忘或不爱,我惩治你的方式会偏激到不可想像的地步,所以,你最好不要去尝试,舞郁可有记下?”
他又恢复了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成为她的主导,掌控着她的身心和一切,可眸底的霸道和柔媚却是交映着不可思议的迷人辉韵,涤荡着她的心扉。
碧舞郁喘息着,不明白碧雪翩为何要这样霸道的要求她爱他,却从不肯施舍给她一点爱,所以她不想回答他。
关键是她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些,因为碧雪翩明明深埋在她体内,却是一动也不动。他光洁的额头沁着星亮的薄汗,显然是在隐忍,仿佛她不回答,他就会这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折磨她,摧毁她的意识。
“舞郁,回答我…”薄汗顺着他绝俊的脸颊滑下,滴在她的胸口,宛如透过肌肤流淌入心扉。
碧舞郁无措的将**缠上他的腰身,委屈而无辜的神情里弥漫着萌动的讨好,抬起螓首寻找他的唇,索吻,“记…记下了…”樱唇微颤,声音低哑。
几乎是在她声音落下的同时,男子灼热的呼吸便如喷薄的火山般,呵在她的唇间,终于不再生生忍耐,狠狠送入,占.有。
~~~~~~
荤素搭配才营养均衡,咳,荤菜先吃到这里。我擦!都害羞了…
乔装入宫
( 第二日辰时,碧舞郁便用水粉掩盖了眉宇间的娇艳朱砂,乔装成随行的小童混在纳兰雪翩进宫上朝的队伍中。(赢话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后宫不得参政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但纳兰雪翩作为未来的帝君却是明晃晃的在上朝,这也足以说明纳兰清月对他的爱慕之心是多么的浓厚,也彰显了纳兰丞相如今在朝中的势力。
从今日起床后,碧雪翩似乎又恢复成那个矜贵端庄、淡漠疏离的空中之雪,与昨晚的热情疯狂完全相反,弄得碧舞郁真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一场春.梦,而销.魂的却是两个人。
一晚上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她现在眼眶发青,脑袋五迷三道,而那个绝俊男子却仿佛很是神清气爽,宛若雨后春笋。
顺利的进了皇宫,纳兰雪翩就直接下了马车,在传音入密一声简单的‘小心’二字后,就直接向乾和殿而去。
今早出门前,碧雪翩已经给她详细的讲解了皇宫的地形图和地下冰宫的机关图,以及走哪条路线不会被皇宫侍卫发现。(.赢q币,)
阳光润澈,鸟语花香。
一抹蹁跹的身形偶尔纵跃在宫殿的墙头树梢间,偶尔穿行在茂密的花丛中,轻如飞燕,飘渺如魅。
千雪雀,顾名思义属于一种喜冷的飞禽类,据说以前生长在雪山,靠吃食雪巅植物而生,而它吃食的那些食物中有很多都是一些难得一见的名贵药材,久而久之它本身也就成了一种名贵的药材,如果千雪雀要是知道吃那些名贵药材会给它们带来这样的杀身之祸,会不会宁愿饿着也不敢吃呢。
千雪雀饲养在皇宫的地下冰宫,据说是被前朝的国师意外所得,从此便饲养了下来。
脚下青草绿树笼络着青石板路,似是一眼望不到边,楼宇亭阁隐约在淡淡的雾气中,露着气势恢宏的宫殿,真真是一副云路迢递、碧水丹崖的美景。
而碧舞郁此时自然没心情欣赏美景了,她必须要抓准时机,尽快寻得千雪雀。
地下冰宫的入口在皇宫昭云殿佛像后面的墙壁上,而昭云殿是东雨国当朝太皇太后和国师每日巳时都来诵经念佛的地方。
此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巳时了,所以她现在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得到千雪雀,然后再前无声息的离开,但她也知道纳兰清月肯定不会让她轻易得到,不过有碧雪翩在里应外合,她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即可。
青色的衣袂从房梁上翩然落下,碧舞郁轻松的躲过了殿外皇宫侍卫的把守,来到了昭云殿内的佛像后面。
店内檀香袅袅,白日里也在燃着火烛,十几尊佛像静静端坐,中间的那尊佛像最大,盘膝而坐的高度也有近五米。
碧舞郁的身形隐没在佛像之后,借着烛火的亮光轻手轻脚的在佛像后面摸索着。
碧雪翩说地下冰宫的暗门就在这尊佛像身后一个类似于鸽子蛋般大小的凹槽内,而开启机关的方式也很特殊,不是按也不是推,更不是撬,而是咬破手指滴一滴血在上面。
对此种血腥的方式,碧舞郁表示十分鄙夷,古代人就是落后,弄个指纹的多安全啊,是个人都有血,而这机关竟然简单到如此弱智的地步。
不管多么不屑,她还是很不甘愿的咬破了手指,十分心疼的把一颗圆润如玛瑙般的血珠滴了进去,并一边吮着破了的手指,一边兀自嗤声低语,“啧啧,不说佛祖是最慈悲的么,竟然也喜欢荤腥呀,早知道弄点鸡血过来好了,md手指好疼。”
俯首,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凹槽内那滴自己的血液被铜制的佛像一点一点的侵蚀掉,可店内的一切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变化。
碧舞郁恼火的蹙眉,碧雪翩不是说只要血液被侵入,冰宫的门便会自动打开吗,可现在是什么鸟状况,这佛像吃了她的血竟然不干活!
难道自己太小气了,给的血不够?想到这里,她又将手指从嘴里拔出,使劲的又挤出了一滴血液滴进凹槽内,那鲜红的血液如刚才一样慢慢被侵入吸收。
而后,就在碧舞郁以为这佛像太贪吃荤却不讲信誉的时候,她的身后蓦然袭来一阵冰凉,清爽入骨。
回首,赫然发现佛像后面墙壁已无声开启了一道石门,石门内白雾缭绕,飞烟袅袅,宛若仙境。
看来碧雪翩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呀,差点误会他了。
不再犹豫,她身形轻盈旋过,便飞身而入石门。
然而,就在身后的石门即将完全关闭时,又一道身影也飞旋而入。
高端小童
眼前是一个玄色衣衫的俊美男子,他神情冷冽,面如冠玉,一双泛着深蓝辉晕的凤眸幽深而诡异,白玉发冠将墨色如绸缎的发丝束起,贵雅非凡,气势逼人。
第二次见到,碧舞郁方发现他的瞳眸竟然是深蓝色的,比欧洲人的碧蓝还要好看,想必昨天自己光顾着瞄人家湿过的身体了,没仔细看眼睛。
此时虽然离他有三步距离,碧舞郁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但她同时也可以感觉到他毫无敌意,也不是为了对她不利而来,因为他是蓝府的那个哑巴小童。
‘咔嚓’一声,石门应声关闭,而碧舞郁也因此恍然回神,她蹙起秀眉,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家伙倒是挺会抓准时机占便宜啊,昨天刚把我看个精光,今天又鬼鬼祟祟的跟我进来这里,刚才需要血开石门的时候你咋不出来呢!”烦人,浪费了她两滴血,却让这小子捡了个便宜。
兀自说话间,只见男子玄色身形蓦然前倾,手臂瞬间捞过她的身体,带动着飞退几步,冷气涌动。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碧舞郁一惊,用来抵御寒冷的内息随之紊乱,寒冽的空气里,顿时呼出一团热气,刹那凝结成霜花。
她推搡着他的胸口,连内力都忘了用,“你丫做甚啊?想奸.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蓝冰焰眼梢半垂,斜睨着她的脸,静默不语。
在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时,只听‘咄咄’两声,刚刚他们站立的那个位置就横飞过十余支森冷的冰箭。
碧舞郁站稳身形,侧回首,在看到射入墙壁上的冷箭时,才发现自己误会这个哑巴小子了。
于是,她连忙谄谄的笑道:“一时分心差点成了箭靶子,小哑巴谢谢你哦,等回去以后,我向你们老板举荐你,给你升职。”
冷魅男子不理会她,而是一个人走向台阶,向地下冰宫走去。
碧舞郁眨巴着眼睛,有些唱独角戏的感觉,这是什么情况,连一个哑巴小童都能跟她拽成这样。
于是她转身追上去,扒拉着他的手臂道:“喂!我看起来很像是受气的人吗?凭什么给我脸色看?你每次都占我便宜,就不会笑一个啊!”本来还没从碧雪翩又变回冷漠的打击中缓过神呢,现在还得看这个家伙的冷脸。
既然是蓝府的小童,那么定然也是受命为这千雪雀而来,因为蓝府的蓝小姐也是病卧床榻,想必也是知道这千雪雀的妙用。
这千雪雀很是稀有,碧雪翩说冰宫内也就只有十余只,而且其中还有一半都是雏鸟,可现在蓝府也盯上了,那他岂不是就等于是来抢生意的。
见对方还是不理自己,碧舞郁气呼呼的说道:“喂!小哑巴,我可跟你说清楚,如果你此时是抱着独吞的心理,我现在就让你有来无回,所以,我们各取各的!”
虽然不至于是狼多肉少,而且淳于云霏也说过给夜蔷薇做药引的话只需一只千雪雀即可,但她现在必须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啊!救…”
光顾着生闷气和说话,没有全神贯注看路的碧舞郁便无形中踩到一处机关,接着,身体就失去了平衡,掉进一处冰窟。
寒凉的水瞬间席卷全身,泛着刺骨的冰冷,让她的身体瞬间冻透,而就在大半个身体都掉进水里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便千钧一发的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带,便将她从冰窟内捞出。
冰水已将胸部以下的衣衫全部沁湿,贴合在身体上,寒意蔓延,身体都已渐渐麻木。
碧舞郁在安全的地方稳住身形,立即盘膝而坐,不停的打着哆嗦,内力霎那间运转全身,以此来抵御寒冷。
背心处此时也传来一阵暖流,那暖流来自一双温热的手掌,醇厚的真气透过那双手掌缕缕输入她的体内,游移在她身体里每一处需要温暖的末梢神经,舒润至极。
片刻后,身体已恢复温暖,外衫也冒着袅袅的蒸汽,渐渐干爽。
猛然呼出一口气,碧舞郁回首看向依旧冷着脸的俊美男子,不自在的眨眨眼睛道:“我就不说谢谢了,刚刚我浪费了两滴血你才能跟着进来的,所以…我们扯平了。”
蓝冰焰收回双手,轻然起身,俊美容颜在白玉发冠的透映下宛若天神临尘,倨傲魅然,深邃的目光隐没在睫毛下,多了一抹难以形容的柔和。
男子如此冷贵的气韵让人很难想像他只是蓝府的一个小童,碧舞郁不由得开始对蓝冰焰本人很好奇了,连下属小童都这么高端,不知他本人是什么样。
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稳步继续向里面走去。
又是此处无声胜有声,碧舞郁撇撇嘴,明明他的手是那么温暖,可为何神韵却是如此冰冷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
来不及想其他,碧舞郁这回学聪明了,她跟在男子的身后,重复着他的脚印,果然就安全的到达了冰宫里处。
冰宫内四面冰封,一片雪白,这雪白甚至很刺眼。
就在碧舞郁用手指挡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旁那个高级小童正无比聪明的扯下一块身上的玄色衣衫系在脑后,遮掩着刺眼的白光。
玄色接近于黑色,所以若是用此来遮住双眼,便可不受强光的刺激而睁开眼睛。
碧舞郁微微垂首,悲催的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白色的男子外衫,忽然很恼火碧雪翩为何要他的小童也穿白色衣衫呢,真是洁癖控。
于是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抓住男子的衣袍一角,眉眼弯弯的谄媚道:“借我一条用用呗。”
在人家还没答复之前,她就已经自顾自的扯下了一条,遮住了眼睛。
~~~~~~
下章一定让夜醒来,喜欢夜的妞们,俺这回不再食言了。
你还能再恶心点么(6000~)
眼前蒙上了一层黑布,那明亮的雪白果然不再那么刺眼了,视线可以随意放开,毫无顾忌的观看这里的一切。
地下冰宫很是壮观,冰雪皑皑,红梅奇异绽放,明明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可这里依旧空气流畅而清新,梅香盈盈。
如果说碧顷宫的山谷是一个温暖如春的世外桃源,那么,这里就是一个冰雪飘零的梦幻宫阙。
碧舞郁对身侧的男子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美’道:“事实证明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智商与常人无异。”绝对不能承认哑巴的智商比自己高,不然非得蹬鼻子上脸不可。
流里流气的丢下话,碧舞郁便旋起身形,飞扑向落在梅树枝桠上的千雪雀。
那千雪雀很漂亮,成年的也只有鸽子般大小,几乎就是缩小版的孔雀。
可它们动作很灵巧,也很敏锐,每当碧舞郁即将捉到它们时,它们都会灵快的飞走,结果直到累到她已经开始冒虚汗时,连一根鸟毛也没摸到。
雪白的身形盘旋而下,翩然飘逸,碧舞郁呼哧呼哧的拍着胸口,“那个谁,小…小哑巴,你怎么不捉呀,你们老板可不是派你来赏景的,你这样光站着,不怕回去没法交差啊,小心你们老板抄你鱿鱼。”这小子不会是在坐享其成吧,她可不会好心的连他需要的那份也捉回来,忒丫的费劲,半天了一只也没捉到。
冷魅俊美的男子依旧不言语,而是缓缓将手伸进怀中,就在碧舞郁以为他要取出什么独门暗器或飞镖什么的来射千雪雀的时候,他却是从怀里掏出一把五谷。
碧舞郁刹那迷茫,干巴巴的眨着眼睛,以为他饿了,先吃点原生态的食物补充体力后再去捉千雪雀。
而男子却是将捧着五谷的玉手伸出,接着,那些成年的千雪雀便陆陆续续的飞扑在他的手心处,‘唧唧啾啾’的啄着。
见状,碧舞郁顿时目瞪口呆,她发现这个哑巴小子不是一般的聪明,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千雪雀自投罗网。
不,不是他太聪明,是丫那帮死鸟智商忒低,这就是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可是这个哑巴怎么早不把五谷拿出来啊,害得她跟跳马猴子似的在那费了半天劲,不仅一只也没逮到,还累的半死。
感情她在那乱扑腾半天就等于是在冒傻气的给这小子表演节目了啊,暗暗咬牙,她觉得这家伙真是蔫坏蔫坏的!
手腕翻转,幽香盈动,碧舞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从他的手腕处捉住一只贪吃的千雪雀,忽略手指触及的那抹温热,她愤愤道:“你就坏吧,等我回去非得告你的黑状不可。”
千雪雀真的很漂亮,碧舞郁捉着它的爪子,它挣扎着扑腾几下后,身后的长尾便瞬间展开,犹如一柄碧纱羽扇,尾羽上的眼斑展露着和孔雀如出一辙的美景,慢慢散开间,五彩缤纷,绚烂夺目。
碧舞郁摸着千雪雀那美丽的羽毛,贪心渐起,很想揪下来据为己有,因为实在很漂亮。
可如果揪下来之后,她又不知道该Сhā在哪,如果Сhā在发髻上感觉很俗气,像青楼女子,可又不能贴在自己ρi股上当尾巴,真纠结。
侧抬首,她忽然弯起唇角,贼贼一笑,而后对身旁的男子问道:“小哑巴,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对着我开屏吗?”
男子的双眸被遮掩,所以没有流露出任何眼色和情绪,只是微微抿着淡粉色的性.感双唇,无声的摇摇头。
见他摇头,碧舞郁轻咳两声,还刻意挺了挺胸脯,正色道:“那是因为它觉得我比它还美,所以很是嫉妒,便展开自己的美丽羽毛想要跟我比美。”她摆出一副‘我知识渊博,而且真没撒谎’的模样,早忘了自己现在正用一块黑布几乎遮了半张脸,衣衫也是男式的,怎么也看不出哪里美。
闻言,男子依旧紧抿唇不语,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碧舞郁明显看出他唇角有浅浅的嗤笑弧度。
然而还不等她再继续瞎编时,冷魅男子已将自己手里的一只千雪雀放入事先准备好的装备中,随即便转身向石门走去,“我以为孔雀开屏是为了求偶或是防御外敌。”
闻声,碧舞郁的美眸蓦然瞪大,呆呆的愣在那里,我擦,小哑巴竟然会说话?!
哑巴怎么可以说话!这,这…
好吧,一直都是她主观的认为他是个哑巴,没想到人家只是沉默是金而已,而且声音还蛮好听的。
呸!哪有你男人的声音好听,昨晚的声音都销.魂死了。
收敛恍惚的心神,她垂首看向抓在手里的千雪雀,考虑着为了方便携带,是应该一掌将它拍晕呢,还是直接拔光鸟毛塞进怀里时,才发现那只千雪雀已经晕晕乎乎的倒在她手里了。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见此,碧舞郁立即激动的跳脚,“喂!小哑…呃,那个谁!你到底在五谷里掺杂了什么鬼东西啊!我的鸟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嗝屁了?”淳于云霏一再嘱咐她要捉活的千雪雀,而这个家伙竟然把它弄死了,真TM坑爹啊!
“迷.幻.药,一个时辰后它自然会醒来。”清冽悦耳的声音自前方袅袅飘来,宛若冰层下的透润溪水
,顺着耳膜流淌开来。
听了他的回答,碧舞郁连连松了两口气,而后擦擦冷汗,便追了上去。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冷脸的家伙确实挺聪明的,思维也比较有逻辑,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像她,冒冒失失的就来了,还弄得又在他面前湿.身一次,险些冻成夹心巧乐滋。
出地下冰宫的方式与进来时相同,不过,这次是需要在门壁的凹槽处滴血。
于是站在石门前的碧舞郁连忙将双手藏在身后,对身旁的男子唬着脸说道:“进来的时候你跟着我占便宜,这回该你放点血了。”
蓝冰焰取下蒙在眼前的玄色布条,挑着冷魅的眼梢,斜睨向她,又是无声的摇摇头。
碧舞郁顿时气恼,发现跟惜言的人真的很难勾流(沟通交流),“嘿,你这家伙,男子汉大丈夫出点血能怎么着呀,为甚如此抠门!真想让我回去给你告黑状是不是?”高端小童就是拽,以为她不会威胁人啊。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碧舞郁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了,在油盐不进的人面前动手比动口来得更有效。
于是她直接捉住俊美男子的大手,毫不犹豫的就将他的手指咬破,如此既动手又动口,效果很显著。
冷魅男子的手几不经查的微颤,俊眉拧起,可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睨着娇俏女子如此明晃晃的上演小刁蛮。
碧舞郁看着他莹白指腹上那滴圆嘟嘟的血珠,心底弥漫着莫名的报复快感。
下一刻,她扯着他的手指,将血珠滴在凹槽处,看着石门一点一点的将血珠吸纳,心里殷殷期待着。
可石门吞了血后毫无反应,于是,她又使劲挤了挤他温热的指腹,将第二滴鲜红的血液滴到凹槽上,并认真的说道:“我刚才也挤了两滴呢,这门也贪吃。”
可第二滴血滴入后,石门依然纹丝不动,碧舞郁顿时懵了。
她茫然抬首,对男子无辜的眨眨眼睛,“为什么还没开?是不是还不够啊…”
俊美男子巧妙的收回留有余香的手指,薄唇轻启,冷魅妖娆,“我的血不可。”
碧舞郁此时觉得浑身上下嘴抽筋,猛翻白眼道:“你的血不可,你怎么不早说,是不是你向来做事都是慢半拍啊,活该你白流血。”关键是白白浪费她的感情和时间。
垂首,她蹙眉看着自己手指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窝火的兀自低喃着,“难道这佛像和石门都重女轻男?”嘴上说的如此肤浅和不正经,但她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可她实在想不出石门和佛像为何都如此神奇而诡异。
正在她犹豫着是该在之前那根手指上继续挤开伤口,还是应该选择另一根手指下口时,身侧的男子已经扯过她的手,刹那间以一根银针刺破她的指腹。
“咝!你…”
然而,她想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男子便适时的提醒道:“快到巳时了…”
是啊,到了巳时昭云殿就会有人来诵经,所以不能再耽误了。看着滴进石门凹槽里的血液,碧舞郁发现这冷脸家伙也不是什么事都慢半拍。
两滴鲜红的血液滴入,石门果然无声开启,里面的冷气遇到外面的热气,瞬间在空气中凝聚成一团团白雾,朦胧了视线。
两人以衣袖挥开眼前的云雾,举步而出,石门则无声关闭,门口的雾气也随着消散。
然而,就在两人绕过佛像刚刚走到昭云殿的门外时,无数只冷箭便犹如破空而来的疾风骤雨般,迅猛袭来。
在碧舞郁惊愕的瞬间,蓝冰焰已揽着她的腰身急速飞退,倒掠着闪入昭云殿内,掩身在门框后,寒冽的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接着,那些冷箭便齐齐射入墙壁上,杀意弥漫。
见势,心有余悸的女子危险的半眯起双眸,虽然只是一眼,但她刚刚却是清晰的看到了纳兰清月竟然亲自在门外。
捉一个盗贼竟然要皇上亲自来,看来纳兰清月果然是从一开始就设好了陷阱让她跳了,并想置她于死地。
心神瞬间收敛,而后她竟是侧首一笑,皓齿如贝,她凝视着男子深蓝色的幽魅瞳眸,吐气如兰道:“看在你今天两次救了本姑娘的份上,我决定不告你的黑状了…”
浅润的阳光从敞开的门扉外折射进来,晕染着女子亦正亦邪的绝美容颜,动人心魄,她唇畔噙着似有若无的戏谑,如此危险之时,依然漫不经心、没心没肺,倒是颇有点洒脱不羁的意味。
倏然,一道冷芒从男子的身侧悄然袭来,碧舞郁双臂蓦然用力,刹那推开短暂失神的俊美男子。
接着,一柄长剑便裹着冰冷刺骨的剑气劈杀而来,只斩下了一片玄色的衣角。
内息凝起,纤手敏锐的摸向腰间,碧水剑从腰间抽出,碧舞郁的神色也随之清冷似冰,外面是弓箭手,里面是武功高强的宫廷侍卫,足以看出纳兰清月想杀她的心是多么强烈了。
而且纳兰清月连个定罪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直接奋力诛杀,完全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风范,即便是盗贼,也不至于连审讯都不审讯一下就直接下死手吧。
所以,她觉得纳兰清月定然是为了私仇,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她。
薄如宣纸的碧水剑飞扬在空中,银色光芒在剑锋上缭绕,魅影飘渺。
殿内此刻有近十余名武功高强的宫廷护卫,他们均是围剿着碧舞郁,蓝冰焰紧抿着双唇,深蓝色的魅瞳阴沉如海,身形跃起,他欺身而上。
全力迎战的碧舞郁微微蹙眉,没想到这个高端小童没有趁机而逃,倒是挺有意气的。
有了他的帮衬,碧舞郁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但由这些护卫急切的攻势可以感觉到,他们似乎在赶时间,想要速战速决。
蓝冰焰出招几个回合后便夺了对方的一把兵器,他灵锐的挥舞着长剑,剑法快如飞絮,让人几乎看不清剑锋的抖动。
剑气裹着翩然的身形,他身姿飘逸,气势如虹,傲然如神。
两人动作凌厉,眸光在空中交汇,眸底均是流转着对彼此武功的欣赏和敬佩,并如同心有灵犀般揉合着彼此的优势,联袂击溃对方。
剑气流转,气息合影,虽然情势紧迫,但两人竟是配合的酣畅淋漓。
然而,门外此时又空降了一群宫廷护卫,碧舞郁眯起美眸,一手挥舞着碧水剑防御对方的攻击,一手伸入怀中。
下一刻,一只昏迷不醒的千雪雀就准确无误的落入蓝冰焰的手中,“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快带着东西走!”
男子继续迎身而上,虽然不语,但行为已说明他没有要一个人先走的意思。
见此,碧舞郁心下大急,“喂!没听到我的话吗?!快走啊!莫要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也莫要以为看了老娘的祼.体,就产生了什么革.命情谊!老娘的男人正等着它救命呢,所以算我拜托你了!”
她的话落下,男子果然身形飞退出攻击圈,在深深的看她一眼后,身体擦着她的手臂旋起跃上房梁,飘然而去。
见他已安全离开,碧舞郁便开始全心应战,可毕竟对方的人又多了,而且攻势更加迅猛,饶是她再怎么自信于自己的武功,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对方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她步步倒退,竭力防御。
手指微动间,才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样东西,联想到俊美男子离开时的小动作,她脑中灵光闪耀,接着,她提前屏息敛气后,便将手里的东西用力向前一洒。
顷刻间,一道白色粉末便挥扬在空气,并在那群护卫的招式中弥漫开来,而后便传来了兵器落地的声音。
白色粉末渐渐消散,那些护卫也如同软脚虾一般摔倒在地,痛苦挣扎。
见此,碧舞郁大喜,连忙欲跃上房梁,却忽然发现门外那些弓箭手早已直直的对准了她,如果她稍微一动,身体就会马上成箭靶子。
身形稳稳玉立,激战后的细汗从发间缕缕流下,经过眉心流到唇角,带着咸咸的味道。
碧舞郁静静的凝视着站在弓箭手身后的那抹明黄.色身影,神情漠然清冷。
而就在碧舞郁以为自己的小命估计今天就得彻底交代在这里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吴语大呼小叫的声音,“皇上!皇上!不好了,纳兰公子…他在乾和殿外遇袭,被刺客刺伤了!”
纳兰清月急急转身,厉声问道:“刺伤?!伤到了哪里?可严重?”
吴语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禀皇上,刺…刺伤了前胸,正中心口…”
纳兰清月身形微颤,“什么?!还不赶快去传御医!”
“是,是!臣这就去传御医…”
碧舞郁的心口也猛然一颤,若不是提前就知道这肯定是碧雪翩故意而为之来解救她的计策,她在听了吴语的话后,都险些崩溃。
而纳兰清月此时也因为他而失去了皇上该有的矜贵从容风范,连杀她的最佳时机都顾不上了。
由此可见,纳兰清月是真的爱惨了纳兰雪翩,而碧雪翩也是吃准了纳兰清月对他的心意。
电光火石间,就在纳兰清月欲离开时,一个伺人的声音便破空传来,“太皇太后驾到!国师驾到!”
饶是再心急,纳兰清月此时倒是还存有一丝理智,只见她双手叠在额前,微微俯首,“清月参见皇奶奶,参见国师。”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但依然精神抖擞的华服女子指着昭云殿门外的弓箭手,蹙眉问道:“皇上,这是为何呀?”
纳兰清月掩下急色,不慌不忙的启口道:“回皇奶奶,宫中有盗贼,清月便来捉剿。”碧舞郁果然进入了冰宫,那么就更留不得了。
而另一个同样六十多岁的男子在看到站在殿内男子装扮的碧舞郁后,眼神复杂而变幻莫测,随即,他对纳兰清月说道:“皇上,佛殿前不宜有杀戮之气,区区一个小贼而已,你怎可如此兴师动众的狙杀,快快撤掉他们。”
纳兰清月眸光冷戾的瞥一眼碧舞郁,表情依旧从容,并对一众弓箭手挥了挥袖口,“是,国师,清月欠虑了。”
而后,她垂首低声对吴语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御医、捉刺客!”
“是,是。”吴语连忙站起身,屁滚尿流而去。
碧舞郁无声冷笑,此时才明白纳兰清月为何不从一开始就让弓箭手将她射穿,原来是顾忌着这殿内的佛像啊,没想到她今天给佛像喂了点血,还真得到佛祖的保佑了。
弓箭手撤下后,年迈的老者缓缓走入殿中,几不经查的凝视着碧舞郁被汗水模糊的眉心,启口道:“姑娘可是盗贼?”
没想到这老头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难道是她的胸太汹涌了,出卖了她的性别?哼哼,算他有眼光。
敛起心神,碧舞郁嗤声笑言道:“如果我说我是来旅游观光的你信吗?”说着,她又抖搂抖搂自己的衣衫,继续说道:“我身上可真没有属于这里的东西,即使是盗贼,也是偷盗未遂,所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是不是得让我现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呢,不然我可真保证不了自己接下来会不会手痒…”
老者捋捋胡须,不经意的瞄一眼她怀里那根残留的美丽羽毛,而后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小丫头,无理也能辩三分,既然你偷盗未遂,本应即刻放你离开,但你弄乱了这里饿蒲团,还惊扰了神明,所以,希望你能在下月祭天时来此向神明忏悔,并在佛殿静心诵经一天如何?”
碧舞郁蹙起秀眉,眉宇间的朱砂在被汗水浸湿后已若隐若现,“就这么简单?你说的到底算不算啊,别忽悠我。”
她知道东雨国的国师很有地位,就连皇上也不得不敬畏国师几分,而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就是国师,那么说出的话定然是一诺千金的。
但她现在需要皇上也表态,纳兰清月也表态后,才能保证她的小命还能留到下月祭天之时。
还不等国师老头说什么,纳兰清月已悠然而笑,气韵矜贵,“国师说的甚对。”
~~~~~~
晌午的明媚暖阳款款洒落,透过轻纱窗幔萦绕在屋内,晕染着怪异的旖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俊逸若仙的男子伸手端起床榻前的药碗,轻然含入一口后,微微俯首,印上床榻上静静安睡的人。
虽然有些拘谨和别扭,他依然耐心而熟稔的以舌顶开那人的牙关,而后将口中的药液引入。
周而复始数次后,在他欲将最后一口药液引入那人的口中,唇刚刚贴上时,就对上了一双明艳如三月桃花的妖冶双眸。
惊慌失措间,他竟然将最后一口药液吞入了自己的腹中,还险些呛到嗓子,“咳咳…”
淳于云霏猛然起身,以袖掩唇,一张白皙的俊颜也随之染上绯红,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夜蔷薇缓缓伸出手,使劲擦着自己的嘴,没好气的说道:“淳于云霏,你这个杀千刀的,还能再恶心点么?!”
没非礼我别处吧(二更)
偌大的卧寝内,两个绝世男子尴尬而对,一个腼腆玉立,一个无力躺卧。
当然了,半卧的那个一点都不尴尬,就是摆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喊捉贼的无耻德性。
夜蔷薇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多日来不曾进食也使得他身体虚弱无比,勉强的直起身体,他自行半靠在床头,绸缎般的黑发随之如瀑散落,衬托着白皙的如玉容颜,更显妖媚无双。
然而,他刚刚坐稳身子,喉间便猛然涌出一股腥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咳咳…”
剧烈的咳嗽几下,一口暗黑色的血液便流出他的唇角,滴在胸口雪白的亵衣上。
一旁的青衫俊逸男子立即重新走到床榻前,脸颊依旧绯红,他用干净的锦帕为虚弱的夜蔷薇擦净嘴角后,将一颗药丸递到他跟前,“淤血已经咳出,毒性便也完全清理掉了,这是补血养气的药丸,再吃两日便可痊愈。”他说话时眼神躲闪,尽量不与夜蔷薇对视。
夜蔷薇有气无力的凝视着淳于云霏手里的黑色药丸,赖赖唧唧的撇嘴道:“本公子又不是女人,补血养气做甚!你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难道想让本公子变成女人…”
嘴上虽然说的尖酸刻薄,但他还是没有抗拒黄鼠狼的好心,哦不,是淳于云霏的好心,反正他懒得自己动手,于是便微微向前俯首,就势从淳于云霏的手里直接将那颗药丸含入口中。
许是药丸的味道很不好,他含入口中后,几乎没怎么咀嚼就囫囵个的吞下去了,噎得差点翻白眼。
伸着脖子顺气间,夜蔷薇发现淳于云霏的脸颊还是那样绯红,如同傍晚的火烧云一般精彩,于是他痞里痞气的说道:“我说医仙,是你趁人之危的占了我的便宜,干嘛反倒是你羞的跟个女人似的,莫非真的对我有何龌龊的想法?”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他忽然以双手摸向自己胸口的衣衫,邪肆不羁的继续说道:“你没趁机非礼我别处吧!我可跟你说,我这身子可干净着呢,除了我娘子谁都没碰过,诶?我娘子呢?”
因为夜蔷薇平时说话大部分也是这副腔调,淳于云霏了解他只是毒舌而已,所以并不计较他那些恩将仇报的无赖话语,轻咳一声,他将一盏清水递给妖孽男子。
可还没等他回答,夜蔷薇就蹙起俊眉斜睨着他,愤愤的说道:“你是不是趁我受伤的时候勾.搭我娘子?啧啧,满面含唇、油头粉面,一看就是假纯情的狐.媚性子,天下间有那么多的女人你不去勾.搭,偏偏抢我的女人!”哼,归根结底是那个博爱的女人太容易上钩,当初他也是这么勾.搭上碧舞郁的。
他的话语虽然很犀利、很刻薄,但几乎都是赖赖唧唧说出口的,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和震撼力,不像是在兴师问罪或责怪,倒是有些发泄心中怨愤的意味。
赌气的喝下一盏清水,夜蔷薇斜挑着妖娆邪魅的桃花眼,继续哼声道:“哼,莫要以为你救了我的命,我日后便会承你的情,任你为所欲为,我娘子最喜欢的还是我!”他此时的话有些孩子气的语调,幼稚到了可爱的地步。
淳于云霏神韵淡泊,依旧温文尔雅,似乎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救你命的是舞郁,是她只身冒险去皇宫给你寻得了药引。”
话音落下,床榻上的夜蔷薇便一把将茶盏撇在地面上,“什么?她竟然冒险进宫了?那她现在人呢?”
他知道自己不用担心,因为碧雪翩定然会助她,可是一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两次都要自己的女人救命,就感觉很窝囊。
但这也说明碧舞郁在乎他,为了救他,她什么都可以做,想到此,心里的那些很窝囊就变成了很窝心。
算了,看在她这么上道的份上,他决定原谅她的朝三暮四了。
见淳于云霏不回答他碧舞郁现在何处,夜蔷薇便作势欲下床,并虚弱的抚着胸口,“你快说啊,我娘子呢,不会…受伤了吧?见鬼的,娘子!娘子!碧舞郁!”纵然身体很虚弱,他的嗓音倒是一点也没打折扣,喇叭似的。
“…诶!诶!来啦,来啦!”人未到声先到,刚刚从皇宫回来的碧舞郁一边急切的应着声,一边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
而当她跑进来以后,两个男子都愣愣的看着她,静默不语,被惊的。
此时她一身男子装扮,衣衫褴褛,白色的衣衫也粘结着汗水和灰尘,快看不出来颜色了,裙袂边缘都是剑痕,残破不堪,手臂处更是有丝丝血迹正在往外洇出来;一张娇美的脸颊被汗水浸得一道黑一道白,男式的发髻也有些凌乱;眉宇间的朱砂半遮半掩;耳后的发间还突兀的Сhā着一根孤零零的鸟毛,鸟毛倒是挺美的。
碧舞郁见夜蔷薇已经醒来,便猛然冲到床榻前,眉眼弯弯的呲着一口小白牙,傻笑着,“呵呵,夜…”
夜蔷薇率先回过神,抬手指着她的花脸,一张毒舌嘴都开始不灵分了,“你、你、你谁啊?我娘子呢?”由于太过惊愕,他雪白如玉的手指跟声音一样,都在抖啊抖的。
碧舞郁茫然的眨巴的眼睛,唇角依旧绽放着雀跃的明媚笑容,“呃,你有几个娘子?”她不就是他娘子么。
现在的夜蔷薇明显还很
虚弱,有气无力的半靠在那里,真真像一个正在等待蹂躏的小正太,嫩的让碧舞郁很想咬上一口,以解连日来的担忧和心疼。
呃,不行,思想怎么又开始邪恶了,好不要脸。
站在一旁的淳于云霏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回神后,他连忙取过创伤药和一件干净的女子衣衫,满面疼惜的说道:“舞郁,先包扎伤口吧,此时天热,伤口若不及时处理会溃烂的。”
碧舞郁侧首对温润男子嫣然一笑,点头道:“嗯,云霏莫急,伤口都很浅,不碍事的,我想一会去泡泡温泉之后再换衣衫。”
俊逸男子温柔而笑,眸光眷恋,“好,我这便让人去准备午膳。”
夜蔷薇唬着脸瞪一眼浓情蜜意的两人,而后既怨愤又惊愕的将手指的方向下移一个频段,“我当然就碧舞郁一个娘子了!你、你、你的胸呢?”
闻言,碧舞郁顿时气结,瞧瞧人家云霏多温柔贴心啊,首先关心的是她的伤口和胃口,而床榻上这个死崽子就关心那些不正经的!
但一想他刚刚醒来,所关心的地方也很重要,于是她只能好声好气的安抚道:“胸…还在啊,只不过为了方便穿男子的外衫,我…呃…裹起来了…”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说这种事情,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终归有那么点羞耻心啊。
可这个小正太、小崽子、小妖孽,不仅不适可而止,还纠缠不放了。
只见夜蔷薇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继续指着她的胸口,咬牙切齿道:“碧舞郁!你傻呀,会被挤扁的!”由于太虚弱,他说完话后累得呼哧带喘的。
碧舞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深呼吸,她豁出一张厚脸皮说道:“怎么会呢,才裹了一次而已,不怕不怕,有弹性的,挤不扁…”
闻言,床榻上孱弱如狐的男子半眯着一双秀魅桃花眼,邪佞不羁的说道:“那你过来坐,我检查一下。”
终于有人挂不住脸也听不下去了,淳于云霏掩唇轻咳两声,面色尴尬,眼神闪烁的低声道:“我去催午膳…”
青色衣袂蹁跹消失在门外后,床榻上的腹黑男子毫不掩饰自己得逞的笑容,于是他伸出一根莹白的手指,对着女子,勾勾。
虽然很恼火他这样叫小狗似的无赖举动,但碧舞郁还是很没骨气的坐在了床沿上,眨眨眼睛,一双美眸中流光闪动,溢满浓郁的情愫,她伸手抚上男子还很苍白的脸颊,笑靥如画,灵动中憨态可掬,“呵呵,夜啊,那个…你…”
妖娆男子不理会她的磕磕巴巴,兀自戳了戳她近乎平坦的胸口,在碧舞郁下意识的以双臂抱胸自卫时,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娘子脸色蜡黄,印堂发黑,实属…纵.欲.过度的迹象…”
碧舞郁顿时呆楞,这小子是在望闻问切么?难道他睡了几天以后改行做大夫了?
呃,眼光还是那么毒辣呀,汗…
~~~~~~
今天更了九千字,眼冒金星了。
舞郁的心思
西边的天际暖阳当空,温泉的四周树叶摇晃,绿影婆娑。
午膳后,碧舞郁好不容易将身体虚弱的夜蔷薇忽悠睡下,便拖着疲惫的身体来泡温泉。
这次她学聪明了,为了避免自己再次被别人看光,也避免自己把别人看透,她刻意在外面的入口处悬挂了一块锦帕,上面事先用笔墨写了两个字‘有人’,后来觉得还是没阐述明白意思,于是便又在‘有人’两个字中间挤挤СhāСhā的填了一个‘女’字,而后才安心的进入了温泉。
临近傍晚的温泉中,悠然静坐的女子宛若水天一色的水中妖精,她半眯着迷离的微醺双眸,放松着身体,心神也随之潺潺飘渺。
回想起今日皇宫中那国师的热切眼神,碧舞郁就觉得很诡异,自己本是一个江湖中人,却一步一步与朝廷有了莫名的牵扯,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碧雪翩将她引入的。
从一开始夺得‘圣玉令’,到后来追查京城的乞丐和山贼,再到后来发现北云欲战的动向,每一件事情都与朝廷有着不可避免的联系。
而且今日是他安排她在巳时之前进入冰宫,寻得千雪雀,而她出来时便遇到了纳兰清月的围剿,快要抵挡不住时,他才被刺客刺伤,而这个时候刚刚好是国师与太皇太后每日必然出现诵经念佛的时辰,这可不是一般的巧合。
那国师与太皇太后在看到她的容貌后,虽然极力掩饰,可她还是察觉到了他们眼底隐藏的惊讶,以及莫名其妙的喜悦。
然后那国师竟然还让她下月祭天时去诵经念佛,以做为向神明的忏悔,呸,那佛像吃了她两滴血她都没计较呢,还忏悔个鸟啊!她这人向来都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哪里会念什么忏悔经,三字经都背不下来。
而且她当时明显可以感觉到国师其实是明明知道她已经进入了冰宫,也偷得了千雪雀,却还是装作没发现,并当着皇上的面,找一个祭天时诵经的借口做台阶让她下,如果不是那国师脑子被驴踢了,那么就是他另有所图。
可是,他想图什么呢,都那么一大把年级了,臭老头估计是没体力图.色了。
祭天是东雨国每年都会定期举行的祈福活动,向来都是只有皇家人和当朝位高权重的大臣,以及皇家寺庙的僧人才可以参与,而国师却是借此让她也去,其目的绝对不是让她热闹、吃吃贡品那么简单。
暖风拂过,涌动着身前的氤氲雾气,呼吸润透。
纤手伸出,碧舞郁以白皙的指腹摩挲着眉宇间那点娇艳的朱砂,想起纳兰清月的眉宇间也有一点同样的朱砂,她美眸中的光芒渐渐深邃而幽冷。
难道她的身份和皇家有着什么牵扯?不只是前朝臣子那么简单吧…
此时这样安静下来,脑海中勾勒着这段期间所有诡异的事情,倒是有种茅塞顿开的明透感觉了。
她虽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不代表她是傻瓜,想想自己自从出了碧顷宫以来察觉到的种种迹象,她猜测或许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跟皇家有牵扯。
她之前听夜蔷薇说过关于纳兰清月的八卦消息,据说纳兰清月的父皇,也就是泓德皇帝一共有五个孩子,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有一个儿子颇有帝王的姿质,也很是受宠,却在泓德皇帝驾崩之前就死在了战场上;而另一个儿子还未成年就诡异的夭折了,所以只剩下了三个女儿,而其中一个女儿因为犯了错被流放在边关,另一个女儿整日只知道吃喝.嫖.赌,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烂泥一滩。
所以,做为泓德皇帝最为优秀的一个女儿,纳兰清月便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位。
碧舞郁半眯起眼帘,心口那里因为纷飞的思绪而跳动起紊乱的频率,既然自己不可能是泓德皇帝的女儿,那么…
碧雪翩称碧顷宫是前朝的臣子,忠于的也是原来的太子纳兰泓昊,那么,是不是说明自己就是…纳兰泓昊的遗孤呢?
据说当年纳兰泓德逼宫时绞杀了纳兰泓昊以及他唯一的太子妃,却不曾听说他们唯一的女儿是否也惨遭不幸,难道她真的是前太子的女儿,并被忠臣所救?
怪不得碧崇夫妇会一直对她既严苛又隐隐有着敬畏和疏离,而碧雪翩也一直希望她能够矜贵高雅、雍容华贵,此时想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也怪不得纳兰清月要对她下死手,定然也是追溯到她的真实身份了吧,可是她即使是前朝太子的遗孤,也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根本没有颠覆纳兰清月王朝的想法啊,纳兰清月怎么就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纤手伸入温润沁爽的泉水中,她缓缓掬起一捧清水淋在自己的胸口和肩头。
垂下眼睑,她看着透明的水珠擦过白皙的肌肤,继而松松的掀了掀眼皮,顷刻间,眸中有一抹明晰与清透的光芒飞逝而过。
唇角勾起,碧舞郁自嘲的浅笑着自己的愚钝和单纯,纵然自己没有争夺之心,但在纳兰清月的眼里,她就是有可能威胁到她皇位的人,那么,她又怎么能容下自己的存在呢!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不一定完全对,但她觉得自己至少也猜中了七八分。
想来碧家和碧雪翩都是知道的,而且很
有可能他们就是在一步一步的想要颠覆纳兰清月的王朝,如果事情真的是自己想像中的这样,那么碧崇夫妇和碧雪翩是想拥戴她坐江山吧,怪不得碧雪翩那家伙说一定要做帝君,他容她接受别的男人,却是算计着最无懈可击的名份,可她真的不想做皇帝啊。
自古以来,皇家的争斗都是那么血腥而残忍的,不是会给百姓带来一场浩劫,就是荼灵生碳,况且既然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而且纳兰清月也算个不错的皇帝,她真的没有欲夺之心…
现在,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因为除非她脱离碧家,不然她都必须按照他们的意思去行事。
可她又怎么脱离得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让她脱离。
乱,心里很乱,她真的不想争什么江山,夺什么皇位,谁做皇帝都是做,只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为什么一定要用别人的鲜血夺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呢!
要不要劝说碧家和碧雪翩放手呢,他们会听她的吗…
手指不自觉的抚上额头,碧舞郁随意的捏了捏,而后便从温泉中起身上岸,擦干身体后,穿上了衣衫。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就走一步算一步,等待碧雪翩的指引和安排吧。
出了温泉,她沿着蓝府的花园廊桥走向门外,她必须要碧雪翩的情况,因为吴语当时说他的伤正中心口,虽然不知是否真的很严重,但她必须要知道他现在没事才行。
刚走出几步,便感觉到身边有别人的气息存在,“若羽?”
黑影随声翩落,恭敬的俯首抱拳,“属下参见掌门。”
碧舞郁抬眸看向夕阳笼罩下的黑衣身影,启口道:“寻我有事?雪翩现在如何?”今日在皇宫时,她没有感觉到若羽存在的气息,那么他今日一定是在碧雪翩的身边。
若羽依旧俯首,“掌门可是欲去看望雪翩少爷?”
果然是‘操劳’过度
晚霞笼罩的绚丽天际下,一抹碧蓝色的华丽身影玉立驻足,微微点头之时,她声音清渺如烟,“我是要去找他,你可知他是否真的被刺中了心口?”虽然语调平静若水,但话语中的关切之意昭然若揭。
黑色衣衫的若羽恭谨的站在五步之外,如实回答道:“回掌门,雪翩公子属实是被刺客刺中了心口…”
即使心里已有准备,也知道他现在定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碧舞郁还是忍不住的微颤着身体。
双手蓦然握拳,她蹙眉的刹那,娇艳了眉宇间那抹朱砂,稳了稳声音,她启口道:“既然只是做戏,为何还要做的如此残毒!”难道是为了逼真?可也不至于刺伤心口啊,万一角度拿捏的不准确,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碧雪翩这家伙对自己下手还真是够狠的,俗话说‘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然别人便会随时抢走你的位置,睡你的男人,躺你的床;开你的车,住你的房;心情不好还会打你的娃…’
呃,呃,呸!思绪又跑偏了,碧雪翩又不是女人,还是不要狠了。
若羽眸光微抬,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雪翩少爷今日是真的被刺客刺伤了…”
“什…什么?!”碧舞郁呆楞片刻后,猛然上前,深呼吸道:“你说清楚些!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为了助我离开才做戏故意受伤的吗?”
刺客?到底是何人要害碧雪翩?难道是朝廷中哪方的敌对势力?
不,碧雪翩绝对不可以有事!不然让她情何以堪…
那个矜贵雍容的男人虽然从来没说过他喜欢她,但他是她的心头肉啊,如果他有事,那就等于在挖她的心脏。
而且如果一切事实都是她刚刚想像的那样,那么碧雪翩显然是放弃了可以肆意潇洒于江湖,或是闲云野鹤于青山绿水间的自在生活,而选择了这样周.旋于朝野,纵横权术,玩弄人心的日子,而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她那真实的身份么…
若羽脚步微微退后,俯首,“掌门,请您冷静,雪翩少爷他现在无碍,刺客在得逞后便当即就咬舌自尽了,所以没能查出是受何人旨意,虽然那一剑刺中了心口,但还好刺偏了几分,所以雪翩少爷便将计就计,但现在无生命危险…”
闻言,碧蓝色的华美身影赫然旋起,蹁跹了黄昏的暗淡。
就在碧舞郁已经飞身欲向丞相府而去时,他身后的若羽便及时制止道:“掌门,雪翩少爷此时在皇宫,不在丞相府,并让属下叮嘱您莫要轻举妄动…”
翩然的身形缓缓站定,碧舞郁回首看向若羽,面色幽暗深沉,一想到那个纳兰清月可能会有失皇帝的风范而温柔的照料碧雪翩于床榻间,她的心口就堵的要命,可是她却只能选择沉默,因为她抢不过那个一国之君。
见她终于肯停下来听他说话,若羽继续启口,“雪翩少爷还嘱咐说,北云商队押运兵器的事情您也暂不要Сhā手了,其他的事情您可自作主张、见机行事。他还嘱咐说…”
见他言词开始闪烁、难得一见的支支吾吾起来,碧舞郁挑起明润如山顶烟霞般的眼梢,自然而然的问道:“他还说什么?”
若羽微俯首,“雪翩少爷还说…淳于公子是北云的皇子,两国局势不稳,开战在即,他的尴尬身份此时比较不妥,嘱咐您最好审时度势,莫要因一时的贪.欲,垂涎他的美.色,而影响大局,也不要太操劳过度…”
他的话音落下,碧舞郁险些乍舌,碧雪翩那样正经到有些刻板又腐朽的人,怎么也能说出这么…呃,这么欺负人的话呢!
什么叫她贪恋淳于云霏的美.色呀,也没有太‘操劳’啊,说得她好像是个无耻欲.女似的,再说了,她哪是贪恋淳于云霏的美.色,而是贪恋他的一切啊…
淳于云霏可温柔了,尤其在床上的时候,唉,她果然是‘操劳’过度了,脑子时常不灵光,动不动就思绪跑偏。
她现在想发飙,可是她能么、她能么!人家碧雪翩都为她受伤了,说两句蹩脚又寒碜人的话泄愤一下能怎么着啊,她只能干听着呗。
她发现自己现在就是因为博爱而变成了一个苦逼和二货,而且还无处爆发小宇宙,憋的心脏都在抽筋。
但话说回来,虽然她真的很无耻又博爱,可碧雪翩都不知道在下属面前给她留点面子么,这种丢人的话写在信里让若羽转交给她也行啊,怎么就这么明晃晃的让他直接传达,这让她顿时感觉自己再怎么唬着脸都没有一点领导该有的气势和威严了,一点都没有!
委屈的吸吸鼻子,碧舞郁刻意挺直腰身,轻咳道:“没有其他的嘱咐了吧…”
再有什么不靠谱的话让若羽传达,她真的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古代就是通讯落后,这话如果是碧雪翩打电话跟她说的,而不是让若羽这样嘴对嘴的传达,她也不至于丢面和尴尬呀。
呸,呸,什么嘴对嘴传达,丫丫的被碧雪翩气糊涂了。
“没有了。”若羽依旧丝毫不受影响的回答道,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瞎寻思。
碧舞郁抿着嘴,摆出一副被下属看到泡妞还依然镇定自若的领导模样,颇有威严和气度的挥挥手道:“行了
,行了,散会!该聚餐就去聚餐,该泡妞就泡妞去吧。”
丢下话,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留下若羽一个人愣在那里,认真的、仔细的、专注的研究着她到底是不是下了什么命令或是交代了什么任务。
~~~~~~
既然不能去找碧雪翩,那么她现在只能乖乖的回去,享受蓝府的超高待遇。
回到东院必然会经过蓝府的正院,此时的正院清香四溢,满园春色,明明是近九月的天气,却依然开着娇嫩的梨花。
微风浅浅浮动,花香随着旋落的花瓣飘渺弥漫,舒畅着心扉,恬淡了嗅觉。
碧舞郁不自觉的向梨花园挪动着脚步,似是想要近距离的欣赏这样奇异的美景。
然而,当她靠近时,发惊觉有人在说话。
不和.谐画面
(蓝府正院很大,虽赶不上皇家园林的气派,倒是别有一番温馨的天地,但梨花园却是不大,就种植在亭楼阁宇间,袅袅的散发着迷人清香。(!.赢q币):。
这种淡淡的香味不似玫瑰那般浓郁,倒是也让人心旷神怡。
沐浴着夕阳西下的晚霞,静听着潺潺的流水,此情此景真的很适合躲在这种花香四溢的地方…胡来。
梨花园间,浅浅的说话声飘来,引得了碧舞郁的驻足。
她不自觉的收敛气息,将身形隐匿在枝桠间,静静的听着。
其实她本无心偷听别人说话,虽然蓝府的主人蓝冰焰看在淳于云霏给他妹妹医病的面子上,对他们很礼遇,管吃又管住的,就是不发工资,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属实应该避嫌。
况且,万一听到什么机.密或是丑.闻之类的话,说不准还会被杀人灭口呢,所以她一向不主张偷听。
不主张偷听,不代表她现在不想偷听,因为她听到梨花园后面有一个她熟悉的男子声音。
清润悦耳的男子声音,“下面这里不要太用力,会看起来不光滑…”
纤柔娇弱的女子声音,“哦,那这样呢,感觉可有好些?”
男子沉吟片刻,声音平静,“嗯,还好,就一直保持这个力度吧,最好还是再柔和一些。”
女子娇笑出声,含羞带怯,“还要柔和一些吗,那我的手都不敢碰了,感觉有些快抓不住了呢…”
这些话让听在碧舞郁的耳里立即让她感觉小心肝一抽一抽的痉.挛,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
齐人之福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么,不是,那必须得是心脏超级强悍的人才能享受的,就像她,极品男人有三个,可是想要贪心的都拥有,那就得随时准备好到处捉.奸。(最稳定,
这些个男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让她省心的呢,嗯?她一天天的心多累呀,若她的心脏不够强悍,那么,早就经受不住这些男人的折腾了。
一个眼辣嘴毒,刚醒来就望闻问切的诊断出她有纵.欲.过度症;一个毫不给面子的让下属转告她不要太贪恋美.色,会导致‘操劳’过度;一个在这里和娇弱的美人花前屋下,正亲自试验着以上两种说法不同,意思却相同的‘过度’。
她恨过度!
梨花园后面正在说话的男子很清晰就可以听出是淳于云霏,而她出来泡温泉的时候,淳于云霏刚好被蓝府的小童请去为蓝小姐进行日常诊脉,那么,也就是说此时与他说话的定然就是那个未曾谋过面的病小姐了。
听着两人间的交流,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着很不和.谐的画面。
她此时脑海中的画面是这样的:淳于云霏温柔的搂着病美人,深情相拥、眉来眼去,“下面这里不要太用力,会看起来不光滑…”
嗯,云霏不会武功,身体自然经不住过分折腾的动作,可那个女子是病美人啊,难道生病了也混身是劲,猛壮如牛吗?竟然这么用力!弄的云霏都在不赞同了。
丫的,到底哪里还需要光滑呀!真是火大…
而纤柔娇弱的病美人此时则倚在他怀里,对他上下其手、卖.弄风情,并吻他胸前的红豆,“哦,那这样呢,感觉可有好些?”
淳于云霏很享受,无比陶醉,“嗯,还好,就一直保持这个力度吧,最好还是再柔和一些。”
女子娇笑出声,含羞带怯,并妩媚的伸出魔手探入他的衣衫下,“还要柔和一些吗,那我的手都不敢碰了,感觉有些快抓不住了呢…”
尼玛!她想要抓哪?!还快抓不住了,她的手也太小了吧!
不过,不管她现在正在抓哪,碧舞郁都想冲过去剁了她的手。
深呼吸,她尽量稳定着自己的情绪,紧紧咬着牙关似笑非笑,手里不自觉的揪了一堆梨花瓣,很没爱心的揉成了花泥。
她才不吃醋呢,只有那些没有自信又胸大无脑的女人才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她很平静、很淡定,才不会去想淳于云霏和病美人眉目传情、热情奔放的画面,病美人暧昧的贴在淳于云霏的怀里,吻着只有她才可以吻的性.感薄唇,一双魔爪在淳于云霏的身上乱摸乱抓,然后两人一时无法控制勃发的激.情,在隐密的梨花园下,以天为被以花瓣为床,翻.云.覆雨,‘操劳’过度!
这些她都不会去想,可见鬼的,她脑子里现在都是这样的画面!
虽然不相信云霏是个多情的男子,但她今天已经被这群男人折腾的神经错乱了,想理智都难。
于是她顺手牵羊的折下一根梨树枝,气呼呼的就冲进了梨园后面的亭楼廊道内。
冲进去以后,她举着一根梨树枝,愣愣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眨巴着眼睛,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一个很是娇弱秀美的女子坐在轮椅上,她有一张小巧精美的瓜子脸,一双纯净无害的美眸,单薄的身子窝在轮椅内,腿上竟然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还盖着很厚的精致裘皮,几乎看不出身体的幅度。
病美人看上去很孱弱,那气韵就如同梨花一般,洁白的,娇嫩而柔弱。
她此时左手握着一支半成品的桃木簪子,右手捏着一只
刻刀,在感觉到外人的进入时,她不明所以的眨动着双眼,茫然而疑惑。
而距离她五步远的青石凳上,淳于云霏与她相对而坐,手里的道具和她相同,只不过他的那个簪子不是半成品,而是一个精致秀雅的成品。
还一个清俊的小童在一旁为两人伺候茶水,只是始终不言不语。
也就是说,这里不仅没有一丝她想像中的那种邪恶画面,而且还有第三人的存在,只是这蓝府的小童好像都很惜言。
“舞郁,你来了…”率先反应过来的俊逸男子立即盈满笑容,起身走到她跟前。
碧舞郁连忙收回心神,眼底的流光如星闪动,她思考着此时自己是该将手里的梨花枝也立即做为雕刻簪子的道具,要求淳于云霏教授他雕刻呢;还是该拿着它指指天上刚出现一个淡白轮廓的月亮说:‘今晚的月亮好圆啊,真是一个赏花、赏月、赏云霏的好时刻。’;亦或是她应该将梨树枝横叼在口中,如同一个大胆而热情的女牛仔一样,向淳于云霏以花示爱?
这三种情况似乎都不太靠谱,于是她悠然翻转左手腕,以凝聚在掌心的内力袭向身后的梨花园,在雪白的花瓣因她的内力而脱蕊飘零形成妙曼花雨的时候,她向前几步,将右手那跟嵌着朵朵梨花的梨树枝递到病美人的眼前,启唇如兰,“‘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没想到蓝小姐比这梨花还要美,在下碧舞郁,借花献佛感谢蓝府多日来的厚情款待。”
~~~~~~
求收藏,求留言…
哪个妞送了月票也没言语呀,总该给我一个说谢谢的机会呀。
跟着你蹭吃蹭喝
(轮椅上的女子一袭雪白云锦罗裙,脸颊消瘦,身形娇弱,典型一副温室花朵的气质。(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凝视着眼前的一支梨花,唇角浅浅挑起,宁静淡笑。
她唇畔的弧度很轻,但那笑容中蕴含着淡泊的舒润,干净而透明,仿佛身后那些从枝头上正在飘落的嫩白花瓣般,平和而绝色,有种让人想捧在手里疼惜的感觉。
碧舞郁眼帘半眯,心神飞渺,连自己一个女人都险些对这个蓝小姐一见动情,那么淳于云霏这样怜香惜玉的温柔男人,定然也是很怜悯她吧。
切,怜悯就怜悯呗,有能耐他就爬墙试试看!
纤柔细嫩的小手伸出,如玉似雪,蓝映霜接过碧舞郁手里的梨花枝,缓缓凑到鼻下轻嗅着。
两人的指尖在这一送一接的过程中轻盈相触,碧舞郁恍然惊觉蓝映霜的手竟是那么冰凉,如同雪山的冰玉一般,那寒彻的凉意从她手指的肌肤上透出,瞬间清冷了她气韵。
难道是因为病魔缠身的缘故,她的手才如此冰冷吗,怪不得她裹着裘皮呢。
眸光抬起,她凝视着眼前的碧舞郁,和润而纯澈的眼底便倒映着一袭碧蓝色的华丽身影,“早闻‘夜幽兰’不仅容貌绝色倾世,武功更是精湛高深,今日一见,才方觉碧小姐竟然连才赋也如此卓绝,果然名不虚传。花很美,但像我这般随时会见阎王的人,远不及此花的万分之一,不过碧小姐的寓意我很喜欢…”
一番话下来,蓝映霜便已将她的身份倒了出来,足以说明,她虽然只是个病美人,却不是病卧床榻亦或与世隔绝。
浅浅的笑容勾勒在她唇边,神秘之意韵又浓厚了几分,那淡淡的平和声音,仿若早已看穿了生死。
没有自怜自艾,没有愤世嫉俗,她这份超脱的淡然与宁静倒是让人很佩服。(.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碧舞郁的眸子微微闪动,而后便静若止水,看不出任何情绪,并转移话题道:“蓝小姐近来身子可有好些?”
她哪有什么狗屁才赋,那诗句是剽窃古人的,她的才赋不是琴棋书画、吟诗作对,而是将自身所有的墨全都染到身边男人的身上,将他们一个一个拉进沟里,这才是她的才赋。
瞧瞧夜蔷薇不就是得到她的真传了么,学得有模有样的,甚至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一肚子坏水,邪恶死了。
然而,还不等蓝映霜回答,一旁的淳于云霏便自然而然的牵起碧舞郁的手说道:“舞郁,你瞧瞧这簪子如何?可喜欢?”
他薄唇轻启,俊逸的眉毛下,那双纯然若泉的眸子安静恬淡,但内里却是隐藏着希翼,还有一丝献宝似的讨好。
碧舞郁望进绝逸的凤眸中,享受着他满眼为她而盈起的流光溢彩,心头瞬间勾起柔情百转。
他容颜细腻如玉,气韵清透似溪,如此长身玉立,整个人在昏暗的霞光下泛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晕色,迷人至极。
而她竟然邪恶的怀疑这样温婉雍容的男子背着她爬墙,真是小人!
况且,即使淳于云霏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女子,她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呢,他们之间现在只是爱慕着彼此,有着亲密的肉.体关系而已,他们不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她又有什么资格约束和管制他…
垂眸,碧舞郁看着他手心里那只精致的桃木簪子,而后悠然勾起唇角,笑容清艳绝伦,“真好看,这支也有高级追踪的作用吗?”看到这簪子,她就想起了那只犹如萤火虫般亮晶晶的‘寻踪蛾’,那可是一只跟gprs一样霸道的小东西。
她弯着眉眼,眸子灵动而娇憨,话语中带着浅浅的玩味。
之前他赠予的那支木制簪子,前几天被张元香追杀时掉进荷塘里了,所以她现在几乎每天都是用绦带把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因为她没有首饰盒,没法像别的女子那样丢了这个用那个,连住处都是住别人的,所以,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买发饰呀。
淳于云霏如实的点点头,伸出美玉般的手,捏着她娇俏的鼻尖,“嗯,我担心你会突然跑掉…”但‘寻踪蛾’的嗅觉也是有一定范围的,不是多远都可以嗅到。
碧舞郁扬手在脑后绾起一个简单的发髻,而后如同土匪打劫似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簪子,Сhā进发间,随即,嘟起嘴道:“我现在都快穷死了,连逃跑的盘缠都没有,能跑哪去?倒是你,说不定会怕我吃穷你,哪天就突然逃跑了…”
见鬼的,忘记向碧雪翩要经费了。
闻言,俊逸男子薄唇轻启,笑容明媚如画,“舞郁不嫌弃这簪子廉价就好。”
财富,他有很多,但那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不是他自作清高,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财富能给他带来什么,但一想到可以用自己的财富养着心爱的女人,这样令人神往的感觉,就让他满足不已。
碧舞郁挑起眼梢,扯扯自己的裙摆,嗔怨道:“我的衣衫是你给的,发簪也是你给的,还跟着你这样蹭吃蹭喝,又怎么还会嫌弃呢,喜欢的紧。”
晚风轻起,卷动着地面上的雪白花瓣;弯月渐明,笼罩着亭楼内的如玉双影。
就在两人深情对视,眸光传情的时候,一直坐在轮椅上的纤柔女子轻然启口道:
“云霏,我们该进去了,这次不是还要重新配药吗…”
碧舞郁恍然回神,才想起来身边还有外人在呢,于是便学着淳于云霏一贯的优雅动作,掩唇轻咳一声,虽然她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俊逸男子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故意模仿,唇角的笑痕愈发扩大,而后他侧首对轮椅上的蓝映霜说道:“好,此时已起风,你属实该回去了。”
他话音落下,一旁的小童便招来另一个小童,抬起蓝映霜的木制轮椅,向卧寝内走去。
浅浅的女子声音随风飘来,“碧小姐,映霜身子不适,不能多陪了,莫怪。”
“蓝小姐客气了。”碧舞郁此时才发现那个所谓的轮椅其实就是一个木制的软椅而已,一开始那椅子被宽大的裘皮遮住了,她就主观的以为是轮椅。
在她发愣失神间,淳于云霏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道:“舞郁,你先行回东院吧,我稍后便回去,现在已到了晚膳之时,想必夜也该快醒来了。”
“哦…”碧舞郁现在忽然觉得很不想让淳于云霏和那个蓝映霜单独相处太久,因为那个病美人竟然亲昵的直呼他的名字,而且还对他眼含爱慕。
想起之前夜蔷薇说淳于云霏用自己的血给蓝映霜做药剂的话,碧舞郁就开始在心里犯嘀咕,真怕这两人会日久生情、***。
不过,如果那个孱弱的病美人敢抢她的男人,那么她…她,她就一掌将病美人拍飞!
呃,呃,这样会不会太不人道、太没人性了,人家病美人那么娇弱,她怎么可以如此暴力而血腥呢。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能对病美人那样。
俗话说,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去对付女人。
所以,她只要牢牢的抓住淳于云霏就行了。
“唔,见鬼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我的鼻子!差点扁了…”一直低头走路的碧舞郁愤愤的捂着酸疼的鼻梁,惊呼出声。
正觉得心里郁闷呢,现在既然有倒霉鬼送上门让她泄愤,她决定放过病美人,要暴打此人一顿。
螓首抬起,她以能杀人的眸光剜向挡她路的人,对上的是一双深蓝色的魅瞳。
我帮你检查一下
这深蓝,宛若碧海蓝天的相接处,暗沉而悠远,淡淡凝视间,眼底便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明明想要挣脱,却发现心智已被吸入其中,挣脱不出。
此人正是今天还与她一起在皇宫里偷鸡摸狗,又留下一颗迷雾弹救她一命的蓝府那个冷脸的高端小童,可为何每次见面都像别人欠他银子似的啊,难道他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德性么?
笑一下能少快肉啊,真不知道蓝冰焰和蓝映霜怎么会雇佣这么冷性子的人,估计那兄妹俩定然也是一对不合群的家伙,真是物以类聚。
碧舞郁呆楞在原地,眸光不受控制的凝视着男子的双眸,以及他冷凝傲然的容颜,忘记了自己要打人的狂躁想法与冲动。
她很奇怪这个小童为什么明明是一副东方人的容颜,却拥有这种与众不同的深蓝色瞳眸,这里没有彩色的隐形眼镜,那么他的蓝眸就是纯天然的了。
在现代时,她见过欧洲人天蓝色和碧绿色的眼睛,却是第一次见过他这样深蓝色的眸子,不过这种深蓝色似乎更潜藏着说不出的神秘与幽魅,也将他的俊美容颜衬托得更具有魔幻气韵。
难道他是异族人?那在这个思想落后的古代,会不会被人当作怪物或者妖精什么的给火烧了呀!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因为蓝眸的小子正在此处好端端的站着呢,而且好像还在瞪人。
晚风卷曲着两人的发丝,缭绕纠缠。
片刻后,男子则垂下眼眸,唇角挑着似有若无的嗤笑弧度,“你踩到我的脚了。”
“啊?哦,怪不得这么膈脚呢…”碧舞郁眨巴着一双潋滟瞳仁,那双眸子,清澈见底,莹润之中蕴含着灵动。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问道他身上的淡淡冷香,也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薄在她的额头上,那干净而清新的热气正晕染着她的毛孔…
垂首,额头几乎是贴在他的胸口上了,眸光透过两人身体间的一条细缝看下去,果然自己的脚正稳稳的踩在一只男子的脚背上。
她抬起那只被耽误落地的脚,在看到对方黑色的毡鞋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脚印时,她毫无歉意的伸手拍拍男子的肩头,“我说那个谁,算了,咱俩扯平吧,你撞扁了我的鼻子,而我只是小小的踩一下你的脚,怎么看你也没吃亏。”高端小童天天冷着一张脸,是不是他们主子拖欠工资呀。
蓝冰焰微微半眯着惑人的幽魅双瞳,凝视着女子依旧挺俏的鼻子,再次确定她真的很无赖。
“喂,你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作何?不怕你们老板发现你偷懒呀,喂,你们老板平时都干些什么,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扬着一张如诗似画的绝美脸颊,不耻下问着。
见他还是一贯的沉默是金,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碧舞郁撇撇嘴,鄙视这个难以勾流的半哑巴。
鄙视的眸光落下,她恍然发现他的左侧脸颊上有一个很淡的绯色唇脂印,那印迹虽然已经被擦拭过,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于是她弯起眉眼,轻.佻而邪气的戳戳他的脸颊,暧昧的哼笑着,“哼哼,我知道了,你是背着你们主子偷偷跑出去把妹了,啧啧,原来你不是和尚呀。”
说着,她还有些赌气的努努嘴,这个冷脸的高端小童昨天看着她的祼.体时面色都那么清冷而平静,眼神也淡定的让人气愤和抓狂,没想到原来是假正经。
蓝冰焰几不经查的轻嗤一声,傲然挺立的颀长身形和幽冷如冰的气韵让碧舞郁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气势,刚欲挺胸提臀的找回点气场,却发现两人间的距离已容不得她再挺胸了。
因为再挺的话就会让人家以为她在发***、卖.弄风情,那岂不是更没气场了么,算了,还是让高端小童再拽一阵子吧,等哪天非得告他的黑状。
无论她说什么,俊美男子都不回应她的话,而是直接绕过她的身体,向大门内走去,只在停留过的空气中留下一缕迷人的冷香。
然而,在他挪动身形的刹那,碧舞郁眼尖的发现他的腰上挂着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匕首,那银灰色的匕首很漂亮,手柄处竟然镶嵌着一颗水蓝色的晶亮宝石。
那宝石有拇指指腹那么大,在淡冽清润的月光下盈动着华丽的光芒,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估计若是拿去换银子,都够买房子置地的了。
碧舞郁顿时两眼放光,那蓝色宝石既美丽又值钱,她又开始邪恶的想据为己有,没想到冷脸小童还挺有货的,或许是在哪偷来的吧。
“喂,那个谁,你等等。”她身形瞬移,连忙追上前,眸光垂涎欲滴的盯着他的腰际,而后继续说道:“你能把这个给我看看么?”
蓝冰焰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斜睨着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看,但还是利落的从腰间扯下,递给她。
碧舞郁险些流口水,忙不迭的接过,而后使劲用手指抠着那颗蓝色的宝石,很可气的是那宝石镶嵌的忒结实了,努力抠了半天仍然纹丝不动。
就在她想用牙咬的时候,忽然觉得头顶灼热,抬头,正好对上了冷魅男子的注视眸光。
悻悻然的轻咳一声,碧舞郁很不情愿的把精美
匕首还给他,随即,她流里流气的笑着,“嘿嘿,我帮你检查一下这个是不是真的,现在有很多赝品鱼目混珠…”
她现在很缺钱,虽然跟着淳于云霏有吃有喝,但一见到好的东西还是改不了想据为己有的臭毛病,所以,她想得到这颗宝石。
俊美男子接过匕首,还不等重新挂回腰际,碧舞郁就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落入别人口袋一样,很是肉疼的说道:“那个,你看你偷偷跑出去嫖.妓都让我逮到了,所以,你…是不是得给我点什么好处当封口费呀…”直接把匕首献出来就行了。
闻言,蓝冰焰斜挑着眼梢,将她眼底那垂涎的光芒览入眼底,继而,他以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里匕首鞘,沉声道:“杀人灭口应该比给封口费更稳妥又安全吧。”
他淡淡的清冷话音落下,碧舞郁干笑道:“呵呵,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且不说你能不能打得赢我,即便你发挥失常的取胜了我,难道就不怕你们主子找你问责么?我可是蓝府的贵客,很贵的那种,你们主子没告诉过你么?”蓝府别的小童可是对淳于云霏和她很是恭敬呢。
开发智力
蓝眸的俊美男子摇摇头,依然惜字如金。
摇头?难道他不相信她是贵客,亦或是他真不怕主子问责?胆肥的家伙…
碧舞郁也懒得跟他浪费口舌了,直接指着他手里的精美匕首说道:“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给你说几个脑筋急转弯,如果你不能回答出正确的答案就得把那个匕首输给我!脑筋急转弯你懂吗,就是我出题,你回答,但答案都是很有跳脱性又意料不到的,这个游戏其实也是为了活跃你的脑细胞,开发你的智力,防止你提前得老年性痴呆…”此时的她显然已经把人家的容忍当作了自己不要脸、耍无赖的资本。
她没有说如果他答对了会怎样,其实就是已经在心里认定他肯定答不对,只等着他往陷阱里跳,反正她对那匕首势在必得。
双唇阖动,他声音毫无波澜的说道:“我为何要陪你玩。”
明明是反问句,他却是用着不屑和陈述的语调说出,弄的碧舞郁当即一愣,发现冷脸小子真的很不上道,就会泼冷水,而且还挺不好糊弄的。
清清嗓子,碧舞郁顺着他的话茬回答道:“废话,当然是为了…”骗你的宝石匕首了!
灵动的星眸微微眨动,她及时的收住了险些破口而出的实话,随即,便唬着脸恐吓道:“你不玩的话,我就立刻向蓝冰焰告你的黑状!哼哼,你不仅玩忽职守的偷偷跑去泡妞把妹,还威胁蓝府的贵客,这两样罪责虽不重,但估计也会让你挨几板子,或是把你放入小黑屋里关禁闭!”
闻言,冷魅的男子挑起摄人心魄的眼梢,忽然淡笑,唇角清冷,随即,他不屑的嗤声道:“那你去告便是。”
说着,便举步继续前行,身姿傲然俊挺。
呃,呃,难道是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让他一眼就看出她在垂涎那把宝石匕首?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趣呢,一点都不像个敞亮的爷们!玩一下能死啊…”见他不上道,碧舞郁在原地急得直跺脚,活像是被打劫了似的。
她撒泼的话音落下,冷傲的男子果然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是被碧舞郁哪句话给刺激到了,只见他悠然转过身,突兀的启口道:“那你出题吧。”
闻言,女子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立即盈满明媚笑容的跑上前去,心里已经开始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而面上却故作平静的说道:“我说三个,如果你能回答正确两个就算你赢,反之,就算你输,而你输的结果就是得把那匕首做为代价送给我。”
男子微垂眼帘,半眯起幽魅的蓝眸,凝视着她那双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美眸,沉吟片刻后,才简单的回答道:“好。”
碧舞郁假意轻咳一声,继而弯起眉眼说道:“第一个是:有一头牛,它向东走十步,向南走十步,向北走十步,最后又原地向左转十圈,你说它的尾巴朝哪?”
她一边说着题目,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的唇,等待着他说不知道。
而事实总是与希望背道而驰,只见俊美男子微微启唇,淡冽的声音在旖旎夜色中如幻如梦,“朝地。”
我擦!这个冷脸小子竟然智商这么高,这种问题都能回答得出来,简直是瞬间掌握了脑筋急转弯的精髓,轻敌了。
碧舞郁顿时觉得额头开始冒着涔涔冷汗,忽然觉得到手宝石离自己越来越远,很不甘心。
但她可不是个悲观的人,蓝眸小子只回答正确一个而已,后面的两个她必须得整点带难度的了。
于是她不服气的瘪瘪嘴说道:“咳,好吧,算你回答对了,后面两个我可不会放水的手下留情了。第二个是:小毛毛虫回到家,对它爹爹说了一句话,它爹爹听完后当即晕倒了,你猜小毛毛说了什么?”
她继续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薄唇,发誓如果他再能回答对,她就直接把他嘴缝上,然后直接抢那把宝石匕首。
蓝冰焰微微蹙起俊眉,一双深蓝色的魅瞳闪耀着夜色,晚风轻轻拂过,卷起他的如瀑发丝翩舞飞扬。
片刻后,就在碧舞郁等的花儿都快谢了的时候,他忽然摇摇头,而后不言不语。
碧舞郁第一次发现他摇头的动作竟然也可以这么赏心悦目,因为他的摇头就代表他没有回答出正确答案,也就代表着此时两人已经平局了。
终究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和兴奋了,她欢愉的大笑着,毫无矜持优雅可言,“哈哈,毛毛虫说‘我要买鞋。’哈哈,你想不到吧!”
闻言,男子的眉宇间的川字更深了,他依旧定定的凝视着比捡钱了还高兴的女子,默然。
他还是如此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是在琢磨那无聊的答案,还是在欣赏女子的笑颜。
一直大笑的碧舞郁发现男子根本没有一下幽默细胞,听了正确答案后竟然连一点要笑的意思都没有,于是她掩饰掉自己的过份喜悦,继续假正经的说道:“此局是我胜你负,关键就看第三个了,咳,第三个是: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做;一个人能做,两个人不能一起做,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刚刚落下后,蓝冰焰手臂微动,便直接将宝石匕首递到她眼前,塞进她手里后,转身而走。
碧舞郁看着
手里的匕首,茫然的眨眨眼睛,转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竟然直接认输了。
我擦!他怎么连试都没试一下就这么轻易认输了,难道这宝石是山寨的,所以根本不值钱?
不能够啊,她眼光没次到如此地步。
蓦然抬眸,她立即扬起脖子,对着迷蒙月色的玄色身影喊道:“喂,冷眸控,正确答案是‘做梦’。”
嗯,这家伙还真挺爷们的,竟然明知道是骗他的东西,还这么守信誉。
~~~~~~
当当很有成就感的碧舞郁把玩着蒙骗来的战利品回到东院的时候,蓝府的小丫鬟们已经将晚膳摆好了。
眸光投向床榻前,发现有两个小丫鬟正含羞带怯的给一个坐在床沿上的妖冶男子净面。
夜的质问
“哎哟,瞧这小手又软又嫩,真真是让人喜爱,用力点捏…”
碧舞郁美眸大睁,凝视着邪佞不羁的声音来处,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此时斜靠在床榻上,美滋滋的享受着美人的伺候,还不时的摸摸人家的手。
一双妖冶的桃花眼也不停的向两个小丫鬟抛着媚光,唇角勾起,魅惑至极。
那两个小丫鬟一个在给他净面,一个在给他捶腿,听了他调.情般的夸赞后,满面含春、无比羞涩。
而慵懒如波斯猫般的男子,在以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口的碧蓝色女子后,更是蹬鼻子上脸的扬起一张邪气的俊美笑脸。
俯首,他对给他捶腿的小丫鬟说道:“美人呀,我是让你捏小腿,不是让你捏大腿,瞧瞧你的小手若是在往上一点的话,捏的可就不是腿了,而是…”
他狭长的凤眼中闪烁着妖娆的迷人光芒,每一次眼波流转间都那么勾魂摄魄,连两道俊秀的眉毛也泛起蛊惑人心的涟漪,那风情万种的眉眼好像一直都带着似有若无的诱人笑意,弯弯的,像是盛夏夜空中的皎洁上弦月。
男子白皙的皮肤在摇曳的烛火中衬托着淡粉色的薄唇,俊美阴柔的五官,精美绝伦的脸型,如绸缎的黑发映衬着白皙如玉的脸颊,给他的妖冶俊美中增添入了一丝华美的邪佞不羁。
此番姿态的他,莫说早已把那两个小丫鬟迷的走火入魔,就连碧舞郁都移不开眸光,惊艳。
利落的将战利品放入怀中,碧舞郁快步走上前,黑着脸对两个五迷三道的小丫鬟说道:“你们退下吧。”
该死的夜妖孽!竟然如此明晃晃的勾上搭四,其实她看得出他根本就不是喜欢人家两个小丫头,这样故意挑.逗她们,摆明了就是为了气她。
“是。”两个小丫鬟恍然惊觉碧舞郁的到来,闻声后,连忙恭身而退,却是咬着唇惋惜,那眸光十分不舍得从妖魅男子的身上离开。
夜蔷薇见此,则是很怜香惜玉的对两个小丫头做了个飞吻,“明日继续…”
两个小丫鬟哪见过这般惹火的阵势,当即被他那露.骨的飞吻惊得险些被门槛绊倒,身子踉跄好几下才晃晃悠悠的出了房门。
而夜蔷薇唇角的笑意则更大了,只不过,他可不是对碧舞郁笑的。
只见他悠然起身,将床沿上的绯色锦袍搭在床头,视身前的女子如空气,一边整理着身上单薄的亵衣,一边怡然自得的向饭桌前走去。
碧舞郁连忙跟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夜,你身子可有好些?要不要将晚膳给你端到床榻上用?”
他的脸色和唇色都已经有了健康的颜色,身子似乎也不再像午间刚醒来时那样虚弱了,看来他很快就会恢复如前的,碧舞郁在心里欣喜着。
可人家夜蔷薇连鸟都不鸟她,只是自顾自的一个人在饭桌前坐下,兀自夹起桌上的山珍海味吃着,还又唤进来了一个小丫鬟给他斟酒。
碧舞郁茫然不解的眨眨眼睛,不知道这小子又再跟谁闹别扭、耍倔,反正很显然他现在就是不理她。
小丫鬟给夜蔷薇斟满了酒盏,便端着酒壶静立在一旁,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碧舞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壶,冷声启口,“退下。”
阴沉着脸说完,她便将手里的酒壶放在远处,而后在夜蔷薇的身侧坐下。
随即,她摆出一副讨好的笑脸,取过他跟前已经空了一半的酒盏,“夜啊,你身子刚刚初愈,一会还要服药,所以真的不宜饮酒…”
而妖魅无双的男子不反驳,也不应声,任由她把酒盏拿走,继而依旧兀自往自己的碗里夹菜,仿若身旁的女子不存在。
碧舞郁愕然,这小子为毛跟她玩冷暴力呢?她又哪里得罪他了呀?
男人心,海底针啊…
虽然心里有些窝火,但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尽力献殷勤的给他布菜,“吃这个,吃这个,这个美味。”
然而,她越是给他夹哪个,他就不吃哪个,那架势明显就是故意跟她对着干。
碧舞郁看着他碗里满满当当一口没动的烤乳猪肉,心里那个堵啊。
你说身边的男人多了有什么好,个个都会耍性子,此时她连自己被定了什么罪都不知道。
‘啪!’
她恼火的将筷子一把摔在桌子上,愤然起身,剧烈起伏着胸口,一只手凛然叉腰,另一只手伸着一根食指指着妖娆男子的侧脸,气得手指都在抖啊抖的,“你…”耍什么耍!我是天生就被你们欺负的吗?
但当她只发出一个单音的时候,一直不曾看她的男子便缓缓侧首斜睨向她,妖娆清魅的桃花眼慵懒半睁,眸光宛若月下琉璃。
碧舞郁继续抖着手指,飞快的转口道:“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这个…烤乳猪的么,现在为何不吃…”明知他是故意不吃,她还是话不经脑的问出了口。
菜香四溢缭绕,烛火充盈着房间,两人凝眸对望,仿佛都因她的话而在回忆着山谷中无形相伴的岁月。
那时的他们虽然整整三年不曾相对,却是彼此相依相偎的影子眷侣,演绎着灵魂相抵的美妙婉歌。
那桃花,那
岁月,那时光,似已转首流逝;那尘缘,那缠眷,似已遥寄千年。
妖魅的男子缓缓站起身,平静幽冷的目光斜睨,清冽的笑容在殷红的唇角边绽放,是嘲弄讥笑的痕迹。
启口,薄唇粉若桃花,“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烤乳猪啊,我以为你早已忘记了呢!”
碧舞郁眨巴着眼睛,故作镇静的说道:“我…我当然没忘记了…”
唇角轻嗤,俊魅男子突兀的跳着话题问道:“我睡了之后,你去做什么了?”
“啊?哦,去…去泡温泉了呀…”女子开始局促不安。
男子眼梢挑起,阴阳怪气道:“哦,只是泡温泉吗?泡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扒层皮下去呀…”
“呃…”因为心虚,所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际上她确实泡了很久,因为一个人在那里静心的想了一些事情,也分析出一些事情。当然了,她后来又去梨花园‘捉奸’和蒙骗宝石匕首也花了一些时间,所以才回来晚了。
就在她思绪飘渺之时,俊魅男子眼帘全然掀开,魅眸如星似月,“我喜欢吃烤乳猪那是因为你喜欢吃,那我真正的喜欢什么,你知道吗?!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碧舞郁啊碧舞郁,你可真贪心!这才短短的多少日子呀,你勾.搭上了医仙,现在又吊上了蓝冰焰。你行啊,莫-心-语!”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念着只有他才知道的那个名字,神情阴鹜的骇人。
刚刚他醒来后发现她不在,便起身出去找她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正在跟那个蓝冰焰眉来眼去,还把曾经只跟他玩过的古怪游戏跟别人玩,这让他情何以堪!
她的人和心都不独属于他,而现在连曾经只属于他的一切,她又分享给了别人,这让他如何不恼恨!
碧舞郁听闻他的话后,思绪茫然,心跳也开始凌乱不堪,什么新人笑旧人哭的,她没有吊蓝冰焰呀,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是圆是扁她都不知道,怎么吊啊。
诡异夜伏
星月交辉,晚风送爽,半阖的窗棂微微扇动,为静谧的卧寝奏着浅浅的声音。
碧舞郁拉起一脸清冷俊魅男子的秀美大手,急忙解释道:“夜,我真的没有勾.搭什么蓝冰焰啊!我知道自己这样滥情很对不起你,但能怎么办呢,我…抗拒不了云霏…”她以为经过淳于云霏不眠不休的为他解毒后,他已经默许了她接受淳于云霏的事实,没想到他又在鸡蛋里挑骨头,找她的茬。
她声音越来越小,话也说的很没底气,因为连她本人都觉得自己很卑鄙,竟然当着夜的面如此说。
夜蔷薇轻嗤一声,“那你能抗拒得了谁?”他都亲眼目睹她对那个冷脸怪物似的蓝冰焰巧笑倩兮了,她还嘴硬,真应该把她送到观音庙里去静静心。
“呃?我…”她清晰的明晓如果她现在敢说不知道能抗拒得了谁,夜蔷薇保准能立即掐死她。
明眸眨动,晶亮如夜晚繁星,于是她谄媚的呲着一口小白牙,笑答道:“我尽量去抗拒所有男人,就不抗拒你。”
谁现在还敢说女人天生是用来哄的,男人天生就是用来哄女人的,她就跟谁急眼!瞧瞧她,从来都是在哄男人,都没谁来哄哄她。
“你不会跟别的男人也都是这么说吧,你个两面三刀的色胚!”虽然心里很喜欢听她这么说,但他现在正跟她置气呢,所以必须要无视她的甜言蜜语。
“当然没有,这话我连碧雪翩都没说过…”
然而,还不等她继续说完,便敏锐的察觉到窗外有异动…
耳廓微动,内息随之凝起,“谁?”单音发出,碧蓝色的身影已向窗口处飘身而至,并推开了半敞的窗棂。
窗棂被猛然推开的刹那,一个带着宽边草帽的黑色身影便掠风而去,潜入夜色中。
轻盈的身形蓦然跃起,碧舞郁便如蹁跹的彩蝶一般追踪而去,因为她看到那个草帽下的容颜像是…朱山。
难道是碧顷宫又要交待什么任务?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她此时有些心神不宁,毕竟纳兰清月现在已经盯上她了,那么碧顷宫会否因此而受牵连呢…
一黑一蓝的身影飞掠在夜色中,出了蓝府后直奔郊外而去。
黑衣人疾驰的速度很快,显然是不想让她追上,碧舞郁心中微微诧异,一是因为朱山的速度不可能快过她;二是即使朱山担心蓝府说话不方便,也不至于引她跑这么远。
难道有人冒充朱山来引她到此?虽然碧顷宫一向低调隐匿,但毕竟一些武林中人还是知道碧顷宫的,所以,有人冒充朱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心神飞渺的同时,她渐渐降下了追踪的速度,因为黑衣人已经进入了一片暗黑的树林。
夜晚的树林最适合设埋伏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所以,在发现对方的异常后,她自然不会冒冒失失的跟着闯入。
而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和怀疑是正确的…
夜,极静,玉盘似的满月在淡淡的云层中穿行,散发出的淡淡清辉笼罩着大地。
她身形站定的同时,幽寂的树林中,蜂涌而出一众人,为首的几个人中一看就都是武林中的高手,有个别的甚至都是武林中的翘楚,各门派的掌门。
碧舞郁负手而立,静静的凝视着这诡异的人群,心绪难平。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傲然的上前一步,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夜幽兰,哦不,是碧舞郁,只要你今晚把‘圣玉令’交出来,我们今天就留你性命!”
说话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夜鹰教的现任教主夜重文。
闻言,碧舞郁微微蹙起秀眉,虽然心底疑惑他们怎么又开始向她讨要‘圣玉令’了,但她面色依旧平静无波,此时也明白了为何黑道和白道的人会同时以一副哥俩好的景况出现在这里,原来就是无尽的贪婪之欲在作祟。
他们定然是知她武功精湛,单凭每个门派的一己之力是无法让她乖乖就范的,所以才联合起来欲将她制服,夺得‘圣玉令’吧。
可‘圣玉令’不是已经被皇家夺回了吗?为何他们此时又来向她讨要?诡异…
但她知道此时若如实的说她根本没有‘圣玉令’,估计这些人也是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她,他们很笃定她拥有那个烫手的东西。
晚风卷动着女子的蓝色裙袂和长发,墨色与蓝色交衬飞扬,迷离了夜色。
唇角勾起,碧舞郁笑得邪佞不羁,启口,粉唇如樱,“我可真荣幸呀,向来针锋相对的黑白两道竟然为了我而联手…”
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穗带,女子神情慵懒,敛起眸中的淡淡鄙夷,一抹深寒在眼底蔓延开来,“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全都是一群贪婪的伪君子罢了,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吗,得到‘圣玉令’之后,你们为了防止我日后再次夺回,必然会就此杀了我以绝后患,又岂会留我性命…”没人会相信她没有那东西,所以她也懒得跟这群迷失了心智的人解释。
夜重文眼角的阴冷眸光几不经查的掠过身后一众武林高手,随即,摆出一副狗仗人势的德性,胜券在握的说道:“哈哈,小丫头,算你有些心智,那么,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他发狠的说着,眸中迸射出缕缕杀气。
“去你大.爷的!你若再敢口出狂言,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想杀我娘子,那你也得先过我这关!”
同样邪肆狷狂的魔魅声音伴随着马蹄声翩然而至,桃香涌动的瞬间,一抹梦幻妖精般的绯色身影便从半空中盘旋而落,绚烂了月光。
蓦然侧首,碧舞郁惊愕的传音入密道:“夜,你的身子还没痊愈,跟到这里来做甚?”这些人显然是不想放过她的,夜蔷薇此时来会很危险。
妖冶男子粲然一笑,用看白痴的眼神斜睨着她,“你傻呀,没看我是骑马来的么…”
娘子真笨,小模样看起来猴精猴精的,其实最爱冒傻气,蓝府有现成的马她不骑,偏偏傻了吧唧的运用轻功追到这里,也不嫌累。
瞧他多聪明呀,猜到一会要打架,自己又懒得费劲,就骑马来了,虽然颠得他浑身肉疼…
宝石匕首
皎洁的月光萦绕着绯裳男子的如玉容颜,将他光洁白皙脸颊上的邪佞表情点亮,折射着棱角分明的桀骜不羁。
他妖冶深邃的桃花眼眸泛着迷人的辉晕,那英气的俊眉,挺直的鼻梁,绝美的粉色薄唇,无一不在飞扬着高贵与优雅的气韵,可他偏偏就是个随时荼毒别人耳朵的小妖孽。
噙着邪气浅笑的红唇微微阖动,妖冶至极,“娘子,你发什么花痴呢,该垂涎的时候不垂涎,不该垂涎的时候,你又摆出一副饿狼相,是不是正在用眸光扒我的衣衫呢?”妖魅无双的男子吊儿郎当的戏谑着她,仿佛是来约会偷.人的,丝毫不将眼前十余个武林高手和树林内那些泛着冷芒的兵器放在眼中。
碧舞郁一愣,神情愕然,“呃,我没…”
可她否认的话还为说完,对面人群中一个身穿僧袍的和尚便悠悠的启口道:“碧姑娘,既然你已盗得‘圣玉令’,实不该独占,莫不如将它交予武林,让各个门派轮番参悟其武功心法,并让其得以发挥效用。若你肯主动交出,老衲保证不会让众位豪侠伤害你半分。”
听闻他此言,夜蔷薇挑起眉梢,神情邪肆而狂妄,“老秃.驴,你给我闭嘴!少用那些恶心人的话来掩饰你们无耻贪婪的心!你说你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和尚,不好好在寺庙里蹲着念经,怎么也起了贪心跑来这里瞎搅和!等你能参悟出心法的时候,早就嗝屁了!莫说我娘子没有盗那个烫手的东西,就算是有,那又关你们什么事啊!你们有能耐怎么不自己去皇宫里盗,竟然异想天开的想在这不劳而获,做螳螂捕蝉的龌龊勾.当,你们都把黄雀都当傻子啊!你说说你们有什么脸面自称是武林白道的正义豪侠?!嗯?我呸,全TMD都是狗屁!”
夜蔷薇在那里不顾形象的骂骂咧咧,而碧舞郁则流转着心神…
怪不得黑道和白道此时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式,原来他们已经达成协议轮番参悟‘圣玉令’的武功心法,毕竟之前从未有人能参悟得出来,他们应该是抱着尝试的态度,若谁能参悟出来,那就是得之有幸了。
可是如果真让他们得到‘圣玉令’的话,那么他们那时还会像此时这样和气而友好吗?哼,恐怕到时候又是一场武林中你争我夺的厮杀吧。
老和尚被毒舌的夜蔷薇噎的直翻白眼,气得下颚的白胡子都在不停的抖动,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因为他自认说不出那么低俗的话。
而此时的夜重文正狠狠的瞪视着夜蔷薇,眼底的敌意昭然若揭,随即,他咬牙切齿道:“无耻的小野种,少TMD的废话!既然你也主动送上门了,那今日本座便将你们一起送去阎王府,让你们做一对鬼夫妻!哈哈…”
晚风拂动,幽冷沉寂的树林中溢出簌簌树叶相互撞击的声音,带着肃杀而阴森的气息。
闻言,夜蔷薇危险的半眯起魅眸,眼底寒光乍现,他慵懒的斜睨着夜重文,嗤之以鼻的哼声道:“妈了个巴子的,你才是野种呢!你全家都是野种!光说有个屁用,今日该谁去阎王殿,打过才知道!”
风卷残云,霎时间,静谧的夜色便涌出近百个凶神恶煞、手持长剑的人。
森冷的劲气卷起草屑和尘土,飞扬弥漫,夜重文向后一挥手,“各位,咱们一起上,定然能一举拿下他们三人!”
他话一出口,碧舞郁才恍然发现若羽也跟来了,此时正安静的站在她和夜蔷薇身后。
那些所谓白道的豪侠相互对望一眼,对于夜重文的建议有刹那顾忌和迟疑。
见此,夜蔷薇冷嗤一声,“既想做婊.子,还想挂贞洁牌坊,你们累不累啊!真正的武林正义豪侠即便是遇到敌人,也是一对一的比试决战,绝不会群起而攻之,更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骗人跳入陷阱,目的还是为了抢人家的东西!哼,要上就一起上,我们正好可以为武林各门派清理门户,让你们这些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呈现无耻的真面目!”
夜蔷薇的每一句话都是戳到了对方的忌讳之处,所以那些人立即变换着脸色,一会红一会青,显然气得不轻,若不是大家都武功深厚,非得被夜蔷薇这张嘴气成内伤直接***不可。
夜重文已懒得再说劝他们了,直接以行动表达他的掠夺和嗜杀之意。
见他已率先动手,随即,那十余个武林高手也拔出各自的兵器,欺身而上。
顷刻间,蓝色,红色,黑色,衣袂翩翩飞舞间,三道身影齐身迎战,跃动在夜色中,清艳绝伦。
碧舞郁抽出腰间的碧水剑,灵魅的身影每每都是挡在夜蔷薇的身前,为他劈开夜重文的剑。
夜蔷薇瞄着来回在他身边乱转的蓝裙女子,妖魅的美眸不自觉的弯起,眼底的流光盈盈闪动,堪比月色,“娘子,我的身子已经恢复了,精力充沛的很,你莫要把我当成纸老虎好不好,等我收拾了这群不要脸的老灯,还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酣畅淋漓呢!”
碧舞郁总是这样围护在他身旁,他都施展不开了,好几天没活动筋骨了,本想今晚爆发一下,拿这帮假仁假义的混蛋练练手,可碧舞郁像护崽的母鸡一样为他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反而让他放不开拳脚。
/>蓝色宫纱飞舞蹁跹,矫捷的身形轻盈跃动,宛若天仙。
碧舞郁不理会夜蔷薇不正经的调侃,依然神情凛然,全心应战。
夜蔷薇为她受伤才刚刚醒来,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去全然体会,现在便又是一场厮杀。但这一次,换她来保护他,因为她不想让那一夜的痛苦重演。
她宁愿躺下的那一个是自己,也绝然不能再让别人伤夜蔷薇分毫。
对方人多势众,且又有那么多的武林高手,纵然他们三人的武功也都是一等一的,但碧舞郁还是无法时时刻刻都护及着夜蔷薇。
倏然,绯色的眩目衣袂跃然浮动,夜蔷薇主动跳出碧舞郁的保护范围,只身继续迎战。
碧舞郁惊悸须臾,而后一边应对那些人的群攻,一边利落的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抛给赤手空拳的夜蔷薇,“夜!接住!”
镶嵌着水蓝色宝石的银色匕首以抛物线的姿态滑翔在夜空中,那蓝色在皎洁月光的透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宛若翡翠琉璃。
夜蔷薇凤眸瞬间挑起,身形也随之腾跃于空,一个利落的魅影旋身,便稳稳的抓住了碧舞郁抛过来的匕首。
握在手中后,他蓦然一惊,刹那失神,这匕首…
~~~~~~
动力…
不打自退(二更)
这匕首小巧而精致,亮银色的金属外鞘,手柄处还镶嵌着一颗水蓝色的宝石,那华美的宝石在月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夺人眸光。
而在夜蔷薇失神的刹那,夜重文及那十余位武林高手也看到了那把匕首,同时也惊悸的停了下来。
每个人的身形僵硬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那匕首,与夜蔷薇的失神表情不同,他们脸上的神情是惊惶失措。
只因那把小巧的匕首而惊悸…
那匕首虽小,但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大部分武林中有些资历的人,都知道那匕首代表的是什么。
武林中,白道有白道的盟主,黑道有黑道的盟主,但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领袖,那就是‘魔焰’。
没人见过‘魔焰’的真面目,因为他很少出现在江湖中,而且他出现的时候从来都是以黑色斗笠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这些都影响不了黑白两道对他的敬畏,只因他太过强悍。
没有人知道‘魔焰’的真实身份,只是相传几年前其族人曾经被武林某个门派围剿过,于是他便血洗了那个门派,并从此立威与武林,称为黑白两道都敬畏的统领者。
更有传言说‘魔焰’是异族人,擅用邪术,半妖半人,但也只是传闻而已,没人敢深度的去探究那个让他们无比敬畏的人,因为探究多了或许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有些资历的武林中人虽然都未曾见过‘魔焰’的真面目,但却都是认得他的标志性物件,就是一把镶嵌着水蓝色宝石的银色匕首,久而久之大家便形成了见物如见人的心态。
那匕首的锋利程度,武林中有人见识过,虽然小巧玲珑,却是削铁如泥,由于那匕鞘为银色,上面还有雕刻的龙型图案,所以大家私下均相传称此匕首为‘银龙匕’。
而此时,那个让所有江湖中人都敬畏胆怯的身份象征,却是在碧舞郁的手中。
‘魔焰’是男子,所以他们很确定碧舞郁绝对不是‘磨焰’本尊,但能拥有那象征身份的物件的人,又岂能只是不相干的人。
而且他们相信,饶是碧舞郁再能耐,也不可能从‘魔焰’那里偷盗或是抢来的,那么只能是‘魔焰’赠予的,或是借给她的。
但不管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可能,都说明碧舞郁和‘魔焰’的关系匪浅,所以他们纵然再胆大,也是不敢公然与‘魔焰’为敌的。
月挂中天,皎洁清润,柔和的光晕把夜晚烘托出一片润透。
夜重文等人一停下动作,那些虾兵蟹将也自然不敢再继续了,厮杀漫天的夜晚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碧舞郁茫然不解的注视着眼前的局势,实在不知道为何大家都突然停下了攻击,而是死死的盯着夜蔷薇手里的那把匕首,而且像是看到什么惧怕的东西一样。
如果早知道撇一把匕首就能制止他们,她早就撇了,还费半天劲干什么,不知道撇只鞋子能不能也收到如此明显的效果。
劲气收敛,碧舞郁依然不敢松懈,身形晃动,她瞬移至夜蔷薇身侧,疑惑的问道:“夜,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为何一直盯着你看?他们不是主张动手不动口吗?”
妖魅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满脸嫌恶的说道:“你少恶心我,他们那是在看我么,你以为我愿意被一群公的盯着呀,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今日自从发现淳于云霏那个***包的恶行后,他现在很忌讳被同性凝视超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否则他就认为对方有断袖之癖。
轻斥过冒傻气的女子,夜蔷薇挑起眼梢,眸光高深莫测,他看向已经呆楞的对方,悠然自得的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启口道:“我好心的再问一句,你们还要继续打吗?莫说你们能否取胜于我们三人,就算是侥幸的打赢了,你们敢哪各自整个门派的性命来挑战它吗?”
虽然他的话语很隐晦,说的是那把匕首,但大家都是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武林中人至今无人敢公然挑衅‘魔焰’,此时他们又怎么敢当那出头鸟呢。
这时,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绿衫女子微微抱拳,笑容满面的说道:“我们实在没想到‘魔焰’大人已知‘圣玉令’的落处,其实我等今日也是为了让‘圣玉令’能够为武林带来效用、造福于武林才前来共赏的,既然‘圣玉令’已归于武林,那么我等也就心中有数了。刚刚唐突了三位,实属误会,望碧小姐大人有大量能够海涵,天色已晚,我等便不好叨扰了,后会有期。”
其余那些表里不一、欺软怕硬的人也纷纷就着那女子的话茬微微抱拳,而后便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而最后离去的夜重文,依旧面目狰狞,心有不甘。
‘簌簌!’
就在碧舞郁还没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回过神的时候,一只夜莺便扑簌着翅膀停落在若羽的手臂上,稳稳站立。
若羽面色依旧清冷,只是眸中已经染上了一抹急迫,身形微转,他对碧舞郁和蔷薇的方向躬身俯首道:“掌门,蔷薇少爷,这是雪翩少爷的夜莺,但没有信筒,定然是有事欲唤属下过去。”
闻言,碧舞郁蓦然拧紧眉头,下意识的说道:“能有什么事?他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吧?”
如果他以纳兰雪翩的身份接近皇上,真的是为前朝效命踹纳兰清月下台,那么,岂不是随时都会有危险,因为只要让纳兰清月察觉到,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抵不过人家的千军万马呀。
夜蔷薇将银色匕首直接塞进碧舞郁的怀中,声音懒散的说道:“那家伙在皇宫里定然正享受着皇上的亲自服侍呢,哪能有什么危险呀,有危险也是有被睡的危险。娘子放心,他一向擅于扮猪吃虎,绝对三两句话就能把皇上迷的心潮澎湃、心猿意马、心醉神迷、心…喂,娘子,你等等我呀…”
碧舞郁不理会满嘴不正经的夜蔷薇,走到若羽身前,面色担忧的说道:“若羽,你快快去吧,许是他有急事找你呢。”
若羽微颔首,“掌门请勿担心,雪翩少爷定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嗯,去吧。”
~~~~~~
妞们都在忙什么呢,木有留言啊…
我们私奔吧
那些人离开后,纷乱的杀气也随之消弭,空气还是那么清新宁静。
晚风飞扬着发丝,清冽的月光勾勒着夜色下的身影和缕缕醉人的桃香,缠绵的味道缭绕在彼此的鼻端,徘徊不去,心醉神迷。
夜蔷薇以白皙而修长的食指挑起女子的秀美下颚,指腹似有若无的摩挲着她粉嫩的肌肤,妖娆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睨着她,“告诉我,那匕首是蓝冰焰给的吗?”
闻言,碧舞郁无奈的蹙起眉,微微噘嘴道:“不是啊,我以我的人格和信誉向你担保,真的没有勾.搭他,就是连见都没有见过,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他怎么还纠缠这事呀,小心眼。
妖魅男子没好气的嗤声道:“你的人格和信誉也值得拿出来做担保吗?我若信你,母.猪都可以上树了,母.猪能上树吗?”
碧舞郁被迫的仰着一张脸,所有的情绪都控制在他的视线下,他口中呵出的清新热气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像轻柔的羽毛拂过,撩拨着她的心跳和意识。
使劲的闭一下眼帘,继而,她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心神迷蒙的回答道:“不能…”母.猪当然不能上树了,母猴子能。
夜蔷薇清浅的挑起唇角,眼底狡猾的流光盈动,妖冶至极,他似笑非笑的白她一眼,“所以说,我能相信你吗?”
碧舞郁觉得夜蔷薇天生就是一个狐媚的小妖孽,说话就说话呗,干嘛老放电呀,搅得她脑袋都浑沌了,“不能。呃…其实,我跟母.猪没什么关系…”
话刚出口,她就发现小妖精彻底把她电迷糊了,于是她甩甩脑袋,改口道:“其实我的人格和信誉比母.猪上树要…要…可能性强一些…”
见鬼的!她不想和母.猪有丁点关系,这死崽子干嘛老绕她呀!
她的口齿不清让夜蔷薇不仅没有丝毫嗤笑,反而感觉很是满意,因为他就是喜欢挑.逗和勾.引他娘子,看到娘子被他魅惑,他就美的不得了。
眼波继续流转着风情,他启口道:“那匕首是不是那个半妖半人的蓝眼家伙给你的?”
“呃,是呀,这匕首是蓝府一个蓝色魅眸小童的,不过不是他给我的,而是我看着喜欢,便用脑筋急转弯蒙骗来的,嘿嘿…”她一边眉眼弯弯的说着,一边很骄傲的挺挺胸脯,典型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傲的坏德性。
女子如画的娇憨笑颜绽放在静谧的月光下,眼里的小狡黠是那么的明媚而无邪,一颦一笑都能瞬间勾起他心底的蠢动,夜蔷薇的凤眸因为近在咫尺的美景而急剧收缩着,呼吸也渐渐炙热。
碧舞郁吧唧吧唧嘴,启口继续说道:“夜啊,你能先别放电了么,我被你这媚眼晃得心惊肉跳的,脑筋都跟不上转速了。哎呀!是不是…那个小童就…就是蓝冰焰本人呀,MyGod!怪不得、怪不得啊!天呐,我…我…死定了,我竟然把他当作了蓝府的小童,还…还没少寒碜他呢,没想到他竟然是蓝冰焰!”
见鬼的!那个冷脸蓝眼的小子会不会把她赶出去啊,不行,得赶紧把匕首拿去当掉,然后换些银子买房置地去。
她怎么就少根筋的把那个高端小童只当作了一个小童呢,废了废了。
而夜蔷薇此时也明白了,碧舞郁是真的不知道那人就是蓝冰焰,心里的火气也因此消了一点,可是他没有半分松口气的感觉,反而更是心烦意乱。
他心里清楚,即便他的娘子不去主动招惹别的男人,却也架不住这些男人就像命中注定了一般涌现在她跟前,淳于云霏是,蓝冰焰也是,不知未来还有谁。
这些男人的出现,让他忽然很没有安全感,即便他能忍受不能独占她,却是不敢肯定自己能吸引她多久,毕竟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容貌与身份都是卓绝无双,哪个都是人中龙凤。
所以,他现在担心的不是碧舞郁心里有别人,而是担心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会越来越少…
“娘子,我们私奔吧…”
“啊?私…奔?奔哪去?”碧舞郁茫然的眨眨美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现在心里正担心蓝冰焰可能会将她扫地出门的事呢,而夜蔷薇这家伙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轰得她外焦里嫩的话。
随即,她又瞥一眼周围无边的夜色,感觉他们现在其实就像在私奔呀。
她的丰盈正抵着他的胸口,夜蔷薇只觉得自己气息不稳,抓心挠肝,“娘子,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他紧紧的盯着她的唇,等待着她的答案,既期待又害怕。
“哎呀!夜啊,刚才那些人看到这把匕首以后就很忌讳的不敢攻击我们了,还说什么劳什子‘魔焰’大人什么的,而这匕首正是那个冷脸小童的,哦不对不对,是蓝冰焰的,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蓝冰焰其实就是…那个高深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焰’啊?!”
完了,完了,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不仅看到了那个让人闻名丧胆的‘魔焰’的湿.身,还扬言要将人家杀人灭口;还用下三滥的手段骗了人家象征身份的匕首;还恐吓人家要告他的黑状;还…
疯了,疯了,没文化真可怕呀,她怎么就把蓝冰焰看成小童了呢!
天
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时的夜蔷薇简直气结,他在问娘子那么重要的话,可她竟然假装一点没听进去,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真是欠揍!
于是,他在碧舞郁险些兀自哀怨晕过去之前,使劲捏着她的下颚,“碧舞郁,少给我装疯卖傻!我是跟在你身边一天两天么?你一撅ρi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拉屎还是要放屁,所以,你少给我回避话题!”
碧舞郁垮着脸,苦逼至极,“呃,夜,你怎么越来越粗俗了,这么美的月光下,实在不适合说什么拉屎放屁之类的低劣话。咳…咳,哎呀!莫要掐我脖子啊,会掐死人的,死人怎么回答你的话呀…”
我旱的难受(二更)
月光柔润恬静,晚风缱绻旖旎,安谧。
夜蔷薇危险的半眯着凤眸,那只根本没有用多少力气的大手果然松开了女子白皙如美玉的脖子,继而又来到她的下颚,挑起,“我的问题你可有听清楚?”
碧舞郁假意的顺顺气,一双潋滟水眸中流光盈盈转动,她清晰的感觉到夜蔷薇此时根本不是在问她有没有听清楚他的问题,而是在警告她若是给出的答案让他不满意,她就且得有罪受呢,小崽子。
轻咳一声,她笑眯眯的点点头,精巧的下巴因此动作在他的手指上跳跃着,倒像是故意在以下颚摩挲着他的指腹,“呵呵,听清楚了。”
闻言,妖魅男子的桃花双眸依旧眯着勾魂摄魄的弧度,“那你现在就回答我。”哪怕娘子违心的骗骗他也好,总之他绝对不想听让他不能接受的话,但好像也不太想听谎话,好矛盾。
女子慧黠的眸子眨啊眨,抽了抽唇角道:“想听真心话么?”
夜蔷薇手指上的力道再次不自觉的加重了些,紧紧的瞪视着眼前的女子,他…他想咬死她!
他当然想听真话,但真话不一定好听,所以他真的很想咬死她算了,弄得他天天操心,就怕一时看不住便被别人拐带跑了。
所以,此时他的脑海里忽然升腾起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把她藏起来,只要不让她被别人看到碰到,那么,她就永远都属于他一个人了。
喉结不自觉的滑动着,他被自己这样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死妖精到底给他施了什么法术,竟然把他的心控制得死死的,她太可怕了,太能祸害人了。
见他精致绝伦的五官已经纠结在一起,碧舞郁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捏着男子细腻嫩滑的脸颊,随即,她敛了眸中的淡淡玩味,一抹正色的俏皮若隐若现,“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那我告诉你答案,答案就是我喜欢吃什么你就喜欢吃什么,但你最喜欢吃的……”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夜蔷薇的呼吸则愈发的紊乱起来,他俯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张一开一阖的小嘴,等待聆听着她的答案,是用心和所有的力气在聆听。
倏然,碧舞郁弯起眉眼,笑得又坏又媚,“你最喜欢吃的……是我呀!”答案就在他的眼睛里明晃晃的摆着呢。
听闻她的回答,夜蔷薇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涌,连气息都开始燥热起来,这…这是赤.祼.祼的挑.逗!
“你…”好不要脸!
一根馨香软嫩的手指蓦然按在了他的唇上,适时的堵住了他后面的话,而夜蔷薇只能干瞪眼,任由她按着他的唇,因为娘子虽然很无耻,但竟然回答对了。
女子挑起眼梢,眼底的荧光宛若月光下的溪水,晶亮粼粼,“你还问我,我心里面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
话说到此,她又一次停顿,而且停顿的时间比刚才还要久。
夜蔷薇剧烈的起伏着胸膛,一口皓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他真的很想捏死她,这个磨人的妖精!
“你到底说不说?!”急眼了。
见他急了,碧舞郁贼眉鼠眼的点点头,娇俏的容颜宛若刹那花开,“嗯,说,当然说了…”
“…谁?!”她若是再啰啰嗦嗦下去,他就不只是磨牙了,而是要咬人。
“呃,也是我…”这个答案说不上违心,也说不上真心,不然她能怎么回答呢?
如果回答是夜蔷薇,那么他定然不相信,肯定会说她撒谎,故意说好听的哄骗他,因为他知道她对碧雪翩的感情;如果说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夜蔷薇估计现在就得在这荒郊野外把她奸.杀了,可能还会残忍的分尸;如果按着她心里的答案回答说每一个人在她心里都是最重要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各自在她的心里也都有着别人不可替代的层面,谁和谁都无法比较,所以,每个人都是最重要的。
但如果她这么回答他的话,那么,这小子定然会小心眼的当即给她扣上一个色胚或是两面三刀的帽子。
所以,综上所述,她只能回答那个最安全的答案。
“呸!无耻之徒!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么?卑鄙又自恋的家伙…”
有啊,就是你。
瞧瞧吧,就没有一个答案是他满意的,没扣个色胚的帽子,倒是又扣了一个无耻自恋的帽子。
男人啊,有时候比女人还难搞…
风儿拂动着两人的衣袂,两种绚丽的颜色缠绵纠缠,为枯暗的夜色旋动着最美的色彩。
相互凝视间,是彼此眸光的交融,他的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和眼底,她又岂会不知。
心底兀自轻叹,碧舞郁忽然踮起脚尖,以同样邪佞的动作挑起他的下颚,“夜…是陪伴在莫心语身边时间最久的人;是与莫心语最最臭味相投的人;是与莫心语如影随形的人;是对于莫心语来说如同空气般存在的人;是…”
眼前的黑影蓦然欺近,侵占了她的呼吸,至此,她那些还未说完的话就消失在他炙热的吻着。
男子紧紧搂着她的腰身,发狠般的咬着她的唇,用自己的气息占.有她的一切。
片
刻后,他倏然以大掌搂上她的柳腰,在她错愕之时,已带着她腾空而起,起落间,便落座在一旁的马背上。
他将女子侧抱在自己的怀中,那唇像磁铁般一直未曾分开,紧紧的吮.吻着。
黑色的骏马不急不慢的奔跑在夜色中,马背上的双影叠加倒映。
毫无间隙相拥在一起的身体,诉说着彼此心里的悸动和爱恋,揉碎的情意随着呼吸缕缕纷飞在明润的月海,扬扬洒洒的落满恬静的夜。
他想听的话,她说;他想要的爱,她给;他想做的事,她迎…
足矣。
男子的吻像是带着长久的思念,明明想控制力道生怕伤了她,却在她甜美的味道中沉沦,越想控制就愈发控制不住。
双臂紧紧揉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所有的痴恋全然倾泄,当她所有的气息和频率都在热情的回应着他时,夜蔷薇彻底的疯狂了,他肆意的啃.咬着她的唇瓣,掠夺着她的甜腻。
这深深的唇舌缠绵里,他们似要把最美的印迹,都串连成悠扬婉转的韵律,回荡在彼此的心底。
两人飞扬的长发随着骏马奔腾的动作,在月光下舞动着如瀑的痕迹,已经快要窒息的碧舞郁费劲的推开一些咬得她嘴疼的男子,“夜…你,我…我们要去哪儿?”在马背上接吻真是个力气活,挑战性忒强。
“废话,回去洞房!”男子没好气的咬牙切齿,继续俯首咬她的唇。
“洞…洞房?不行呀,会…会…‘操劳’过度的…”囧死。
“过度的是你,我正旱的难受呢!”想杀人。
野.战缠绵
骏马奔腾,身体随着起伏的动作而相互磨擦,“娘子…”妖魅男子的声音低哑难耐。
身体被勒的快喘不顺气了,“嗯?”
“你擦我的枪了…”手臂再次收紧。
“呃,没有啊,我的手在你胸口呢。”乍舌,他连这都学去了,好卑鄙的借口。
“你的臀部在擦我的枪。”说话的同时,一只大手已经不老实的摸了上去。
“呃,那我在后面吧…”她不想擦枪,以前在现代时擦的那把枪是执行任务前养成的习惯,而现在擦的这把枪,呃…不是故意的。
骏马奔驰在夜色中,两人的身体也随着马匹的动作而一起一落,如此不停的擦枪,当然是有要随时走火的迹象。
妖魅男子俯首,稳稳的啃上她的唇,嗓音低哑而性.感,“你想在后面?你行吗…”
“当然行了…”她坐在他身后就擦不到他的枪了。
夜蔷薇轻抬首,唇角绽放着邪肆的笑容,“可是你没枪呀,而且我又不是女人,难道要我奉献掬花么?”
呃,呃,看来他误会了,碧舞郁厚如铁皮的脸也渐渐绯红起来,于是她连忙戳戳两人紧紧相贴的地方,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坐在你的身后,这样就…就碰不到你这里了…”想咬舌头。
她作乱的手指就仿佛在火苗上浇了一桶油,让男子抑制不住的闷哼出声,“唔…娘子,好像等不到回去了…”干嘛非戳他那里。
说话间,他蓦然凝聚内息,劲气提起,翩然如魅的身形在一个利落的腾跃后,已搂着她的腰身盘旋而下,稳稳的站落在地面。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碧舞郁压抑不住的惊呼出声,“啊!夜,我们不是要回蓝府吗,你下来做甚?”
夜蔷薇一边飞快的解着她的衣衫,一边将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畔和脸颊,“我等不到回去了,现在就洞房!”
碧舞郁惊愕的瞪大眼睛,脑瓜瓤都在抽.搐,“什么?在…这里?!”
这里连房都没有,怎么洞啊!她早晚得让这个彪悍的小子折腾死。
妖魅男子吮着她软嫩的耳垂,媚惑的声音缕缕吹入她的耳中,“娘子,我都快旱死,回去至少还要两刻钟,所以你就先滋润我一下吧,而且回去以后淳于云霏那个无耻变态就会碍手碍脚的,烦透了。”严重怀疑闷***医仙男女通吃,有断袖之癖。
胸前蓦然一凉,外衫已经脱落,碧舞郁下意识的以双手护在胸口,“夜啊,这…这,我还不太适应野.战呢…”
夜蔷薇捉住她的皓腕,力道恰到好处的向外侧一拉,眼前瞬间弥漫起一片迷人的风景,“野.战?呵呵,这个词好听,我喜欢野.战。”
坏了,坏了,无意中又教会他一个不正经的贬义词,“夜,呃,我们这样会被人看到的…”她可不想免费被别人欣赏这种事。
急迫的男子已经失去耐心了,一把将自己的绯色外衫扯下,扬手一挥,华贵的锦袍便宛若飘落的烟霞般平整的铺在树丛间的草地上,“谁看啊!这方圆几里内都没半个人影,连夜猫子都回家销.魂快活去了,剩下那些花鸟鱼虫的看见了又能如何,大不了我稍后将它们全都灭口便是。”
好暴力,好残忍,不用灭口它们也说不出什么好不。
碧舞郁继续瑟缩着双肩,身上已经只剩下一件单薄的淡蓝色肚兜,“可是…可是,地上冰冰凉…”羞死了,其实她只是在找借口而已,因为以她的内功修为来说,即便在夏日的地面上躺一整夜也不会怎样,但她不想野.战。
夜蔷薇懒得跟她废话,一把将她娇美的身子打横抱起,而后利落的让她压在他的身上,“娘子,你行行好,就先从了我一次吧,嗯?我真是憋的难受,这样我在下面你在上面就不会冰冰凉了,一会说不定你还会主动要凉快呢。”他一边可怜卖萌,一边淳淳善诱着。
为了能够让自己快点吃到嘴,消解身体对她的渴望,他可是第一次以这么屈辱的姿势做这事,不过一会他会很卖力,让娘子浑身燥热不已,而后她便会主动要求躺在冰冰凉的地面上,到时候他再压在她的身上好好惩罚她。
完了,越想越难受,脑袋充血。
趴在他灼烫的胸口上的碧舞郁微微坐起身,对着身下风情万种的小正太不停的吞咽着唾液,随即,她哑着嗓子道:“就…一次。”
她坐起的臀部正好压在他那里,身下的妖魅男子难耐的低吟一声,而后伸出修长而白白皙的手指巧妙一勾,便将她最后一件蔽体的肚兜勾下,“嗯,好,快点…”一次才怪,现在先顺着她、让着她,到时候就是他说的算了。
肚兜随着他的手指飞离身体,莹白细腻的肌肤便瞬间暴露在缕缕细瘦的月光下,惊艳了男子的灼热的视线。
碧舞郁下意识的用手去遮胸前的丰盈,不是她故作扭捏,毕竟她和夜早就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了,所以,她之所以遮掩,只是有些不适应这样在室外缠绵而已。
男子秀美的大手立即将她的手臂拨开,嗔怪她挡住了令他疯狂和迷恋的绝美风景,随即,他握住她的丰盈,控制不住力道的揉.捏着,而后
一边挺动着身体,一边急切的催促道:“娘子,快点直接切入正题吧,我快要爆掉了…”
“你…轻点揉…”碧舞郁憋屈的嘟起嘴,报复性的抬起臀部,隔着两人单薄的亵裤蹭着他的坚.挺。
“唔…小妖精,快点让我进去…”妖魅男子精美的五官已经难耐的拧在一起,微微张着干涩的双唇,眸光迷.醉而炙热。
碧舞郁伸手按住他的唇,娇嗔道:“你小点声…”
“不是跟你说了么,没有人…”夜蔷薇觉得自己简直要被她折磨死了,明明就坐在他那里却不让他进去,又不准他说话,她到底想怎样啊!
内息凝起,他蓦然坐起身,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使劲的吻着她那已经红肿不堪的双唇,惩罚性的咬着,变被动为主动。
“唔,疼…”碧舞郁推搡着他的胸口,微微挣扎。
夜蔷薇果然因她的挣扎而放开了她的唇,可那吻却是顺着她的脖子和锁骨一路来到她胸前的丰盈,启口,含住。
“嗯…”女子抑制不住的娇.吟连连,下意识的将头向后仰着,却是将丰盈顶端的蓓蕾更加深入的送进了他口中。
俊魅男子贪恋的舔.吻和吮.吸着她,牙齿含住圆圆的蓓蕾,用舌尖慢慢的勾划着轮廓,将她所有的情.欲都全然勾起。
他一手托着掌心中的柔韧丰盈,另一只手则利落的拉开她的亵裤,手上唇上的魔力刺激着女子所有的敏感神经,使得她只能不停的扭动着腰身,却怎么也挣脱不出他钳制和掌控,而她挣扎的动作又换来夜蔷薇更加粗重的呼吸和急迫的吮.吻。
“夜,别…”
两人的亵裤已经被男子急迫的褪下,此时她就跨坐在他的双腿上,使得那坚.挺的昂.扬正好稳稳的顶在她的美丽秘道前…
夜蔷薇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拖在她的臀部,粗喘着印上她的唇角,“…娘子,你准备好了吗?我要进去了…”声音和身体因为极力的隐忍都在微微颤动着,风情万种的眼底展露着丝丝讨好和我见犹怜。
碧舞郁起伏着胸口,情.欲早已被他点燃,美眸半眯,她用双臂勾住他脖子,而后将自己的身体微微送上前,下一刻,便将他那昂.扬的坚.挺全然没入。
“唔呃,小妖精…”满足的喟叹声从侯间溢出,疯狂的渴望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实,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的欢愉着,抵死缠绵。
~~~~~~
我想我是疯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皎洁的月光下,骏马奔驰如风,马背上的一双身影亲昵相依。
为了不再让某人找什么擦枪的烂借口实施苟且之事,碧舞郁这次坚持坐在了夜蔷薇的身后,可这家伙竟然故意向后仰着身子,几乎快把她压得躺在马背上了。
“小没良心的呀,你能不能好好坐着…”咬牙切齿,腰疼。
妖魅男子得逞的笑着,“娘子,我浑身无力,直不起腰了,你给我拖着点。”
闻言,碧舞郁顿时气结,刚刚爽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呢,现在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让她拖着他的腰,呸,她现在想扭断他的腰,“你再耍下去,我就自己走了。”怒了,现在浑身无力的是她好不。
男子连忙直起腰,美滋滋的撇嘴道:“哎呀呀,又生气了,小心眼。”
美眸瞪起,即便他看不到,也要飞他一记眼刀,“我小心眼?!好啊,那你以后一指头都莫要碰我!”得了便宜还倒打一耙,小死崽子。
夜蔷薇蓦然回头,面色阴沉的斜睨着他,“你若再敢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惩治你的法子会极端到不可想像的地步?”不让他碰,她想死啊。
他的话音落下,碧舞郁的心口便赫然一惊,这话好熟悉,昨晚的碧雪翩也说过类似的话…
碧舞郁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清冷的侧脸,以及那双妖娆的瞳眸,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此时的夜蔷薇和碧雪翩真的很相像。
她被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们是那么的不同,完完全全的不同啊。
一个无赖刁钻,一个矜贵端庄;一个妖娆邪魅,一个雍容典雅;一个恨不得时时刻刻闲不住嘴,一个能说一个字的时候从不说两个字,所以,她一定是眼花了,看来果然是‘操劳’过度了。
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眸,并使劲的甩甩头,心神纷乱。
夜蔷薇茫然的伸手戳戳她的脑门,“抽什么风呢,摇头晃脑的…”不会真把娘子累坏了吧,还是被他的恐吓吓到了?娘子应该没这么不经吓呀。
深呼吸,碧舞郁抿抿唇,而后蹙眉正色道:“夜,你和雪翩…是什么关系?”
邪魅男子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眼神刹那闪烁,随即,他赖赖唧唧的说道:“谁愿意和那个大冷脸有关系呀,看他就不顺眼,整天摆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烦透了。”
碧舞郁微微垂眸,将眼底的流光掩盖,片刻后,她再次启口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对我坦白,但我不是傻子,纵然不愿意去想那些事,也是猜出了大概来。现在我就把我心里的猜测说给你听,若是你听过之后还是不想说实话,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夜蔷薇一看她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就心慌的要命,他最受不了娘子这样了,“哎呀,娘子,你莫要说得如此…如此神经兮兮的好吗,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还不行么!”他这人不怕严刑拷打,就怕娘子假正经的摆臭脸;不怕别人的美人计、苦肉计,就怕娘子的奸计和算计,呃,错了,说反了。
缓缓轻叹一声,碧舞郁吐气如兰道:“那么,我把我猜到的说给你听,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内力瞬间凝聚在手臂,夜蔷薇利落的将碧舞郁重新抱在了自己的身前,虽然依旧一脸的吊儿郎当相,但却是很认真的在聆听身前女子的叙述。
马匹匀速前行,逆袭的悠悠晚风飞扬着两人的衣袂,翩然粼粼。
听过了碧舞郁的一番叙述后,夜蔷薇下意识的拥紧她的身体,没想到她已经猜出来了。
理了理她的领口,他将秀美的下颚抵在她发顶,而后才缓缓开口道:“碧雪翩,哦不,应该纳兰雪翩,他是我的哥哥,我们…是亲兄弟…”说完,他还小小的冷哼一声,仿佛很不愿承认,跟吃多大亏似的。
闻言,碧舞郁的身形猛然一颤,深深的抽了一口冷气,“你们…你们竟然是…亲兄弟?”
我擦!还有比这更让人心惊肉跳的么,她…她竟然上了人家兄弟俩,晕死得了。
夜蔷薇伸手捏着她的粉润脸颊,危险的半眯起一双勾魂的桃花眼,“那你现在说说,到底是他好还是我好?”他的语气中潜藏着满满的玩味,耍赖至极。
女子吞咽着唾液,半天才从这惊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夜,别闹了,继续说…”她再一次承认自己的心脏很强悍,但再强悍的心脏也经不住总这么三不五时的折腾呀,希望她不要因此而患上心脏病,这里可没有心脏搭桥术。
妖娆男子将她所有的惊愕表情都收尽眼底,而后俯首轻吻一下她的眉心,“纳兰雪翩确实是纳兰弛的儿子,而纳兰弛就是我爹…”他不疾不徐的说着绕口令。
怀中的女子侧转过身,仰首定定的看着他,她一直以为碧雪翩只是为了正当的接近皇上而单纯的拥有一个纳兰雪翩的身份而已,没想到真的是纳兰弛的儿子,那么纳兰弛就是卧底喽。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竟然也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纳兰呈现的儿子,怪不得,她就说夜蔷薇的身份肯定不会只是她的暗卫那么简单而已,原来是官二代。
秀美的大手伸出,夜蔷薇将她
眉宇间的小山揉开,继续启口道:“我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学武,人们都只知道纳兰丞相有一个出类拔萃、凤毛麟角的儿子纳兰雪翩,却没有人知道我也是纳兰弛的儿子,而父亲这样做,都是因为我们整个家族做为前朝太子的忠臣,唯一的任务就是守护着嫡传的小公主有一日可以受万人敬仰…”
伸手捋了捋女子鬓角凌乱的发丝,他继续眸光飘渺的说道:“那时候纳兰泓德早已经迫.害兄长,夺宫称帝了,而父亲实际上是太子殿下纳兰泓昊的心腹和忠臣,只是太子殿下早就发现了纳兰泓德的野心,而且已无力挽回,于是便让父亲假意忠诚于纳兰泓德,并在被害之前将唯一的小公主让贴身暗卫带出了东宫…”
话至此,他垂首凝视着怀中女子的绝美脸颊,情难自禁的吻着她的眉宇,“记得前一阵子碧家突然叫我回去吗?”
心绪难平的碧舞郁点头,“嗯,记得…”和他分开的每一天她的都记得,因为很想念。
“碧崇夫妇和我说了一些事,说的就是关于你身世的事,直到那一次,我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小公主就是你,但碧雪翩那个混蛋自始至终都知道,却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你说他怎么也不怕憋坏呀,真能闷…”
仰首,碧舞郁眸光深邃如子夜,“难道碧崇夫妇就是纳兰泓昊的贴身暗卫?”
~~~~~~
有人送月票不言语,哼哼,我都无处说谢谢了。
卖那个变态
她直白的话语一出口,夜蔷薇便眨动着妖魅的双眸,微微一哂,“你…怎么可以直呼你爹的名讳?”那可是前朝太子啊,是她亲爹。
碧舞郁无奈轻嗤,不以为意的顶嘴道:“你刚才不也直呼纳兰弛的名讳了么?跟你学的…”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说她又不是真正的碧舞郁。
男子斜眼瞪着她,“呃,哦,那你不会学点好的呀?算了,算了,你还是继续学坏吧…”还是坏点的娘子招人喜爱,以前的碧舞郁就是太优雅矜贵了,没劲。
前方的视线内灯火点点,已经快入城内,碧舞郁敛起心神继续说道:“夜,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吧,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稀里糊涂的傻蛋,任人摆布。”
俊魅男子拧起双眉,难得一见的温柔道:“当傻蛋多好呀,傻蛋可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也不用去想,岂不快哉…”他喜欢傻蛋。
女子将身体轻轻偎近他怀里,嗅着他领口的清新桃香,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你觉得想要颠覆纳兰清月王朝的那些人,会允许我继续当傻蛋无忧无虑下去吗?只要时机成熟,他们便必然强迫我做一些不喜欢做的事…”他的味道永远是那么飞扬而迷人,畅人心怀。
熟悉的气息侵掠着嗅觉,迷迭着心扉,娇颜往他的胸口再次埋了埋,发丝纠缠,如同撒娇的猫儿,“我真的不愿像纳兰泓德一样夺什么劳什子宮,也不想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受万人景仰,也没有什么平定安邦的胸怀和抱负,只想过着平平淡淡才是真的生活,真不想拥有这样的身份,危机重重的身份…”
从小碧家就对她的言行举止要求甚是严苛,文韬武略样样要求她做到最好,此时想来就是为了培养她日后做为一位帝王拥有该有的风范吧。
夜色虽浓,但遮掩不了她此时无所适从的轻盈叹息,夜蔷薇搂着她的双肩,“我也希望你只是一个笑傲江湖的潇洒女子,平淡却真实,可是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除非你可以豁出去一切,包括你自己和那些前朝忠臣。”
他当然不希望碧舞郁拥有那样尊贵的身份,成为风临天下的人,因为他担心站在高处的她,以后会看不到他的存在,人往往就是这样,爱得越深,就会愈发患得患失,怕对方忘记承诺。
“那我们真的私奔吧…”玩笑的意味甚浓,她跑得了吗,跑到半路估计就被纳兰清月给‘咔嚓’了。
男子垂眸,嗤笑一声,而后正色道:“碧家自始至终对你隐瞒真实身份,一是担心让纳兰泓德和纳兰清月察觉你还活着;二是担心你过早的承受太多心理负担,所以,他们宁愿平时对你淡漠严苛,也希望你成年之前的日子是舒心快意的,可是…”
“可是三年前,那个一向优雅矜贵的碧舞郁一不小心变成了调皮捣蛋的莫心语,让他们以为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她淡淡的接口,声音中是满满的玩味和戏谑,还有一丝无所谓的自嘲。
俯首,夜蔷薇神情的魅然如狐,随即,粲笑着启口道:“他们只是以为你一夜之间睡觉睡抽了,把脑筋抽坏了,只有我知道你不是她了,也正因为如此,当时碧雪翩问我是否要做你的暗卫时,我应了。可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小公主,因为那些忠于前朝的人,没有一个人与你接触过,想来应该是担心纳兰泓德和纳兰清月会发现你的存在吧…”
碧舞郁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神经兮兮的低语道:“小心隔墙有耳,你可别到处乱说,我的人还是如假包换的碧舞郁,只是…只是灵魂换了而已…”她怕那些前朝的忠臣万一知道她是个赝品,岂不是非得气晕过去,关键是她担心自己会被他们拿来当泄愤的工具。
软嫩的舌尖伸出,妖冶男子舔着她的指腹,垂眸,凝视着显得有些缺心眼儿的女子,随即眉眼如丝的说道:“娘子,你当我傻呀,他们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都不会把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说出去,碧舞郁是他们的,而莫心语是我一个人的。”
月光里,他妖娆的容颜在清润光晕的笼罩下,平添了一丝小霸道和小狡黠,那魅惑的神态犹如一道彩虹架在她的心口,旖旎绚烂。
移开捂在他嘴上的手,碧舞郁假意嫌恶的将他弄在她手指上的口水擦在他的锦袍上,明明撇着嘴,眉眼却弯起甜美的弧度,“你当然傻了,要是有人肯给我一座金山,我可连犹豫都不犹豫的就把你卖了…”
闻言,夜蔷薇沉下脸,幽怨的斜睨着她,而后捧起她的脸,将那绝世的精致脸颊毫无美感的揉.捏成一团,“你舍得么,我这么卖力的伺候着你,难道还比不上一座金山?视财如命的家伙,你不觉得把淳于云霏那个变态卖了会更好些吗?”他默许的她接受淳于云霏,也是因为知道日后的她定然会拥有别的男人,所以,他只能妥协。
碧舞郁眼底的流光盈盈转动,潋滟的视线迎上他咄咄逼人的愤然眸光,而后谄媚的笑语道:“那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卖力伺候了…”
见他面色更加阴沉,她连忙继续说道:“呵呵,那个…把云霏卖了多可惜呀,一般人想花重金找他医病都找不到,咱们可是至今一分银子都没花过,以后万一有病有灾的也是
免费医治,这省下来的诊金可价值不菲哦…”继续瞎掰忽悠。
夜蔷薇松开她的脸,嫌恶的打断道:“罢了,罢了,莫要再提他了,一听畏亵狂要医病,我就倒胃口,恶心死了。”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
疯了,好想揍人!
见状,碧舞郁便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莫要总欺负云霏嘛,他…”很好。
很好那两个字她还是很明智的没敢当着夜蔷薇的面说出口,于是只能改口道:“他对你很好的,还…”
“我呸!谁稀罕他对我好了,若不是趁人之危的抢了我的女人,你以为他会好心的嘴对嘴喂药啊?!”话一出口,他又不耐烦的挥挥手,掩饰难得一见的小尴尬,“不是说了莫要再提他了吗,真讨厌!”
看出他刻意抗拒的掩饰,碧舞郁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兀的启口道:“夜,你觉得武林中人今晚为何又突然向我来讨要‘圣玉令’?之前他们明明亲眼目睹吴语得到了那东西,既然已经回到皇宫的东西,他们为何这样毫无征兆的跑来对我群起而攻之,真的很匪夷所思。”多亏蓝眼小子的匕首威慑了那群人,不然今晚即便赢了他们,也免不了他们三人有谁会受伤。
呃,不对,是‘魔焰’的匕首。
匀速行驶的骏马已然将要到达城门前,夜蔷薇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握着缰绳,声音凛然淡薄,“这也许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你想想,现在纳兰清月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而且你也说了国师今日还当着纳兰清月的面邀你下月祭天时到皇家佛堂静心忏悔,那么…”
他的话还未说完,碧舞郁便惊愕的张大嘴巴,“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和纳兰清月有关系?”
借刀杀人
说话间,两人已到城门前,倏然,一道黑影如风中的落叶般翩然而至。
只见一身黑衣的若羽直挺挺的站在马前,显然已在此等候多时。
“掌门,蔷薇少爷…”
碧舞郁利落的旋身下马,忙不迭的上前问道:“若羽,雪翩的身子如何?突然唤你回去可是有事?”若羽既然又回来找她,那么定然是碧雪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转告她。
黑衣男子微颔首,双手抱拳,“回禀掌门,雪翩少爷命属下知会您,今日皇宫有人在江湖中快速的散布消息,声称您今日在皇宫盗得了‘圣玉令’。属下在转述了夜重文等人早些时候已向您讨要‘圣玉令’后,雪翩少爷命属下叮嘱您,在祭天到来之前莫要离开蓝府…”
闻言,碧舞郁只觉心口一阵,夜蔷薇猜测的果然没错,真的是纳兰清月在搞鬼。
侧首,她与俊魅妖娆的男子交换着眼神,默然。
片刻后,她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清渺苦笑,碧雪翩果然心机深沉,在设计让国师和太皇太后见到她以后,就已猜到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竟然那么快也得知了国师邀她祭天的事,是啊,他处心积虑的潜伏在纳兰清月身边,又怎能不消息灵通呢…
不同于碧舞郁的沉默,夜蔷薇此时已危险的半眯着妖娆凤眸,眼中再次闪过如魅的嗜杀寒芒,冷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周身,“哼,纳兰清月自知国师和太皇太后已然认出你,她便不能明晃晃对你下手,便假传你今日是为偷盗‘圣玉令’而入皇宫,别人不知你是为千雪雀而去,自然很轻易的就相信你入宫的目标是为了盗‘圣玉令’,而纳兰清月正是利用这一点,便欲借别人之手暗害你,保自己不被落下口实,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这就是纳兰清月高明的地方,若不是有如此心机和思想,她也不会在纳兰泓德的五个子女中脱颖而出,称为现在的帝王。
晚风卷起碧蓝色的裙袂飞舞蹁跹,碧舞郁黝黑如子夜的幽深双眸中有一抹清冽之光微微渗出,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如冰似霜。
她微垂着脑袋,将绝色耀眼的锋芒掩藏,启口,声音淡渺如烟,冷笑亦嫣然,“我要不要亲口告诉她,我真的没有夺位之心呢…”
想必碧雪翩也是猜到了纳兰清月的心思才急着唤若羽过去的,可是纳兰清月的速度很快,不,应该说那些贪欲无尽的武林人士很迅速,他们的心有多贪婪,纳兰清月胜算的把握就有多大,好一招借刀杀人。
可纳兰清月万万没有算到的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就彻底击退了那些人对她的围剿,‘圣玉令’纵然吸引人,但他们也得想想得到以后有没有命去拥有。
看来纳兰清月真的是急了,既想除掉她,又不想让自己牵扯其中,欲坐享渔翁之利。
是啊,国师明面上虽说是为了让她向神明忏悔污浊佛堂之罪,而实际上不就是确定了她的身份,而欲让她一步步回归皇家麽。
夜蔷薇握起碧舞郁的手,无声的给予她温暖和安抚,一贯纨绔不羁的桃花眼中已染了丝丝阴鸷之色。
女子的手指微拢,回握着男子的大手,继而对恭谨而立的黑衣男子说道:“若羽,你回去保护雪翩吧,现在纳兰清月愈发加紧攻势了,我担心她会察觉到雪翩的可疑,从而对他不利,所以,你回去好好保护他,明夜我便想办法潜入皇宫去看他。”
她此时终于明白碧雪翩为何会一直对她冷漠疏离了,因为她如果不强大起来,就没办法与纳兰清月抗衡;如果她不矜贵优雅,就无法拥有帝王该有的风范,没有帝王该有的风范又如何取信于民,立威于臣呢…
是她都错怪了碧雪翩,他将所有她该承担的一切都扛了下来,默默的为她铺平着道路,如此高贵雍容的他还默许了她接受别的男人,更是要承受着被她误会的痛苦。
树叶沙沙作响,缤纷了耳朵,涤荡了心扉。
若羽轻抬首,神色略带为难,“掌门,雪翩少爷命属下留下来保护您的安全,所以…”
夜蔷薇拧起俊眉,眸光深邃,继而又恢复他一贯的邪气,“你当我是吃素的呀,我娘子自有我保护,你回去告知他不要动不动就受伤,害我娘子担心,如果他真的归西了,那帝君的位置可就抢手了,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
闻言,若羽有些无措的看向碧舞郁,“这…”
碧舞郁甩乌鸦嘴的夜蔷薇一记眼刀,而后对若羽正色道:“若羽,回去保护他吧,你跟他说,我本就没有夺宫之意,若是他再因此有半点差池,那么,我宁愿现在就向纳兰清月发誓永不谋逆,俯首称臣,便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了。”那些忠于前朝纳兰泓昊的人都有谁她并不知晓,但若是碧雪翩会因此而有什么不测,她才不会去管那些人的殷殷期待,她只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平安。
“是,属下定然转告。”
恭谨的声音落下,黑色魅影如风般消失。
此时城门已关,碧舞郁和夜蔷薇将马留在了城门外,便运起轻功进入城门。
现在已近子时,深夜的京城内一片静谧安然,只有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路宿在街头。
>看着夜色中卷缩在墙角的乞丐,碧舞郁心绪难平,这些才是真正无家可归的乞丐,而北云潜藏着的那些人马,此时早就不知跑到哪个温柔乡里快活了,“夜,北云欲对东雨进攻,意图已如此昭然若揭,为何纳兰清月还有心思专注的对付我,却对北云的野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战争若起,不光是边境的百姓会流离失所,性命堪忧,就是这京城又能消停到哪去…”
夜蔷薇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注视着她安谧恬淡的神情,唇角不自觉的弯起迷人的弧度,“原来我娘子不是一个只知道贪玩的家伙,还知道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看来碧雪翩担心那么久,其实就是庸人自扰罢了…”
他早就知道碧舞郁其实只是性子活泼奔放、洒脱随意而已,其实她一点都不比纳兰清月差。
在他的眼中,他的娘子未来绝对不是一个刻板固执、又死守教条的帝王,而是一个随和又不失睿智的统治者。
碧舞郁轻嗤一声,故意吊儿郎当的说道:“我这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忧国忧民啊,我只是担心万一东雨干不过北云,咱们不就得成为亡国奴了吗,亡国奴就是俘虏,那日子得多可悲呀,连一头畜牲都不如。”
妖娆男子撇嘴,“我死也不当亡国奴…”
他的模样有些可爱的无赖,碧舞郁被他逗笑,心情终于清爽了一些。
这时,身侧的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而哀痛的哽咽声,“牛儿,牛儿,你不要有事,快醒醒,等天一亮,姨娘就带你去求诊,你千万不要睡,呜呜…”
~~~~~~
今天工作忙,所以更新晚了,抱歉了妞们。
怜悯之心(二更)
闻声望去,黑暗的墙角处,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正抱着一个已经昏睡过去的丫头在哭,那哀婉的声音冷漠了夜色。
中年女子蓬头垢面,她怀里的丫头大概十四五岁,同样衣衫褴褛,此时已经昏睡过去了。
只是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正晕染着不正常的绯红,双唇也干涩苍白,显然是正在发高烧,很是惹人怜。
碧舞郁微微拧眉,下意识的拉着夜蔷薇走上前,而后蹲下身子问道:“大婶,这孩子可是病了?”
中年女子蓦然抬头,随即,像避瘟疫一样吃力的抱着怀里的丫头向一旁挪动,眼神充满戒备,好像所有人都是坏人似的。
见此状况,碧舞郁心里有些小愤慨,难道这女人都看不出她很慈眉善目吗?她们娘俩就是一对乞丐,又没什么好图的,她还能抢她们不成,真是的…
不过,人家这也是出于自然的防范心里,毕竟这年头信任危机,好人太少。
“切,不识好人心,娘子,我们莫要管这些闲事,人家根本不领情。”夜蔷薇赖赖唧唧的说道。
他可不像碧舞郁一样只是心里别扭不说出口,他是有什么都不会憋着,对,什么都不憋着…
碧舞郁不理会夜蔷薇的小泼辣,而是继续凑近中年女子的跟前,尽量表现的慈眉善目一些,随即便伸手摸向昏迷女孩的额头。
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卷动着碧舞郁的发丝,将她绝美剔透的容颜映衬在月光下,美丽不可方物,启口,声音如幽兰般清雅,“她叫牛儿是吗?大婶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心善的好人,但也绝不是坏人,这孩子烧的不轻,若是不及时医治,怕是会烧坏的…”俗话说,孩子是花朵,是未来,是希望,她这人很讲究五讲四美三热爱,所以,只是不想让一个娇滴滴的花朵凋零而已。
中年女子怀里的女孩脸上都是污垢,几乎看不出容貌,碧舞郁也只是凭借她身上那件还算是能看出样式的破旧外衫断定她是女孩的。
许是中年女子真的看出他们没有恶意,而后才吸着鼻子说道:“她是叫牛儿,自从昨日吃了馊饭后就开始不舒服,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去医馆求诊…”她眼中无限凄楚,也蕴含着满满的心疼和无助。
但她虽然在和碧舞郁说着话,却依然以一副极强的保护姿态抱着怀里的孩子,好像就怕别人抢她的孩子似的。
碧舞郁抿抿唇,沉吟片刻后,起身将一只芊芊玉手伸向夜蔷薇,“夜,把你的银子拿出来。”她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做掌门做到她这样穷苦的份上,她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夜蔷薇斜睨着她,摊摊双手,而后挑着妖魅的眼梢嗤笑道:“我就是一个跟着你吃软饭的,整日带银子做甚,没有。”
嘿,他锦衣华服的世公子一个,竟然说没银子!谁信啊!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吧…
碧舞郁愤愤的瞪着他,摆明了不相信,于是她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将双手摸向他的身上,怀疑这小子在撒谎,他怎么可能没有私房钱呢。
而夜蔷薇则张开双臂,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并很享受着她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娘子,你若是把我摸出火来,可得负责给我消火…”
娘子真讨厌,竟然不相信他的话,见鬼的,她摸哪里呢?有人会把银子放在ρi股上么,她是不是趁机耍混呀!
片刻后,碧舞郁在他身上果然什么也没摸到,于是有些丧气的垂着脑袋,暗暗生气,怎么他俩就是一对穷鬼呢,从今以后她要开始攒私房钱!
眸光斜睨,她瞥一眼那个可怜的孩子,实在于心不忍。
关键是她都已经摆出一副要发善心的态度了,而且他俩这衣着怎么看怎么都是有钱人,如果临时告诉人家没银子,那不是没事找抽型么,而且还很没面子的。
下一刻,她伸手扯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而后转身递到中年女子的眼前,“大婶,这个足以够你带着牛儿去瞧大夫了,柳江巷那边有一家十二时辰都应诊的医馆,你现在就带她去吧,莫要再拖下去了,若是等到明日,这孩子非得烧的失聪不可。”
中年女子眼含泪光,颤巍巍的伸手接过那枚玉佩,而后感激涕零的欲下跪谢恩。
碧舞郁连忙躲开身,而后翩然而退,“快去求诊吧,莫要耽搁了。”
清婉的声音消失在夜幕中,碧蓝的华美颜色,温馨了无尽的黑暗。
“娘子还有些心智,没有因为同情心泛滥就将人带回去直接让医仙免费医治…”夜蔷薇揽着碧舞郁的肩头,似表扬非表扬的说着。
碧舞郁斜睨着身侧这个与她勾肩搭臂、一派流氓混混的德性的小妖孽,挺挺胸口道:“你以为蓝府是收.容.所啊,我自己回去都没法子面对那个‘魔焰’呢,说不定还会被他扫地出门,怎么还敢带别人回去…”
嘴上这么说,两人的心里却是都明白她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每个陌生人都可能会是敌人,纵然那孩子属实是病了,但防备之心断然不可或缺的,毕竟纳兰清月杀她之心已经如此昭然若揭了,况且现在京城内的人身份都很复杂,万一那妇女也是北云的人呢。
她刚才
看过了,那孩子只是身体虚弱发烧了而已,一般的大夫都能轻易医治好,实在没有必要让淳于云霏亲自费心费力,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
况且,她已经给了他们一块能够换取丰厚诊金的玉佩,做为一个陌生的路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时已经夜深,两人便也不多耽搁了,直接向蓝府走去。
他们没有选择去其他的地方,或是住客栈,倒也不完全是因为没有银子,而是因为毕竟淳于云霏还在蓝府,而且碧雪翩也嘱咐过现在呆在蓝府是最安全的,想必若羽也将她手里匕首的事转述给他了,那么以碧雪翩的深沉心思,定然是猜到了蓝冰焰就是‘魔焰’。
‘魔焰’的势力在整个武林都是无人可抗争的,那么纳兰清月在未弄清她和蓝冰焰的关系之前,定然不敢直接在蓝府对她不测,毕竟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纳兰清月不会愚蠢到此时招惹江湖中人。
所以,蓝府是安全的,看来她今晚得做好心理准备向蓝冰焰致以诚挚的歉意,并祈求他网开一面不要将她扫地出门。
唉,又是一个大工程,怎样才能自圆其说的把匕首还给他,又能让他消除怒火呢…
思绪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蓝府门口。
而此时,一身飘逸白裙的楚楚正在大门前来回踱步,连他们的走近都没察觉,显然是在紧张着什么事。
碧舞郁心头莫名一慌,连忙启口问道:“楚楚,你在这里做何?”难道云霏有什么事?
闻声,楚楚蓦然回身,见只有他们两个人回来,便下意识的向他们身后张望,随即急迫的问道:“碧小姐,为何就只有您两位回来了?我家主子呢?”
~~~~~~
妞们,不要学雷锋叔叔做好事不留名哈,给了月票的要言语一声哦,不然我无处感谢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碧舞郁只觉得心口‘咯噔’一声,连呼吸都瞬间凝滞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和夜蔷薇根本没有见到淳于云霏呀。
夜蔷薇伸手将已经惊慌失措的女子按进胸口,并对楚楚问道:“快详细的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并没有和淳于云霏在一起…”
闻言,楚楚身形踉跄,娇美的容颜泫然欲泣,颤抖着双唇,眼神也溢满无限惊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妖娆男子没好气的大声冷斥道:“他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就开始准备嚎丧了是吧,再耽搁下去,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楚楚吞下哽咽的声音,颤着嗓子说道:“戌时有一个人来寻主子,说是碧小姐和您邀他一人去‘芳菲楼’有事相谈,于是主子便急急的去了,并拒绝了属下的跟随,但已经一个半时辰也没回来,属下便觉得有些诡异,心生疑窦,刚刚便私自到了‘芳菲楼’去寻,可是在形容了您们的样貌后,那掌柜的说您们根本没有去那里…”
碧舞郁从夜蔷薇的怀中抬起头,深呼吸,故作镇定的问道:“那人是谁?”淳于云霏虽然淡泊红尘,但却是个心思清透睿智的男子,若那人只是个陌生人,淳于云霏断然不会如此轻易取信的,亦或者是那人手中有属于她的信物,可总之,真的不是她和夜蔷薇邀云霏的啊!
楚楚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是碧小姐的属下朱山!”
闻言,碧舞郁脑袋轰的一震,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又是朱山?难道这次也是有人冒充的?!可为何都是冒充他呢?
怪不得淳于云霏会轻易跟他走…
夜蔷薇眼帘微垂,内里的流光暗潮涌动,片刻后,他淡淡启口道:“娘子,朱山定然是细作,但具体是哪方的细作还说不好…”现在也不能完全就认为他是纳兰清月的细作,毕竟无法证实。
碧舞郁此时后悔莫及,自己和夜蔷薇出去追那个假冒的朱山时,没有和任何人说明,更是没有告知淳于云霏,而淳于云霏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自然便很容易相信了朱山,况且连她都是到此时才恍然惊觉朱山是卧底。
淳于云霏不会武功,若是对方用武力,他连自保都没有办法做到,而现在又不知朱山到底是谁的人,万一有什么不测,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大意和疏忽。
云霏…
她现在已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了,但她没有哭天喊地,或是乱了方寸,因为那样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会更加添乱。
心绪难平之时,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楚楚,你不是有云霏饲养的‘寻踪蛾’吗,快放它出来看能否找到云霏!”
楚楚饮泣出声,吸着鼻子说道:“主子只在您的簪子内放置了那种特殊的草药…”
她不用再多说,意思已然明了,也就是说‘寻踪蛾’也找不到淳于云霏此时身在何处。
夜蔷薇轻拍着她的背,浅声安慰道:“娘子莫要担心,无论朱山是谁的人,他们暂时都不会伤害淳于云霏的,他们的目标是你,定然只是以挟持他来逼迫你做什么事情,所以我们只需要等待他们自动找上门便可…”
俊魅男子安慰的低语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大手抚过柔顺的发丝,也稍稍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而此时碧舞郁倏然抬首,脸上的慌乱随之更甚,“夜!若朱山是纳兰清月的细作,那她定然已经知道纳兰雪翩就是碧雪翩,如此情况下雪翩现在岂不是也很危险!怎么办、怎么办?”虽然夜蔷薇说不知朱山是哪方的细作,但现在只有纳兰清月想杀她而已啊。
夜蔷薇的身形也几不经查的顿滞,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片刻后,他安抚着碧舞郁说道:“娘子莫要担心,若朱山真的是纳兰清月安Сhā的细作,那么定然早已知道碧雪翩就是纳兰雪翩了,而她既然一直没有揭穿,要么是觉得时机不到,要么就是她属实不想因此失去他,所以,即使她已经知道碧雪翩的真实身份,他现在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认朱山是谁的人,毕竟淳于云霏是北云的皇子,许是北云的人起了什么心思…”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盯上淳于云霏。
说完,他又侧首看向一旁哭哭啼啼的楚楚,而后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扯下,说道:“对方挟持了你家主子,若是有什么要求或是目的,必然会再来送信的,我们会在这等候对方,你现在就拿着这个去丞相府,请纳兰丞相来蓝府会见。”
楚楚抹抹眼角的泪痕,接过那枚玉佩,面色暗沉的点点头道:“好。”虽然现在还不明晰是谁挟持了淳于云霏,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恼恨碧舞郁,自从她出现以后,他们的日子就没消停过。
可她心里同样明白,淳于云霏爱上碧舞郁了,为碧舞郁做什么事都是心甘情愿的,她阻止不了他,而且现在也只有碧舞郁才能有机会解救他,所以她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回到蓝府的东院后,碧舞郁便无法再平静了,对方这样迟迟不露面,也不尽快阐述目的,让她更是心焦难耐。
而夜蔷薇依旧一派慵懒的半躺在软塌上,眼帘半睁,眸光始终追逐着不停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的女子,“大半夜的,你莫要总是如同游魂一样来回晃
悠好吗?扰得我都心烦意乱了。”
碧舞郁紧紧咬着下唇,面色阴沉,有些烦躁的说道:“我能不担心吗?一个下落不明,连自保的武功都不会;一个身在皇宫,时刻都有被纳兰清月当叛贼惩治的危险…”
她话音落下,软塌上的男子神情闪过刹那清冷和幽暗,碧舞郁恍然发现自己在慌乱中有些口不择言,自己纵然对其他两个男人很担忧,但也不该将烦躁和焦急的情绪发泄在无辜的夜蔷薇身上,刚刚若不是他思虑有条不紊的安排一些事宜,她现在早都乱阵脚了。
于是,她连忙欺身上前,握着躺在上妖娆男子的手,“对不起夜,我的心很乱,而且恼恨自己竟然只能这样干等着,却是无计可施,所以说话的语气不好真不是有心的,莫要跟我计较好吗?”虽然夜蔷薇一贯邪佞不羁,仿若什么事也不放在心上,但他在意着她所在意的一切事情,明明那两个男人都是他的情敌,可是刚才多亏他在调遣和安排,而且还要安慰她。
俊魅妖娆的男子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我倒宁愿自己下落不明,或是潜伏在敌人身边随时面临危险…”
碧舞郁微微惊慌,心口顿时慌乱,她不怕发脾气、耍无赖的夜蔷薇;不怕吊儿郎当、阴阳怪气的夜蔷薇,就怕这样清冷落寞神情的他。
于是她立即俯身亲吻着他的脸颊,故意流里流气的说道:“看来贪心真是没好处,男人多了反而是累赘,一个个都成了我的弱点,干脆就此把他们全部都甩了,就要你一个人吧!”
完璧归赵(二更)
夜蔷薇将手臂搭在她的腰身上,占.有性十足的揽着她,一双幽魅的桃花眼看似平静无波,却又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更显得高深莫测。
碧舞郁被他这样诡异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莫非他看出她是心口不一,根本放不下那两个男人了,“夜,莫要生气了好吗?要不你扇我两巴掌吧,踹两脚也行,消消气…”她嘟着嘴,摆出一副你还不好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她知道这招定然能管用,因为以前都很有效。
妖娆男子心底无奈轻叹,伸手将她的螓首按向自己,而后狠咬一下她的下唇,“碧舞郁,你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我若是哪天能抗拒得了你,连我自己都会佩服我自己,你天生就是我的克星。”他爱她到底有多深,他自己也无法形容,只知道这爱已深入骨髓,像剧毒一样摆脱不掉,若想剔除掉,只能挖心洗骨。
他哪里会生她的气,只要她不抛弃他,他永远不会真的生气。
他只是欲罢不能的爱上了她在乎他时的表情和样子,更是享受她对他大献殷勤、讨好又卖乖的过程,所以每次都是故意装生气,喜欢看着她的无耻德性而已。
虽然下唇被他咬的灼痛不堪,但碧舞郁自然明白他这就是不生气了,眉眼瞬间弯起,她使劲的在夜蔷薇脸上落下无数个碎吻,像中大奖似的啃着,“呵呵,夜最好了…”这就是她日积月累下来哄男人的手段。
夜蔷薇秀美的大手停落在她的后脑处,思索着要不要将她小鸡啄米一般的脑袋拎起来,因为她弄得他满脸都是口水,而且她将他脸上所有的地方都亲了个遍,就是不亲他的唇,让他有种干打雷不下雨的感觉,不透彻。
片刻后,就在碧舞郁眼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辉,庆幸自己又一次轻易就成功的哄好了夜蔷薇的时候,搂着她的男子却是突兀的启口道:“‘魔焰’大人果然很有闲情逸致啊,只是这情致和别人还真的很不同,竟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夫妻俩亲热。呵呵,我家娘子属实热情了些,让你大开眼界了吧,但她的热情大多都给了我,你在别处还真难看得到。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女人是吧,谁让她爱我爱得蚀骨焚心呢,哎呦,娘子你轻点…”
碧舞郁只觉得整个背脊梁都在飕飕的冒凉风,都怪她一心只想着赶紧哄好夜蔷薇,连有人进来了都未能及时察觉到。
囧死了,夜蔷薇现在是半躺在软塌上,而她正趴在他的身上狂吻,自己此时这副德性一定是很像个欲.求不满的急色.鬼,真是没脸见人了,夜蔷薇这个混小子也不提醒她一下。
哼,他会提醒才怪嘞,这家伙最是腹黑,巴不得所有男人都看到她的丑陋嘴脸,从而嫌恶她。
关键是进来的这个人是她现在最不想,哦不,是最不敢见到的人啊!
完了,完了,蓝冰焰定然是来秋后算总账的,估计今晚她不交待了小命,也得被扫地出门。
于是她干脆把脑袋埋在夜蔷薇的胸口不抬起来了,摆明了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
而夜蔷薇则很‘好心’的拍拍她娇美的后背,暧昧的安慰道:“娘子,放心吧,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对我的满心爱意,还刻意让武林中最高层的人物为你做见证,真是有心了…”
夜蔷薇啊,小祖宗,你还真会安慰人,安慰得我连钻地缝的心都有了,赤.祼.祼的火上浇油。
许是碧舞郁的沉默让夜蔷薇觉得没有表达透彻,于是他继续魅笑道:“娘子,你真的是天下间最热情的女子…”
小冤家、小妖孽啊,闭嘴!
碧舞郁想***,但是她不能,她还要留着命等待时机去救她的男人呢。
敛起心神,用深呼吸安抚着严重失调的小心脏,她不能继续躲在夜蔷薇的怀里装鸵鸟了,不然他不知还能说出多么邪恶的话呢。
慢吞吞的站起身,她始终不敢抬头看向已经不知在屋里站了多久的男子,而是将纤手缓缓伸入怀中,然后将那把救了她一命的匕首取出,并举过自己的头顶,“我本来是想主动还给你的,但今日时辰已晚,以为你已经就寝了,没好意思去打扰,所以打算明日一早就去还给你,呵呵…”
她一边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一边干笑着,就是不敢抬头看向身前的男子。
可她举了半天,蓝冰焰也没有伸手取过匕首,而是一直发挥着他沉默是金的良好恶习。
碧舞郁不明所以,心道这家伙这么晚了不睡觉,还主动找上门不就是来收拾她的么,现在又不拿回匕首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承罚她的有眼无珠不成?
一想到这,她的小手就一抽一抽的打颤,很想立即躲到夜蔷薇的怀里去,但祸是她闯的,总不能让夜蔷薇为她承担后果吧。
于是她本着一人做事一人承当的千古定律,视死如归的抬起脑袋,准备挨他一掌。
可对上的却是一张平静无波的容颜,那双摄人心魄的深蓝色魅瞳中也毫无杀气和惩治她的意味,反而目露疑惑的看着她,仿佛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跟这种惜言的人沟流不能按正常人的思绪,因为他不表达,你就不知道他的心思,碧舞郁脑筋飞快的转动着,心
念电转间,她连忙主动将匕首塞进他手里,嘿嘿的笑着,“我其实只是想借用一下,那么现在既然已经用过了,理应完璧归赵,你放心,你出去把妹和偷东西的事我保证不会和别人说,你依旧是别人心中拥有光辉形象的武林至尊,嘿嘿…”
她聪明的只口不提看了他湿身的事,因为她可不想在这个糟心的节骨眼上让夜蔷薇再揪住她的小辫子。
衣袖浮动,幽香萦绕,蓝冰焰注视着手里那把还残留着女子盈盈体香的匕首,依旧沉默着。
碧舞郁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见蓝冰焰得回匕首后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心有余悸的谄媚道:“‘魔焰’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赐教的吗?要不留下来…呃…喝杯茶?”她现在绝对不能被扫地出门,因为碧雪翩说了蓝府是安全的。
“娘子,现在已经过子时了,你不睡觉,人家‘魔焰’大人总得睡觉呀…”软塌上的妖娆男子已经作势要宽衣解带,语气阴阳怪气。
碧舞郁当然也希望蓝冰焰快点离开了,可她不敢下逐客令,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深蓝色魅瞳的俊美男子悠悠启口道:“云霏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直接统御他
“嗯…”一听到云霏的名字,碧舞郁再次垮下脸,也没心情假热情的邀他喝茶了。
倏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一双黝黑的美眸瞬间晶亮如星,“蓝公子,你可不可以帮我救出云霏,只要你能帮我救出云霏,要我怎么感谢你都行!”她满脸希翼,期盼的眼神让人莫名的悸动。
蓝冰焰依旧神色平静,冰冷如雪山的清润俊美面容在烛光中宛若深谷雪莲般冷傲透彻,配上那双深蓝色的魅瞳,更是彰显着无法言喻的耀眼光芒,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见他不言语,碧舞郁心神飞转,随即,她连忙继续说道:“令妹的身子不是简单的疾病吧,而是中了寒毒,只有云霏的药才能为她吊命,而且云霏现在正是给她重新调配药剂之时,如果不能及时调理,恐怕令妹连像今日那样出来赏景的机会都不会有…”不管挟持了淳于云霏的人是谁,若是能让蓝冰焰出手协助搭救,定然是有利而无害的。
她略带威胁性的话说到这里,蓝冰焰的深蓝色魅瞳蓦然收缩,散发着冷戾的寒芒,仿佛碧舞郁的威胁触碰了他的底线,这些不用她说,也正是他所顾虑的,但他不喜欢别人拿他的弱点来威胁他。
“我之所以没有去搭救他,是因为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他清透的声音硬邦邦的,仿佛是欲寻仇般冰冷。
碧舞郁不自觉的瞄一眼他手里的匕首,下意识的瑟缩一下脖子,然后继续说道:“蓝公子莫要生气,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其实我想要表述的是,云霏的药虽然无懈可击,可是令妹中的是寒毒,光靠药剂来维持那只能是治标不治本,而攻克寒毒最好的法子就是纯阳与纯阴相互交融的内息,并将她体内的寒毒引出。天下间能拥有这种阴阳内息共存的人几乎没有,但很荣幸的是,我刚好是这种体质。而帮她引出寒毒的代价想必蓝公子也是知晓的,所以,这样的交易你觉得吃亏吗?”
今日早时在见过蓝映霜以后,她便看出了那个柔弱的女子其实是中了寒毒,纵然云霏的医术精湛,也只能做到为她吊命而已。
她话音落下,夜蔷薇已然惊愕的跳下软塌,一把拉住她的手,“娘子!你现在真的炼成‘飘渺天魔功’了?”他拔着高音,好像很吃惊。
碧舞郁愣愣的看着他,原来这就叫‘飘渺天魔功’,干嘛不叫天仙功呢,真不好听。
上次自初九那日醉得人事不醒以后,第二日醒来时,她便察觉到了身体里竟然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劲气,一种属于纯阳,一种属于纯阴,害得她以为自己是不是睡梦中练了葵花宝典变成了双重性别的人,但事实证明她依旧是个纯纯正正的女人,没有在性别上打半分折扣,而且…而且生理上的需要也更加强烈了,所以她此时其实根本没有纵.欲.过度的不良感觉,在运转内息后,反而是神清气爽。
对于如此难以启齿的变化,她没有敢和任何人说…
身前冷玉般的蓝冰焰也几不经查的身形一晃,修长的身躯微微上前一步,在女子的身前投射下一道阴影,将她略显娇小的身体笼罩其中,深蓝色的魅瞳摇曳着烛火,熠熠生辉,“若你能将映霜体内的寒毒引出,蓝冰焰可以许下一切誓言做为酬谢…”
碧舞郁半垂下眼帘,“我不需要其他的酬谢,只要在得到云霏的消息后,你能助我救出他即可。”
沉吟片刻后,她侧首对一脸复杂神色的夜蔷薇问道:“夜,我真的不记得自己练过什么‘飘渺天魔功’,这功夫到底为何会这般奇怪?”竟然可以让她身体里存在两种完全不同的劲气。
夜蔷薇斜睨一眼蓝冰焰,而后便哼哼唧唧的说道:“这便是‘圣玉令’内暗藏的心法,你不是自小就练碧玉掌吗,其实那就是‘飘渺天魔功’的根基,而只有在你成年后的初九子时,通过碧雪翩以与你同宗的内功将属于他的劲气输入,便可真正的运行那心法,所以碧家才会大费周折的在你成年时得到了‘圣玉令’,纳兰清月断然想不到其实我早已将心法背下,如今没有那东西,你还不是照样炼成了…”
原来如此,原来初九那晚她没有难受是因为碧雪翩在帮她运功,感情那些人抢了那么久的东西,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炼成了,“夜,练这诡异的功夫有何用?”难道要和纳兰清月对打吗,谁打赢了谁做皇帝?当人家纳兰清月的军队是吃干饭的么…
夜蔷薇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戳着她的眉心道:“你傻呀,你功夫精湛了,便可以有朝一日统御武林,然后和纳兰清月抗衡啊!而且也可以让那些忠于纳兰清月的人知道你才是那个应该在东雨凤临天下的人,因为国师早就占卜过,能参悟‘圣御令’之内法的人才是天定的君主。”
碧舞郁听得一愣一愣,这也太神乎其神了吧,说的这么邪乎,不就是那些拥戴纳兰泓昊的人编出的一些蒙骗人的说法罢了,想用天定这个狗屁理论来说服纳兰清月的人,有人信才怪。
于是她眨眨眼睛,不假思索的说道:“我费劲巴拉的去统御武林做甚,还得挑战这个、打败那个的,我直接统御他不就行了吗?”她的一根芊芊玉指指向的正是身前的玄色身影。
蓝冰焰就是武林至尊‘魔焰’,统御他
不就等于统御武林了么,她此时是本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做派说的。
夜蔷薇危险的半眯着桃花眼,闷哧半晌,才愤愤的啐声道:“呸,你个无耻色.鬼!”
闻言,碧舞郁有些茫然,随即便觉得自己的话太朦胧又暧昧了,于是她连忙收回那根手指,怕蓝冰焰也误会她的意思,从而一怒之下用那削铁如泥的‘银龙匕’削掉她的手指。
秀美蹙起,她忙不迭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刚刚不说了吗,只要我救了他妹妹,他就可以许下任何承诺嘛…”哎呀,天大的误会呀,男人多了忒麻烦,就这么三个她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心思窥视别的男人啊!
睨了一眼兀自玉立的蓝冰焰,见他仍是一副别人欠他债的德性,并无误会或生气的意思,碧舞郁才暗捏了一把汗。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三人均是已感觉到。
内息屏住,接着,门口处便传来了楚楚的声音,“碧小姐,夜公子,人已经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碧舞郁快步走上前,而后亲自将檀木门扉打开,“纳兰丞相请进。”
一身绛紫色普通外衫的中年男子抬首,见开门的人是碧舞郁,便连忙撩起衣摆就要跪。
而碧舞郁已眼疾手快的凝聚内息制止了他的参拜,“纳兰丞相无需多礼,舞郁只是一介江湖人士,万受不起此等君臣之礼。”
她哪敢受纳兰弛的跪拜呀,按理说她还是人家的儿媳妇呢,占了人家两个儿子,还接受人家的跪拜,那不是让她心里别扭死吗。
纳兰弛直起微微弯曲的双膝,深弓腰俯首道:“臣纳兰驰,参见公主殿下。”
身形微晃,碧蓝色裙袂翩然浮动间,碧舞郁已经躲开了纳兰驰的身前,苦着脸说道:“纳兰丞相啊,我现在不是公主,你我也并非君臣,你不要总是施礼好不好,我怕折寿…”
碧舞郁没有说免礼,纳兰驰就依然保持着抱拳俯首的姿势,“公主殿下从始至终都是君,纳兰驰作为臣子理应如此,岂能有不敬之举。”
碧舞郁抿着唇,发现纳兰弛应该和碧雪翩是一个性子,都是那么刻板,遵守教条。
于是有些苦逼的她只能回首向夜蔷薇投去求救的眼神,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自己的公公如此施礼,作为人家的儿媳妇,应该施礼的是她呀。
不打不成才
偌大的卧寝内,柔润的烛火在袅袅缭绕,四个人心态各异。
面对纳兰驰的碧舞郁有些无奈和窘迫,因为她占了纳兰弛的两个儿子,现在又要接受他的恭身施礼,实在是很无颜以对,很诡异的感觉。
蓝冰焰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盯着碧舞郁,仿佛她就是一颗神丹妙药,生怕她突然跑掉了,所以他没有要现在离开的打算。
纳兰驰一直弓腰俯首的作揖,面色虽然平静沉着,心里却是很激动和局促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与碧舞郁正式的会面,仿佛看到十多年前的太子殿下,自然很激动,而他局促不安的是总觉得自己那个小野马似的儿子像一颗定时炸弹。
而夜蔷薇在收到碧舞郁的求救眼神后,则很摆谱的走上前,翩然浮动的绯色衣袂绚烂了沉静的烛光。
他将双唇暧昧的凑近碧舞郁的耳廓,魅惑的声音宛若艳阳下的潺潺溪水,明媚而润透,“在求我?”其实他宁愿把娘子求救的眼神理解成抛媚眼。
男子呵出的清香热气喷薄在碧舞郁细腻的肌肤上,麻酥酥的,像小蚂蚁钻进心口似的,“嗯。”她发现这小子随时都会卖弄风情,不管面前的是谁,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他从来都是那个最不安份的一个,天塌下来了也挡不住他搔首弄姿。
“可有酬劳?”双唇几乎已经快要含住她的耳垂了,绝对是故意的。
碧舞郁微微躲开他的唇,这里还有别人呢,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他爹,他不懂得避讳和害羞,她可是懂的。
挑起嫩蕊花瓣般的眼梢,碧舞郁窝火的剜他一眼,低声道:“随便你要什么报酬都行。”
闻言,夜蔷薇瞬间弯起迷人的桃花双瞳,眸底映衬的烛光盈盈跳跃,明媚至极,“呵呵,发现娘子在求人的时候最爽快,很有气度。”
碧舞郁暗自恼火,她现在很有气倒是真的,因为夜蔷薇最喜欢趁火打劫。
话音落下,他便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指假意用力的戳着女子的眉心,摆出一副训妻的严肃姿态,“娘子啊,纳兰丞相给你施礼,你就该像个公主样,踏踏实实的接受,自古以来这君臣之礼怎可不履行,那岂不是都翻天了!瞧瞧你的德性,有个公主该有的风范和气质么?矜贵啊矜贵,在臣子面前总该保持公主的优雅高贵姿态吧,学了这么久怎么就是学不会呢!做做样子总该会的吧,跟天下第一美男子碧雪翩学学,看人家纳兰丞相教导的多成功呀,要不然让纳兰丞相直接教导你吧…”
他一边恨铁不成钢的严厉呵斥着,一边将碧舞郁的脑袋戳的一耸一耸的,倒像是教训孩子的家长,很是不手下留情。
纳兰弛使劲的擦着冷汗,心脏一抽一抽的,他就说吧,这个野马似的儿子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摇晃的身子险些又跪倒在底,因为他实在没见过这种阵势,纵然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属实野蛮了些,但怎么可以这般无理的对待尊贵的公主殿下呢,不得了、不得了,这可是死罪啊!
按当朝律法,他全家都得跟着夜蔷薇此等不像话的举动掉脑袋啊。
于是他连忙弓腰上前,颤抖着双手欲拉扯施暴的俊美男子,慌乱的开口道:“莫要戳了,莫要戳了,罪过啊罪过,会戳坏的,公主殿下请息怒,臣教子无方,恳请公主殿下治罪!”
夜蔷薇甩开纳兰驰的手,像是没发现他的惶恐一般,漫不经心的说道:“无碍,无碍,她皮糙肉厚,我每日都这般对她,不打不成才。”
听闻儿子此言,纳兰弛只觉得的双腿一颤,好像已经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了,多亏碧舞郁适时的再次以劲气拖住他的双膝,才得以稳住身体。
她愤愤的瞪向身侧那个妖娆的无赖男子,真怀疑他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戳得她两眼冒金星,脑子里都开始叽叽喳喳的飞小鸟了。
而夜蔷薇在接受到她怨愤眼神的‘关爱’后,很是无辜的眨眨眼,随即拉起她的手腕,指着她白皙手腕上面那个碧玉手镯,对纳兰驰道:“纳兰丞相啊,看到没,她把自己都送给我了,所以我怎么对待自己的东西都可以。而且她就喜欢别人这样与她相处,你就莫要遵规守矩的动不动施什么劳什子君臣之礼,好歹你也是她公爹呀!下次若是你再施跪礼,估计她就得先给你跪下了…”
纳兰弛身形一震,心脏再次猛抽,冷汗横流,“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使不得呀…”
碧舞郁心里愕然,她什么时候成他的东西了?再说她也不是东西啊,呃,乱了,乱了。
她是人,怎么可以被夜蔷薇说成东西呢!
虽然心里很憋屈,但当她看着差点被夜蔷薇折腾稀稀的纳兰驰时,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崽子连自己的亲爹都要消遣一把。
不过,纳兰弛倒是真的不再深弓腰了,而是满眼恭敬的微微颔首,似乎恐怕夜蔷薇会因为自己对碧舞郁施君臣之礼,而再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刺激他脆弱的心脏。
见果然收到了不错的效果,碧舞郁无奈的瞥一眼奸计得逞的小妖孽,而后回身斟了几杯茶水,端给每个人,“纳兰丞相请入座吧,今夜请你来是有事相议。”
见碧舞
郁给自己端茶,纳兰弛既惶恐又不敢抗拒,只能起身双手接过。
卧寝内,茶香四溢,灯如红豆。
碧舞郁在跟纳兰弛叙述了今日一整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后,中年男子默然垂首,半晌后,才面色深沉的说道:“既然国师和太皇太后已然认出公主殿下,那么此事便更加顺利了,雪翩正是刻意让您巳时去昭和殿,与国师与太皇太后意外相见,并在纳兰清月的面前毫无疑义的确认您的身份…”但由此也加剧了纳兰清月下杀手的决心。
此时碧舞郁的身体被夜蔷薇毫无顾忌的拥在怀中,半靠在软塌上,无赖至极,刚刚还教训她要矜贵优雅,现在却做出如此自扇嘴巴的姿态,弄得纳兰弛在一旁的软椅上如坐针毡,一个劲的擦冷汗,都不敢抬眼正视他们。
在听到纳兰弛的话后,碧舞郁下意识的直起身体,满心疑惑的问道:“他们为何能那么确定我的身份就是流落在外的太平公主,难道只因眉宇间的这点朱砂吗?”
纳兰清月的眉宇间也有一点娇艳的朱砂,莫非这就是皇家子嗣的标致?她当时可没有遗漏国师在看到她眉宇时的惊讶眼神。
正在纳兰弛欲回答时,一旁兀自饮茶的魅瞳男子突然淡淡的启口道:“不,他们能那么完全的确认你的身份,是因为昭和殿内的佛像和地下冰宫的石门。”
有野心的是她
稍稍直起的身体又被妖娆男子霸道的拉回怀里,碧舞郁只得无奈的倚靠在男子的胸口,纵容着他的占.有欲。
而后她侧首看向蓝冰焰,一想到那两个吃了她好几滴血的东西,她就有些肉疼,“哦?那两个在佛殿里明目张胆吃荤腥的东西如何能当作证据?”她的话问出口,一双黑瞳也随之透着莹澈的光晕,明若星辰。
玄色衣衫的男子姿态悠然,白皙俊美的面容掩映在袅袅升腾的茶汽之后,神色却是剔透清澈。
他修长的手指拈着茶盏,送至唇边,浅啄着,连饮茶的动作都那么清冷傲然,但又不是贵雅,那半垂的眼帘掩盖了他深蓝色的魅惑双瞳,却掩盖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
可还未等蓝冰焰说什么,碧舞郁的脑神经瞬间清透明朗起来,她下意识的一拍夜蔷薇的大腿,后知后觉的惊呼道:“哎呀!我明白了!定然是那佛像和石门有玄机,它们当时吃了你的血不办事,但吃了我的血就自动开门,那是不是说明它们是认人的,只吃我和纳兰清月的血!”好神奇啊,吃皇家的血才干活,还真挑嘴。
由于发现了玄机所在,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拍夜蔷薇大腿的力道用的不小,那脆生生的一记声音响彻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突兀至极,让一旁的纳兰弛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妖娆男子呲牙咧嘴的揉着大腿,没好气的掐她一把,“娘子,你悠着点,纳兰丞相心眼实,你若再一直这样玩野路子,他可没法子一次性接受,你容他慢慢消化消化,让他渐渐熟悉和适应你的做派和套路,不然他会以为我和碧雪翩弄了个假冒的伪劣品糊弄那群老古董。”
碧舞郁眨眨无辜的双眸,有些懵,呃,其实她就是个假冒的,但也不至于是劣质品吧,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呀!
纳兰弛稳了稳身子,连忙摆摆手,惶恐的说道:“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之躯,是名副其实的皇家血统,脾性虽活泼率真了些,但臣断然没有怀疑公主殿下身份之意!”
碧舞郁愕然,其实她什么也没说呀,纳兰驰这么紧张干嘛,反倒一直都是夜蔷薇在打着她的旗号故意折腾和恐吓他爹,好像还乐此不疲。
在抬首发现妖冶男子眼底的小狡猾和得逞的坏笑时,碧舞郁算是明白了,夜蔷薇才真正是野路子的,连自己的亲爹都消遣逗弄,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儿子,纳兰驰也真够点背的。
心神收敛,碧舞郁不自觉的锁紧眉头道:“纳兰丞相可知劫走淳于云霏的是不是纳兰清月?”
纳兰驰冷汗涔涔,沉吟片刻后,恭敬的启口道:“虽然现在还无法确认是哪方势力挟持了淳于公子,但臣刚刚从皇宫看望雪翩时,他言下之意可以肯定的是此事并非纳兰清月所为,因为他已然猜测出纳兰清月在和北云做交易,所以纳兰清月没有必要如此做…”
他话音一落,其他三人均是神情凝滞,尤其是碧舞郁。
她现在简直是瞠目结舌,发现自己的脑筋有些跟不上别人的思维了,就这样以后还怎么拿玩脑筋急转弯来诈骗蓝冰焰呀,“北云早就蠢蠢欲动,并暗地里打着劫持商队的幌子向东雨境内押运兵器,京城内突然涌现的大量乞丐更是他们藏匿在东雨的兵马,以此局势来看,他们很有可能随时进攻东雨,丞相又何来的此言?”
纳兰清月既然发现了北云的野心和意图,并暗中查办,那么又为何会和北云做交易?碧雪翩会不会搞错了。
两国现在明明就是你存我亡的境况,开战在即,敌我双方怎么还有心情做交易?
哪有在以长枪相互抵着对方咽喉时,还能言笑坦然的谈交易的呀!是纳兰清月疯了,还是碧雪翩闷糊涂了?
此时连夜蔷薇都开始挑起眼梢,正色的看着纳兰驰了,显然也是很疑惑。
而一旁的蓝冰焰则摩挲着手里的‘银龙’匕首,像是在流连忘返于那还未消弭的女子体香,“你可知如今的天下局势?”
心头一震,碧舞郁赫然侧首,眉宇间的小山峰已然加深了皱褶的痕迹,这话太熟悉了,因为前一阵子淳于云霏便问过相同的话。
这个问题本就太过深不可测,已有两人问了同样的问题,而她所能给的答案依旧如故,但很显然,那答案太过肤浅和表象化了。
还不等碧舞郁说话,搂着她腰身的夜蔷薇已经不耐烦的启口了,“哎哟!大冰山,你知道些什么就快说出来呀,我娘子懒得动脑筋去琢磨这些头疼事。”真是和碧雪翩一个死德性,冷漠的闷***。
抬眸,蓝冰焰斜睨着软塌上亲昵相偎的两个人,深蓝色的瞳仁在烛光的摇曳中如魅似幻,“纳兰清月才是那个真正有野心的人…”
淡淡的一句话,轻飘飘的语调,却是如同一道惊雷一般轰的碧舞郁外焦里嫩,犹如炸了毛的鸟类。
一直默然的纳兰驰,此时也微微启口道:“据悉,我东雨五十万军队已集结在泉州…”
不必说太多,大家都是心思清透灵睿的人,蓝冰焰和纳兰驰一人一句简单的话,便已是倒出了所有细节的答案。
表象下,天下局势是北云野心勃勃,东雨平静如水,南风动荡不定,西陵耐
心观望。
而她眼中所看出的是东雨已不再平静,因为已察觉到蠢蠢欲动的北云欲最先对东雨下手,并在得逞后一举攻下弱不禁风的南风,再合力出击无计可施的西陵,从而达成坐拥天下的昭然野心。
可是,现在竟然是纳兰清月将五十万铁骑雄师集结在泉州,泉州是什么地方,那是东雨、北云,以及南风的三国交界处。
若真是北云与东雨开战在即,纳兰清月怎会将军队集结在那里,而是应该一部分留守京城护城,另一部分镇守在北云与东雨交界的惠阳才对。
那么,有些思维的人都可以从此处看出纳兰清月根本不是在镇守边界,以抵挡北云的进攻,而是欲与北云联手一举攻下动荡不定的南风,而后挥师西下,攻西陵于不备啊。
而当与虎谋皮的两国在吞并其他两国后,又岂会心平气和的分食猎物,到时侯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吧。
尼玛!如此下来,这岂不是成了一场全天下的浩劫,堪比世界大战呀。
如果能一下子决出胜负还好,若是不能,那天下的百姓将会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遭受着战争的折磨和苦难。
那未来的天下,将是一幅血染的江山…
以现代的观点来看,战争只会是上位者实施野心、劳民伤财的游戏,也让人类更加落后,一场全天下的战争打下来,那将会是历史的倒退。
纳兰清月,她挑起的将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天下之战,竟然欲上演令人心悸的蛇吞象。
这是怎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啊,能做为一国之君竟然还不知足,还妄想成为全天下的主导。
秀眉深锁,幽叹无声,怪不得碧雪翩让若羽嘱咐她不必再Сhā手北云商队的事,原来他已经发现了纳兰清月监守自盗的目的。
将你的男人一律抢光
弯月清润,夜色淡凉。
纳兰驰霍然站起身,殷切的俯首作揖道:“公主殿下,臣知您现在心性洒脱,已习惯于江湖的肆意与自由,无心夺回皇位,但且不说太子殿下的怨愤和前朝忠臣的殷殷期盼,便是纳兰清月这不可理喻的野心也足以让您为天下太平作出抉择了呀。”
这野心从纳兰泓德还在位时就已隐隐表露,但当时因只凭借东雨一国的兵力想要攻下他国是有些吃力的,定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当年纳兰泓德只是攻打了比较弱势的南风,并在其境内扩充了一些疆土而已,毕竟当时南风的先帝在位时,还算有些抵御实力的。
可现在南风先帝几月前已突然驾崩,引得皇室子女都纷纷沉迷于争夺皇位之中,据说南风先帝遗照是立年纪尚轻的幼子为皇位继承人,但先帝驾崩后,那位储君却突然离奇失踪,不知生死,便将整个南风的局势都推入了动荡的阶段。
此时南风的局势是,储君生死未卜,其他子女窥视皇位,纷纷参政,使得百姓人心惶惶,犹如失去领头羊的羊群;而朝臣则如履薄冰,时刻担心自己站错了队伍继而成为皇家夺权的牺牲品。
而纳兰清月正是看到了此等大好的机遇,便联合北云,欲一举攻下动荡不定的南风。
为了掩人耳目,她和北云还故意摆出两国欲交恶的假象,只为联手攻南风一个措手不及。
卧寝内又恢复了良久的静谧,只有浅薄的呼吸声在涌动,碧舞郁依然没有表态。
东边的天际已隐隐泛起云白,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凝重,半夜的相谈,已基本分析出了真正的天下局势。
碧舞郁轻然站起身,碧蓝色的华丽宫纱罗裙勾勒着她窈窕的身姿,双手背负在身后,她神韵幽冷的望着隐亮的窗外,神思飞渺。
轻风从半阖的窗棂处缕缕吹进,卷起她的发丝和裙带飞舞蹁跹,像是迎风招展的月下女神。
如此静静玉立,那清冽如月光的神情,让她周身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睥睨风范,使人不敢再质疑她的顽劣和率性,忍不住的想要敬仰与膜拜。
“我本就不是一个做帝王的料,也无心坐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受万众景仰,只是老天给了我一个无可逃脱的皇家身份而已,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做一个称职的统治者,让百姓安逸于繁荣的盛世下…”她清浅的启口,像是在阐述自己的心思和顾虑,也像是在无奈的叹息。
如果纳兰清月能够安安分分的做一国之君,她真的会主动俯首称臣,立下绝不谋逆、永为臣子的誓言。
可纳兰清月会相信她的誓言吗?估计会认为她是阳奉阴违吧,毕竟那些前朝忠臣容不得她俯首称臣,那么,纳兰清月定然还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她以绝后患。
纳兰驰恭谨的站在她身后,像是劝说般的再次启口道:“公主殿下,您是太子殿下的嫡女,是无可厚非的帝位继承人,定然有着太子殿下一般的睿智与谋略,将来定会是一代明君,施福泽于百姓!”
碧舞郁微微回首,默默的凝视着纳兰驰,红润烛光的萦绕下,细长弯翘的睫毛在她细腻如玉的脸上投映出一片茸茸阴影,更显得眸光深邃而幽魅。
她没有心系天下的胸怀,也没有造福于百姓的品德,这个皇家身份就像一个枷锁,让她不知所措,想摆脱又摆脱不掉。
片刻后,她悠悠启口,漫不经心的说道:“纳兰清月其实已经知道雪翩和我的关系了吧,她故作不知的按兵不动,一是她属实喜欢雪翩,想在铲除我以后能够打动他的心;二是她想得到你们手里的名册,一个可以直接知道朝中到底都有谁是拥戴我的人的名册。”
闻言,纳兰驰愕然而惊,因为碧舞郁都说对了,看来她果真不是表面那样顽劣不羁、没心没肺。
于是他激动的深俯首道:“公主殿下圣明!”沉吟片刻后,他继续颤语道:“其实…雪翩已然猜测到淳于公子的去向…”
此时,终于轮到碧舞郁惊愕了,她猛然瞪大眼睛,语气急迫,“什么?快说说,他猜测到谁掠走了云霏?”
纳兰驰如实回答道:“回禀公主,雪翩猜测是北云的大公主掠走了淳于公子。”
脚步不受控制的蓦然上前一步,她不明所以的问道:“北云的大公主?!她掠走云霏作何?”淳于云霏和她说过他的身世,所以她也了解他根本没有和北云任何一个公主有什么来往,那淳于菱为何突然这样做?难道朱山是淳于菱的卧底?太复杂了…
碧雪翩的心思深沉而渊博,想必定然也猜测到了淳于菱的目的,所以她才会在自己想不出来答案的情况下继续追问。
纳兰弛轻微一顿,有些欲言又止。
见次,夜蔷薇眼底的流光粼粼闪动,而后皮笑肉不笑的嗤声道:“纳兰丞相,既然都已经决定以此猜测做为诱饵来说服碧舞郁踹纳兰清月下台了,还刻意遮遮掩掩的做甚?”
以碧雪翩的心计,定然早已算计好了说辞,让想与世无争的碧舞郁乖乖就范,那么,或许淳于云霏也会成为碧舞郁不得不与纳兰清月彻底翻脸相向的缘由之一。
纳兰弛吞咽着唾液,虽然明
知道小儿子猴精猴精的,但也没想到他一眼就看破了玄机。
恭身颔首,他对碧舞郁回答道:“北云的储君之位向来是立贤不立长,淳于菱是北云的大公主,但储君却是荣得圣宠的二公主淳于莲,故此,淳于菱便欲借此与纳兰清月联手得天下之际立下战功,夺得储君之位…”
又是为了夺位,碧舞郁的秀眉拧得更紧了,随即她接着纳兰弛的话说道:“所以,淳于菱想单方面的拉拢纳兰清月,而最直接又有效的做法就是促成北云唯一的皇子淳于云霏与纳兰清月联姻,以此巩固两国的合作关系?”
尼玛!淳于菱竟然要把她的男人做为棋子送给纳兰清月!若真是如此,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淳于云霏也成为纳兰清月后宫的一员了!
她话音落下,夜蔷薇便阴阳怪气的哼唧道:“啧啧,一个被纳兰清月以医治为名禁锢在皇宫,一个又要成为两国联姻的棋子,得,这回你不把纳兰清月取而代之都不行了,到时候说不定把我也掠了去,将你的男人一律抢光。”
说完,他还不忘很没诚意的瞟一眼一直沉默的蓝冰焰,而后懒散的撇着嘴。
纳兰弛擦擦冷汗,小心谨慎的说道:“公主殿下莫急,这些还都只是猜测,真正是哪方势力掠走了淳于公子,而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现在还都不甚明晰。”
碧舞郁半眯着如星美眸,暗暗咬牙,不管碧雪翩猜测的对与否,她想逃避眼下的局势已是不可能了,因为即便她把这些都忍了,纳兰清月一样不会让她活到下月祭天之时。
匕首从不离身
这是风起云涌的一夜,所有的决断也在这一夜翻覆,迷离。
天亮之前,蓝冰焰便派人将纳兰弛从蓝府的后门送回,不管纳兰清月现在打的是什么算盘,毕竟纳兰弛还是当朝的丞相,自然不能误了早朝。
今日已是廿九,初九便是祭天之时,想必国师也是希望在那日将她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昭告于天下吧。
那么,在这十天的时间里,纳兰清月定然还会不惜一切努力置她于死地。
而碧舞郁明知如此,却只能这样等待着未知的危险随时到来,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么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现在她的真实身份还未昭告于臣民,若是直接夺位,那就是谋反,不得民心,所以她现在只能以静制动。
况且,纵然纳兰弛和一些潜伏在朝中的前朝忠臣正在为她筹谋铺路,但毕竟现在纳兰清月的根基很深,兵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若此时绝地反击还不是时候,弄不好还会将忠于纳兰泓昊的重臣暴露出来,从而公之于众,被纳兰清月一一剔除。
总之,现在她已经是身不由己了,缩脖子是一刀,伸脖子也是一刀,她想消停,纳兰清月都不会容她消停。
揉揉眉心,她无声幽叹。
不管碧雪翩的猜测是否正确,她觉得现在的淳于云霏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毕竟他也是名副其实的北云皇子,而且在外也没有什么仇家,若真是淳于菱掠走了他,定然不会伤他半分。
有了这份认知,她也总算可以暂时安心的睡一觉了。
熬了一晚上,属实身心疲惫,碧舞郁在主动向蓝冰焰承诺小睡两个时辰就会试着为蓝映霜行功逼毒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倒是大病初愈的夜蔷薇还很精神抖擞,但他不忍折腾碧舞郁,便只能乖乖的搂着她睡了。
他搂的很紧,几乎是将她的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才会让他有安全感,仿佛怕她突然跑了。
~~~~~~
还算安稳的睡了两个时辰,便已经近午时了,窗外的柔嫩朝晖已然变成了明艳的骄阳,鼻息间沐浴着幽幽花香,颇有几分惬意之感。
当碧舞郁醒来时,发现自己如同以前一样,像个八爪鱼似的挂在夜蔷薇的身上,手脚似乎都不怎么老实。
垂眸,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无限风情的诱人美景,身下的男子只穿着单薄如蝉翼的雪白亵袍,那细腻的丝绸质地已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一片莹润雪白的如玉肌肤,珍珠般富有弹性的肩头瞬间惊艳了眸光,沉醉。
美感十足的胸膛在微微半敞领口处若隐若现,浓密的睫毛宛若精美的扇子般铺衬在眼帘下,唇角轻漾着慵懒至极的优美弧度,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总之,这是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睡美人图,没有了清醒状态下的狡黠与无赖,此时的夜蔷薇萌得让碧舞郁有种想咬他N口的冲动。
真是一个千年修行、吃人不眨眼的妖精!
脑门发热,鼻腔内也似乎有陌生的热流在涌动,碧舞郁连忙抬起脑袋,不敢再看了。
冷静啊冷静,太刺激了,刚睡醒就看到这么磨人的美景,身体受不了啊。
她动作极为轻柔的慢慢爬起身,并小心翼翼的未惊动正在做美梦的男子,而后便快速跑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后,碧舞郁忙不迭的仰头望天,希望明媚的阳光可以将她脑子的彩色景象晃花,让她能够清心淡定。
院落里很安静,只有两个小丫鬟在静静的等待侍候,显然是蓝冰焰特意交待过不要扰了他们休息,没想到那个冷脸的家伙还挺有心的。
做了N个深呼吸后,碧舞郁便直接在院子里洗漱了一番,然后从石桌的托盘里顺手拿了一个桃子便往正院而去。
她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讲信誉,答应别人的事都会尽力而为,所以在欲拉拢蓝冰焰的情况下,她很守信用的去实施承诺了。
呃,好吧,她的信誉中潜藏了利己的目的。
小睡了一觉,虽然只有两个时辰,但对于拥有内功的人来说已然足以,内息运转,身体舒畅而清爽。
她一边啃着手里鲜嫩多汁的桃子,一边脚步轻缓的向蓝府正院走去。
满园梨花的庭院一如昨日的曼妙芬芳,梨园旁,一个白裙的孱弱女子坐在木制软椅中,柔若无骨的纤手拈着白瓷茶盏,身旁的石桌上摆着几种精致的小点心,以及一壶上等的春茶。
呼吸着花香,沐浴着阳光,此情此景下的纤瘦女子才有了几分生气。
“哥哥的匕首从未离身过,昨日想必是第一次吧。”深居简出的孱弱女子轻啄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淡语微澜,语气清渺,却是蕴含着一丝玩味的小俏皮。
碧舞郁的脚步下意识的停滞,身形也就势掩映在梨树后,眸光也迷茫的顺着蓝映霜的声音看去。
梨树下,一个颀长俊挺的身躯卓然而立,飘落的雪白花瓣挂在他玄色的衣襟上,犹如立体的刺绣。
“她能解你的毒…”男子冷峻的面容下,流淌出的是难得一见的温情脉脉。
女子懒懒的挑着眼梢,浅笑盈盈,“我不相信这是
你会将匕首做为酬谢的缘由。”语速稍顿,她继续说道:“她很美…”
冷魅男子微微上前,将她腿上的雪白裘皮往上拉了拉,眼神略为躲闪,“莫要胡乱猜测,不似你想的那般。”
孱弱女子含笑嫣然,有些不撞南墙不罢休的意味,“哥哥可知我想的是哪般?”
发觉自己好像就是他们兄妹口中谈论的对象,而且还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碧舞郁便不敢继续听下去了。
于是她大大咧咧的踏步上前,手里还攥着吃了一半的桃子,晶亮的美眸在两人间流转,干笑道:“那个,你们说话太深奥了,我实在听不懂,所以…咱们直接切入主题吧。”
其实她现在很好奇的是,他们既然是兄妹,为何蓝映霜不像蓝冰焰般有一双奇异的深蓝色魅瞳呢?难道是同父异母,或是同母异父?
我肝颤
洁白如雪的梨花园,清泉汩汩的假山,绿叶掩映的荷塘,如此美景,似是远离了尘世的喧嚣,独有几分令人心旷神怡的安谧与宁静。
花前树下,幽然饮茶,若是没有那些头疼的纷争,此刻之惬意真真是让人很向往和憧憬。
然而,就是这样春意盎然的景致下,坐在木椅上的孱弱女子依旧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双腿上还覆盖着厚实的裘皮,与常人过着不属于同一季节的生活。
她面色苍白,就连唇色也是在热茶水的沁润后才有那么点正常的颜色,现在的她,似乎比昨日还憔悴,如此一个娇弱的女子怎会中那寒毒呢?
这是属于他们的秘密或是过往,碧舞郁并没有探知的打算,只是感到有些唏嘘而已。
花瓣飘落,茶气氤氲。
对于碧舞郁毫不避讳的注视,柔弱女子清浅莞尔,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缓缓启口道:“本来今日会再换另一副药剂的,可是云霏此时不在,所以我的药断了。”
她的语气很和煦舒润,没有想像中的颓然与自暴自弃,反而有一种看破生死却又尽力而活的感觉,这感觉莫名的让人有些钦佩和感动。
一个花季女子,却是因为中了寒毒而这样生不如死的残喘苟活,还能娓娓笑谈,单是这份柔弱的坚强,也是令人赞叹的。
伫立在一旁的冰玉般男子将视线偏离碧舞郁的脸颊,不经意的瞄到了她手里那半个桃子,稍有不自在的启口问道:“可有睡好?”
心神收敛,碧舞郁没有错过魅瞳男子躲闪的眼神,启口,她极不优雅的继续啃一口桃子,并暗暗撇嘴,那天他把她看个精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且还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死德性,今日竟然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
不过她刚刚才算知道,这个冷峻如冰的男子也可以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在妹妹揶揄他时,冰玉般的脸颊上竟然还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看来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定然很好,他所有的温情都在蓝映霜一个人面前展现,瞧现在见她来了以后,又开始恢复一副冷酷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了。
“嗯,还好。”碧舞郁一边应声,一边在蓝映霜身侧的竹椅上坐下,而后将未吃完的半颗桃子放在石桌上,又很得宜的用锦帕擦擦自己的手,这才摸向蓝映霜的脉门。
蓝映霜的气息很弱,呼吸也很浅,这就是中寒毒的最明显特征。
然而,碧舞郁还没探到她的手腕时,她便浅笑着指指石桌上的精致糕点,声音柔弱的对一旁冷玉般的魅瞳男子说道:“哥哥,想必碧小姐定然饿了,你给碧小姐把糕点端过来吧。”
闻言,碧舞郁微微拧眉,茫然不解,那点心就在她身后放桃子的石桌上,只要她随手一摸便能自行拿到,蓝映霜为何还要大费周折的让蓝冰焰给她拿呀,真是多此一举,弄得好像她很摆谱似的。
于是她勾起唇角,不明所以的干笑道:“不必了,我不饿,刚刚那颗桃子都还没吃完呢。”
与她同样茫然的还有一直静立在一旁的蓝冰焰,他同样是面无表情的看看石桌上的糕点,又看看碧舞郁,最后倒真是很听话的把两整碟的糕点都端到了碧舞郁的眼前。
两碟的糕点赫然出现在眼前,碧舞郁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蓝冰焰这么听妹妹的话,竟然真的把糕点端过来了,“呃,真的不用…”
可俊美男子似乎没有要听话拿开的意思,依然执着的端着两碟糕点站在她身侧,颇有一副她不吃,他就一直这么端下去的意思。
浓浓的甜香裹着空气中梨花的香气涌动在鼻腔,散发着诱人的味道,看着那精致美观的糕点,本没觉得饿的碧舞郁倒还真想尝尝这糕点的味道。
见两人这样诡异的姿态,蓝映霜却是很愉悦的掩唇而笑,“碧小姐快尝尝吧,莫要辜负了我哥哥的一片真心…”
碧舞郁觉得蓝映霜说这话有些夹枪带棒,哦不,是有些含沙射影,不就是两碟糕点吗,跟一片真心有个鸟关系啊,听着怪暧昧的。
纤手伸出,她两只手自每碟中都取了一块,然后皮笑肉不笑的仰首对冷魅男子说道:“你放在那里吧,我吃完了自取便可,你总这样端着,我…我肝颤…”
人家可是武林至尊的‘魔焰’,之前自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会无所顾忌的瞎胡闹,这回知道人家乃是大人物,断然是不敢再无赖的耍手段了,不然把他惹怒了,万一拿着‘银龙匕’把她削成肉末怎么办。
蓝冰焰的双唇紧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深蓝色的眸底流淌着浅浅的固执,仿佛希望她能多吃点。
他的冷和碧雪翩的冷不同,碧雪翩的冷漠矜贵是为了想改变她的脾性而伪装的,潜藏着刻意的成份;而蓝冰焰的冷,是那种小愤青似的冷,有些像天生的执拗性子,是对蓝映霜之外每个人都同样的冷傲姿态,若不是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人家,她倒是很喜欢逗弄他,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可现在毕竟知道他的是‘魔焰’了,所以她不敢。
就在碧舞郁抽搐的手指,准备在他冰冷的视线下将两碟糕点都强塞进肚子里时,男子已经悠然转身,将糕点都放回了石桌上。
见此,碧舞郁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真佩服自己之前竟然能把他当作普通的小童逗弄。
抬眸之时,她恍然发现蓝映霜那有些小狡猾的眸光一直在她和蓝冰焰之间乱瞄,也不知道这样怪异的气氛下,她有什么好瞄的。
压下心底的狐疑和茫然,碧舞郁毫无优雅之姿的将两块糕点迅速塞进嘴里,随即再次净手后,将指腹覆上蓝映霜沁凉纤瘦的手腕。
内息凝聚在指尖,她温热醇厚的劲气刚刚探入,便感觉到一股寒气冲袭而来,接着,蓝映霜的秀眉头便蓦然蹙起,五官也开始紧绷纠结,在强行抑制着痛苦。
再次气运丹田,碧舞郁将身体里奇异存在的纯阳劲气和纯阴劲气揉合凝聚,当内息同时进入她的身体时,那冰冷的寒气便像是找到发泄口一般,毫无规律的冲撞着她脆弱的筋脉。
蓝映霜开始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咳嗽的幅度而震动,那单薄的身子似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飘走了一般,我见犹怜。
顷刻间,碧舞郁又将左手伸出,探上她的另一只手腕,劲气揉合流转间,她慢慢以自己身体里阴柔绵长的劲气将蓝映霜体内的寒气抽离些许,又将那纯阳的劲气输入一些。
一口鲜血瞬间咳出,孱弱女子终于回归了平静,浅薄的呼吸间,她唇角微漾,“舒服…多了…”
把哥哥交给你
殷红的鲜血从蓝映霜的口中喷出,瞬间染红了她的雪白衣襟,强烈的颜色反差让那血液如同一朵绚烂绽放的娇艳玫瑰,明明美艳至极,却是凄婉而刺眼。
一只美玉般的大手赫然出线在视线内,蓝冰焰已适时的用锦帕擦拭起蓝映霜的唇角,同时也将另一块干净的锦帕递到碧舞郁的跟前。
松开为蓝映霜渡送真气的手,碧舞郁接过那块冷香凝盈的锦帕,在用它来擦额头的细汗前,她的手竟然下意识的将锦帕凑到了鼻端,隐隐嗅着。
随即,在恍然惊觉一向很灭绝的自己,终于有些失态时,她连忙站起身,像是回避着男子身上更加令人悸动迷人的冷香。
用那锦帕擦净额头上的汗渍,碧舞郁无形的调整着内息,消磨掉从蓝映霜体内引出的森冷寒气。
“身子感觉如何?”绝魅男子将木椅上的女子扶稳,大手试探性的轻着捏她的小腿,眼中希翼的晶芒宛若碧蓝夜空中的星辰,夺目。
孱弱女子将头倚靠在椅背上,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柔弱的浅声回应道:“嗯,这里好久没这么舒畅了,呵呵,我似乎感觉到哥哥的手了…”
“真的?!”男子的声音有些微颤,俊颜上的喜悦堪比瞬间绽放的烟火,简单化两个字,潜藏了他太多的情绪。
碧舞郁凝眸看着像孩子一般兴奋的男子,心头隐隐泛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心里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
蓝映霜弱弱的点头应道:“嗯,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化解这寒毒,是哥哥的幸,也是我的幸…”
她的声音相较于蓝冰焰掩饰不住的情绪流露,显得平静而淡然,但同样蕴含着迷离的神秘,让人忍不住想去猜测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到底经历了什么。
蓝冰焰起身看向碧舞郁,唇线依旧生冷紧绷,但一双魅惑人心的深蓝色瞳眸却是闪动着感激的光芒,但想来他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他没有开口说什么感激之词,而是用眸光传达着他的谢意。
有那么一刻,碧舞郁像是无法抑制的迷失在那双深魅的瞳眸中,领略着他的情绪,并想要探寻更多,还有莫名的心疼。
蓝映霜的寒毒已在体内很久了,今日只是为她缓解了一点痛苦而已,而他们兄妹却是因为这样小小的进展而如此激动,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虽然蓝冰焰是在武林中叱咤风云的人物,可对于什么都拥有的他来说,那些东西却是都无法换回妹妹的身体健康。
想必正是因为如此,他此时在看到这一点点的希望后,才会更加有那种说不出的欣喜吧。
碧舞郁的心神在翻飞,所以注视着男子的眼神显得有些直勾勾的,无形中多了几分暧昧的成份。
相互对视中,蓝冰焰率先移开了眸光,随即,他有些不自在的微俯首,轻声对蓝映霜说道:“要回去歇着吗?”
蓝映霜缓缓抬头,气色明显稍好了一些,“今日阳光甚好,而且我觉得身子也轻快了些,所以想多沐浴一些这么明媚的阳光。”
男子冰润的面色渐渐松弛,唇畔为柔弱女子绽放着一抹温暖的浅笑,而后像是有些逃避什么似的说道:“那我给你取过一件干净的外衫来。”
娇弱女子点点头,在看一眼碧舞郁后,缓缓启口道:“碧小姐今日费心费力了,此刻已近午时,哥哥吩咐厨房多做些可口的菜肴吧,我们应该谢谢碧小姐。”
这回,碧舞郁没有一口拒绝,而是静静的负手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蓝冰焰稍为顿然,继而,嘴角有一缕淡淡的笑容转瞬即逝,眸光温暖柔润,“好。”
玄色的身影离开后,碧舞郁轻然上前,探手,一杯淡香的茶水已经递到蓝映霜的跟前,“其实你的腿根本如同以往一样,没有知觉…”
她的寒毒已深入体内,按她不会武功的体质来说估计早已香消玉殒了,但很显然是有人以自身强劲的内功为她将寒毒逼至了双腿处,才得以让她孱弱的活到现在,却是让那双腿犹如摆设。
那么,定然是蓝冰焰为了让妹妹活着才那样做的,但他体内是纯阳劲气,若要做到如此,那对他自身的损伤也是很大的,所以他的行为可谓是有些自杀式的偏激和固执。
碧舞郁突兀的话语轻灵出口,空气刹那宁静,茶香淼淼,孱弱女子安然浅啄。
片刻后,她唇角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是根本不能算作笑容的痕迹,更像是历尽沧桑后的寡淡,“我属实对他撒谎了,可是,这样便能换来他此刻的开心和愉悦,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碧舞郁微微颔首,半垂的眼帘掩盖了她复杂的思绪,她没有启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映霜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抬眸凝视着沉默的碧舞郁,突兀的启口道:“碧小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纤手撩起裙摆,碧舞郁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一边自行斟满一杯茶水,一边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何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然全力而为。”不管是出于对蓝映霜的怜惜,还是出于想拍蓝冰焰的马屁,她都会如此回答。
她的爽快让虚弱女子明媚而笑,“我把哥哥交给你
了,你会是那个让他快乐幸福的女子…”
蓝映霜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使得碧舞郁刚灌进口中的茶水就如同花洒一样全然喷出。
被茶水呛得闷咳了几声,她蓦然侧首,惊愕的注视着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嘴角抽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汗,什么叫把蓝冰焰交给她呀?!
蓝冰焰是一个头脑发达、四肢健全的大男人,又不是一颗可以随意买卖的大白菜,他这妹妹怎么就一句话之间就把他送人了呢!
刚刚她还在心里感叹他们兄妹情深意重呢,这一眨眼的功夫妹妹就把哥哥打包送出去了,世事无常啊。
再说了,为什么要把蓝冰焰交给她呀,她可不知道怎么给他幸福和快乐,她现在正打怵他呢,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自己根本打不过蓝冰焰。
吞咽几下唾液,碧舞郁擦擦嘴角,“蓝…蓝小姐啊,不带开这种玩笑的,也莫要说的跟临终托孤似的,你的寒毒虽然已深,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医好的,但还好他已经为你都逼至了双腿处,待我日后为你将寒毒慢慢导出,再配合云霏的药剂和针灸,你的双腿是可以恢复如常的,你先不要心急,这事得慢慢来…”
蓝映霜这么大方就擅自作主把蓝冰焰送给她,莫不是真的看上了淳于云霏,想用哥哥和她交换吧。
呃,不可能,不可能,又邪恶了。
~~~~~~
我***三更啦,妞们要给力留言哦。
不敢有非分之想
蓝映霜依旧浅笑,唇角的弧度凄婉却不失淡然随意,她凝视着碧舞郁,又是陷入良久的沉默。
明润和煦的日光从花瓣树枝间透射而下,洒落在两个心思各异的女子身上,一个雪白刺目,一个碧蓝明媚。
热气涌动,茶香弥漫着花香飘浮漾起,伸手接过斟满茶水的白瓷杯,蓝映霜再次启口道:“并不是因为我想放弃活下去的机会才这样说,而是单纯的希望他能够真正的快乐,只有你可以做到…”
若是她想要放弃生命,那么早就放弃了,又怎会生不如死的坚持到现在呢。
其实,不是她不想放弃,而是不能放弃,因为哥哥一直在努力想方设法的为她续命,所以,她不是为自己而活…
碧舞郁觉得蓝映霜说的话太深奥,弄得她云里雾里的,脑袋里一片浆糊,“真正能让他快乐的是你,刚刚他的情绪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你能恢复健康,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她全然不了解这对兄妹的身世来历,总感觉他们的一切都那么神秘莫测,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隐者,明明以自身的能力统御着光明,却又在渴求和憧憬着光明。
须臾,幽幽的一声轻叹不期然的从娇弱女子口中溢出,似是一曲愁肠百转的弦音,片刻后,她轻声呢喃道:“我们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她话一出口,碧舞郁就下意识的蹙起了秀眉,因为轻易便可听出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始,但她不想去听,因为听了以后就会忍不住去劳心费神,也怕自己会因为这故事而多了解了他们,从而改变了她单纯与蓝冰焰做交易的初始。
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要继续听下去的冲动,所以她的心开始由此纠结,矛盾不已。
蓝映霜是个心思灵秀的女子,似是看出碧舞郁的复杂情绪,便继续说道:“这个故事太长,我不会强说给你听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哥哥冷峻的面容下其实掩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只是还没有一个适合又正确的人能够让他敞开心扉去面对而已,久而久之,他便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和心思,所以,希望你莫要因为他冷漠的外表而却步…”
眸光凝起,碧舞郁定定的睨着那个纤瘦的女子,细看之下,其实她除了那双瞳眸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和蓝冰焰很神似,只是她因为中了寒毒后身子太过柔弱,才让人很难一下子看出他们的相似之处罢了。
听了她此话后,碧舞郁总算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感情她正像个老鸨子一般在往外推销她哥哥呢,只是她找错了客户。
她知道,一般像蓝氏兄妹这样神秘莫测的人,都很少对外人谈及自己的**和过往经历,要么是因为忌讳而不想谈及,要么是某种隐秘的身份致使不能谈及。
而蓝映霜此时肯跟她说,也代表蓝映霜确实想对人敞开心扉,但是,她真的犹豫了…
收敛起紊乱的心神,碧舞郁忙不迭的摆摆手道:“蓝小姐,我真不是你哥哥的良人,想必你也知道的,我身边已经有了不止一位的爱人,没有再乱放情的打算了,再说我也属实没胆量对你哥哥有非分之想,你还是另外给他寻一个好姑娘吧。”
碧舞郁的话音一落,蓝映霜便微微歪着头,眼底流淌出淡淡的疑惑,在不经意的瞄到梨花园深处那片被风儿卷起的玄色衣袂时,她轻然启口,声音听不到任何心绪,“哥哥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外人都对他蓝色的双瞳或惊恐害怕或避而远之,而你明明不怕他的独特蓝瞳,也没有把他当妖孽看待,为何还会有此番无胆量之说?”
闻言,碧舞郁当即一愣,看来蓝映霜是会错意了。
她所说的没胆量对蓝冰焰有非分之想,一是因为实在担心伤害其他三位爱人,怕夜蔷薇又耍脾气不理她;二是因为蓝冰焰可是武林至尊的‘魔焰’,她哪敢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啊,现在都不敢跟他玩脑筋急转弯了呢。
况且,像蓝冰焰那般冷傲非凡的男子,日后定然是会娶妻的,哪会屈尊降贵的和别人分享同一个女人。
所以,综上所述,做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她怕的根本不是蓝冰焰那双奇异的魅瞳,想她在现代时,高兴了还会臭美的弄一副紫色的隐形眼睛戴呢。
她怕的…
咬了咬唇,她懒得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便敷衍的说道:“哎呀,反正一言难尽,我真的不能答应你这件事,不过若是等我手头上有了可以与他般配的女子,定然第一时间给他牵线搭桥,呵呵…”
蓝映霜轻啄着茶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即便现在再说些什么,碧舞郁定然还是会拒绝,或许现在还是时机不成熟,毕竟哥哥和她还没有多一些接触的机会。
沉默之时,已然有两个清秀的小童恭敬走过来,并小心谨慎的抬起了蓝映霜的木椅。
紧接着,冰山美男子也缓缓走上前,他的眸光没有看向碧舞郁,而是轻声对柔弱女子说道:“午膳已准备妥当,回屋吧。”
蓝映霜浅笑着应声,神情淡然自若,“嗯…”见蓝冰焰没有其他什么动作,她又回首瞄着两人,提醒道:“哥哥莫要忘了取一坛‘蚀心’来,不是说碧小姐很喜爱那酒吗。”
听了她此话,蓝冰焰微微一愣,他那日只是说放在温泉的酒都被别人喝了而已。
可此时让蓝映霜这么一说,多少带了点暧昧不明的意味,不过,他了解妹妹的心思,便也由着她了。
“好。”应声落下,玄色身影便又消失在梨花园深处,只是那步履带着一抹可疑的逃避感觉,诡秘。
此时只留下碧舞郁一个人还在稀里糊涂,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第一次泡温泉的时候,属实是将石台上那大半坛的酒都不知不觉的喝光了。
当时她还感叹那坛类似水果味的酒很好喝,甘甜而不辣口,像是现代的饮料,还起了以后离开时想向蓝冰焰要几坛的心思。
原来那酒叫做‘蚀心’,真是既表态又偏激的名字,听起来跟毒酒似的,干嘛不叫什么‘悦心’或是‘甜心’之类的呢,真搞不懂是谁给这酒起的怪名字。
一想起那酒,碧舞郁就想起了自己被蓝冰焰看个精光的事情,此时被蓝映霜提及,让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怪不得蓝冰焰那个冷脸的家伙也神情诡异呢,想必也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吧。
唉,当时都没觉得怎样,现在反而闹心得慌。
提裤子不认账
当碧舞郁来到蓝府正厅的时候,偌大的厅内早已摆满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菜香四溢,引人食欲。
小童已然将蓝映霜的木椅放置在饭桌旁,“碧小姐请坐吧,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共同进膳呢,希望会合碧小姐的胃口。”
白皙的纤手撩起裙摆,碧舞郁毫不拘束的坐下,看着满桌子很铺张浪费的菜肴,她暗自乍舌幽叹。
这蓝映霜虽然身子孱弱,但却是个无比灵秀剔透之人,瞧瞧这满桌子的菜,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
想必蓝映霜是每日都关注着给东院送去的膳食哪样最受青睐,继而从中了解她们的饮食习惯,再嘱咐厨房做些合他们口味的菜,果然是心思细腻。
“蓝小姐有心了,其实我在这里白吃白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有的吃就好,不必如此破费。”她现在这样赖在这里属实很尴尬,之前是借淳于云霏的光,现在还好自己的特殊体质能够为蓝映霜引毒,不然都没借口赖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一旁的小童在小心谨慎的布菜,蓝映霜淡然莞尔,“应该的,相较于碧小姐为我行功引毒来说,这些简直太微乎其微了…”
话语刹那停顿后,她精致瘦弱的脸颊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顽皮,“若是你肯接受我哥哥,那么自然可以名正言顺、无所顾忌的依仗他的名号,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碧舞郁蓦然睁大眼睛,一张绝美无瑕的脸上写满惊愕,这个蓝映霜竟然什么都知道,呵呵,哪里像是个病卧床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弱女子呀。
可是这跟两全其美有什么关系,蓝冰焰可没说喜欢她,自始至终都是蓝映霜在一厢情愿而已。
她毫不掩饰的表情流露,让蓝映霜畅快的笑出了声,而后微微调整呼吸后,她解释道:“我无暇知道其他的事,只是和哥哥有关的事就会格外关注…”
碧舞郁没有否认自己的目的,因为她确实是在依仗‘魔焰’的名号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有所顾忌,并想在得到淳于云霏的下落和消息后,让蓝冰焰协助她,所以她没有解释,只有默认。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后,蓝冰焰便提着一只酒坛进来了。
一旁的小童连忙接过,并拍开了封泥,将蓝冰焰和碧舞郁跟前的酒盏倒满。
银光流泻,醇香的酒味弥漫开来,引.诱着嗅觉,挑动着心扉。
蓝映霜优雅的饮着茶,偶尔夹起一点青菜入口,眼神却一直在两个人身上游来走去。
而碧舞郁则一直闷头吃着离自己最近的菜,仿佛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不言不语。
空气静谧的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听到,终于是蓝映霜再次打破了沉默,“碧小姐,你我同龄,哥哥大我两岁,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唤你的名讳吗,这样的称谓太过生疏了。”
闻声,碧舞郁匆忙抬起头,嘴里还包着满满的一口饭,眼神不经意的掠过不远处那个优雅进食的冷魅男子时,她险些噎到,“嗯,好。”
名字本就是用来让别人叫的,她根本不讲究这些,夜蔷薇比她小,还不照样动不动就连名带姓的一起叫。
孱弱女子满意浅笑,“舞郁和哥哥一样都喜欢这‘蚀心’,何不为这相同的喜好共饮一杯?”
唇角刹那抽搐,碧舞郁发现蓝映霜对满桌子的饭菜不感兴趣,反而格外钟爱给她和蓝冰焰找产生交集的借口,典型就是在刻意撮合。
不过,她不想弄得太矫情扭捏,因为越是那样,就越像是很暧昧,不如就大大方方的。
于是她率先举起跟前的酒盏,对冷魅如玉的男子拱手道:“这‘蚀心’果然好喝,甘甜而不浓烈,很好入口,而且醇香诱人,只是为何会有这样不太吻合的名字呢…”
其实她不想这么啰啰嗦嗦的说一堆废话,她想说‘咱们干了吃饭吧’,可一对上蓝冰焰那双宛若碧空明月的魅瞳,她的嘴好像就不受脑子的控制了。
男子已动作卓然的饮尽杯中酒,并顺势问道:“那你认为它适合什么名字?”
他这问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问出了口,语气虽然是一贯的清冷,但很容易听出内里蕴含的期冀和殷切。
“呃…”碧舞郁有些懵,没想到蓝冰焰会这样问,所以她本就有些浑沌的脑袋再次跟不上转速了,“甜心…”
当她意识到自己稀里糊涂的说了什么的时候,很想就此咬掉自己的舌头,再抽自己一嘴巴。
这叫什么事啊!弄得她好像在跟人家***似的…
不行不行,下次说话的时候不能再看他的眼睛了,那双眼睛明明清冷而凛然,可就是像会勾魂似的,晃得她心神不宁、胡言乱语。
心绪紊乱之际,旁边的蓝映霜一边掩唇笑着,一边很适宜的说道:“甜心,嗯,很好听的名字,呵呵,看来哥哥以后要把这酒改名字了…”
她这一句暧昧旖旎的话,让两个当事人都尴尬的轻咳着,而碧舞郁也随即直接将满满的一盏酒水都灌入了口中,像喝饮料似的。
喝吧,喝吧,最好能喝醉,然后就可以随便乱说话了,过后就都当作酒后醉言,全然不承认,提裤子不认账…
呃,乱了
,乱了,这是哪跟哪啊!
唉,可这饮料似的酒,能喝醉人么,倒是蓝冰焰的魅瞳让人一看就醉,弄得她现在就晕晕乎乎的。
正在碧舞郁兀自懊恼之际,蓝映霜眼神轻盈闪动,别有深意的说道:“哥哥,舞郁,我身子有些乏了,你们满满畅饮,我去房里歇歇。”
说着,她便对身后静立的小童做了个手势。
见两个清俊小童已动作娴熟的将她抬起,碧舞郁下意识的站起身道:“呃,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呢,怎么就走了?”
这个蓝映霜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不就是想给她和蓝冰焰制造独处的机会吗,唉,她现在是真的不敢招惹他呀!
孱弱女子微微回首,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看着她,“我本就食的不多,也不会饮酒,莫要扰了你们的兴致。我已经差人去东院看过了,夜公子好梦正浓还未醒来,若是他醒来,下人便会将他请来用膳的,所以舞郁大可放心畅饮。”
看着她那暧昧的眼神,碧舞郁觉得蓝映霜好像在说,‘那个会来捣乱的家伙现在正睡得死死的,不会来***扰你们,所以你们尽管毫无顾忌的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吧。’
唉,她为了哥哥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
妞们送的咖啡和鲜花我都有看到,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让你摸回来
暧昧意图很是明显的蓝映霜离开后,偌大的正厅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连一旁伺候的小童都规规矩矩的站到了门外。
好嘛,这回更冷清了,蓝冰焰本就是个惜言的家伙,碧舞郁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越沉默吧,心里就越莫名的发慌,浑身不自在;想打破沉默吧,又不知道蓝冰焰喜欢听什么话题,真纠结。
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的干笑两声,随即,便略带谄媚的说道:“呃,我…好像吃饱了,先告退了,你一个人慢慢吃…”
可她刚站起身欲离开,一直沉默的蓝冰焰便适时的启口道:“你没吃多少,碗里还有很多菜。”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倒也不至于生硬,可碧舞郁发现他的一只大手正在毫无规律的摩挲着腰间那把‘银龙匕’。
汗,那东西削铁如泥。
于是,她连忙利落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忙不迭的端起碗筷,把碗里的饭菜使劲往嘴里倒持,就怕那匕首会因为她喜欢剩饭的坏习惯而出鞘显威。
由于她的动作太粗鲁,后果就是她被那些来不及咀嚼的饭菜给噎到了,然而在她用力拍着胸口顺气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只秀美如玉的大手和一杯醇香的清酒。
碧舞郁想也不想的就一把夺过,猛然灌入口中,可那毕竟是酒,不是清水,多少还是有些辣味的,而且她喝的又太急,所以,液体在滑入喉间的时候,她便被呛到了。
“噗!咳咳,咳咳…”
随着咳嗽声响起,酒水裹着口中的残羹剩饭也被她华丽丽的喷出了,那些残渍挥浮在空气中,而后在某个物体上停落。
然而,在看清自己喷薄而出的那些东西都稳稳的落在了蓝冰焰的身上后,碧舞郁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
试想,如果有人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喷在她的身上甚至是脸上,她肯定会一怒之下把那人拍飞,再踹几脚都觉得不能泄愤。
而现在她就是那个有被拍飞危险的人,因为她竟然喷到了蓝冰焰的衣襟和脸上。
惊慌失措之时,脑海中瞬间闪过‘银龙匕’在自己身上挥霍无度的景象,碧舞郁几乎吓得全身都在抽搐,呼吸严重不畅。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让她匆忙站起身,一边苦着脸扑上前,一边战战兢兢的用自己的衣袖擦试着蓝冰焰的脸颊和衣襟,还不忘推卸责任的小声嘀咕道:“你干嘛站在这里不走呀…”如果他不站在这里,她不就喷不到他身上和脸上了么。
不过还好他是站着的,所以那些恶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喷到了他的衣襟上,脸颊上只有少许,若都是喷到了他脸上,估计他现在就得吐出胆汁了。
她现在的手有点发抖,都不敢抬头看蓝冰焰的眼睛,衣袖也是胡乱的在他脸上擦着,心里在暗暗祈祷他千万别发怒,同时也在猜测着如果他发怒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唉,要不现在就先拔腿跑人吧,不然说不定没被纳兰清月陷害,就先成为‘银龙匕’的刀下亡魂了,死的如此憋屈,倒不如被纳兰清月干掉,起码还能死的轰轰烈烈一些。
可是自己跑得过人家吗?估计还没跑出大门就被剁成肉馅包饺子了,更何况某个拖油瓶还躺在人家的床榻上呼呼大睡呢。
天下最苦逼的人就是她了,想跑都跑不掉。
纷乱的思绪翻飞之时,她那双在打扫战场的手就被冷魅男子一把捉住了。
碧舞郁蓦然一惊,吓得险些尖叫出声,于是她连忙视死如归的抬起脑袋,瞬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超级无辜的萌动表情,“能不能别杀我,留着或许有用…”我呸!留着有个鸟用,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先自我鄙视个。
呃,其实也有用的,她不是唯一能帮蓝映霜引出寒毒的人么!
想到这里,她双眸刹那一亮,顿时犹如找到生机的墙头草一般。
可还不等她把自己的作用阐述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停落在某个很敏感的部位…
我擦!怪不得蓝冰焰会捉住她的手呢,因为她的双手正停落在人家那里。
疯了,疯了,她怎么可以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还可以无耻的做着如此下.流的举动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淫.贱至极?
白嫩的双手如滑润的灵蛇一般猛然从蓝冰焰的手中抽出,她惊的跳后一步,声音发颤的解释道:“误会、误会,我是无意识的,没有一丁点畏亵的意思,要不…让你摸回来吧!”
话音落下,她身子一软,顿时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恨不得把这张雪上加霜的嘴给缝上,看来这嘴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惹祸啊。
于是,她只能强制性的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并暗自祈祷着自己的小命不要因为这张嘴而玩完。
霎那间,视线内的玄色衣袂翩然浮动,说明蓝冰焰已经有了动作。
心跳紊乱,碧舞郁下意识的连双眸也闭上了,典型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拍飞自己的一掌,也不是瞬间就削掉她肉的一刀,而是轻然涌入鼻
腔内的冷香,是属于蓝冰焰的味道。
“先擦擦吧,我这便命人送一盆清水来。”
碧舞郁几乎以为自己提前进入更年期得幻听了,她不可置信的睁开眼,愣愣的看着面色未改的男子,他竟然没有发火?
她还以为像他这样冷酷执拗的人,定然不会允许别人如此无礼的行为呢!
呃,看来得重新了解一下他了。
抿了抿唇瓣,见形势一片大好,她忽然嘿嘿一笑,接过他手里的锦帕,随便擦了擦嘴角,而后很是豪爽的自行倒了两杯酒,并递给身前的男子一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宽容大度,江湖儿郎属实豪迈直爽,来,干一杯!”
俊美如斯的男子微微蹙眉,继而接过酒杯,在看到碧舞郁已经一仰而尽后,也随之饮尽。
见他果然没生气,碧舞郁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了,她邪气一笑,拍拍他的肩头,既狗腿又无赖的奉承道:“不愧是武林至尊,如此赋有英雄气概,来来来,继续干…”
来的及时
蓝冰焰不经意的斜睨着那只搭在肩头上的小手,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温度正烫熨着他衣衫下的肌肤,麻酥酥的,很诡异的感觉。
不自觉的再次饮尽一杯酒后,他淡淡的开口道:“谢谢你为映霜行功引毒。”
其实为蓝映霜引寒毒的行为,对碧舞郁本身也是有些许损伤的,毕竟那是相当于把别人体内的寒毒引入她的体内,然后她再揉合自己的奇异内息将那寒毒消磨殆尽,而她在明知对自己的身体有影响的情况下,也愿意如此做,所以不管她有何目的,他必须要表达出谢意。
男子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碧舞郁茫然抬眸,而后她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凝视着眼前这个外表冷漠的男子。
蓝冰焰的眼底有感激的光芒在闪动,这光芒在他如魅的眸中隐逸,却是宛若晴空中的莹润月光,刹那便迷离了她的视线。
她以为他永远不会说出这般矫情的词语,因为她可以看出他的不善表达,但他现在却是为了妹妹的身体,在做着不适应的改变。
她的良久注视,果然让蓝冰焰不自在的别过脸,执起酒坛,自斟自饮一起来。
碧舞郁若沉默,他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轻笑着他显得有些可爱的动作,碧舞郁吐气如兰道:“那你能先支付点赏金么?”淡淡的话语中略含玩味的俏皮,她心知如蓝冰焰这般高傲的人自然是不愿欠任何人情的。
俊美男子侧首,幽魅的眸光再次粲亮,而后他想也不想的将自己腰间的身份象征扯下,递到碧舞郁跟前,那主动而急迫的频率像是恐怕送不出去似的。
碧舞郁微愣,随即,迅速将双手背到了身后,藏起。
接着,她摇摇脑袋,娇笑着启口,“我不要这个…”不敢要。
见此意料之外的状况,蓝冰焰瞬间蹙起俊眉,眼含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匕首,又睨向一脸娇憨无邪的绝美女子,“不喜欢了?”昨日还无限垂涎,并费尽周折的蒙骗了去,今日怎么就如避蛇蝎了。
女子一双翦水秋瞳茫然的眨了眨,眼底迸射出可怜而讨好的光芒,继而傻傻的干笑道:“昨日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了,我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所以才使出那么龌龊的手段,没想到…”她怎么不喜欢,那颗锃亮的宝石多漂亮啊。
蓝冰焰眉宇间的弧度更深了,他抿紧双唇,静默不语。
碧舞郁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继续说道:“这东西太贵重了,你若真想表达谢意,不如给我点…呃…实际点的吧,例如银票。”汗,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呢。
不过她真是很缺钱,估计全天下最穷的公主就是她了,没有活动经费啊。
见蓝冰焰还是一副疑惑不语的表情,碧舞郁挠挠后脑,又用双手比划一下自己的身上,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全身上下一文银子都没有,值钱的东西就三样,还都是别人赠予的,嘿嘿,所以你不如给我点银子。”唉,穷死了。
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只有腰间那块玉佩,昨晚还学雷锋叔叔做好事给别人换诊金去了。
所以,全身上下就剩下三件首饰最值钱,一个是碧雪翩赠予的碧玉额饰;一个人夜蔷薇赠予的定情信物﹣碧玉手镯;一个是淳于云霏赠予的桃木簪子,这簪子虽然普通,但功能强大,而且是云霏亲手雕刻的,此番心意便是无价。
蓝冰焰见她那副愁眉苦脸的可怜德性,眼底的魅芒更加幽深,他抿抿优美的薄唇道:“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吃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顺口的就说出这种话,只是心里觉得不想让她离开,怕她有了银子就会走。
碧舞郁神情一凛,而后大大咧咧的说道:“哎呀,放心放心,在医好映霜之前,你赶我都赶不走。”白吃白住又能把武林至尊当保镖,她会走才怪。
她的爽快应声让冰霜般的男子不自觉的弯起唇角,虽然那弧度极浅,但却宛若冬日的艳阳般纯澈明爽,夺人呼吸。
碧舞郁想移开眼,怕自己又迷失在他深蓝色的神秘魅瞳中,可是他那双深邃而奇异的美眸就像是会勾魂一样,让她怎么也移不开眼,只能直勾勾的凝视着他,意识不清。
许是这酒真的有后劲,不然怎么有点醉醺醺的感觉呢…
“我若是再晚来片刻,你们是不是就得到床榻上滚床单去了?”
一道虽然不至于是咬牙切齿,但也是满含警告的声音破空传来,使得碧舞郁猛然激灵一下,而后连忙甩甩脑袋。
蓦然回身,她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并扬起谄媚的笑容,“夜,你醒了,睡的可好?”她没话找话的说着,心里在猜测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
妖娆男子举步而进,绯色的艳丽衣袂在明媚阳光下划出比朝霞余晖还要绚丽夺目的风景,如漫天飞舞的彩蝶一般飘逸。
脚步停下,那媚态横生的绯色衣袂已慢慢柔顺的垂落,人影已随着醉心的桃香在她身侧站定。
女子的眸光再次呆滞,黝黑的瞳仁中倒映着绚烂的绯色身姿,虽然每日都看着明艳动人的他,可他总是有本事给人带来无限的惊艳,想对他有审美疲劳都难。
碧舞郁忽
然有些懊恼,哀叹着身边的男人太绝色有什么好啊,晃得她天天五迷三道,神经衰弱,小心脏每次都因为这震撼的惊艳而一抽一抽的,估计等到哪天抽不动了,她也就GameOver了。
失神之际,脑门就被人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接着,就是夜蔷薇嗤之以鼻的邪气语调,“你就整日犯花痴吧,我看你早晚有一日会‘操劳’过度。”
晃晃悠悠的脑袋终于恢复了清醒的意识,碧舞郁把夜蔷薇含沙射影的戏谑话语当作耳旁风,连忙很狗腿的陪着笑,将他拉到饭桌前坐下,“来来来,饭菜还没凉,你醒来的正是时候,呵呵…”
闻言,妖冶男子冷哼一声,赖赖唧唧的说道:“我看你很希望我长眠不醒吧,耽误你勾搭男人了是吧?”
蓝裙女子无限殷勤的给他夹着菜,卖乖道:“没有啊,没有希望你长眠不醒,也没有勾搭男人,你来的太及时了…”真的没有勾搭呀,就是差点被勾搭。
冰山脸VS女人脸
夜蔷薇启口含入她硬塞进他嘴里的菜,顺势将她拉坐在一旁,并伸手秀美白皙的双手,揉捏着她的脸颊。
半眯着慵懒如狐的双眸,他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而后暧昧的凑近她耳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娘子啊,春天早就过了,下一个春天还得等上大半年,你怎么就又开始到处发.情了呢?昨夜没喂饱你么?”
尽管五官已被他捏的毫无美感可言,但碧舞郁依然没有制止他,许是出于莫名的心虚,许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小刁蛮,总之,她向来都是任他为所欲为,“…呃,我没有到处发.情。”这小子竟然把她形容成畜牲了,窝火。
由于五官已经在夜蔷薇的双手中变了形,所以她没法子做出无辜可怜的表情,博取他的同情,只能用一双勉强还能睁开的眼睛传达着自己的天真无邪和娇俏。
夜蔷薇妖魅的眼梢微微挑起,眸中的无赖渐渐升级,见蓝冰焰也面无表情的坐在了饭桌前,他一把将碧舞郁拉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随即,他松开碧舞郁的脸颊,捞过她的手掌,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我来给你看看手相吧,看你这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烂桃花。”
说着,便真就像模像样、上下左右的翻看着碧舞郁柔若无骨的小手,而后颇有架势的咂咂嘴道:“啧啧,娘子,你是五行缺五行啊,全是桃花劫,小心日后变成风.流鬼…”
闻言,碧舞郁险些当即撅倒,他到底跟她学了多少无赖而不可取的东西啊,她可不想改名叫金灶沐。
飞快的抽回右手,碧舞郁连忙举起筷子,夹起一块烤乳猪肉塞进满嘴胡言乱语的男子口中,“今天的烤乳猪可好吃了,你多吃点。”真想手里有个绣花针,把这小子的嘴给缝上。
白眼一枚飞向她,夜蔷薇用力咀嚼着嘴里那一大块肉,噎的险些过去。
终于将那块肥腻的烤乳猪肉吞下,他毫不留情的在她臀部掐了一把,愤然道:“你想谋杀亲夫是吧?!”
碧舞郁几乎是‘嗷’的一声惊呼出口,却又不能揉那被掐疼的地方,毕竟还有蓝冰焰在呢,饶是她再厚脸皮,也实在无法当着第三人的面揉被夜蔷薇掐疼的ρi股啊。
这小子越来越腹黑了,连掐人都这么会找地方掐,而且下手还挺重的,估计都掐青了,弄得她现在疼的要命也不好意思当众揉,真憋屈。
他就不能换个地方掐么,很没面子呢。
这时,一旁的蓝冰焰忽然指指已经空掉的酒坛,面色平静的突兀启口道:“舞郁,可还要喝‘甜心’?我命人再取一坛来。”
我擦!他还真把‘蚀心’这么快就给改成‘甜心’了…
‘轰!’
碧舞郁只觉自己的脑门处霍然炸开了一道惊雷,轰得她满眼飞小鸟,她没指望蓝冰焰能雪中送炭的解救她,但他能不能莫要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啊。
夜蔷薇就是一个酸劲很足的醋坛子,蓝冰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分明就是故意在挑衅嘛,瞧他冷魅眸子中果然隐藏着一抹清晰可见的挑衅,分明就是刻意叫的那么亲热,说得那么暧昧。
俗话都说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这怎么还有人不看热闹却愿意Сhā一脚的凑热闹呢。
果然,夜蔷薇在听到蓝冰焰的话后,一把将碧舞郁推到旁边的椅子上,而后霍然起身,妖娆的桃花眼眯起危险的弧度,眸光凝冻成霜。
而蓝冰焰也不甘示弱的冷睨着他,眸光深邃而魅惑。
两人绝美出众的容颜已是难分轩轾,那周身散发出来无形的气场更不分上下,僵持中,两个男人‘深情’凝望,像是聚集在山谷中的劲风,随时都有迅猛爆发的可能。
碧舞郁坐在两人中间,只觉得脑袋顶上正在‘噼里啪啦’的冒火星,而她就像一只悲催到小鸟,随时都有被烧焦的可能。
她低着脑袋,万分无辜的眸光来回的瞄着两人都紧紧握成拳头的手,在想着他们俩会不会失手捶到她,这两人若是一人给她捶一拳,她今日可就彻底废废了。
“我就是我娘子的甜心,还喝你的甜心做甚!那破酒还是你这个千年不变的大冷脸留着自饮自醉吧!”他竟然这么快就直呼娘子的名字了,气煞人也!
就在碧舞郁以为他们会直接动手相向的时候,夜蔷薇率先说话了,而且他永远都能做到一语惊人,这么无耻邪肆的话都好意思说出口,果然比她脸皮厚。
不过,他可真够坏的,净会戳人家的弱点,呃,冷脸也不算是弱点吧。
“舞郁甚喜爱这酒,而且这酒的名字也是她亲自起的,你这个万年不变的女人脸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妈呀,还以为他不善言辞呢,原来是深藏不露,也不是个省油的等啊!
得,一个是大冷脸,一个是女人脸,这方面两人也不分伯仲。
可是,夜蔷薇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的脸比女人美,而蓝冰焰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他的痛处,唉,他们还真是有一拼。
此时她忽然想起前阵子在她和夜蔷薇探访山贼的时候,有个方脸的山贼就因为他这美到不分雌雄的绝美容颜而怀疑他的性别,而当时夜蔷薇就用了个很强悍的法子来
证明。
一想起他当时证明的邪恶法子,碧舞郁就连忙将自己的手又藏到了身后,因为夜蔷薇可是个什么无耻的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人,所以她担心他又会用那个法子。
可她的担心多余了,因为夜蔷薇此时没有旧招再利用的意思,而是对着蓝冰焰冷哼一声,嗤声道:“你不就是对我俊美非凡的容貌羡慕嫉妒恨么,哼,你管我什么脸,反正我娘子喜欢的不得了!”娘子刚才还对着他发花痴呢,所以娘子没有因为喜欢别人而不喜欢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垂涎他,女人脸又怎样,只要能勾.引娘子就行。
碧舞郁暗暗点头,嗯,她是喜欢的不得了,看来夜蔷薇有长进了,竟然没有冲动的动武,而是继续动口。
御姐的气场
两个卓绝无双的男子就那么冷冷相对着,一个张扬跋扈,一个以静制动,不分上下。
碧舞郁很明智的选择了继续耷拉着脑袋做鸵鸟,因为她不能开口,只要一开口不管是向着谁说话,都会将两人之间已经在燃烧的火焰更加点燃,她现在就是那干柴和汽油,所以绝对不能轻易沾他们俩的火苗。
心神不安之际,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两人散发的冷冽气息在她头顶上无形流转,真是冰火两重天。
眸光与气场的交锋已然如此令人心悸,如果一会他们两个若真是爆发的打了起来,那岂不是得把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都掀飞,想必不止如此吧,估计连屋顶都得被掀开,而她这个坐在两人中间的无辜者,也会无法避免其害的被掀飞。
妈呀,好害怕。
她多么希望现在能出现一个救世主般的人来解救一下她啊,如坐针毡,脚心长刺,就是她现在的处境。
低垂的眸光瞄一眼两人同样紧紧握成拳斗的手,她再次发自内心的祈祷着救世主的降临。
许是她的祈祷太真诚了,感动了一切被求助的神明。
微微抬眸,眼角的余光在瞄到门口处倏然出现的一道身影时,碧舞郁的双眸瞬间晶亮如星,她从来没觉得上帝和圣母玛利亚是这么的给力,竟然听到了她的祈祷,看到了她的憋屈,赐予她了一个救赎者。
一身黑衣的若羽恭敬的站在门口,碧舞郁顿时觉得他浑身上下都裹着明亮的光圈,堪比如来佛祖,呃,好吧,若羽不是和尚,可她现在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是浑身发光的了。
那家伙此时站在门口,虽然还是一脸的刻板样,但碧舞郁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跟碧雪翩一样刻板的若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帅。
他,来的真是时候。
“参见掌门。”若羽无视正在暗中交锋的两个男子,对碧舞郁的方向恭身俯首。
好有默契,配合的真好,“你们到底闹够了吗?!”霍然起身,碧舞郁双手背负在身后,神情清冷如霜,幽深的眸光没有了一贯的顽劣不羁与娇憨,而是凛然的冷睨着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气势如虹。
既然谁也不能得罪,那就一起轰了吧。
不管是真是假,此时的她倒真有一副大女人的威严,御姐的气场,反正那样子挺唬人的。
明媚的阳光从门口和窗棂处透射进来,淡金色的余韵洒落在她碧蓝色的华美宫纱罗裙上,晕染着绚丽夺目的莹泽色彩,加上此时冷然桀骜的神情,真真是一派凤凰高站,睥睨世间的气势,宛若天神。
夜蔷薇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绝世女子,心底无奈的叹笑着,她总以为她学不会矜贵和端庄,永远达不到碧雪翩要求的标准,可是她不知道只要她稍稍收敛起自己顽劣的真性情,就会佯装的很像,不,应该说她本身就是有这样的气场,只是她不想用那样刻板的方式来约束自己而已。
此刻的她,无赖邪肆如夜蔷薇也是断然不敢轻易招惹的,虽然他知道即便自己此时继续无赖耍混的闹腾下去,碧舞郁同样还会纵容他,因为她一直都是那样毫无底线的迁就和纵容着他。
可是他不会那样做的,他懂得什么时候该收敛,如果他表现的好,娘子就会更喜欢他,也会更由着他,所以他不会傻到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收敛起自己的气势,夜蔷薇乖乖的站在碧舞郁的身侧,一根白皙秀美的小手指试探性的去勾她的手心,挠着。
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小动作,也是表明了他的妥协和退让,并讨好她的意思,所以在见碧舞郁没有抗拒时,他才安心的看向门口。
娘子一遇到正事的时候,就会很正经,所以他不能逆水行舟。
妖娆邪魅的明眸抬起,夜蔷薇对恭敬而立的若羽问道:“宫中可是有什么消息传出?”若羽一直在碧雪翩跟前,此时既然他来了,那么定然是有什么消息传达。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道黑影倏然而落,他对着蓝冰焰的方向俯首抱拳道:“参见主子。”
一旁的蓝冰焰也收敛起自己的冷戾和强势,悠然起身,神情平静如玉雕,“江风,可有探查到云霏的消息?”
说话间,他深蓝色的幽魅凤眸不经意的睨着身侧碧舞郁,眉头不自觉的蹙起,黯然。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何会那么幼稚的像个争宠的怨夫一样和夜蔷薇斗气,同样也不清楚自己对碧舞郁的感觉,毕竟才相处过短短的几日而已。
他不认为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她动心动情,因为他从来不会轻易交付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已经为这个碧舞郁破例太多次了。
还不等那个叫做江风的黑衣男子说什么,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也翩然而至,楚楚同样在在门口,对立面的三人微颔首。
该来的都来了,碧舞郁连忙对门口站着的三人招招手,“都进来,一个一个的详细说。”
经过昨晚的波澜暗涌后,今日算是平静的,但看来大家都没有因为这短暂的平静而松懈,而是都在平静中探寻着不平静。
现在各方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那么他们若是只被动的等待,只会坐以
待毙,所以,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防御。
蓝冰焰招人快速撤掉了饭桌,又命人沏了壶上等的茶水,才神情泰然自若的说道:“江风,你先说说吧。”
被叫做江风的黑衣男子恭身抱拳道:“回禀主子,北云的大公主属实前几日就秘密到了东雨京城,但其只带了一队亲卫军,并以往来货商的身份在育林街租下了一出别院,也并没有以公主的身份会见过什么人。”
他话音落下,碧舞郁便感觉到夜蔷薇和蓝冰焰的眸光同时投向了她,凝视。
抬眸,她与两人无声对视一眼后,沉默。
昨夜纳兰驰说碧雪翩只是猜测是淳于菱掠走了淳于云霏,但江风的消息几乎是确认了碧雪翩的猜测,淳于菱果然在东雨境内,还是那么低调而来,低调的很诡异啊。
~~~~~~
有人送月票了,但不知道谁送的,举个小手呗。
波澜暗涌(二更)
茶气氤氲,淡香缭绕。
沉默片刻后,碧舞郁看向一旁的若羽,轻然启口,“你也说说吧。”
一身黑衣的若羽恭敬颔首,“是。今日早朝后,雪翩少爷便向皇上提出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可回丞相府精心疗养,但皇上以宫中御医医术精湛便于他早日痊愈为由,拒绝了雪翩少爷的要求…嗉”
闻言,碧舞郁立即深锁眉头,眉宇间的朱砂愈发娇艳欲滴,“什么?!纳兰清月这不明摆着是在软禁雪翩么!”见鬼的,看来纳兰清月现在很可能会随时撕破脸的。
夜蔷薇适时的握住她白皙的纤手,又恢复了一贯的邪气不羁,“娘子莫急,纳兰清月即便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此时伤害他的,一是她属实钟情于他,舍不得下手;二是时机不成熟。况且,碧雪翩心思那么深沉,哪会是吃亏的人,咱俩加一起也弄不过他。”
他的话语顽劣依旧,从来都是说些损人不利己的话,但却是阐述着事实,所以碧舞郁听后也属实宽慰了不少。
“他可有何交待?”妖娆男子淡淡的问向若羽。
若羽如实回答道:“雪翩少爷嘱咐掌门在祭天之前,切勿随意擅自行动,要已大局为重,也莫要冒险进皇宫去探望他。”
碧舞郁微微垂首,思绪翻飞,碧雪翩嘱咐她勿要轻举妄动,是怕纳兰清月在这期间会鼓捣出什么幺蛾子和陷阱让她跳吧暗…
沉吟片刻后,她侧首看向黄裙女子,“楚楚,‘天机阁’那边可有何消息?”今日她在小睡之前便让楚楚随时观注着‘天机阁’那边是否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此时才会这般问。
楚楚面含担忧的说道:“副阁主沈河说,主子在前一阵子便让他们着手探查北云异动之事,而他们也是刚刚探查到大公主淳于菱已然在东雨京城,目的正是欲和东雨的皇上联手平分天下,可信息还没来得及知会主子,就…”黯然沉痛的停顿一下,楚楚继续说道:“现在他们已经在追查主子的下落了…”
碧舞郁再次垂首,心头酸涩,原来淳于云霏也是早就看出了东雨的疑点和发现了她的身世,所以才会暗中命‘天机阁’探查北云和东雨的可疑迹象。
而淳于云霏之所以这样做,定然都是为了她,他是那样的淡泊凡尘,不谙世事,是那种向往闲云野鹤、纵情山林的人,恨不得丝毫不介入任何的尘世纷争,只做一个行医救人的医者,纵然不会主动去Сhā手皇家的事招惹是非,所以他这样做都是因为她,可是现在她竟然大意的没有保护好他。
眼帘半垂,内心焦灼。
再次抬眸时,她所有的心神已收敛,“现在已然可以确定是淳于菱掠走了云霏,那么她的目的定然也是雪翩猜测的那样,而且她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的以北云大公主的身份示人,是因为她还要维持两国欲交战的假象,让其他两国有恃无恐…”
夜蔷薇在一旁似是无聊的抠着白皙干净的手指,眼底却在流转着淡淡的精光,“既然纳兰清月这么有野心,那么就让他们打去呗,到时候她将兵力全部集中在泉州,我们就直接在祭天那日夺宫,让她无力回天。”
他的话虽然说的有些孩子气,但却是最直白的,其实事情越复杂的时候,用最简单的思维就可以一举攻破。
但是,纳兰清月岂会在祭天到来之前什么也不做,留着她做后患?
现在南风正是动荡不定、朝政瘫痪的时候,按理说也正是纳兰清月和淳于菱下手的最佳时刻,若是时间久了让南风感觉到什么,她们就错过了攻其不备的最佳时机。
但现在纳兰清月没有挥兵进攻,而是迟迟不动,不就是担心她会乘虚而入的夺宫么!
不然,纳兰清月怎么会将碧雪翩和淳于云霏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下呢,那就是纳兰清月的王牌啊。
所以,她现在就是很心神不宁,担心纳兰清月以碧雪翩和淳于云霏来要挟她。
倒不是她怕纳兰清月的要挟,大不了她用自己去换他们,可是,碧雪翩以及所有暗中拥戴她的人定然不会允许她那样做,因为她是纳兰泓昊唯一的遗孤;而且淳于云霏也不会答应,因为不管她是否俯首称臣,纳兰清月都不会让她活着。
虽然了解到了情况,但碧舞郁的心还是很乱,不知道是按兵不动的眼看着纳兰清月和淳于菱交易她的男人,还是该主动出击硬碰硬的救回淳于云霏。
三个传达消息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碧舞郁全然不知,她只是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其他两个男人也没有打扰她的沉思,就连从不消停的夜蔷薇也无聊的半倚在软塌上,典型就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德性。
他悠闲的吃着糕点和水果,像个没心没肺的狐狸精,仿佛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只要娘子在他眼前就好。
而蓝冰焰也静静的坐在一旁,一会对着手里的‘银龙匕’发呆,一会看着碧舞郁蹙眉,思虑着她为何不要这匕首了,怎样才能把匕首再次送给她呢?可他为何要送给她,难道就是单纯的想要答谢么…
三个人心思各异,空气静谧安然。
“娘子啊,你说淳于菱借由淳于云霏以联姻的方式拉拢纳兰清月,那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淳于云霏送到皇宫里让他为纳兰清月伺候床第了呀?毕竟碧雪翩受伤了,而且那家伙连武功都不会,又顶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脸,啧啧,非得让纳兰清月兴致盎然的给强上了不可。唉,要是我,死的心都有了…”某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邪气男子,正用着很无辜的语气说着很欠扁的话气人。
一句话,让好不容易冷静一会的碧舞郁险些仰头,他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没想过正经的东西啊,非得故意刺激她么!
碧蓝色的群袂瞬间浮动,下一刻,灵魅的身影已翩然瞬移至软塌前。
碧舞郁伸出秀美白皙的拇指和食指,凑近他的脸颊,“你、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脑海中联想着纳兰清月对淳于云霏那个,她就想崩溃…
夜蔷薇吞下一颗樱桃,很是天真无邪又无辜可怜的眨巴着一双桃花美眸,看着碧舞郁的手指,无耻卖萌。
碧舞郁抿着唇,吭哧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而后突然掐上他俊美绝伦的脸颊,泄愤。
妖娆男子顿时呲牙咧嘴,“哎呀呀,娘子啊,又不是我要上淳于云霏,你找错仇家了,好疼,轻点…”俊美白皙的脸颊已经在女子的手指下扯变了形,虽然在ji情高亢的假意痛呼,却没有一点挣扎摆脱的意思,好像还很享受。
妞们都在忙什么呢?木有留言啊,蹲墙角泪奔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纳兰清月的心计
白日一整天的宁静,果然是风起云涌的前兆。
阳光已经远离了地平线,折射出来的余晕洒落在天际,笼罩着已经渐渐黯淡的天空。
幽深暗沉的眸光紧紧盯着大门口这个来替纳兰清月办公差的男子,碧舞郁发现夜蔷薇的乌鸦嘴还真灵,说什么就来什么嗉。
淳于菱竟然这么快就将淳于云霏推向了纳兰清月,展开他们狼狈为奸的罪恶。
送口信的男子已然如鬼魅一般消失了,留下碧舞郁静静玉立的身影,默然。
傍晚的晚霞晕染着绚丽的天边,美妙的夕阳西下晚景却怎么也挥不去她内心的晦暗和阴霾。
来给纳兰清月传口信的不是拿着拂尘、公鸭嗓子的太监,一看便是纳兰清月的暗卫,来送口信的人选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起码外人看不出是宫中来人找她,那么如果她去了,等待她的将是纳兰清月的重重陷阱。
可即便知道前面就是刀山火海,碧舞郁也不能不去,因为那人只留下一句话,‘云霏公子在宫中做客,晚膳饮了些酒,但许是云霏公子不胜酒力,所以在饮了不少的酒后现在浑身难受,一直喊热,不停的宽衣解带,御医也无法子,且他又不肯让别人靠近。”
这是人话吗暗?
若那是正常的酒,云霏怎么会宽衣解带的喊热?!
明明就是在隐晦的告知她淳于云霏被下了瑃药,若是你不去帮他解决,那么自然有人愿意代劳,可淳于云霏又不让人靠近,那么只能等死。
虽然淳于云霏是北云的皇子身份,但对于一个外人几乎不知道的皇子即便暴毙在他乡,又有谁会追究了,想必淳于菱就会主动掩盖事实的直接处理了吧,然后继续昧着良心和纳兰清月狼狈为奸。
如果淳于云霏肯和纳兰清月联姻,那么北云就会给予他皇子的身份;如果他不同意,那么他就是那个无人知晓、连亲生母皇都对他满不在意的普通人。
可他,是她碧舞郁心里爱慕的男人…
纳兰清月啊,你果然损,这种卑鄙的法子都用得出,淳于云霏如果从了,那么两国就是联姻关系;如果不从,正好可以用来要挟她。
这样一来她就得乖乖的主动送上门,不需要纳兰清月浪费一兵一炮,阴险。
“娘子,我想说的是你真的不能去,那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你,你心里定然清楚…”夜蔷薇拉着她的手,神色暗沉复杂。
碧舞郁微微侧首,眸光阴沉寒冽,“夜,如果我去了,那么就是对其他人的殷殷期盼和厚望不负责任,碧雪翩也一再嘱咐过我莫要轻举妄动;可是,如果我不去,你觉得那还是我吗?若是有人用你来威胁我,我想都不会想就将这条命奉上,因为在我心里你比我重要,我这个人滥情,但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对我爱的男人很执着,可以用性命交换,况且云霏是因为我而被牵扯其中的。”她知道夜蔷薇是好意,毕竟这也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明知道前面是陷阱还要往里面跳,就等于是蠢货。
可她就是个蠢货,不然怎么会没有保护好云霏呢…
夜蔷薇神情凛然,使劲的捏着她的手,平时随便都可以瞎掰出一些歪道理的嘴,此时也突然失灵了,因为她太了解碧舞郁了。
“我和你一起去!”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在娘子身边,就当偿还淳于云霏那个变态医仙的救命之恩吧。
碧舞郁淡淡的勾起唇角,却不是微笑的弧度,清冷动人,“你没听那人传达的话嘛,只能让我一个人去安慰不慎醉酒的云霏公子,而且还不能携带兵器。”
现在不是人多力量大的时候,夜蔷薇去了要么是被纳兰清月顺势扣下,要么就是与她陪葬,不管出于哪种结果,她都不能带他去,她真的不能再把他也送到纳兰清月的手上了…
说话间,她幽暗深邃的美眸不经意的斜睨一眼站在夜蔷薇身后的玄色身影,眼底的流光不着痕迹的流动。
夜蔷薇怨愤的咬牙切齿,毫无顾忌的爆粗口道:“去他妈了巴子的!你听纳兰清月那个贱货的话就等于真的去送死,我们可以找纳兰弛商量一下对策,然后…”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俊挺颀长的身子便软软的瘫倒在碧舞郁的怀中,晕厥。
人不知鬼不觉劈了他颈部一掌的蓝冰焰伸手招来两个小童,“将夜公子好生安顿在窝寝休息。”
“是。”两个小童谨小慎微的背起昏迷过去的夜蔷薇,领命而去。
碧舞郁神色黯然而伤怀的凝视那抹安静的绯色人影,心头和眼睑都在泛酸。
对不起了夜,如果连你也失去了,我还剩下什么,十个江山也不及你们任何一人,我管不了那些拥戴我的人会多么的失望或是担忧,因为我本就不是碧舞郁…
眸光收回,她淡语嫣然,“谢谢你帮我。”不得不说蓝冰焰性子虽然清冷孤傲,但真的很敏锐灵秀,想必他们兄妹两人都是如此心思细腻剔透的人,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能够领悟她的意思。
蓝冰焰面色依旧无动于衷,仿佛根本不屑于她的谢意,而是突兀的启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碧舞郁愕然的看着他,蹙起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碧舞郁正奇怪的大量自己,蓝冰焰连忙眼神躲闪的解释道:“我是为了救云霏,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男人,你心里不必有顾忌。”嘴上虽然说的一派冷傲自然,像是在撇清关系,但心里却在微微纠结,为那句不是她的男人而纠结。
碧舞郁没有直接回绝他,而是轻叹的说道:“你该清楚纳兰清月不会让你在我身边的…”
她话音落下,冷魅男子十分不屑的轻嗤一声,“我想去哪用得着她应允吗,只有我不想去的地方,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男子的神态卓绝非凡,语气是那么冷酷傲然,可其中又是带了点小小的炫耀和嗤之以鼻,反正感觉有点可爱。
想想他那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昭云殿和她一起偷千雪雀,碧舞郁便不得不相信他没有说大话。
抱歉了,由于熬夜,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更的晚,而且也只有这一更,请大家体谅。
友情提示:喜欢熬夜的妞们要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哦,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云霏淡漠
望着眼前富丽堂皇、守卫森严的皇宫,碧舞郁不得不感叹这果真是一个华丽而高级的囚笼。
想必里面此时纳兰清月已经布满了天罗地网准备随时围困她,可她不能耽误时间了,云霏需要她。
手腕不经意的往袖口下缩了缩,她款步走上前,身形稳立,对前面的皇家侍卫淡淡的启口,“碧舞郁。”不用多说,这三个字足矣嗉。
这时,一个一身金色铠甲的皇宫侍卫向身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恭敬回禀道:“赵统领,碧舞郁来了。”
腰挎长剑的女子信步走上前,眸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蓝裙女子,静默。
与此同时,碧舞郁也在打量她,原来她就是御林军的统领赵彦敏。
女子大概二十多岁,如此年轻便成为御林军的统领,可见她定然不一般。
她知道碧雪翩和赵彦敏的私交不错,但她也不能确定赵彦敏到底是忠于哪方的,毕竟纳兰清月不可能将皇宫内最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所以她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不语。
片刻后,赵彦敏率先开口道:“碧小姐,夜晚入宫者都不得携带兵器。暗”
闻言,碧舞郁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心底已明了赵彦敏的意思,于是她缓缓张开双臂,眸光深邃如夜空,“劳烦了。”
赵彦敏凛然上前一步,神情平静似湖水,伸出双手,“得罪了。”
一双手按规矩在碧舞郁的身上搜索过后,确定没有什么兵器,赵彦敏又探向了她展开的手臂上。
见此,碧舞郁几不经查的半眯起美眸,面色依旧淡然平和。
而赵彦敏的双手在探到她的手腕处时,不着痕迹的停顿了一下,似是隔着单薄的衣料在摸着什么。
就在碧舞郁无形的运转内息时,赵彦敏收回了双手,“碧小姐请随我来吧。”
劲气收敛,碧舞郁微微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静静的跟在赵彦敏的身后,向着偌大的皇宫内走去。
月光暗沉,夜色深如海。
每当走进一些,碧舞郁的呼吸就会越压抑,周围夜色沉寂,此时的皇宫应是灯火通明才对,可是却黑的骇人。
经过皇家园林,又辗转了几处宫殿楼宇,赵彦敏才停下脚步,“碧小姐,请入内吧。”
碧舞郁不卑不亢的微颔首示意,“多谢赵统领引路。”
举步,华丽的蓝色群袂在脚踝处翩然浮动,她从容而入。
脚步在迈进,心神也随之翻飞,她不明白纳兰清月为什么没有在她一入宫就将她一举拿下,而是这样真的允许她见淳于云霏,莫非又有什么诡计。
不过,她之所以会仗着胆子来,也并不是冒傻气的硬着头皮撞枪口,因为蓝冰焰说了即使纳兰清月突围她,他也有法子将她安全带出去。
她没有问他有什么法子能抵抗纳兰清月的千军万马和天罗地网,只是莫名的就相信他,不单单因为他是武林至尊的‘魔焰’,而是从心底信任他。
夜色低迷,星光暗淡,华丽的宫殿内,只有几个宫女在门口守候,见到碧舞郁到来,什么也没说就将房门打开,示意她进入。
宫殿内,一抹银色的身影此时正背手而立,他微抬首望着窗外,墨色的如瀑发丝卷动,宛若月下谪仙。
檀香萦绕,熟悉的身姿映入眼帘,缱绻着短暂分别后的思念,沁入心扉。
碧舞郁的呼吸已然紊乱,但敏锐的直觉可以确定这屋子里此时就只有他一人的气息存在,于是她放松心绪,快步走上前,“云霏?你还好吗?”不是给他下了瑃药吗,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见鬼的!纳兰清月竟然耍诈!
眷念的清香袭近,碧舞郁激动的手心都已湿润,心里正浮动着失而复得的宽慰。
可是,那蹁跹俊逸的男子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是依旧望着窗外,不肯回头。
就在碧舞郁茫然的想要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身时,男子淡泊清冷的启口道:“你不该来。”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润悦耳,可是内里却不再是她无法抗拒的温柔和舒润,而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一点也不像她现在这么激动。
碧舞郁不可置信的蹙起秀眉,惊愕的神情写满眉宇,这是她的云霏吗?
是,虽然他没有回首看她,但这抱过无数遍的身姿和再熟悉不过的淡淡药香味,以及那宛如春风的声音,都确确实实的说明他就是淳于云霏。
可是,那么爱慕和宠溺着她的云霏,此时怎么会变得如此淡漠清冷,昨日他还亲手为她雕刻了发簪啊。
身形微颤,等到的不是他热情的拥抱和写满爱意的眸光,碧舞郁一时难以接受,“云霏,你怎么了?我知道昨日是我不好,私自跑出去的时候都没有告诉你,害得你为我被人算计,我以后都不会那样大意了,去哪里都在第一时间告诉,不,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云霏是不是生气了,所以在怪怨她,从而不理她。
眼前那抹轻云般的身姿俊挺颀长,窗口的晚风飞舞蹁跹着他的发丝和腰间的穗带,但碧舞郁没有忽略他几不经查的顿滞,“碧小姐,请回吧,我喜欢这皇宫,如此繁华似锦令人向往,况且皇上允诺我正王夫之位,如此一来,北云与东雨联姻,我便会得到北云皇室的认可,做真正的皇子…”
还不等他说完,碧舞郁就冲上去自身后抱住他的腰身,气恼的大喊道:“你撒谎!你撒谎!你说过你根本就不想拥有皇家的身份,因为你恨北云的皇帝淳于雁,怎么会在意她认不认你?云霏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你喜欢的是我,怎么可以和纳兰清月联姻?!”
他竟然叫她碧小姐,在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后,如此生疏淡漠的称谓,他怎么叫得出口!前阵子他还在乞求着她不要抗拒他啊…
俊逸男子依旧面对着窗外,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连双唇都在颤抖,可是碧舞郁是看不到的。
生生忍下回身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他伸手用力掰着碧舞郁揽在他身前的纤手,“那些都是以前的想法,现在我想和她联姻…”
碧舞郁的手指用力的抠着,就是不让他掰开,颇为委屈的拔着高音,“这么快就改变了想法,你爱上她了?!”她不可否认纳兰清月的确也是个美人,而且比她有高贵的气质。
俊挺的身形再次顿滞,俊逸风华的男子沉默片刻后,沉声应道:“…嗯。”
开了一个现代文<惹火恶少,吃定明星娇妻>,对现代文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瞄一眼。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皇宫刺客
心口顿痛如刀割,碧舞郁终于主动缓缓松开了手,眼帘半垂,一抹流光在眼底如霜似冰,思绪在无形的百转千回。
“你离开吧。”又是清冷淡漠的声音,依旧不曾回身,但声音中又隐隐的透露着急切。
沉吟片刻,碧舞郁的嘴角霍然扬起一抹嘲弄且无奈的弧度,站在他身后,随意的理了理鬓角的发丝,眸色复杂,“云霏,你敢回身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莫要告诉我你对她一见钟情…嗉”
俊逸男子凤眸紧闭,“至少能够接受。”
碧舞郁嗤笑出声,似自我调侃,“那你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咱俩在这方面也是绝配呢…”
“什么都莫要说了,快离开!”男子的声音终于散发着昭然若揭的急切,情绪早已没有了一贯的淡然从容。
唇角再次勾起,内息凝聚的瞬间,碧舞郁用力转过淳于云霏的身体,在对上他惊愕的眸光后,她媚然的面容下是掩饰不住的娇俏。
趁他呆楞之际,她悠然踮起脚尖,手臂顺势攀在他的颈间,抿抿嘴,有些撒娇和耍赖的说道:“就不走,谁想要抢我的男人都不行,我爱云霏,所以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她怎会不知道淳于云霏的心思,他不是变心了,而是因为太爱她,所以在怪怨她主动跳进了火坑。
她不是傻子,即便一开始真的差点被他糊弄,可如果连淳于云霏以这种方式的对她维护都猜不出,那也枉费他们相处这么久了暗。
她的话音落下,淳于云霏便颤抖着双唇,幽润好看的狭长凤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清艳绝伦的容颜,痴狂。
她从未亲口说过爱他,即便是缠绵床榻的时候,他也只敢问她喜不喜欢他,从来没敢奢望爱,毕竟与碧雪翩和夜蔷薇相比,他和碧舞郁相识的太晚,所以他只奢望着她的心里是喜欢他的就好。
而现在,她说爱她,亲口说的,不是身体缠绵意识迷蒙的时候而随意敷衍他的,而是这么清晰、这么认真的说着爱他。
他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心里的狂喜和悸动,若是能得到她的爱,便是要他死也足以。
俯首,炙热的吻侵袭而落,不同于以往的温润柔和,而是带着狂烈的频率,贪婪而疯狂。
手臂紧紧的搂着她窈窕玲珑的腰身,一再收紧,仿佛要将这个牵动着他所有心思的女子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彼此拥有。
碧舞郁踮着脚尖,热情的回应着他,让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意,用行动告诉他,她对他的爱同样是海枯石烂,不许他再以这样的方式为她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彼此的鼻息间,缱绻交融;唇舌在对方的口中寻求慰藉,深深吮吻;缠绵的频率宛若雷雨倾泻,彼此的心跳隔着胸膛相互撞击,是说不出的爱恋。
片刻后,碧舞郁微微后仰螓首,躲避着他炙热的唇,娇喘连连的问道:“还要…和她联姻吗?若是你喜欢她,我现在就走,从此我们便是对面不相逢的陌生路人…”
云霏的吻一向是温柔而小心翼翼的,而今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霸道而疯狂的他,既陌生又熟悉,没想到神仙疯狂起来竟是如此让人窒息,看来他也是有着霸道的潜能。
俯首,俊逸男子收紧手臂,以唇追逐着她粉润的樱唇,“你该知道的,那样会让我生不如死。”明明知道她是在顽劣的报复和逗弄自己,他还是因为她的话而心跳钝痛,无法承受她那样的话变成现实。
她就是一记毒药,纵然他医术再精湛卓绝,也是戒不掉对她的贪恋,只能无尽的沉沦,越陷越深。
原来,爱已深入骨髓。
得逞的皱皱鼻子,碧舞郁摆谱的娇嗔道:“以后若是再敢随意这样做,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刚刚害得我伤心的要死。”还好她了解淳于云霏,自己也冰雪聪明,很快看出他的破绽,并使出杀手锏对付他,让他屈从。
淳于云霏连忙摇头,“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舞郁伤心…”
他爱她都爱不过来,又怎么忍心伤害她,但情势所迫,他必须赶走她。
可是她在此时说了爱他,那么他也顾不得什么理智了,自从遇到她以后,他已经很难有理智了。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面对吧,若是她今日有事,他决不独活。
“好一对鸳鸯倦侣,真是让人羡慕。”
随着一道清冽淡漠的女子声音传来,整个宫殿已然被密密麻麻的一片金甲宫廷御林军所包围,他们手持森冷的长剑,气息凛然。
接着,他们向两侧让开一条路,一个清贵优雅的女子便举步而入。
此人正是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纳兰清月,她背手而立,眸光冷然深邃。
淳于云霏连忙将碧舞郁的身子掩护在自己的身后,“纳兰清月,她是太平公主,你若是敢轻举妄动的,就不怕臣民不服吗?”
纳兰清月不以为意的半眯着眼帘,神情轻狂而不屑,凝视一眼俊逸男子唇角的水渍,随即冷哼道:“太平公主?呵呵,太平公主早已在十多年来就死了,今日只有夜入皇宫欲行刺未来王夫的刺客!”
劲气凝聚,碧舞郁凛然上前一步,将淳于云霏掩在她的身后,怪不得纳兰清月会让她安稳的进来,原来是早已给她扣好了刺客的帽子。
双手背在身后,紧攥着男子的修长手指,她神情平静的说道:“纳兰清月,我本无心跟你争什么,可是你容不得我的存在,一再欲置我于死地,所以,我不能再容忍你的为所欲为了。”记得初次在‘广原寺’远远的看过纳兰清月的时候,只感觉她应该是个安分的帝王,真的没想到她是这么的有野心,既想杀了她,又要夺天下。
华贵龙袍加身的女子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冷笑道:“呵呵,不想和我争?碧舞郁,不想和我争的话,你会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吗?如果你能乖乖的把名册交出来,我也许会相信你的诚意。不能容忍又能怎样,你认为你今夜还走得掉吗?”
闻言,碧舞郁心绪流转,原来纳兰清月没有一举拿下她是因为想要那些潜伏在朝中的大臣的名册。
幽深的眸光收敛,她痞痞的邪笑一声,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好啊,不走就不走,名册就在我的脑袋里,有本事你拿去好了。”
莫说她根本不知道那名册,就是知道又怎么会傻傻的给纳兰清月呢,那样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昭告身份
碧舞郁顽劣到近乎于挑衅的话语,让纳兰清月危险的眯起双眸,寒光粼粼。
“拿下!”
两个字一出口,一众金甲御林军便手持长剑蜂涌而上,杀气冷袭。
正在碧舞郁要迎身而上的时候,一道玄色身影倏地从宫殿的房梁上翩然旋落,稳稳的站定在碧舞郁和淳于云霏的身侧,惊愕了众人的视线。
他俊美如玉,面色冷然,毫无遮掩的深蓝色魅瞳在通亮的灯火下熠熠夺目嗉。
手腕轻转,他将手里的‘银龙匕’往身侧女子的手里一塞,语气淡冽的对纳兰清月说道:“一千名武林各派门主和掌门听说皇上欲对武林盟主‘魔焰’不利,已在宫门外聚集,只等见人。”
静谧,偌大的宫殿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没有,碧舞郁捏着蓝冰焰塞给她的匕首,心神蠢动。
她不知道蓝冰焰是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皇宫没被发现,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集结了那么多的武林中人,她只知道,纳兰清月在认出他身份之后,已经有所顾忌了暗。
蓝冰焰的态度很简单,现在‘魔焰’本人在这里,而身份象征在她的手里,若是纳兰清月不顾一切的动手,那么,势必是在与整个武林为敌。
纵然作为拥有千军万马的朝廷不害怕武林之士,但历代君王都不会明目张胆的与武林公然为敌,顶多会暗中牵制,尤其纳兰清月现在正是野心勃勃的时候,更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碧舞郁的身份毕竟对她的威胁太大了…
沉吟片刻后,龙袍加身的女子在权衡利弊之下,轻狂的冷笑一声,“区区一千人难道就想吓到朕吗?来人!拿下刺客!”
看来纳兰清月果然不顾一切了,碧舞郁紧绷着双唇,一直将淳于云霏掩护在身后。
呼吸间,她手腕已经翻转,手握着‘银龙匕’,欲射出腕间的蓝冰焰赠予她作为兵器的冰蚕丝来抵抗一众御林军。
然而,手在即将伸出时,已经及时的被蓝冰焰按住,“你不能出手。”其实在如此距离之下,他可以利用摄魂术两败俱伤的杀掉纳兰清月,但是那样做的后果就代表碧舞郁在身份未公之下谋权篡位,不得民心。
所以,他不会那样做,但他会在纳兰清月下手时,保证能够带着碧舞郁安全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下,门口远远的就传来了伺人高亢的通报声,“太皇太后驾到!国师驾到!纳兰公子到!太傅到!”
伺人一连报出四人,果然让纳兰清月皱起了眉头,在制止了御林军的动作后,她微颔首侧身,对走在前面的老年女子神情自然而恭谨的参拜道:“清月见过皇奶奶,见过国师。”太皇太后和国师明明今日去了云台寺祈福,按一贯的习惯应该是在那里下榻一夜,明日才能回来,而她也正是算好了在今夜下手,今夜的计划只有她和太傅两人知道,没想到太皇太后和国师竟会在此时出现。
太皇太后卢氏走到殿中央,微微抬手,不怒而威的说道:“皇上,如此兴师动众,为何呀?”
太傅刘茂伏到纳兰清月的身侧,附在她耳后,低语道:“皇上切勿冲动,满朝文武都在今夜得知了太平公主在宫中,已在门外,此时动手只会落下口实。”
碧舞郁微抬眸,凝视着那个太傅刘茂,虽然不知他在说什么,但据说纳兰清月最为倚重的就是她的恩师刘茂,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如果说纳兰清月在朝中对纳兰弛的倚重是因为存在某些顾忌和目的的话,那么对刘茂的倚重和信赖则是毫无设防和置疑的。
眸光移动,她又不着痕迹的看向最后面的碧雪翩,想必太皇太后和国师这么及时的到来都是他在暗中做了什么吧。
是啊,他心思那般深沉,定然是已经想到了纳兰清月会利用淳于云霏来引她入瓮,便适时的做了一切。
碧雪翩一再嘱咐她不要轻举妄动,要以大局为重,可她还是为了私情而没有听他的话。
可他也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会明知是陷阱也会跳,不然又怎么会为她做的如此周全呢。
那个雪玉之姿的男子看起来身子还很虚弱,此时半垂着头,不曾看向她,让她胸口溢满心疼和愧疚。
听了刘茂的嘱咐后,纳兰清月语气平静的说道:“回皇奶奶的话,宫中有刺客欲刺杀北云的皇子,清月为不扰两个和平,前来缉拿刺客。”
闻言,白胡子国师也走上前,一手捏着佛珠,一手指向碧舞郁,“皇上所指的刺客可是她?”
“正是。”纳兰清月镇定自若。
国师眼色微动,神情看似笑容可掬的说道:“皇上,可还记得昨日她可自由出入地下冰宫吗?”
纳兰清月的神色蓦然一滞,而后眸光阴沉的回答道:“记得。”
仙风道骨的老头捋捋白胡子,点点头道:“佛像和石门都是御山采集的神石所铸,内含天地之灵气,当初太祖皇帝以自身之血喂养,后奉为镇国之宝,所以只有皇家的血液才是能够让它们认主,而碧舞郁正是当年的太平公主。”他怎会不知皇上明知道碧舞郁的身份才会屡屡下杀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在他和太皇太后知道碧舞郁的存在之后,还是毫无顾忌的下手。
纳兰清月身形一顿,惊讶于国师会在此时说出碧舞郁的真正身份,于是反驳道:“皇奶奶,国师,此乃不是小事,单凭神石认血恐怕太牵强了吧。”若是此时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碧舞郁的身份,那么想要除掉她就更难了,而且那些暗中拥戴她的人也会无所顾忌的步步紧逼,所以她才会急着在祭天到来之前除掉碧舞郁。
国师依旧和煦似笑,神情莫测,只见他从袖口内拿出一副画卷,展开。
顿时,上面就出现了一个矜贵典雅,美撼凡尘的绝世女子,那女子飘渺若仙,美的夺人呼吸。
纳兰清月和刘茂都是惊悸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足以说明碧舞郁的身份。
在众人惊愕的眸光转向碧舞郁时,国师意味深长的说道:“皇上那时还小,不曾见过前朝太子妃,可是前朝的老臣都曾目睹过,所以不如让门外那些朝臣都进来见见碧舞郁,就会确认她便是前朝太子妃的亲生女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争男人
听出太皇太后是在暗责她对手足的残忍无情,纳兰清月心底激荡着狠戾的漩涡,她不残忍就会成为别人登上皇位的绊脚石,命运也就如同别人一样多舛,所以她只能踩着别人的鲜血夺下江山,成为掌握命运的人。.
而她现在真的很痛恨碧舞郁,这个野性十足的女子就仗着是纳兰泓昊遗孤的身份,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为她默默做着一切,如果自己不除掉她,那么下一个成为着血染江山下冤魂的就是她纳兰清月。
可是,现在她失去了下手的最佳机会,国师竟然提前昭告了碧舞郁的身份,这多少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阴沉的眸光微微转向雪玉之姿的男子,她更加不甘起来,自始至终她都在眷恋爱慕着纳兰雪翩,甚至赐予他无尚荣宠,恨不得与他携手共同指点江山,而他从来都没有真的青睐于她,接近她的目的竟然是为了碧舞郁。
碧舞郁只是一个过了气的公主而已,凭什么可以轻易就抢夺属于她的一切!
那么,她要将整个天下都握在自己的手中,到时不仅纳兰雪翩会乖乖的属于她,就连碧舞郁身边所有的男人都要仰她的鼻息苟活,顺从的讨一分恩宠嗉。
思绪万千之时,身侧的刘茂再次附耳低语,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既然事已至此,您便顺水行舟,暂且大度宽容的认了她的身份,博得臣民的赞誉。兵权都在皇上的手中,即便承认了她的身份,那些人短时间内也断然不敢轻举妄动,掀起什么风浪来,到时微臣自会再想其他的良策应对她…”
纳兰清月握紧双拳,眼底满是晦暗和阴霾。*.
沉吟片刻后,她从容自若的扬起和煦而矜贵的淡淡笑容,对殿中央的太皇太后卢氏深深躬身俯首道:“皇奶奶明智,国师透睿,清月糊涂,因未曾见过太子妃的样貌,竟然一时没有认出妹妹,才生出如此误会。”
说着,她悠然抬首,对身后恭身垂首的吴语说道:“吩咐下去,太平公主荣归故里,朕要为妹妹接风洗尘,大宴群臣!”
吴语抱拳俯首,“遵命。”
纳兰清月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使得太皇太后和国师微微欣慰点头暗。
可碧舞郁反而蹙紧了眉头,觉得纳兰清月说话真是会夹枪带棒、明嘲暗讽,什么荣归故里呀,不就是在阐述她只是幸运的拥有皇家血统而已,自身根本就是个庸俗之人,毫无建树和功绩可言嘛。
哼,前一刻还满眼血腥欲置她于死地,后一刻就开始叫妹妹了,不愧是踏着别人鲜血登上皇位的人,能屈能伸啊!
碧舞郁心里当然清楚纳兰清月此时心里的考量和顾虑,太皇太后虽然不参政,但毕竟身份和资历在那摆着,而国师又是东雨国一个超然物外的特殊存在,地位非凡,可以不必跪拜皇上,基于这两人的权威性,纳兰清月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继续对她下杀手,那么只能暂时隐忍了吧。
头疼,这是纳兰清月的缓兵之计而已,傻子都能看得出,但是人家很会打官腔,让其他人根本挑不出理来。
失神之际,始终玉立在门口处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已然率先对着碧舞郁的方向跪倒在地,深深叩首,声音清渺淡润,“恭迎公主殿下!”
紧接着,刘茂以及其他御林军也纷沓跪拜,“恭迎公主殿下!”
碧舞郁险些被眼前的阵势吓到,就连殿外都响起了参拜声。
好嘛,这就是冰火两重天吧,刚刚还把她说成刺客,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现在就已经开始跪拜了。
身份得以昭告,她立即从一个社会小混混升职成皇亲国戚了,那荣华富贵还用说么,以后再也不用到处坑蒙拐骗了,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因为这等于进入了一个没有硝烟的血腥战场,随时都会丢命。
可即便她不认祖归宗,纳兰清月照样不会放过她,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那么就迎身而上吧,起码碧雪翩是希望她这样做的。
既然纳兰清月装傻充愣的摆出一副好姐姐的姿态,那她也不能太不识抬举了,装疯卖傻她比谁都会。
于是,碧舞郁对着跪倒在地的一众人状似很拉风的挥一下手,“都起来吧,不必多礼。”见鬼的,碧雪翩的身体还那么虚弱呢,跪什么跪啊。
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她便友好的对纳兰清月说道:“我与姐姐是不打不相识,如此特殊的相认形式定然是终身难忘,接风洗尘就免了吧,姐姐政务繁忙,妹妹怎忍心让姐姐操劳,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只想带着我的夫君回家睡觉。”说着,她还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花痴德性。
纳兰清月眼底有一抹冷嘲的嗤笑闪动,但那情绪只是稍纵即逝,“接风洗尘怎可免了,朕不仅要为妹妹接风洗尘,还要举办册封仪式呢。哦对了,妹妹还没有府邸吧,朕将东城的‘玉芷苑’赐予你做府邸如何?”
尼玛,你倒是真会假大方啊,这份心意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皇家子嗣在成年后,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不得居住在皇宫,而‘玉芷苑’乃是皇家的别院,那地方的奢华程度仅次于皇宫,连纳兰清月那个只顾吃喝嫖赌的亲妹妹也没福气住啊,此时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要赐给她,真够让她‘受宠若惊’的了。
可纳兰清月怎会真的这么大方,之所以会这样表现,无外乎有两个心思,一是想让臣民觉得她这个皇上雍容大度,对手足没有排斥异己,以后若是碧舞郁不小心翘辫子了绝对不干她纳兰清月的事;二是欲将她囚禁在那里,方便适时监控。
纳兰清月的心思不难猜测,碧舞郁只觉得骨头缝都在飕飕的冒凉风,眼帘微掀,幽深的眸光不经意的瞥过微微抬首的碧雪翩,而后她拉过一旁的淳于云霏,随即挑起眉梢道:“多谢姐姐的厚爱,妹妹向来居无定所,自由自在习惯了,而且我的男人在哪,哪就是我的家,所以,姐姐的美意我心领了。”
听了她邪肆不羁的话,龙袍加身的女子眸色暗沉阴冷,但依旧保持着雍容的淡淡微笑,面带为难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北云与东雨为促进和平友好,已然商定朕与唯一北云的皇子和亲…”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妖孽当道:全美男夫君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