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尔蔓格草的毒会让人产生幻觉?伊恩的这句话只在她脑海里一掠而过,很快就被抛开了。
她重新站在莫帝森身后,双眼却注意着杰西卡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之前若隐若现的凝视,似乎让她跌进了和舒亚哥哥一样的褐色眼眸里。那颗不安分的心在莫名希翼着他再一次的注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只不过是她一时的幻觉。因为他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多过的动作,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坐姿,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金杯,就这么闲适地坐在那里,时而把杯品酒。
想起那天在大街上他的亲切友好,在挑选侍卫的过程中,暗中施以援手,为她和伊恩在张狂的哈蒙德面前据理力争,再看看现在他明显的淡漠和疏远,安妮突然有些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对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酒筵已经接近尾声,喝得东倒西歪的大臣们相继被奴仆搀扶着退下了。刚刚热闹非凡的大殿一下变得空旷而冷寂,舞娘、侍女、奴仆也不知去向,只是在大理石上的残杯狼籍似乎还留有一些之前喧闹的气息。
杰西卡饮完杯中的最后一滴酒,也站起身来,俯看着莫帝森。“我先回寝宫了。”
“嗯。”莫帝森紫眸微闪了一下,半垂下眼帘点点头。
杰西卡起身离开了,安妮失望地紧皱起小脸。伊恩跟在杰西卡后面,放慢了脚步,无声地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她心情低落,根本就没把伊恩的动作在大脑里自动分析一下。
就在杰西卡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大殿门口的时候,她再次捕捉到了一道凝视过来的目光,湛蓝透彻的眼眸里笼上一层温浅的柔情。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这个转瞬即逝的眼神却犹如一张像素极高的画面一样深刻而清晰地印在她的瞳孔里。
她抚上起伏的胸口,心在这一刻骤然漏跳了一拍。
莫帝森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脚下似乎踩中了某个酒具,发出“哐啷”的响声。安妮倏地回过神来,本能地用手去拉即将摔倒的身影。
安妮纤细的手臂使出全力拉扯住健壮而沉重的身躯,在他额头离酒案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处停下了。他发觉脚下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磕上酒案的棱角,却被身后的一道力量给牵制住了,试图利用这个机会刚想稳住身形,醉意开始在脑海里乱窜,身体重心不稳再次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