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张醒言回望司徒秋三人所在,许久后,张醒言闭眼转开。
他在镇和镇盘桓数日后,这才离开,向太一宫方向行去。
张醒言日则前行,夜则投宿,走得自极慢。数日后,才到了寻阳之地。张醒言见天色不早,便决定于寻阳住上一晚,明日再行启程。
食肆之中,张醒言将浊酒倒入杯中,一口一口的浅尝着,那酒很淡,也很甜。但张醒言却极少饮酒,他一直认为修行之人,应该时刻保持一颗清醒的心,然现在他才发现,许多事就算自己再清醒,也还是不能完全看清。
他有生以来,并没有多少机会如此饮酒,在家年幼,自不是行,司徒府上不可能,去到太一宫后,有三年时间都在崖底,也没有酒水可饮。是以此时稍微多喝了一些,已有了三分醉意。
此处正是一家客栈,后院是居所客房,前边则是酒楼食肆,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且寻阳本是大城,食肆之中,客人倒也是极多,好在张醒言来得极早,正好在靠窗的地方,找到一个空位,坐而饮些酒水。
“请问这位大哥,借坐此处可否方便。”一个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较脆,显然对方年纪当是不大。
张醒言本是望向街道方向,听到此言,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来者是两位少年,其中一人似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另一年则二十来岁,二人均着青色长衣,想必是哪个门派的少年弟子。
看了一眼,张醒言便微微一笑,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之处,互助互让本是应该,二位请便。”
说完,张醒言又转首向窗外望去,此时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虽不是挥汗如雨,飘袖成云,但也是颇为繁盛,这几年下来,江南倒也有了一些生气,却是有了一些中兴的迹象。
突然间,张醒言似乎发现一年轻女子漫无目的的前行,发髻也有些凌乱,张醒言一惊,这女子竟是像极那如意门的李卓妶,只是李卓妶此时怎么会出现在此,而且还披散着头发,凌乱着衣衫,但当他再次细看时,哪还有什么人的影子,张醒言摇摇头,暗自一叹,看来自己酒量还是太差,才喝了一点,便已出现了幻觉。
“师哥,你说魔门这次为何要突然围了如意门,却又不再有何行动,待到其它正道援助后,又很快离去。”同桌一位少年说道。
此时二人已经吃完了食物,这才随意的聊聊。张醒言本已打算离去。听到此言,暗自看了二人一眼,便继续轻尝甜酒,同时听二人相谈。
这二人衣饰极为相似,听他们所言,似乎是去援助如意门的修士,只是令张醒言奇怪的是这二位弟子修为不高,派出去至多也只是枉送性命而已。
此时张醒言道力已恢复了大半,又因对方二人修为太低,他自是可以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出对方的修为来。
“魔门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令一弟子道,这个弟子却比方才那弟子大上一些。
“莫非是意图围了如意门,引其它门派去救,然后逐个击破。”那年少的弟子道,说到此,他语气中却有些“猜到真像”的兴奋,也有怕受到魔门袭击的担心。
“让你多多修炼,莫管诸多闲事,魔教若是有此想法,又怎会突然离开。”那年长的弟子拍了拍师弟的肩,然后才如此说道。
“修炼,像你我这般打杂的弟子,又何时才能习到高深的道法。”那年少弟子道,语气中多是失落与气愤,他低着头,看着桌面,对此却是无计可施。
“可这些又能怎样,谁让我们当时年幼无知,这才犯下了这等错事,”那年长弟子叹道,说到这里,他心中也是不快,便拿起酒壶,将自己的杯子倒满,一口饮下,他此时心中有事,也未注意到他所拿的酒壶,正是张醒言的,而他杯中,本来还有一半未喝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