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临渊侧头一瞥,嘴角勾起笑来,“这有何大不了的?难道你不觉得男人脸上多几条疤看上去才更可靠么俊
就你歪理多,明明是少白头,还好意思说有男人味!翡翠瞪了他一眼道,“要我看,你就是坏事想太多,所以才会少白头!”
她琢磨着回去是不是该弄些芝麻当归啥的替帝临渊补补?这一截黑一截白的看上去实在难看。
帝临渊付之一笑,并未反驳,然翡翠却神色一变,大叫道:“我说有什么事儿奇怪!你看仙尊的头发是不是全白了?!”那会子在暗室,她只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觉得仙尊的头发像蒙了一层雪般微微泛光,当时只道是自己眼花,而今想来这不正是他白了头么?!
谈起仙尊时,她并未注意到帝临渊的神色有一瞬间极不自然,只听他道:“我见到他之时,他的发就全白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所知。”
当日那人朝自己缓缓走来时,白衣白发,浓稠的鲜血一滴滴流淌在地上,犹如朵朵盛开在彼岸的花。
他说,“我会救她,但是你一定要带她走。”
“帝临渊,帝临渊?!”他从回忆中抽离,转头,见翡翠犹豫地望着自己,“我心里有些担心仙尊,你说他一个人不要紧吧?”
强忍下内心的挣扎,帝临渊冲她微笑,伸手抚摸她头道:“瞎操心什么?他可是蓬莱的冷月仙尊,再说那只青龙不是陪在他身边么?放心吧——”
“可是……”翡翠压下心里的不适道:“他的头发怎会在一夕间全白了呢……莫不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
她现在只要一想起仙尊的脸,心里就染上了一层莫名其妙的情绪,似欢喜又不似欢喜,似离愁又不似离愁,它们淡淡地萦绕在心头,却久久不肯散去。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不行!”帝临渊一把按住翡翠的手,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带进怀中。
面对翡翠怀疑惊讶的面容,他缓缓道:“说不定仙尊他早已设下万全之策,若你这般冒冒失失回去,岂不是打乱他的计划?到头来功亏一篑你担得起责任?”
“也是啊……我这样回去,他肯定又要凶我。”翡翠撇嘴,“那好吧,咱们先回去,不给他添乱。”
“这样才对。”
……
四海之巅,有幽冥之墟,其原为天界流放罪神恶魔之地,而今魔君鵺枭打开神魔之印后将魔道万千妖魔引入此中,眼下此处魔气盖天,俨然乃一座魔鬼大本营。
炎风阵阵,撩在人脸尤似刮骨钢刀。
幽冥本非世间之物,此处日夜颠倒,白天是烈日炎炎,而夜间则犹如苦寒飞雪,一年四季,寸草不生,赤红色的大地上除了岩石戈壁便别无他物。
鵺枭独自坐在一块岩石上,他仍是穿着那一袭淡青色的袍子,漆黑长发垂在背后,整个人看似与那赤色大地格格不入。
“主上——”
素霜走至其后,俯身行礼道:“属下得到确切消息,帝姬果然没有死。”
“有人看见仙尊带着帝姬一同往南方仙族领地而去,属下猜测,可能是去寻找聚魂灯为其聚魂。”
鵺枭侧过头来,修眉俊目,如同山峦般起伏挺拔的侧面在炎风下显得格外出尘。
“她若是这么容易死,当年也不配当我的对手了。”谈起翡翠时,他眼里竟带着一丝笑。
素霜上前一步,欲言又止:“主上,属下有一事不解,不知当问不该问?”
鵺枭的目光落到她脸上,“问——”
“依属下来看,以主上的神通,何必要去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帝姬?!难道她的死活会影响到我们重振魔族的大业么?!”
鵺枭笑,转头去看那空中的烈阳。
“如果你不想栽在同一个人手上两次,那么你便要学会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说罢,他伸手指着远处那片广袤无垠的苍灰色天际道:“你看此处,苦寒炎热两极分化,别说是魔,即便是神,待在此处也会发疯。这种滋味你若是尝过,此刻就该明白我的心情。”
素霜退后一步,俯首道:“主上英明。”
“不知主上下一步的打算?”
鵺枭目视前方,不答反问:“你猜猜看?”
素霜低头:“属下愚昧,还请主上明示。”
他笑笑,“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趣,罢了,不逗你。”
“去毁掉四件神器——”
……
藤虚推开门,对着立在院中的仙尊扯出一个笑,颇为别扭地捻了捻裙角,说道:“样子还成不?”
仙尊望着它,眼眸深沉,良久才缓缓道:“龙须露出来了。”
“啊,对哦!”
翠绿衫,鹅黄裙,凤眸婉转,青丝飞扬,藤虚变作翡翠,内心那是挣扎万分,苦不堪言。
帝姬,这李代桃僵之术,我可是玩命儿在替你玩啊……
“那现在呢?”
不开口,形貌应有七分像了吧。
仙尊点头,“成了,我们走。”
假消息现已放了出去,如今,他只希望翡翠能够安然抵达九重天。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隐藏着下一部的男主角,民那桑猜猜是谁?其实很好猜啦……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