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带了多少人去?"
"只有花女侠和七名补养堂兄弟。"
"让鹰堂集结,我们马上出发去宁北寨。"
"二少,恐怕来不及了。"
"听天命,尽人事吧。唐归尘,若文理贤弟有事,我必不放过你!"唐无趣恨恨的道,突然转头往院里的一株芭蕉看去,那芭蕉叶子摇晃,沙沙作响,却并无人影,唐无趣狐疑的摇摇头,转身出了院子。
宁北寨,待客堂。
"唐少侠,唐夫人,薛副寨主回来了,请你们去聚义厅相见。"一个宁北寨的小头目躬身道。
"有劳了。"唐文理抱拳道谢,跟着那弟子进宁北寨大堂。他是昨天到的宁北寨,递上名帖求见时,却被告知古云飞病重不能见客,而副寨主薛庆祝又外出未归,只得在客房空耗了一日,今天早上才被薛庆祝相请。
与三年前相比,唐文理瘦了不少,神情略微憔悴,当年的公子气息已消失不见,看上去成熟稳重了许多。自从大唐镖局烟消云散,他在唐门的地位也受了不小的影响,虽然唐无趣始终在关照他,但毕竟不比从前。其后与花朵成婚,得了娥眉派支持,成了唐门专司补给后勤的补养堂副堂主,但是唐门众人看他的眼光却总有些异样,仿佛在看一个吃软饭的相公。花朵嫁他后,他倒是很开心了几天,妻子温柔体贴,又细心干练,补养堂虽然事情烦琐,总能帮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唐老太爷很满意最近补养堂的表现,多次夸奖他用心。可惜他的开心只持续了短短的半月,他很快就发现,每日微笑的花朵,心里并没有那么快乐。空暇的夜晚,她总是会坐在屋顶,看着月亮发呆,她发呆时的脸上,又温柔,又甜蜜,又伤感……唐文理默默的走开:他知道,她心里,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花朵、唐文理,还有唐无趣,都再没有提起,但他知道,那个人,始终在她心里。
那知客的宁北寨头目把众人带到聚义堂前,花朵突然悄声在唐文理耳边道,"文理,似乎有古怪。"。
"怎么?"
"这边有刀剑的印痕,还有血迹没有擦干净,似乎不久前刚刚打斗过。"
唐文理的脚步缓了缓,摇头道,"可能是习武『操』练时留下的吧,不必疑神疑鬼,既来之,则安之。"
花朵看他不听,也不再说话,她知道唐文理迫切的想做成一件大事,得一场功劳以平息那些弟子们对他的非议。
一行人行至大厅,一个中年汉子迎了出来,薛庆祝长的五大三粗,方面大耳,鼻高唇厚,面相看起来颇为忠厚,一见众人就连声告罪,"唐少侠,唐夫人,昨日碰巧外出,没有远迎,罪过罪过。"
唐文理抱拳回礼,"哪里哪里,是我们冒昧叨扰了。"
两人把臂进厅,薛庆祝吩咐下人落座上茶。寒暄毕,唐文理切入正题,"薛副寨主,上次我们二少的信,古寨主看了吗?"
"寨主病重不能理事,他交代我全权负责。信我看过了,正与寨里兄弟商议。"
"薛副寨主,唐门威镇西南百年,根深蒂固,三峡帮别看现在风生水起,却缺乏根基,又失了长江帮这得力盟友,前几天数次交战,我们唐门都大占上风,可以说三峡帮大势已去,只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为免唐门弟子损折过多,还得请贵寨相助一臂之力。"
"好说好说,贵门许的条件,的确是优厚,不过有些地方,还值得商榷啊。"
"薛副寨主还请明示,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机会却是稍纵即逝啊。"
"稍纵即逝,说的好!" 屏风后突然转出一个人来,"唐少侠,可惜的很,你来晚了。"
"张长弓?"唐文理站起身来,"你怎么在这里?"
三峡帮内堂堂主张长弓笑道,"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只是我已经成了,你却注定失败。"
唐文理转头看薛庆祝,薛庆祝长叹了口气,"唐少侠,你别怪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们唐门野心勃勃,在西南武林横行霸道、排除异己的行为实在让江湖朋友齿寒。两日前,我们已经决定举寨相助三峡帮。"
"哼,古寨主呢?我要见古寨主!"
张长弓看着唐文理,仿佛看一个死人,"你要见古云飞,去地下吧!"屏风后人头涌动,数十名三峡帮和宁北寨的高手纷纷杀出,把唐文理一行九人团团围住。薛庆祝『药』王锄舞动,当先扑上,厅内顿时杀声一片。
张长弓看着血肉横飞的大厅,心里颇为失望:原以为能钓到四杰这样的大鱼,想不到只来了个八秀。
但张长弓还是轻视了唐门的实力:即使是八秀,又岂是普通高手能比?
唐文理瞬息之间,连杀四人,他的暗器功夫比三年前又进步了许多,漫天花雨之下,三峡帮、宁北寨的高手死伤惨重。中间七名唐门弟子武功也不弱,护着唐文理的后侧,向前疾冲,花朵拈花剑飞舞,挡住了薛庆祝和其他三名高手,倒退反走,九人小阵配合无间,合三峡宁北数十人之力,居然仍然堵不住他们。薛庆祝大急,数次抢上,都被花朵『逼』了回去,一不小心左臂还中了一剑,虽是轻伤,却也大损士气。只折了四人,唐文理带着残余的三名弟子和花朵硬生生的突出了大堂,向寨外冲去。
"追,追!"薛庆祝恼羞成怒,数百之众的宁北寨居然被九个人冲了出去,颜面何存。
"不用追了,"张长弓拦住他,"唐无趣快要到了,你赶紧整顿人马,准备迎击他们。"
"那就这样放他们走?"
张长弓摇头,一丝残酷的冷笑挂在脸上,"桥田先生杀人,不喜欢别人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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