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置身在长安城朱雀街西崇德坊的西南的感业寺中。在得到寺中主持慧明大师的同意后我易容成比丘尼,在出家的武媚娘隔壁住了下来。历史上这位武媚娘可是当了女皇的,也就是说她是决不会死在感业寺的。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简单的任务,至多也就有惊无险罢了。
当削了发,受了戒的武媚娘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免替她惋惜。这样的美丽清绝,才华出众的女子居然就在这寺庙之中荒度了四年的青春,然而也许这也是老天对那些成大事者的考验吧!
眼前的女子脸上有一丝倦意,却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绝代风华,和那些画像相比真人果然更是美上许多。
我走过去露齿一笑:“你就是明空师姐吗?我是新来的明月,以后请多关照。”
她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屋里。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也转身进了屋。尼姑的衣服可真让人受不了,这么热的天还包的密不透风,难道她们真的嘴里念着经文,就可以不热了?郁闷!这时从不太隔音的隔壁房里传来忧郁的吟诗声:
看朱成碧思纷纷,顦顇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我这才想起,自永徽元年(650)五月二十六日她和唐高宗李治重逢后,这几年李治时常会来此和她相会。现在想必李治已很久没来了吧,所以她才会作出这样的诗句,不过这首诗很快就会到李治的手里,然后他们的感情就会更加深厚了吧!这么说起来她现在腹中应该怀了太子李弘,不知她知不知道。
晚上,我正坐在床上看着书。忽然隔壁传来“扑”的一声,我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明空(武则天出家时的法号)的房门大开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倒在门前。我轻声道:“绝”,从屋旁的树上跳下一个人。“把他扔出去。”我指着地上中了我的“一步倒”的黑衣人说。
转身对上一张略带苍白的脸和一双惊慌的眼,眼睛的主人视线和我交汇的一瞬就恢复了淡然。她拢好衣物,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我知道象她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于是朝她笑了笑:“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就行了。至于谁让我来得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意,“是吗。那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休息了。”
在门关起的一霎那,我明明在她脸上看到了防备之意。了然一笑,刚才的笑脸果然只是伪装。
尔后的几天都没什么事发生,明空依然在屋里阅读经文很少出来。那次事后我们就没有交谈过,她似乎也不关心是谁想要杀她。而我也不想过多的和她接触,以免自己不经意就参与到历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