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并不是一片虚无,而是漫无止境的红,血一样的妖红,在这一片异常诡异的血红之中,一个人影孤然绝立其中,身上的白色衣袍,被溅上点点血色,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暗媚妖娆,长长飘散的发隐隐浮现一层红色的光泽,竟似被鲜血染过一般。
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之中,她轻轻转过身来,那竟然是我的脸,虽然脸上浮着的是毛骨悚然的笑容,但那却实是我的脸,而她的手······她的两只手中竟然抱着一个头颅,定眼望去,啊······
我喘着气从梦中惊醒过来,在这夜凉如冰的深秋竟出了一身薄汗,一方缎巾擦去了我头上的冷汗,“做恶梦了?”关切的语气在耳边轻响而起。
我抬眼望向那一片刺眼的白纱,一抬手把它扯了下来,胸口一闷,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沙哑干涩的声音停下时,手上的白纱之上已染上一片艳红,比别人淡,却更加妖艳的红色。
白裳,不,还是叫他东方鹤吧!此时脸色已是一片铁青,为我披上长袍,拢了拢,才开口道:“你的伤竟然这么严重。”说着口气一转,严声道:“从现在开始南宫世家的事就别管了,好好养伤。”
不管,现在想要抽身似乎是不可能了,倾情的失踪,温钥的死,我眼前又浮现了月前碧柳山庄的那场大火,也许从那时起我就已身陷局中不能自拔了。我淡淡一笑,“伤了心肺要痊愈自然需要时间,凭我的医术,这点小伤还难不倒我。”
看他脸色依然难看,在度抬手,轻抚上那张在烛火下更显诡异的脸,在触摸到时手下的肌肤明显僵了下,似乎略微避了避,我轻叹道:“虽然可惜,但你又不是真正的女人何必如此在意。”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从第一次见面后,每次看到我的脸都双眼放光。”
我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放下手,我沉声道:“你的脸是不是因为我,我是说上次你中的并不单单是‘情丝万缕’是吗?”
他没有回答,但答案却已经很明显了,我······竟然范了这样的错误,竟然误诊了!
也许是我的脸色过于难看了,东方鹤忍不住开口道:“是‘破颜’,你应该知道‘破颜’本就入体无形,再加上‘情丝万缕’要不是你给我吃的药丸激发了它的药性,恐怕连小舅舅都难以觉察。”
我曾在毒经上看过,“破颜”破的不仅仅是容颜,还有那绝无仅有的那条命,身中此毒者,会在面貌最丑陋、最恐怖的那一瞬痛苦的死去。这么看来那天从碧柳山庄救出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毒发了,难怪当时他不告而别,回了魔教总坛。
我再次叹息,那表面温文儒雅,内心阴冷、黑暗的冷如影当时是铁了心要他的命了。
“你再睡一会吧”东方鹤轻轻在我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在我睡下后,为我掖好被子,在我闭上眼睛后他才轻轻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