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帝又歇在了怡春殿,满后宫的低品嫔妃,完全成了摆设。一晚上,不知道多少如花如玉的妙龄嫔妃扯烂了多少帕子,却对应妃无可奈何。
这人正受宠着,要是动手对付,说不定到头来死的就是自己了。谁都不是蠢人,皇帝的手段她们都是见识过了,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不是找死么?
不过,还真是有不怕死的人,反正皇帝都不可能踏足后宫其他宫殿了,她们连皇帝一面都见不上,还说什么其他?
还不如拼一把,好歹不是独守空房一直等到老死为止。
但是人也不是蠢的,虽然动手,但是千方百计的从宫外找到一种巧妙的毒,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
她敢说,连太医估计也是诊断,人只会慢慢虚弱,然后像是染上风寒一样渐渐断了声息。
后宫的某一处,有人绞尽脑汁,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吃瓜子围观,有人事不关己。
人生百态,只存在这小小的一处宫闱之中。
“这是今年的新茶,据说也只得两斤,皇上尝了尝,便让人都送了过来。”青梅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盏,面露微笑地说道。
主子真是受宠,以前那位皇后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皇帝都一股脑地往怡春殿里送,生怕怠慢了应妃。
只是对应采媚来说,不管是新茶旧茶,也只是解渴的玩意儿而已。她每每也不过往嘴里一倒,抬手一抹便完事。
好好的极品茶叶,没尝出什么不同来,倒是让旁边这位大宫女看得心疼。
虽说青梅也知道自家主子打小就没喝过什么好茶,更不懂得品茶,牛饮而已。可是想是一回事,真是瞧见了又是另一回事了,每次都让她看得肉疼。
一年才两斤的上等茶叶,应妃跟白开水一样转眼间就得喝完了,还嫌弃这茶少得紧,一点都不解渴。
幸好其他大臣不知道,要是他们千辛万苦得来皇帝半两茶叶的赏赐,已经高兴得要供起来只敢喝一口,怡春殿的主子却是牛饮,估计得痛心得睡不着了。
应采媚端起茶盏,难得没有一口饮尽,把玩着手中的白瓷茶具,露出玩味的笑容:“这茶……有点意思。”
青梅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难道主子终于知道这茶叶不平凡,终于懂得要细细品尝了?
应采媚低头闻了闻茶味,这才喝了一口,唇边露出满足的笑意来:“这么纯净的味道,我也很久没尝过了。”
她把剩下的茶都喝了,双颊浮现两朵红晕,大手一挥:“青梅,把剩下的茶叶都包上,送去桃源殿让那位主子爷也尝一尝。”
青梅郁闷了,皇帝赏的极品茶叶,自家主子居然转手就送给别的男人。要是皇帝知道了,估计想宰了桃源殿那位主子爷的心都有了。
“主子,这是皇上的赏赐,送人怕是有些不妥当。”她小心翼翼地劝说,就怕应妃做傻事。
应采媚皱了下眉,总算听了进去:“那好,留下一半,剩下的送过去吧。”
青梅的心在滴血,也只能听命派人把茶叶送去了桃源殿,盼着皇帝不知情才好。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不等半个时辰,皇帝便面带怒意地踏进怡春殿,一开口就问起应采媚:“怎么把朕赏的茶叶送去了桃源殿?爱妃不喜欢喝?”
应采媚摇摇头,吩咐青梅泡了茶,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虽说药理比不上连霄,也不及应采媚,但是身在皇宫中太久了,每每吃食里都会加些别的东西,他的鼻子灵得紧,一闻就发现问题了。
霍景睿面色一松,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没想到,她们的担子不小。”
应采媚瞟了皇帝一眼,心思清明:“皇上事先不就知道了,如今倒是惊讶得很?”
皇帝一笑,揽着她坐下:“朕只给了她们一点方便,没料到居然选的这一种东西。”
“的确,这东西可不容易找呢,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拿到的。”应采媚从小服毒就跟吃糖一样,虽说这玩意儿稍微有些厉害,对她来说却不算是威胁,倒像是补药了。
她眯了眯眼,庆王爷的事一完,皇帝就把主意打到了后宫里?
那些低品级的妃嫔估计到死也不知道,她们的动作完全袒/露在皇帝的面前,还被皇帝算计上了。
“朕还以为她们经过太后和皇贵妃的事,会比较本分了,留下她们也没什么。只不过,她们不识趣,朕不介意伸手推一把。”皇帝笑笑,反正这后宫里,除了应采媚之外的人,他都毫不感兴趣。
叶昭仪已经晋升为叶贵仪了,仅仅在应采媚之下,却如同隐形人,乖乖守在寝宫里,平日也只是吃斋念佛,再也不理后宫的事,更灭了邀宠的心。乖巧本分,皇帝不介意提一提她的位份,免得让朝臣和御史找理由给后宫塞女人。
可是留下她们,终有一天会成为祸害,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应采媚瞥了皇帝一眼,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那些胆小的嫔妃窝在后宫里心惊胆战,每天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人,连累了家族,又怎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估计嫔妃身边有皇帝的眼睛,日复一日潜移默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