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怔了一下,忍不住瞧了上官凭一眼:“她居然肯见
我?”
“你毕竟是他的徒弟……”上官凭轻笑起来,语气中难得
的带了几分调侃:“或哪一天,你还该给她磕个头,唤上一声
师母……”
楚青衣呃了一声,桃花眼儿瞪的滚圆:“做梦去罢!”被
他这么一逗,心中那种沉沉的感觉却也好了许多,不再那般的
压抑。
雪球在上官凭的肩上吱吱的叫了几声,似乎有些赞同他的
言语。楚青衣威胁的伸出两根手指,在它眼前晃了晃,它于是
缩了缩本来不长的颈子,怯怯的蜷成了一团。
长公主府的偏厅舒适而豪华,虞嫣还没有过来。楚青衣也
不客气,径自便在主位坐下了。上官凭看着她摇了摇头,有些
无奈。
“你摇头作甚?”楚青衣撇嘴:“若不是为了宛然,这破
地方,便是拿着十六人抬的大轿求着我,我也懒得跨进来一步
……”
上官凭还未及说话,已有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轻轻响起:
“本宫本也并没有拿轿子请楚大侠的意思,今儿若不是上官公
子的面子,楚大侠却也休想这般轻易的就进了这偏厅!”
楚青衣微一扬眉。几乎便要作,却被上官凭一个眼色制止
了,当下冷哼了一声。
环佩之声叮咚作响,幽雅的香气沁人而来。虞嫣自一边翩
翩而入。穿了一身金丝绣牡丹的水红高腰宫裙,大朵大朵绚丽
地牡丹爬满了裙裾,越衬得她艳丽多姿,娇美动人。
楚青衣懒得理她。她却也并不主动搭理楚青衣,只是向上
官凭裣衽为礼,客气周到。上官凭忙回礼,二人客客气气的寒
暄了几句。
楚青衣心中记挂着宁宛然,再也不愿上官凭与虞嫣多说废
话。在一边早已怒瞪了上官凭无数眼。上官凭哭笑不得,毕竟
寻了机会,向虞嫣道:“在下与青衣今日到此,是想要见一见
叶恢叶公子。还望长公主成全!”
虞嫣微微一笑:“上官公子客气了,只是二位来的不是时
候。飘零此刻并不在我府上!”
楚青衣睁大了眼,不悦道:“他不在你这里。却在哪里?
”语中已带了盘问的尖刻。
上官凭一阵尴尬,急忙开口道:“还请长公主恕罪。青衣
这脾气……”
虞嫣却轻轻地笑了起来,终于正眼看了楚青衣一眼。柔声
道:“上官公子尽管放心,本宫从不与小辈计较……”
楚青衣气了个倒跌,冷笑道:“想要做我的长辈,也要看
你够不够格,当心被人……”
上官凭听她愈说愈不成体统,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捂住她
的嘴,低声道:“你就少说几句罢!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楚青衣撇撇嘴,抬手从他肩头抓下雪球:“我到外面走走
去……”拎着雪球径自出门。
虞嫣明知她是想要堂而皇之的在公主府走上一遭,看看能
不能寻到叶飘零,却也并不阻拦,只是冷笑了一声,上官凭看
她神色便知楚青衣这一趟定然是要无功而返地,不由暗叹。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便也直说了罢,我与青衣此来,
是想要问一问宛然现在哪里?”
楚青衣一走,上官凭也再无心兜圈子,单刀直入的便问了
出来。
他甚至没有问宁宛然是否还活着,只是干脆的问起她人现
在何方。
果不其然,虞嫣只是了然的淡淡一笑:“公子何以认为我
会告知你们二位呢?”
“因为在下知道,公主与叶恢并不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公
主曾与宛然相处过一段时日,对她也该略有了解。难道公主便
放心叶恢这般常年累月地与她相处么?”
他说得隐晦而巧妙,难道公主你不怕叶恢会爱上宁宛然么?
虞嫣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自然是不能放心的,否则
今日我又怎会让你们进了我公主府的大门?”上官凭心头一块
始终半悬的大石终于落地,不管如何,她终究是没有死。
虞嫣轻轻地叹了一声:“我告诉你们其实也是没有太大用
处的,你们也知道飘零地手段,即使对面而坐,你们也未必能
够认出她来!”
上官凭诚心的向着虞嫣深深地行了一礼:“若得公主相告
,我与青衣终生感激不尽。将来公主若有事,只要不违良心不
背家国,上官凭必全力相报!”
她笑了一笑,忽然道:“能得上官公子一诺,于虞嫣,胜
似得千军万马。遥想公子当年,三箭定平川,千骑闯敌营,只
恨我无缘得见……”上官凭眉心微微的跳了一下,没有接口。
却听虞嫣柔声道:“我有一个侄儿,聪慧好学,愿拜入公子门
下,还请公子允准!”
上官凭暗暗皱眉:“长公主这般看重,在下怎敢不允,待
此事了,必如公主所请!”
“往南去罢!”她道,眸中闪过一抹幽微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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