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悄无声息的掠过言家的屋顶,如一阵清风。她与上
官凭已然去过了叶家,却是一无所获,也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
。岳漓函原就是个小心之人,他既已查看过了,又怎会再留点
什么给别人。
宁宛然与叶飘零一起,其实对她而言,心中并不是那么急
迫的。但是却难免有些疑惑,她不能明白以宁宛然的性情,怎
会乖乖的留在叶飘零的身边。而且她若是想要透了消息给自己
,也断然不会以言家作为跳板,言家与皇室的关系实在太近,
难保不会惊动岳漓函。
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她与上官凭商量了
很久,依然没有丝毫的头绪。叶家服侍的人都已被带到了言家
,她是一个也寻不见,也得不得一丝一毫有用的消息。从左邻
右舍与绿林盟得到的消息是叶宛瑜容貌寻常,一直居住在乡下
,到金华时日极短。
乡下的叶家,绿林盟特意派人去查了,却也没有任何有用
的消息。叶家老爷确实是致仕之人,却在回乡途中遭遇了土匪
,唯一的儿子早已身死。
她轻盈的自月洞门上穿过,跃入了一座精致的小院,灵敏
的耳朵极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丝细微而绵长的呼吸声,是内家的
高手,人不多,功力却极高深。
她只是略略一想,便已知这座院子里住的是谁。微微的犹
豫了一下,她悄然的退出小院。虽然明知岳漓函手中会有自己
想要知晓的东西,可是……最好还是莫要与他交易。毕竟叶飘
零只是一个人,而岳漓函身后却是庞大的南朝。
一个略带了几分尖细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来人可是
楚青衣?”
她扬了眉,身如浮云飞絮一般。转瞬已去了老远,还不忘
笑道:“是你爷爷又怎样!”她一如既往地穿着招牌也似的青
衣,被人认出并不为奇怪。
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悠悠传来:“楚青衣且住。朕有事要
与你商量!”声音并不甚大,却是平缓悠然,几乎覆盖住了偌
大地一个言家。
楚青衣暗暗的惊了一下,没有想到岳漓函的武功竟这般高
,不过她倒也并不惧怕,只是笑吟吟的在一颗桂树顶上立住了
身形。夜风吹来。衣袂翩飞,她的身形便也随树梢轻摆,却是
举重若轻,飘飘然如临尘谪仙。
“我若不站住,皇上是不是也想贴张皇榜通缉我了……”
月洞门口转出一个人来。长身玉立。儒雅闲适。正是岳漓
函。
没有理会楚青衣地调谑。他沉静地抬眼去看楚青衣:“朕
有几幅画想要与你一同参详参详……”看到楚青衣眉头一扬。
有些不以为然。他又道:“那画是宛然亲手画地……”
楚青衣定了片刻。眉头微蹙。好一会才足尖一点。蜻蜓点
水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他地身边:“走罢!”虽然不想与他
合作。不过看看画儿也不算是合作罢。看完了就走便是。看了
一眼。果不其然。楚青衣翩若惊鸿般飘然而至。面色沉凝。眉
头微蹙。他不觉心中一震。脱口问道:“怎样?”
夜探言家。他并没有去。他毕竟是北霄上官家地人。若是
漏了行踪。这般潜入南岳言家。难免惹来两朝争议。何况。楚
青衣只是去打探消息。以她的轻功。断然不会生什么意外。
只是……自己虽然明知她绝不会有事。毕竟还是心中难安
。只是在言家附近逡巡徘徊。想着她若有事。自己也好随时接
应。
楚青衣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伸手扯了他。二人并肩穿房
越脊。很快便到了他们所住地客栈。楚青衣伸手拎起桌上青花
福寿团字茶壶。倒了杯茶水仰头喝了。
然后伸手入怀,取出几张折叠在一起的纸张丢给上官凭,
自己在桌边坐下。
上官凭有些疑惑的接了纸张打开一看,不由皱了皱眉。
楚青衣看了他一眼,将夜探言家之事略略的说了,提及岳
漓函,不由大皱其眉。
“这些画是宛然亲手画的,岳漓函在叶家的书房中现了,
便令人收了起来。根据言家二少爷的说法是宛然患有臆疾,时
而会形容恍惚,举止失常……”
上官凭低头细细的看着手中地几幅画作,双眉紧锁,唇也
抿得紧紧的:“臆疾?”
“是叶飘零……”楚青衣苦笑,她已细细地想了,却也想
到了一种可能。
“他用的会是什么方法?”上官凭问道。
“我依稀记得有种药物,名唤重生……这种法子可以将人
脑海中地一些记忆隐藏起来,若无契机,再难想起……但是这
种方法必须要被施术之人愿意忘却,否则便很难强行加诸于人
,而且对于心中非常看重的人,也不易完全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