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扬起了眉,有些讶异的看着这座宅院:“你把它买
下来了么?”
他们此刻正站在当年宁宛然在渑都的住所,这处宅子,当
年宁宛然离开中虞之时将它赠给了服侍过自己的丫头杏儿。而
这里,也正是楚青衣与上官凭的定情之所。
她二人使计离开后,销声匿迹,上官凭四处寻找,偶然途
经渑都,勾动心思,便去寻了杏儿,杏儿原是不肯卖的,后来
见买主乃是上官凭,才终于松了口答应卖了。
这座宅子已有一年多的时候不曾来过了,此刻见了,却是
风景如初。院中桃李早已颓败,青松翠柏却依然挺秀苍翠,角
落里一行翠竹,数块玲珑石。早年宁宛然亲手种下的葡萄,经
了一年春夏,已然初见雏形,叶片早已落尽,徒留苍劲的枝干。
上官凭有些得意的笑笑:
楚青衣抛下一句:“好久没来这里了,其实还真是有些想
念,宛然若是知道这里被你买了,一定很是高兴……”不再理
他,欣喜的疾步走进了小院。
上官凭僵在那里,一时语结。好一会,才很有些郁闷的跟
着走了进去。
这间屋子,当日宁宛然走的匆忙,很多东西都并未收拾,
所带走的,只是一些随身的衣物与饰,杏儿也是个有良心的,
宁宛然房里的东西几乎未曾动过,摆设亦仍如从前。
楚青衣在房里转了几圈,念及往事。心中一时喜一时忧,
竟不由默默起呆来。
上官凭立在门口。叹息了一声,忽然问道:“青衣。若是
让你在我与宛然中选择一个,你会选谁?”这个问题很久以前
就想问了,今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跟宛然?”楚青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
“你烧糊涂了罢?”
上官凭瞪了她一眼:“我说真地。如果一定要在我们二人
中选一个。你选谁?”
“一定要选一个呵!”她眼儿转了转。答道:“那我选宛
然好了……”现他面色有些青。她赶忙补充了一句:“你没有
我也能过得很好……”
“难道宛然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他对这个理由极其不满。
她皱了眉。对这个问题有点不耐。干脆道:“你是在找茬么?”
上官凭没好气地拉了檀木椅子坐了下来:“你可知道世上
有件事情名叫吃醋?”
她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伸手安抚性地拍拍他地肩:“吃宛
然地醋。难道你爱上萧青臧了。或……”她忍不住爆笑出声:
“或是岳漓函……”
上官凭惊了一下,额头不禁冷汗涔涔。无可奈何的瞪了她
一眼,放弃继续再问的打算。
这里自被上官凭买下后。一直有人精心照料着,桌椅都擦
拭得一尘不染。床单被褥也是干干净净。楚青衣走到书架前,
随手抽出一本。却是一本棋谱,依稀记得是宁宛然昔日常看的
那本。墙角的棋枰依然静静地摆放在原地,这一切,似乎从来
不曾改变,让她几乎怀疑宁宛然随时会从哪儿走出来,抬了头
看着自己,淡淡的笑上一笑。
是夜,圆月皎洁,群星黯淡。虽已是冬日,楚青衣却极有
兴致的令人准备了几个小碟,又亲自指点了仆人从院中的一株
桂花树下挖出了一坛酒。
酒的时间还并不长,楚青衣喝着那酒,忍不住道:“总觉
得这二年过得很慢,像是过了很多很多年似的,只有在喝这酒
地时候,才忽然发现,原来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
上官凭一口饮尽杯中的薄酒,也不觉微微一叹。
次日清晨,二人都没起床,懒懒地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
句的聊着。
上官凭抚了抚楚青衣散乱地青丝:“自打跟你在一起,我
早课也很久不做了……”
“自己不做早课,就想赖在我头上,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楚青衣拨开他地手,给他一记白眼,上官凭淡淡的笑了起来。
门外有人轻轻地敲门:“爷,虞长公主到访!”
二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悦。楚
青衣踢了上官凭一脚:“你去!”一面说着,整个人已利索的
往被子里一缩,只留下一绺青丝。
上官凭认命的起了身,有些无奈。当日买下这所宅子后,
他因急着离去,曾托了虞嫣代为照顾一二,此刻自己入住这里
,虞嫣找上门来,实属意料之中。
他收拾停当后,匆匆走入客厅。这所宅子本就不大,这个
客厅也实在算不上堂皇,不过精致而玲珑,厅后依稀的竹影被
日光投射在窗纱上,平白的便添了几分雅韵。
虞嫣含笑坐在堂上,身边是一个清秀俊俏的男孩子,约莫
十岁左右。
上官凭暗暗苦笑了一下,知道虞嫣这是来讨债了,他走上
前,拱手向虞嫣行了一礼。
虞嫣忙盈盈的起身,笑微微的还了半礼,又向那俊秀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