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培尔路被击毙那个?”
“是。”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老沈看了看刘晓鸥,说:“那咱们就让她认识认识,然后她就知道那种形式是不是太残忍了。”
老沈一歪头,示意简晗跟他到里屋。里屋是个不太的卧室,中间摆放着一张不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台小型16毫米电影放映机,1938年美国BELL公司出品的那种一体机,很精巧,简晗记得在日本的商店看到过。
老沈从抽屉里拿出一卷胶片,放到机子里,Сhā上电源,一束强烈的白光从放映机射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墙壁上。
“他叫贝凯文,河北清河人,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早年追随国父参加革命,现投靠日寇,受日本特务机构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祯昭青睐,伙同丁默邨,李士群疯狂残害我抗日同胞。”
画面上一排被五花大绑的人跪在街上,身后站立的几个枪手举枪射击。被击中脑部的人鲜血向上划着弧线,像断线的木偶栽倒在地……
“这是去年冬天,贝凯文等人在静安寺路当街枪杀我抗日同胞。”老沈说。
画面又出现几个祼体的女尸,横七竖八躺在街角垃圾堆上,阴沪上Сhā着手腕粗的木棒……
“这是今年春节,贝凯文等人吊死几个游行的女大学生后的侮尸场面。”老沈的声音开始颤抖,简晗的胸部剧烈起伏起来。
画面又出现了一根电线杆,上面挂着几颗咧开嘴的人头……
“示众了三天,三天啊!”老沈的眼睛浸满了泪水。
“别放了!”简晗不敢再看下去,“吴瘦镛跟贝凯文是一路货色吗?”
“他会是好人吗?”
简晗说:“老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们为什么要开枪?”
“开枪?你指的哪次?”
“还能指哪次?指的是吴瘦镛这次被枪击!”简晗见老沈装糊涂,心里老大不高兴,“我们是说好了的,你们为什么食言?”
老沈说:“简小姐,你误会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绝对没有开枪!当时我们埋伏在上海到山东的必经之路,行动开始的时候突然从对面冲出来10多个人,看不清他们来自哪里,好像跟我们有默契似的,我们抢我们的人,他们抢他们的,互不干扰。后来枪响了,当时场面很乱,也许是吴瘦镛这边的人先开枪,然后那边还击。你知道,子弹是不长眼睛的,所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除了我们4个同志,另外被一起押送的4个人不知道是哪部分的,我猜可能是上海民间锄奸队的,现在这种小分队多如牛毛,很难知道他们的姓名和背景。当时我们只顾着抢我们的人了,然后快速撤退,谁也没时间问候他们。我只是奇怪,他们怎么也在那里埋伏,可能他们有他们自己获取情报的渠道吧!”
我知道是谁,是薛妈。但我不说,我要让她继续表演。
“你今天要见我的目的是……”
“除了感谢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儿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