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英攥了攥珊曼尼的手,小声说:“别怕,有我在,听我的,没错!”
顾文英的话很灵,像一针镇静剂,缓缓注入珊曼尼的身体,她感觉舒服多了。
二人被带到一道狭窄的小门前,端枪的男人推开它,头一歪,示意她们进去。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珊曼尼还是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这间用作防空的地下室太大了,里面被布置成富丽堂皇的舞厅,一支小型乐队正演奏着节奏明快的舞曲,各种颜色的射灯摇曳着细长的光柱向下扫着,男舞客们都是清一色的西装革履,而女人则身着绚丽夺目的旗袍,用婀娜多姿的曲线诱惑着饥渴的异性。他们都沉溺在舞曲中,没人注意到顾文英和珊曼尼。
她们捡了一个空座位坐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侍者端着酒盘立即来到桌旁,他弯下腰,很客气地对顾文英说:“顾姐,有人给你们点了两杯白兰地。”说着就把两杯酒一一放在了桌上。
“谁请我喝酒?”顾文英扬起眉毛问。
侍者的下巴向远处一点,只见那边桌上坐着两个男人,他们见顾文英的眼光扫过去,立即礼貌地举起酒杯。顾文英妩媚地笑了,示意珊曼尼跟她举杯向对方表示谢意。
顾文英仰头把酒干了,见珊曼尼没怎么喝,问:“怎么?不干吗?”
珊曼尼摇摇头说:“不习惯这个味道,锯末似的。”
“不习惯也得习惯,不然你怎么在上海滩混?”
“嗯,也许多喝几回就习惯了。哎,对了,顾姐!”
“什么?”
“那两个男人你认识呀?”
“能不认识吗?不认识能请我俩喝酒?”
“他们一定很好喽?”
“还不错吧!尤其那个吴先生,对待我们这些舞小姐真的不薄,很尊敬我们,从来没有吆五喝六的。旁边那个黎哥也是一个很有男人味的人,很受我们舞小姐欢迎。”
“哪个是吴先生?”
“就是左边瘦点的那个中年人,我跟你说啊,他有一个很好玩的习惯。”
“什么习惯?”
“你盯他一会儿就会发现,他的脖子时不时要扭动一下,特别突然,不知道的还被他吓一跳呢!”
珊曼尼“扑哧”一下笑了,说:“人真是不可思议,还有这样的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