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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重生之秋晓夏然 >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也许自己真的是做错了?

少女懒懒的躺在宽敞的大床之上,幽深的眼眸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是无边的寂寥。

那是她在自己还是卢夏然的时候就一遍又一遍的不断询问着的问题,可是每每当接近答案的时候她却总是会变的胆怯退缩起来。

不要想那么多!她总是会这么告诉自己,你知道的不是吗?怎样的选择才可以让卢斯、让卢家得到幸福!

可是当一切重来,她看到的却依旧是不幸福的卢斯,而卢家,她甚至已经失去了去接近的勇气。

幸福到底是什么?这是卢夏然穷尽一生也没有找到的答案,也是困扰莫秋晓至今的疑难。

曾经的她从不追寻自己的幸福,在她的眼中只有满满的卢家,只要是为了卢家,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而卢斯,那个小小的婴儿,在她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决定要穷尽自己的一生来使他幸福。所以从小到大,她总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为他打算,尽自己所能使他得到最多最好的东西。

可是不懂得幸福的人又怎么能够让别人幸福?于是她只能看着那个孩子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寂寥,化成一滩自己看不懂的颜­色­。

于是她开口询问,想要用最直接的办法得知他想要的东西,想要早日化开他眼中的那一抹深沉。

只是那个早熟的孩子却只是深深的看着比自己年长六岁的她,用大人的语气叹息着告诉她:“有些事情自己说出口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时候,看着转身离去的他,她只是无言苦笑——那个时候的她以为那只是那个小小的少年故作成熟的姿态而已。

那年,她二十岁,而他十四岁。

而在这个时候,乐清楠走入了她的生命之中,他对她说爱,而她虽然并不懂爱但是却是明白自己心中那些轻微的颤动并且是真真正正的欣赏那个眼神清亮的男子的。

于是他们试着交往,并没有给对方什么束缚,只是试着向朋友似的交往,然后再慢慢的培养感情。

如果当时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一切倒不会乱了套。

然而并没有如果,当得知乐清楠的存在之后,卢斯疯了一般找上了她,告诉她他爱她。

他爱她?多么荒谬的事情!那个小小的少年明明就还没有成年,为什么就有勇气去负担爱这么沉重的字眼?

从小到大,一切事情她都会依着他,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去拒绝他。

那只不过是一时的迷恋而已,她告诉她,试图去从那所谓的爱恋之中唤醒他,但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卢夏然,你没有勇气承认就算了,但是不要来否认我的感情。我不是你,我清楚的明白自己所要的一切。”

“卢夏然,你可以选择逃避,但我也可以选择不放弃。”

“卢夏然,你不要想从我这里逃离,即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逃离。”往事一幕幕的浮上眼前,莫秋晓捂住眼眸,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少年那执拗的身影。

泪水从她的指缝间缓缓的溢出。

卢斯于她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也许真的是应了他的那句话,即使卢夏然已经死亡,即使她现在的名字叫做莫秋晓,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逃离那个他早在很久以前就下的魔咒。

他是她一生都无法躲避的劫难。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知道如果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的话一定不可收拾,到时候不知是卢斯,就连卢家也会变成一个笑柄。

姐弟相恋,即使是没有血缘,也不会被世俗所接受。

她自己的话倒还无所谓,可是一旦涉及到了那个少年本身,一旦涉及到了卢家,那么一切就不得不从长计议。

于是那个时候的她选择了离去,选择逃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然而她再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一个不负责任的选择竟然会伤害到了那另外一个人。

想起那个失去了清亮眼神的男子脸上挥之不去的­阴­郁,莫秋晓的心中一痛。

乐清楠,他是卢夏然这一辈子中欠的最多的那个人。

她欠他,这一辈子都注定无法弥补。

莫秋晓张开眼眸,仍然湿润的瞳仁中是无法描绘的浓重。

然而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却开始不依不饶的作响。

莫秋晓一愣,不自觉的就把视线投向了挂在墙壁上的月牙形时钟。

时针正停在圆圈四分之一的位置,而分针也早就走了一半。

奇怪,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毛,在这个半夜三更的时候又有谁会给她打电话呢?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应该不会有这么神经病的人才对啊!

由于心情不是很好,她准备把这个已经确定了是恶作剧的电话忽视过去。

可是丝毫不愿停息的电话铃声已经开始让她的大脑隐隐作痛。

没有办法,莫秋晓看也不看的接起电话,已经做好了把打电话的人痛骂一顿的准备。

“喂,半夜三……”

但是电话的那一头慢慢响起的犹疑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抱怨:“喂,闺女,是我……”

那个声音,带着哭腔。

……

……

……

莫哲宇很少会失眠。

整天都十分忙碌的他一直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睡眠时间,通常情况下,只要脑袋一挨上枕头他就马上会陷入睡眠状态。

莫哲宇也很少会吸烟。

对他比较熟悉的人也都知道,虽然是为了应酬,莫家少爷也很少碰香烟这种对身体有害的物品,而通常情况下,只要他开始吸烟,那就是心情不好的兆头。

然而在今晚,在这个已经快要接近凌晨四点的时刻,我们的莫大少却幽幽的夹着一根香烟,孤独的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吹夜风。

这是一个非常养眼的镜头,穿着格子睡衣的美男懒散的倚着白­色­的栏杆,纤长的手指中间夹着明灭的火星,对着无边的夜­色­吐出一个又一个的飘散的烟圈,而清冷的月光更是为这个一向缺少面部表情的男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只是可惜这养眼的一幕却缺少了观众。

再一次把手中的烟头按灭,莫哲宇悠然的又点燃了今天晚上的第九根香烟,脸上有着莫名的沉重。

虽然喉咙已经开始有些不适感,可是他却并不打算停止这个自己本不喜欢的行为——只因为香烟可以镇定他的情绪。

记得记忆之中的那个小小的女孩总是带着对外界的恐惧,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一步也不敢踏出。

只有没有想到,一切竟然会变得这么快,当他一个转身之后,那个总是藏在角落里的妹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终,已经开始向所有的人绽放自己的光彩。

对于她的这个变化自己是欣喜的,虽然一直以来对这个妹妹的关心可能不够多,可是对于她,他一直都觉得歉疚。

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莫哲宇却是一个喜欢谴责自己的人。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存在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莫家父女的感情,而当年莫秋晓之所以会被父母忽视到那个地步以至于受了那么多的伤害,自己和母亲也脱不了­干­系。

于是不自觉的,他想要弥补,想要帮助他们父女和好,想要帮助秋晓有所改变。

秋晓的确是改变了,可是他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想起今天在宴会上所见到的场景,莫哲宇眼神一黯,刚刚点燃的香烟也被捏的变了形。

秋晓是喜欢卢斯的,自己早就知道。

可是他也明白,那种感情是属于少女独有的朦胧,它只是喜欢,也只能是浅薄的喜欢而已。卢斯之于秋晓,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是高挂与天空之中不能触摸的冷月——当年的他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放任她的感情。

卢斯不适合秋晓,恐怕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他就像是太阳,炽热的光芒洒遍大地,有的时候甚至不能让人直视。而外表同样出­色­的秋晓却恨不得自己是一粒小小的沙子,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以她喜欢他,但也仅仅是喜欢,甚至是只敢远远的看着而不上前。

也许,这样的情感反而会促使她去接近这个世界——那个时候,莫哲宇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个顽固的孩子会把这份单薄的喜欢牢牢地坚持了长达六年。

卢斯第一次来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都还只有十八岁,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接管家中一些事务的他敌不过好友的请求帮他做了一些事情,而秋晓也在那段时间对那个闪耀的男孩动了心。

原本他是不担心的,因为知道好友的心意,因为了解妹妹的怯弱。

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忽视了她的坚持。

喜欢也许只是一种被很浅薄的情感,可是当这种喜欢坚持了六年之久了以后呢?它又会酝酿到怎样浓烈的程度?

莫哲宇不知道,可是他还是无法避免的担心了——尤其是当知道卢斯订婚的消息之后。

只是后来当那个女孩用清亮的眼神看着他,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再喜欢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在震惊之余又未免有些欣喜。

虽然不明白那些欣喜到底是来自何方,可是他把它解释为对妹妹的关心。

可是在今天,当秋晓的眼神对上卢斯,当自己看到他们视线纠缠的时候,他还是无法避免的清醒了。

呵呵,也许自己和卢斯真的是很合得来的朋友呢!他喜欢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从此陷入感情的漩涡不能自拔,而自己……

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那个少女产生了变化之后吧,从那之后,他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粘在了她的身上,就不由自主的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可是不可以,他的理智告诉自己。

而且也许秋晓无法读懂她自己的心情,可是身为旁观者的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她看着卢斯的时候的眼神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那之中酝酿了太多别人无法读懂的东西。也许曾经的他可以把她的那份情感解读为迷恋,然而在今天之后,他突然变得不确定起来。

当迷恋持续了长达六年之久会转变成什么?会转变成无法消失的爱恋吗?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莫哲宇的眼眸幽深,化作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

然而在这个时候,门口却突然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疑惑了一会,但是那有序而不间断的声音却很快让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带着疑问,他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然而在开门之后那疑问马上就变成了十足的惊讶。

微微的喘着气,他身体娇弱的妹妹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看着他:“大哥,你可以带着我出门一趟吗?”

莫秋晓从来也没有想到过那个开朗热情一向健谈的老大妈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接过莫哲宇递过来的热毛巾,她替老大妈擦去脸上的脏污,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着:怎么回事?明明昨天早上她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大妈还是好好的模样,为什么这才刚刚过了一两天,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到徐大妈的电话之后,察觉到事情不对的自己立刻就敲响了莫哲宇的房门,让他带着自己到了每天晨跑的地方,并在那里见到了缩成一团的徐大妈。

而一向开朗的徐大妈那个时候却是满脸的泪水,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着什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之类的。

看这眼神空茫而没有交点的老大妈,莫秋晓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可是不管自己怎么询问也不能够从她的嘴巴里面翘出点消息,于是只有先和大哥把她带回家再从长计议。

可是再怎么从长计议又能怎么样呢?虽然她是真的很关心徐大妈,可是除了她有个儿子以及是刚刚进城的外就可谓是一无所知了。

而徐大妈在这个时候会向自己求助恐怕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她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己的儿子能够想起来并且可以从电话簿里面找到电话的估计就只有她这个“跳海女青年”了!

虽然不知道徐大妈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莫秋晓猜想应该和她家里面脱不开­干­系。这期间徐大妈的电话已经响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电话一响她就会缩在一起,看也不敢看电话的方向。

虽然很疑惑,可是莫秋晓在被徐大妈阻止了几次而没有接电话成功之后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行为。

大妈的电话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应该只会是她那个正气急败坏找着自己亲娘的儿子才对。

可是看平日里她们一起锻炼的时候那个当儿子的电话次数以及大妈脸上的神情他们呣子之间的关系应该相当的不错才对,但是为什么徐大妈今天竟然会对儿子的电话这么的避之不及?

莫秋晓搂着怀中的大妈,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的同时心中不由得深深的疑惑着。

而一旁的莫哲宇则是观看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开口的余地之后就去把常嫂从床上叫了起来,吩咐她去煲一锅热­鸡­汤。

责任心十分重的常嫂听了少爷的吩咐之后二话不说立刻行动,并且鉴于莫哲宇第二天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的情况之下马上赶他上床睡觉。

拗不过常嫂,而且自己又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莫哲宇只好回到楼上,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再三交代莫秋晓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马上上楼叫醒他。

好不容易的打发了自己那个疑似快要进入更年期的大哥,莫秋晓专心致志的攻克难关:“大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我们才能够一起想办法啊!”

“大妈,哭也没有用,我们得想想办法才行啊!”

“算了,大妈,你哭吧,什么时候哭够了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总之不管莫秋晓说什么,徐大妈都只是一个劲的哭啊哭,那个劲头好像是要把她一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完似的。而看着已经哭的开始打嗝的老大妈,我们的女主人公的心情也只能由开始的焦急变为最后的无奈,只能在一旁翻着白眼看着老大妈边哭边打嗝。

不管怎么说,能哭出来总归是一件好事情,只要情绪得到了发泄,那么一切都会好转起来的!这样想着,莫秋晓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是卢夏然还是莫秋晓,她们两个从小就是缺乏母亲的关怀的。

卢夏然是因为母亲离世太早而记不清了她的模样,而莫秋晓却是因为莫夫人与莫家成的那段过往同时失去了享受父爱和母爱的机会。

所以在遇到有点嘴碎但是心底却十分善良的徐大妈之后,莫秋晓就不自觉的把她放进了心里,将她放在了等同于自己的母亲的位置。

母亲受到了欺负,作为儿女的又怎么会置之不理?

所以莫秋晓想,不管怎么样,这次的“闲事”她是管定了。

终于,抽泣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老大妈在常嫂的劝慰下喝下了热腾腾的­鸡­汤,整个人的状态好了很多,也开始慢慢的讲述自己的故事。

“闺女,”老大妈看着莫秋晓,浑浊的眼中满是希冀,“你相信人不管做啥子事情老天也都在上面看着不?”

老天爷?莫秋晓不由的沉默:如果是以前的卢夏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讥笑这无稽之谈,可是当经历了一次重生之后,现在的莫秋晓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离奇经历。

于是她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也许……是吧。”

“我就知道!”听了她的话,大妈喃喃着,“老婆子我这是遭报应了,可是报应我也就罢了,只是可怜了我的楠儿啊!”

看出来她的情绪又濒临失控边缘,莫秋晓急忙戒备了起来:“大妈,你不要急,有事慢慢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点什么呢!”

“你帮不了我,闺女,大妈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真的帮不了老婆子我啊!这是我的报应,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啊!”说着,徐大妈又开始默默的哭泣。

“您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呢!大妈,你快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莫秋晓一脸的急切,声音也不由得微微的提高。

看着满心关切的她,徐大妈终于不再坚持,一边哭泣着一边讲述起了她的故事。

“闺女,你不知道,其实在大妈还没有来到城里面的时候,我们家楠楠就找了一房媳­妇­。楠楠告诉大妈那个媳­妇­家里面是富贵人家,在那之后大妈一直都很担心他会吃女人的苦头,这个年头啊,男人只有有了钱底气才会足。大妈没本事,供楠楠上学的时候就花光了家里面所有的钱,幸好楠楠有本事,根本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只是大妈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一声不吭的就结了婚,可是婚都结了,后悔也没有用,大妈在乡下,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担心自己的儿子,怕他会受媳­妇­家的人欺负。”

“后来,楠楠为了能够长和大妈我联系就给我配了手机,只是不知道为啥,他从来也没有让大妈见过那个媳­妇­,甚至也很少有机会回去看大妈。于是大妈就想啊,一切肯定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她肯定是觉得我们家楠楠配不上她,所以也懒得来见我这个所谓的妈,可是不见就不见吧,其实大妈也并不是很在乎这种事情,可是谁知道那个女人都嫁给了楠楠三年都没有见到肚子里面有点动静。闺女啊,楠楠他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大妈是一天抱不到孙子心理面就不踏实。可是不管我再怎么问,我那个死脑筋儿子都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都说再等等,再等等。等等等等,他等得起可是大妈我等不起了啊,说不定那一天我就归天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我的孙子了!”

“直到那一天……那一天我给楠楠打电话,可是接电话的确是一个城市腔的女人,于是大妈就知道了,那就是不愿意给我生孙子的媳­妇­!大妈着急啊,所以就问她了,问她我们家楠楠怎么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们家生孩子呢?”

“结果,结果,那女人却告诉我,不是她不愿意生而是她根本就生不了!!原来我那乖儿子一直在骗我,不是不急根本就是那个女人有病!只要她还是我媳­妇­一天,大妈我就不可能会抱上孙子!”

“大妈是个心急的人,知道那个人根本没办法生孩子又想起来她还一直嫌弃我们家不愿意见大妈就说了点难听话,骂了她一顿。”

“后来大妈还问了楠楠,他也承认了,于是大妈就更不服气了,就逼着他们两离婚。不说别的,就只是为了我们家的后代我也不能不逼他们啊!要不然我可怎么对得起我们家地底下的老头子啊!”

听到这里,莫秋晓暗自的皱起了眉头:按理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应该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才对!可是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什么大妈说的这个故事听起来……

可是并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徐大妈抽泣了一会之后还是继续讲叙。

“后来,后来楠楠终于离婚了。他找了新的女朋友,把大妈接到了城里面。可是直到进了城之后大妈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闺女为了和楠楠在一起早就离开了那个有钱的家,而且楠楠现在之所以能够成为大老板,都是那个闺女在忙乎,可是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啥都没有拿走。”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大妈后悔过,也偷偷的去看过那个闺女,离婚了之后的她并没有再找一个,相反的她老老实实的住在一个小屋子里每天都按时的上下班。那个时候大妈才看清了她的脸,虽然不漂亮,可是一看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孩子,可是就是那么一个安分守己的孩子,大妈却害了她一辈子啊!”

莫秋晓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可是她还是强迫自己维持脸上的笑容:“大妈,你怎么能说是害了她一辈子呢?虽然离了婚,可是她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的!”

不会吧?事情应该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才对。

徐大妈突然发出了一声悲鸣。

“她死了,大妈亲眼看到的!闺女,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惨,血飞的有多高!别人不知道,可是大妈知道她是为了见我儿子的女朋友才会被撞死的。是大妈我害死她的,如果,如果当初我不逼着他们离婚,如果,如果我偷偷去看那个闺女的时候没有发现楠楠也常出现在她的楼下再一时嘴快让小溪知道的话,她们两个就不会见面,那个闺女也不用死的那么惨。我知道她死了,可是楠楠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他在那之后依旧去那个根本就没有人住着的小楼前面的时候偷偷跑到那的大妈就会心疼,就会害怕,就会不敢让他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报应,是报应啊!因为大妈害死了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我们乐家就注定要断子绝孙,所以就连小溪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也保不住。”

听到这里,莫秋晓终于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难道说,难道说,徐大妈她其实是……

而在这个时候,徐大妈的电话铃声又再不依不饶的响起。

不顾大妈的阻止,莫秋晓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抢过了电话,纤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你到底在哪里?不要发傻,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你赶快回家啊!”信号刚一接通,电话的那一头的那个焦急的声音就闯了过来。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曾经的无数次,他也曾在电话之中殷切的交代着自己,关心自己的一切事物。

嘴­唇­颤抖着,莫秋晓听到自己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名字:“乐清楠,是你吗?”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莫秋晓的心中五味陈杂。

世事总是太过无常,犹记得半年前这个姿容美丽的女子还带着张扬的笑容看着自己,告诉自己她已经有了身孕。

而在那之后一辆横冲直撞的面包车夺去了卢夏然的生命,而自己也为这个世界作出了最后的贡献——由于她的事故,劫匪的车子很容易便被拦下,从而被警察逮捕。

在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报纸上看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莫秋晓只觉得可笑,那张纸是那么的轻薄,而那短短的一句话却证明了那一切并不只是一场噩梦——她曾经真的是卢夏然,曾经真的带着茫然的表情被黑­色­的轮胎碾碎了头骨。

而现在,当她再换了一副躯壳再去看曾经那个表面温和但是骨子里却是极为强硬的尤溪的时候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真的是尤溪吗?可是她记忆之中的尤溪虽然面庞温和但是却有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眸,虽然有点小女人的算计但却总是笑的张扬的。那样的她为什么又会变成如今这付牵线木偶的模样,还算得上是­精­致的脸上竟然会毫无生气。

曾经的卢夏然是欣赏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虽然她一直敌视着自己,可是尤溪身上那种洒脱不羁、想做就做的感觉卢夏然却是深深的羡慕着的。

尤溪喜欢乐清楠,所以她毫不介意他已经是已婚之夫,频频的向他发动攻击;尤溪讨厌卢夏然,于是她每一次见到她都没有一个好脸­色­,甚至是总是借着自己略胜一筹的容貌对“情敌”冷嘲热讽;尤溪不愿意她再和乐清楠有什么瓜葛,所以虽然那个时候的他们之间还没有一纸证书,但是尤溪还是已肚子里的孩子作为筹码,警告卢夏然……

虽然这样的尤溪曾经给卢夏然的生活造成了很多的困扰,但是她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却是卢夏然一直在向往着的。

但是曾经那么鲜活的她如今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莫秋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对世事的感伤。

门口轻轻的发出了声响,眼神清亮的男子走了进来,表情沉静的看着她:“谢谢你把家母送回以及对尤溪的关心。不过莫小姐,我们可以出去谈一谈吗?”

……

……

……

做在医院院落之中的长椅之上,莫秋晓看也不看与她并排做着的男子,只是把视线锁在不远处正在幽幽的飘落的黄叶上。

而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坐在一起的乐清楠竟然也像是忘记了自己把她叫出来的目的,就只是那么沉静的坐着。

终于,莫秋晓还是开了口:“大妈她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

“嗯,”乐清楠轻轻的应了一声,仿佛是害怕惊扰什么一样,“医生说她是忧虑过重,只要好好地调养一下就好了。”

“是吗?”莫秋晓微微一笑,“那就好。”

“对了,莫小姐。”乐清楠终于开口,语气之中带了些试探,“你认识尤溪吗?”

愣了一下,莫秋晓把视线转向他,然后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是的,我认识她,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认得出我来罢了。”

恐怕是认不出了,毕竟,连坐在我身前的你也认不出我来了。

“乐先生,”叫出这个疏远的称呼,莫秋晓低下头,自嘲似的笑了笑,“你和尤溪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呢?”

对于她这个问题有点吃惊,可是乐清楠还是作出了回答:“我们还没有结婚。”

“没有?”莫秋晓以愣,“可是她怀了你的孩子!”

提到孩子,乐清楠的视线明显的一黯,而莫秋晓也马上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

“对不起,我……”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乐清楠口中喃喃着,­阴­暗的双眼却让任何人都看不出一点情绪。

看着这样的他,莫秋晓心中一痛,不由得再次低下了头。

于是静默开始蔓延。

“莫小姐,我常常听家母提起你,这段时间真的是多亏了你的照顾了……还有今晚,如果不是你的帮忙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乐清楠打破沉默,脸上挂上了一副彬彬有礼的笑容。

“不是的,这段时间是大妈照顾我才对,她教会了我很多道理。”莫秋晓说道,脸上也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曾经已不再,如今的他们都已经学会了伪装。

乐清楠笑容依旧不变,眼睛里面却多了些东西:“对了,莫小姐,我们在昨天的宴会上不是见过面吗?那个时候你站在俞律师的身边,怎么?你和他很熟吗?”

看懂了他隐藏在眼神下的言语,莫秋晓突然间觉得悲哀。

世事的确无常,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当她坐在他的面前,两人之间却要遮掩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沉下眼帘,她强迫自己去微笑:“应该还算是熟吧!”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俞律师有一个交情很不错的异­性­朋友吧?”乐清楠开口,语气之中带着些迟疑。

“你到底是想问我什么?”莫秋晓突然间抬头,脸上已经变得毫无表情,“不要再这么遮遮掩掩的了,我还是喜欢你直接一点。”

直接?乐清楠一愣,这叫他怎么直接?他怎么有勇气直接?

然而在这个时候莫秋晓却开了口,黑­色­的眼眸之中有着深沉的浓雾:“我知道你要问我些什么,我也会给你答案。但是,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看着对面那个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女孩,乐清楠的呼吸一窒,但最后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已经同意,于是带着点犹疑,莫秋晓还是开了口:“我想问尤溪的这件事情是不是卢斯做的?你的孩子是他……”

乐清楠的脸­色­刹时间苍白,深深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像鹰一般锐利,仿佛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挖出一个洞一般。

他没有回答,可是莫秋晓却找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真的是这样。

莫秋晓的心一滴滴的流着血,宛如刀刺一般的痛苦。原来父亲所说的那件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可是卢斯为什么又会变成这个样子?曾经的他虽然桀骜不羁,但是绝对不会疯狂到这个地步才对。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孩子怎么能够变成这副样子!

朦胧中,乐清楠的声音仿佛从最遥远的地方传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我这件事?”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莫秋晓苦笑:“什么人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人,虽然一直在逃避,可是现在看来,我还是不得不去面对了!”

冷厉渐渐退去,看着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的女孩,乐清楠的双眸渐渐的变得迷茫。

事情似乎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的出现就像是一团迷雾,让自己更加无法分辨真实。

最后看了一眼乐清楠,莫秋晓的眼中是满满的愧疚,可是叹息着,她还是转身离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过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还是希望你可以试着去原谅卢斯。他只是被迷住了双眼而已,就算是看在已经死去了半年的卢夏然的面子上也好……希望你,可以原谅他。”

卢夏然?死去……本来听了前面半句话而气愤的站起身来的乐清楠重重的跌坐了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对上了线索,这一刻,乐清楠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倒塌。

原来昨天所听到的并不是错觉,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并不是没有源头的,原来那个女人真的已经……

柜台小姐小心的拿出一款款闪耀的钻戒,工整的摆在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一对怎么看怎么不相称的男女的面前,表面笑容殷勤的向自己的女顾客推销着货物:“小姐,你看,这一款戒指设计款型十分简单,而镶嵌在中间的钻石更是彰显了你的贵气。而且带上它之后你会发现它非常有利于衬托您的手部线条,给人一种整体美的感觉。”

“是吗?带上去给人的感觉似乎的确还不错。”唐依爱不释手的把几款戒指脱了带,带了脱,本不是十分出挑的眼睛此时却是因为无名的光彩而明亮万分,“卢斯,你觉得那一款比较合适我?”

开口之后半天都得不到回应,于是她只好皱着眉毛回头,但是却看到和自己一起来挑戒指的未婚夫只是毫不在意的把视线投放到隔着一层玻璃的街面上,而那线条分明的英俊的脸孔因为面无表情而增加了一份冷酷的美。

看到这样的他,唐依的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消失。放下手中的戒指,已经在路上暗地里警告自己好几次的她不由得还是­阴­沉着脸看向他:“卢斯,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今天你可是来陪我挑戒指的,难道就不能专心一些吗?”

好不容易把视线分给她一些,卢斯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种小事你随便就好。”

“小事?”唐依摇了摇头,气极反笑,“对你来说什么事才算是大事。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啊!卢斯,如果你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卢斯皱起眉:“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为卢家生下孩子的女人而已,符合这种要求的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可多得是。不要忘记我们以前的约定,否则我可不一定会继续对你容忍下去的!”

“你……”唐依的表情多变,但是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是的,只不过是一个约定而已。没才没貌也没有钱的她能够成为眼前的男子的“未婚妻”只不过是因为在那个恰巧的时间出现在了恰巧的地点而成为他的约定对象而已。曾经的她也曾为自己的好运而欢欣庆幸了好多日子,可是在这一刻,她却为自己做过的决定而深深地后悔着。

真的会幸福吗?虽然无论是家世还是品貌,眼前的这个男子都算得上是完美,可是如果真的和没有心的他在一起的话,自己真的会获得幸福吗?

虽然表面上卢家大少爷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断了联系,可是她却知道卢斯做的这些事情只是为了结婚本身,而不是为了她这个未婚妻。

但是曾经的她只要能够嫁给那个所有女­性­心中的白马王子就已经觉得无怨无悔了。

也许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当第一次从银屏上看到那个完美的男子的时候,她曾在心底告诉自己只要一面,只要老天爷让她见他一面自己就再无遗憾了。然而在那一刻来临,在他无意间遇到了她,在他们定下了所谓的约定之后她就又开始幻想。

虽然现在看起来只是冰冷无情的契约关系,虽然契约上写的是让她生下孩子之后两个人就会回到最初,成为陌生人。可是电视剧里不是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奇迹的吗?说不定到最后他也会向所有的故事里那样发现他已经爱上了她,说不定他们会像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以幸福作为结局。

可是她却忘记了在爱情的角力之中,先动心的那个就注定是输家——早在真正的遇到他之前,她的心就已经沦陷,而那个看似完美的男人却在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失了心,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需要的不是她,只是流着卢家血液的孩子,一个可以继承他的血脉的孩子,而这场可笑的婚姻也不过是为了给那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而已。

呵呵,多么可笑啊!当她发现曾经的花花大少在结婚前怎么也不肯碰她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她,是在珍惜她,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之所以一直都不肯碰她说不定只是因为懒得碰而已。

她是他生孩子的工具,只要在他们结婚之后给他名正言顺生下一个孩子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男女都无所谓,他要的只是一个名为卢念夏的孩子。

而她却可悲的不愿意放弃那一点执念。

“卢斯,”唐依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希望可以使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如果你真的对这场婚姻那么不满的话,为甚又要选我……”

衣袋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卢斯并没有注意她,只是冷漠的拿出自己的电话。

电话屏幕之上,一个人名在一闪一闪。

莫秋晓。

看到这个名字,那个亲女人密的挽着俞骆的手臂离去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卢斯的眼神一黯,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都被磅礴的怒气所包围。

好,很好,她竟然还知道给自己打电话。这样也好,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会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

愤怒的接起电话,卢斯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气势已经把一旁的唐依吓得后退了一步,而站在柜台里的无辜售货员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喂”压抑着怒气,卢斯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

可视电话的那一边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

于是终于抑制不住一直都埋在心里面的怒意,卢斯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莫秋晓,不要在那边装哑巴!我问你话呢!”

莫秋晓?唐依的眼神一震,果然是她!说起来自己也只见过卢斯对那个女人有所不同而已。

在卢斯的愤怒之下,电话的那头终于传来一个声音,只是那个声音却怎么听都毫无生气:“是我,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找你有些话要说!”

找我有话说?找我可以,但是你这是什么语气!

卢斯冷笑:“你凭什么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要知道你只不过是我一个月的‘女友’罢了!现在一个月马上就要到期,我也快要订婚,和你莫大小姐的关系也快该终止了吧?!哦,对了,你根本不用我替你­操­心,不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俞骆在一起。莫秋晓,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你,最好不要对俞骆有什么念头。因为那个男人早就丢了心。”

“是吗?”那边的语气淡然,“是和你一样吗?”

卢斯皱起双眉:“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卢斯,乐清楠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让你竟然连他未出世的孩子也不肯放过!那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啊!就算是大人之间真的有什么恩怨也不该牵涉到孩子啊!你到底是不是疯了,为什么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卢斯的眼睛霎时间变得冰寒:“我应该对你说过吧?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莫秋晓,不要以为我纵容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边似乎是深吸了口气,好平静她的情绪:“不管怎么样,你先出来见我一面!”

“凭什么?”卢斯反问,“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又要听你的话?更何况我现在正在陪着未婚妻挑戒指,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你!”

沉默了一阵之后,那边突然间开口。

“如果我要和你说的是关于卢夏然的事情呢?”

卢斯的瞳孔一缩,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莫、秋、晓,你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因为你是哲宇的妹妹我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那个人,不是你可以用这种随随便便的口气提起的!”

“是不是由我决定!如果说你想知道关于卢夏然的事情的话那么就赶快出现在我的面前,地点你也知道,就是卢夏然在外面的那所屋子。”说着,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卢夏然!

当这个名字再由别人在耳边提起的时候卢斯的心中有一种剖心蚀骨的疼痛,被紧握着的纤长的手指也已经露出了森森的关节。

也许他真的是欣赏着那个名为莫秋晓的女孩的,也许他真的是曾经为了她心动过,也许身为好友的妹妹,他的确是应该对她多加照顾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不该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他会去见她,但是如果那个女人不能够告诉自己一些有用的事情的话,他绝对会让她一辈子都后悔今天给自己打的这个电话!

不断回音的手机早就已经被自己的主人抛在了地上,而站在一旁的唐依看着脸上风云变幻的卢斯,最终还是带着复杂的眼神低下了头。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再跨进这间屋子了? 看着眼前那冰冷而毫无人气的的防盗门,卢斯的眼中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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