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医生满头大汗地站了起来,也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
随即整个殡仪馆的人再次听到了陈自利老母亲的尖叫声
“扫把星!小婊子就是因为要给你准备新年礼物,我孙子才没有及时回家,才会遇到仇家的杀手!我孙子的命是你断送的----”
“送老太太回去!”
陈自利脸色铁青,大声咆哮,吓得几个陈家女眷匆匆忙忙架起奋力挣扎的老太太,半抱半扶地送走了,可老太太恶毒的叫声仍回荡在所有人地耳畔
“你不得好死!扫把星,你一辈子都会守活寡……”
“杀手?天呢……”
哗然四起,东山市的各层人士都被这爆炸性消息震撼了不仅仅是因为陈百万的儿子的死跟一个女高中生有关,更是听出来车祸死亡事件的幕后涉及到了陈家深层次的仇怨!
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士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个别跟陈家不睦的人都面现冷笑,有的人故意提高了嗓门,跟附近的人讲述一个最近流传在小范围地小道消息:陈百万的儿子是被仇家找得杀手弄死的,是针对生意场上竞争失败后的报复行为……
这些跟陈刚无关跟东山区高中地师生们都无关他们唯一在意的是周蒙蒙卷入了陈冠东的死亡事件
麻烦大了!
李长河和张凯华绝望地对视一眼,后背上的冷汗都快湿透棉衣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仕途到头了先是学生在上课期间离锈出遭遇车祸,然后是死亡学生与本挟孩的早恋,偏偏死的人还是死不得的人!
这下子东山区高中想不出名都难了
“这是真地吗?怎么会这样?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一个絮絮叨叨地声音突兀地响起,是原来二班的班主任王国义
就算是他地情商再低,也知道自己要倒霉了,自己班级的学生间早恋----好吧这是校规不允许的可平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自己身为班主任竟然一无所知!
王国义急了,脸红脖子粗怒冲冲地冲到周蒙蒙面前,瞪着眼,口不择言地叫道:“周蒙蒙!你说,你是不是跟陈冠东-
“闭上你的嘴!”
陈刚的心都要碎了当陈家老太太再一次开口叫喊,说出从此让蒙蒙永无宁日的“车祸真相”,他的心就掉进了冰窟里,支撑着他的唯有女孩惊恐交加的眼睛和她颤抖个不停冰冷的小手!
恶狠狠地瞪视眼下毫无师表仪态的王国义,陈刚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他妈的不配当老师!”
王国义恼羞成怒,一掳袖子刚要上前,李长河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了:“王国义,你现在马上回学校,等待徐导地处理意见!”
李长河此时非常后悔:干嘛带这个蠢货来翱
看着王国义垂头丧气地离开张凯华暗暗冷笑,心想:现在摆明了东山区高中已经甩不开干系了,涉及整个学校的人事调整很可能马上会下达可是越是这样,校方就越要维护学校的尊严只有你这个笨蛋毫无师长地风范,竟然当众为难自己班级的女学生你还是人吗?
“骂得好!”张凯华压低嗓音,朝陈刚肯定低点了点头
附近的宾客们神色古怪,都强忍笑意,都觉得这一次追悼会实在是好戏连台
陈刚看都没看别人一眼,一脸阴沉地拉着蒙蒙的手,冷冷地注视着终于处理完老母急救事宜正在走过来的陈自利,不等对方开口,直接干脆地质问:“陈总,您违背了你的承诺同学们来这里是给陈冠东同学送行的,不是来这里被整个东山看戏的”
陈刚地话引来宾客们一片嘘声,都惊讶地注目这个有勇气当面质疑陈百万的高中生,相互打听着其来历
管平潮目光转动,扭过头跟儿子管子云小声询问
陈自利的反应更加出乎众人的意料
“陈刚,对不起,我确实失言了”
一言九鼎的东山首富声音嘶哑脸色很难看,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对着一帮子高中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周蒙蒙同学,我母亲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深表歉意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刚才……总之,我们陈家很对不起!”
“哇……”
陈自利的话跌碎了满地眼镜,东山市上流精英们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东山首富何时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过话?还是在这公开场合下!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地望着周蒙蒙的人们都转变了眼神----任何要求?
这可是陈百万地当众承诺!有了这句话,等于这个幸运女学生的一辈子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万众瞩目下的女孩子显然没有领会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留意这句旁人梦寐以求的金口玉言,她仍旧呆呆地垂着头看着脚下一盆盆盛开的掬花,脸色惨白如菊,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地,几滴委屈的泪花还挂在上面落在屏息屏气苦苦等待的众人眼中,有一种无法抗拒地美
当陈自利走过来时就预备了一顿猛烈炮火的王小丫也傻眼了尽管她还不是很清楚陈自利的身份地位,可眼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大人物当众鞠躬致歉?
不过,快言快语惯了地王小丫撇撇嘴,大声说:“我们蒙蒙才不稀罕什么要求呢只要别再朝蒙蒙身上泼脏水就万事大吉了”
陈自利苦笑一声,很自然地转头看向陈刚陈刚也苦笑,看了眼气鼓鼓的王小丫,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小丫算了,我们无法怪责一个刚刚失去孙子的老人我相信陈总会做出最妥善的安排的”
李长河也及时开口表态:“陈总您太客气了同学们年纪轻,一时情绪激动,其实过后都能理解的”
陈自利神色一松,如释重负,感激地看一眼陈刚,慢慢地点了点头
跟他一样,在场的一些人都深深地注视表现丝毫不像是高中生的陈刚
管平潮眼神一亮,回头跟儿子小声说:“想不到你们学校藏龙卧虎啊这个陈刚非常值得你深交!”
管子云不屑地哼了声,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也就是最近几天才冒头地一个郊区学生,除了唱歌还算凑合,加上有点小聪明,没什么了不起地”
管平潮不满地瞪了眼儿子,刚要借机指点几句,陈自利突然开口,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一下子揪住了他全部地注意力
不仅仅是管平潮一个人,东山市的精英们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整个东山市的政治经济领域的超强大地震爆发了
“我儿子死了,利用这个场合我宣布退休!即日起,陈家会转让利琴集团的所有股份,我本人也已经向市政协提交了辞职信”
整个殡仪馆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官员和商人们睁圆了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百万退休?
受到冲击最猛烈的是各级官员们,他们骇然失色,首先想到了东山市GDP飞流直下的严重后果
幸亏陈自利马上做出了补充:“为了稳定家乡的经济,我承诺利琴集团的股份会转让给地方企业”
包括管平潮在内的所有本地商人们长出了一口气,马上露出了笑容,尽管随即醒悟到眼前的场合不对,又飞快地堆出先前一直在装作的戚容,可他们可笑的表情已经丝毫不漏地落在了陈自利的眼中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陈自利朝不远处的司仪摆了摆手,慢慢地扭转头,凝视着巨幅遗像上儿子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礼毕!请来宾们有秩序退场”司仪的声音里有一股非常明显的轻松意味
这一场一波三折的并在其后引发了无数风波的追悼会,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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