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蝶低泣着,点了点头。
原北溟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你,真是你把侯爷骗来这里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他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他们是受什么人指使的……”
江晚蝶只是哭,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她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即墨倾城捂着胸口,猛地跌坐在床上,道:“你和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是吧!其实,那天,秦宝斋的伙计来找你,还有,你后来到秦宝斋去,就是和他们设计害我?是不是!”
江晚蝶垂首,咬牙而不语。
原北溟又惊又怒:“江小姐,你疯了不成?高杰那个恶徒,他害了相爷,又害死了大小姐,你,你居然,居然还帮着他,害侯爷?”
江晚蝶痛苦不已,捂着耳朵,嘶声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都骗我,一个两个都在骗我!”
“算了,师兄!”即墨倾城淡淡地说道:“随她去吧!”他说着,转而看着宝儿,呆呆地,看了许久,喃喃地说道:“宝儿,我即墨倾城此生,欠你最多!我答应过贵儿,要照顾好你,可最后,却累得你惨死!你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我却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你……宝儿,宝儿……是我不好,是我欠了你的……”
“侯爷……”落樱低声呜咽着:“您别这样,侯爷,若是宝儿知道侯爷您这般伤心,她会难过的!”
原北溟自责不已:“唉,都怪属下回来迟了,我若是能早些赶到,宝儿姑娘也就不会……不会……”
即墨倾城低声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将宝儿抱起,转而,看了江晚蝶一眼,才缓缓地走出了房间。
事情发展至此,所有一切,都出乎江晚蝶的意料,他们原先所计划的一切,都没有成功,原北溟突然带着六扇门的高手赶到,救回了即墨倾城,连老秦、高杰等人也被带回了逍遥府。
而宝儿的死,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是江晚蝶最不愿意看到的,偏偏发生了。
还有一点,她总隐隐约约的觉得,高杰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就如他们那日所提到的王爷,究竟是谁?是安平王爷,还是永乐王爷,这件事,怎么会和他们有关系?这不是当今皇上,月清寒的意思吗?让他们想办法救走柳随风,然后指证即墨倾城。
她越来越觉得,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着的阴谋,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而她父亲被人陷害入狱,只不过是个开始,她不知道张网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谁,事到如今,她真的,连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了。
回到逍遥府之后,江晚蝶就一直被软禁在繁星阁里,不能离开半步。她本来还担心着,不知道即墨倾城会如何“对付”她,谁知,过了好几日,都没见到即墨倾城,原北溟也没来过,她想问蓉儿她们,即墨倾城和原北溟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她二人一反往日的热情,脸上都是冷冰冰的,让江晚蝶反而不好发问了。
雨,还是下得无休无止的。
即墨倾城此刻正在逍遥阁里,喝了一杯又一杯,在身旁,陪着他的是落樱。即墨倾城看着杯中的酒,酒中,倒影着床前的烛火,跳跃着,荡漾着。而那杯中的烛影,也在他明亮的双眸中跳跃着,荡漾着,是绵绵不绝的忧伤。
落樱默默地替他斟酒,她没有劝,也不知该如何劝。
“落樱!”即墨倾城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你们在逍遥府,也有十几年了吧?”
落樱轻叹道:“是啊……贵儿姐姐、宝儿和我……我们都是在府里长大的,好得像亲姐妹一般,想不到,她们竟都先我而去……还走得这么早。”
即墨倾城莫不伤感地说道:“我负了贵儿,又欠了宝儿的,如今,只剩得你一个人在我身边了。”
落樱心里一动,低下头,道:“侯爷心里能有落樱,落樱就算死也无憾了。”
即墨倾城放下酒杯,道:“事到如今,你我之间,还何必说这些呢,你也知道,我身边,信得过的人没有几个,段小晴是皇上的人,德宁是永乐王爷的人,紫月又是安平王爷的人,至于另外一个……”即墨倾城苦笑道:“那就不必说了。”
落樱知道即墨倾城所说的那个人是江晚蝶,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对江晚蝶,她真不知道该怨,还是该恨,只听即墨倾城又道:“我一早就不该把她留下来!我原以为,时间一长,她总能明白的,谁知道……事情竟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你说,我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