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的生活快乐地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称心如意’。
太后的寿辰过后,我和皇后的关系虽说不上亲热,但好歹能维持一般的客气,只要我不去捅老虎的鼻子眼没事找事,想来板子是上不了我的身了。
有时在太后那里偶然碰到皇上过来向太后请安,皇上都会和言悦色的跟我说两句话,有时高兴了还会摸摸我的头发,简直令我受宠若惊,继而得意忘形,一天都能保持着好心情。
虽然还要应名去上学,也不过是虚掩耳目而已。我仍是去了就睡醒了就走,再不然就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逃学旷课。总恃着上有太后宠爱,下有公主匡助,等闲人谁还敢来跟我过不去呢。
和萧家兄弟混熟之后,我们七八个人经常结伴骑马到郊外出游兜风,要么就到太子府围在一起打扑克牌。快乐的日子象水一样从手心里流走了。
大家都相处地很愉快,萧世信一向是举止圆滑而稳重,为人处事从不脱离这一常规。七郎萧世智和我们周围所有的男孩子比起来则是全然相反,他性格阳光、坦率、热诚,没想到一个看似文弱的翩翩少年,却脾气火暴,稍微受点刺激就冲动的跟什么似的。我最近常干的消遣就是把他火药一般的脾气揭开盖子,点上火,引起爆炸,然后从中做乐。
我的这一恶劣行径着实让我哥哥和五郎头痛,调停数次无果,只好放任自流,唯有尽量不让七郎落单以防给我捉弄他的机会。
本来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我是再满意不过的,只可惜皇上现在越发看重谢勋,时常点名把他留在身边当差。所以本该是我们大玩大闹的时候却常常因为谢勋失约缺席,而让我扫去兴头闷闷不乐,连七郎故意挑衅都不能让我打起精神来。
谢勋才华横溢而且野心勃勃,哥哥和我说过他自幼便长于军旅之中,见惯了刀锋戎血,善骑射,胆勇过人,颇有乃父之风,十多岁时便成了英勇的战士。
谢勋也曾经和我谈到过他的理想,他的理想不外乎是能够超越自己的父亲,为国为民建立一番不世功勋。这不仅仅是他的理想,事实上谢勋以经在按部就班地向梦想靠近,他饱读史书,勤于公务,先后上了一系列奏疏,力陈强军治国方略,他的建议令皇上大加赞赏。
我理解谢勋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去努力奋斗,可是理解归理解。从小到大看了数不清的关于帝王将相传奇的电影、电视,所以虽然现在自己也置于其中,却不能全心全意地去鼓励谢勋建功立业,更加不愿意想象有一天他还要走到战场上去对敌杀人。
每当谢勋意气风发地谈论政治军事话题时,那时候的他魅力四射,夺人呼吸,也许只夺去了我一个人的呼吸。我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那个神气的谢勋,原本想要说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连着五六天没看到谢勋的人了,刚才好象听见下人们说看见谢勋和太子一块回府。我笑着和大家说要出去一下,把手里的扑克牌交到平儿手里,出门就朝太子的书房跑去。
今天下午天气很好,有太阳,暖洋洋亮堂堂的照耀着人间。树上的小鸟蹦来蹦去的好象在跳舞,我的心也在跳舞,就像每次和谢勋单独在一起时那样。
路过花园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我后面用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紧抱住了我的腰。我大吃一惊,正想要挣脱那只铁一般的胳膊,“蓝兰,是我!”
我顿时放松下来,谢勋干吗开这个玩笑呀,吓了我一跳。等会非要他好看不可,竟然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我。
他拉着我的手走到花园深处,我刚要说话,谢勋猛地回身把我抱住了。他那么紧、那么用力地将我抱住。我感到他大腿上结实的肌肉紧紧贴在我身上,我脖子上的项链几乎压进了我的胸脯。一股令人迷惘的感觉如潮流般漫过我的周身,把时间、地点和环境从我的意识中卷走了。我感觉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娇弱、温顺而无所依靠,而他那拥抱我的双臂又多么令人安心向往啊!
“谢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