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霜华在树,草枯叶落。
安宁的生辰日益接近,后期的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紧张进行中,我的生活日渐清闲起来。要是硬件上出现问题我还能帮把手,但现在场馆落成,资金到位,而和此次文化交流有关的各项细则,真的不在我的能力范畴之内。好在众人也都明白,我的财能已经贡献完毕,目前的工作又确实不适合让我这个文才匮乏之人Сhā手,所以对我慢慢地淡出他们的工作圈也就视作理所应当了。
我每天都和五郎一起出门,到店里转上一圈之后,便带着侍卫们进东家出西门的乱逛,当然只限于各家——赌场。
不到月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不下于百家赌场,就都让我摸了个遍。有的是进去,看一眼就走人,有的是进去玩上两把再走,有的是接二连三的上门去玩,不过我的自制能力尚可,哪家也没让我产生过天天上门败家的欲望。
最近,我天天的出入一家叫——福运会馆的赌场,每天输赢不定,但大都是赢得多输得少,几天下来,竟然有了几百两的赢利。这天当我带着小胡掌柜和丁侍卫两个,只稍坐片刻,很快又有了几十两的进帐。虽然我对这些赌术一窍不通,但架不住身后那两位高手的指点,他们俩一个是早年混迹于各家会馆的老油子,一个是耳聪目明的行家里手,如此一来,我是想不赢钱都有困难呢。
我是越玩越顺手,对面那位赌师的脸色也就越来越难看,好在我这人并不贪心,算算六十多两怎么也够我们这么多人一天的花销了,马上把银子揣进兜里走人。
一出门,小胡掌柜就绷不住笑了声“我说少爷,您这是唱得哪出啊?天天来和人家过不去,您是没看见还是怎么的,看场子的那哥儿几个看咱们的那眼神可都快赶上他们的世家仇敌了!”
“哈哈!谁让他们怯场啊,有本事把我给轰出来不就完了吗?”
“少爷您这话说的,把您给轰出来?那咱们这些陪您出门的兄弟算是干嘛地呀!太子爷要是知道我们就这么当差,还不得把我们的皮给扒下来呀!再说这开门做生意,要是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那他也就甭想在这城里头混了,何况这儿地界可是……嗐,我这说也白说,少爷您见多识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呵呵,今儿少爷挺高兴的,走吧,请你们吃顿好的去。”
我们一行人来到一家饭馆门前,小胡掌柜服侍我下了马,进店里雅间坐下,丁侍卫他们八九个人就在大堂围坐了一桌。
小胡掌柜从门缝里往外照了一照,这才说道“少爷,依小的看,您这法子恐怕不中用。小的听闻这田正在绿林道上可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这西北三省的赌坊,十之七八都是他们家徒子徒孙们开的。您在赌坊赢个三瓜俩枣的,在他眼里恐怕就连毛毛雨都算不上,再者那田家的产业可不止赌博这一个行当,寻常生意都是由田家的小辈们在料理,若没点身份、资格的访客,轻易都见不着本尊,依小的看来,您使得旁敲侧击这招,恐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我和田正见上一面吗?”
“这……小的无能,还真帮不上少爷您什么忙。听说那田正林是个草莽粗豪,却是个久经世故的,混迹江湖三十余载,慢讲这大江南北,就是三江两湖,以至关里关外,但凡是在道上混的,提起来大概就没有敢不卖他个面子的。只可惜,那田正虽然交友甚广,但他却从不喜与公门中人来往。这如今仗着有了几岁年纪,更是连拙带横,不但不讲理,且又不容人说话。小的也多番托人带话,多是石沉大海,连个回信都没有。”
我默思片刻,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回事,你马上去打听一下田正现如今的确切住址,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就换我去就山好了。”
这天上午,我带着平儿一起来到店里,平儿亲自走去端来一盘茶点,我坐在桌前,头也不抬的翻着一册厚厚的帐本。平儿刚把门关上,我立刻起身,嘱咐平儿小心别让人发现我不见了,平儿笑着坐到办公桌前拨起了算盘,房间里马上响起噼哩啪啦的算珠声。我这才放心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小心的四下里望望,然后飞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