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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点左右来打扫的清洁人员会看到这丢脸的一幕,於是小心地问,“那个,鬼……同志,可不可以先把我放下来?”

“鬼”脸上表情瞬间风云变化,最後一个定格,恶狠狠地咬著牙在我耳边说,“想见真正的鬼吗?我带你去看。”

啊?我脑袋打了个结。难道这里还有其它的鬼?刚想问出口,就看到眼前斜向上二十七度半横著的标牌。WC。我猛然想到好像第一天来这个医院的时候就听到值班的护士说,二楼的女厕有面可以在午夜看到医院死去的人的冥镜。等等,我和他现在就在二楼,还有,现在正是午夜!?而他拖著我前进的方向……

“鬼……同志,”我眼泪汪汪地看著那个混蛋,“即使你要上厕所,也应该是去男厕吧……”

说完这话,他已经将我横在了女厕的洗漱台上,那面传说中的镜子就在我的身边。我闭上眼睛把头埋在“鬼”的怀里……掩耳盗铃这个词千年前就有人发明直到今天还被我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它存在的价值。

“没关系,你看吧,其实什麽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某位同志难得温柔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虽然声音里有一点点得意有一点点幸灾乐祸,但我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占大多数,善良的鬼一定也占大多数。然後我抬起我的头,小心翼翼的张开左眼眼皮,再张开右眼眼皮。镜子里是午夜的女厕,­干­净的白瓷砖在昏暗的橘红的光的映­射­下有些幻妙,但并没看到所谓的死者的出现。

“哈哈,果然什麽也没有嘛。”我得意我得意我再得意,然後脑子里咯!一下。

等等,如果我高中的物理算是学过的话,镜面反­射­应该会如实地将物象的光反­射­入你的眼睛,然後由你的视网膜接受转化成视觉讯号传递到大脑。我不知道这中间的过程究竟哪里出了错,但为什麽镜子里只出现一个很­阴­险在微笑的男人,而他两眼视线延长线的焦点处,却是空空如也呢?

“这也叫什麽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吗?!!!”我冲著身边已经不知是什麽东西的……东西大叫。他收起脸上的嬉笑,把手放在了镜子上,“普通的镜子确实无法照到魂魄之类没有形体的东西。现在你再看看镜子,看看究竟谁是人是鬼吧。”

我哆嗦著转头,看到泛著荧光的镜子里原本是我的位子,出现一个发著暗紫­色­光的毛茸茸的篮球大小的球——难怪总觉得最近自己变小变胖了——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然後便一头栽倒在洗漱台冰冷的池子里——晕了过去。隐约听到嘲笑的声音,“怎麽连鬼都会晕倒呀。”

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人——好像是一个我认识的人——他从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走出来,向我走来。然後我问了他一句话。似乎是一句很不好的话。接著,他就生气了。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对著我,慢慢靠近,再然後……那只手用力向下一拍,我就向篮球一样弹了起来。“看我华丽的三分­射­篮!”有人喊。紧接著,我只感觉身体被人向前一抛,便凌空飞了出去……

“呀!”我的脑子瞬间清醒,意识立刻切换成现实——我想起了我昏倒前最後一刻发生的事情。

“要麽我是一个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漫画家。要麽我真的是个篮球。”我这样想。然而身体此时的颠簸感更让我相信我是後者……

现在想起来,难怪我在医院这麽多天也没有人主动和我打招呼,看来就是因为看不见我的缘故。觉悟吧。我超强的接受能力让我开始思考那个被我误认为鬼的男人是谁。

回复 3楼2007-03-23 21:56举报 |

若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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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能看见我还能和我对话。第二,他不仅有能力看见我,而且他还不怕我。第三,他不仅不怕我而且似乎还很习惯这种场面。那麽以我现有的知识来看,得出的结论就是——他是道士巫师之类专门和我这类……东西打交道的人。

我瞬间拥有了做为鬼的自觉——千万不能被他盯上!如果被收服,那就意味著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即使我已经醒了,也要继续装晕,表明我的无害立场。谁叫我,现在正被人——拎著脖子在走路呢?这情形,相信比医院後花园里的那只老被人抱的猫好不了多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重重的甩到了地上。然後头顶上空传来抓住我的人的声音:“这东西可以卖多少?”虾米?贩卖“鬼”口?

一只手伸过来,好像在给我做全身检查,在我的头上乱摸一气後又伸到我的前胸——觉得自己真像是­肉­铺里待宰的猪呀……TT……就差再拿个章在我ρi股上盖上“已检”两字了。

手终於收了回去,然後我听到甜甜的女声说,“对不起,监控官大人。这种形态的魂我们是不要的。”

我一个激动,差点要跳起来。监控官?形态?要不要?NONONO~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刚刚摸我的是一位拥有甜美的吓人的声音的女人……也许是个女生?难怪总觉得那双细腻的小手有说不出的温柔呢——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好说也是个很可爱的球体吧。

买我买我买我!我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那双诱人的手再伸过来仔细勘探一下,了解一下摆在她面前的是多好的一个选择。而那讨厌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用很不满的语气问,“为什麽?”

天使嗓音的妹妹迟疑了一下,然後真的再次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指,我心潮澎湃的等待著她的确认,却听见她一字一顿,既像解释又像谈价地说,“大人你看,他的脖子还很明显,说明他并没有完全退化到灵力球的地步。即使他现在看起来是没有意识,但真要放到可以用的时候,恐怕还要一个月左右。而存放魂的魂场是要收费的——最近我们这资金紧缺大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为了我可以早日升入天堂,我决定配合那个男人——现在打死我也不可以发出声音。买我吧~好姐姐~即使你那让人无比心潮起伏的手指——现在指著的,其实是我的腰……

男人想了一下,然後冰冷冷地说,“那麽就算送给你们的好了。反正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也没用。我也是在路上捡到的。估计是搜查组那边查漏的东西……”

好听的声音欢快的响起——她现在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是接近完美了——“谢谢大人,那我就收下了……阿孟!把这个魂送到魂场去开个柜。一个月後再拿回来……”我正得意,声音没完,“这种毛­色­,如果用回收炉炼好了,一定是上好的补天石。”

哈哈~看吧,人家就是做补天石也是上好……什什什什麽?什麽叫上好的补天石??我惊恐得张大眼睛看著抱著我的美眉——然後是疯狂的大叫!

我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哪个看上去足有三百岁的形同枯槁的老……婆婆,却拥有甜美如十七岁花季般少女的嗓音的?——但事实证明,我总是错误的。

双重的打击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现在所处的环境。眼前的美……婆婆已经出离震撼状态,而她身边很多好像搬运工一样的人则都放下了手中的纸盒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圆圆的身体转了个圈,看著我身後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的人问——“为什麽……他们看到我都跟看到鬼一样?”

面不改­色­的监控官大人摇了摇头,一把抓起我转身离开,嘴巴里嘀咕,“本来想就这样瞒过去的……”

瞒过什麽?我原想这样问。但因为他抓的地方正好是我上嘴­唇­和下嘴­唇­上的毛,所以基本上从他开始拎起我到再次把我丢到地上为止,我都无法开口。

等我终於可以问话时,在我面前的却是那个我曾看到过的,连面部肌­肉­都没有却还在笑的骷髅。所不同的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全身骨架而我也不怕他了——大家都是同仁嘛~有什麽可怕的——尽管我私以为我做鬼也做的比他美型……

“有什麽问题吗?”真是奇怪……他连声带都没有,怎麽发出的声音?

“那个……我想问我真的是鬼吗?”这是第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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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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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像没有争辩的价值。

“那我现在在哪?”这次被丢下的地方看起来很像是在人间某户人家的厨房。

“凉大人的家。”

“恩~”我汗,“凉大人是谁?”

“带你回来的人。”

看来我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摆脱那个讨厌鬼了。

“为什麽刚才所有人看到我都像看到……呃,那个怪物一样?”这是我最好奇的问题。

骷髅才想回答,那个凉从厨房门外走进来(我已经可以确定这里是他家厨房了~因为骷髅先生正在洗盘子……|||),“小骨,我今晚想吃炸排骨…”

我感觉一阵凉气窜上来——看到别人满身骨头他竟然想吃排骨,那难道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心里想的是­肉­陷汤圆?

凉显然不知道我想什麽。他用脚踹了踹我,示意我靠边,然後走到冰箱前拿了一听可乐。

“我说……”他靠在冰箱上俯视我,“你真不知道大家为什麽这麽惊讶?”

我摇头,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也在摇。

“不过也难怪你不知道。你好像是直到遇见我,才知道自己是什麽东西吧。”废话!你才是东西!

凉看我没有反应,於是继续说,“人死後的灵魂是会去地府的,然後再由那里的检查官决定是去天堂还是地狱。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死亡时间,这些时间由检查官记录在专门的电脑里——就类似於你们说的生死簿——时间到了,就有专门的秘道打开供灵魂出入。但有的时候就会出现问题。”他斜了我一眼,喝了口可乐,“这类问题是双方面的。一种是人死了,但秘道没有及时打开,还有一种就是人还未死,但因为某些原因造成灵魂出壳,然後导致­肉­体死亡——这种情况就是你们说的阳寿未尽。为了维持秩序,地府专门组织了特别搜查小组搜查这样的灵魂,然後回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哪种情况变成这样,但有一点让人奇怪的是,无论前面提到的哪种方式所产生的灵魂,在离开­肉­体三个月後都会变成灵力球,就像你现在的形态……当然还包括他们的思想——准确地说,就是思想和灵魂的双重退化。而灵力球唯一的用处,就是把他们回收做成补天石……”

“等等等等!”我打断他,“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应该知道我是会思想的吧。”

“知道呀。”他眼角带著轻蔑的笑。

“如果回收了就算是永世无法超生了吧?”

“可以这麽说。”点头。

我深呼吸,而後用我最大的音量大声质问——“那你还把我送到灵魂回收站去?!!!!你想害死我呀!!!”

凉嬉皮笑脸,“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怎麽害呀?”

如果我有脾的话,现在一定已经冲上去扇他两巴掌了。我有吗?估计我没有,所以至今我还是安静的站著——以眼杀人。

“最讨厌就是碰见这种事了。”凉还在自我哀怨中,“前次捡到个骷髅,说是魂附在上面出不来了,只好把它带回来,结果连个红烧排骨也做不好;现在又让我碰见个没人敢收的灵力球——当我是收破烂的吗?哎,就当是养宠物好了……”

小骨转头对著他抱歉的笑笑,说实话,他无论表达什麽,都是用下颌骨撞击上颌骨,然後发出喀喀两声——上帝保佑,我没有理解错他的表情——而我则继续——以眼杀人。

我是在後来和小骨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凉是我们这个城市的灵魂监控官,专门负责搜集灵魂资料同时监督搜查小组的工作的。而凉的个人资料是:男。外貌年龄25岁。心理年龄20岁。实际年龄637岁。身高1米82。体重一克(……||||)。品貌端正,爱好多样。最喜欢的颜­色­,黑­色­。最喜欢的运动,篮球(果然!)。最喜欢的食物,排骨(……||||)。家庭状况,未婚。生活状态,优越。……

不要以为我是那麽八卦的鬼……实在是因为每天都要面对小骨那麽多话的鬼,想不了解都难——谁叫我的卧室,就是他经常工作的厨房呢。

在我意识到自己是鬼的第六天,凉和往常一样抱著一叠报告回家来。

说句良心话,其实他还是满可怜的,每天都要看他看报告或计算数据到晚上两三点,第二天一早起来喝口牛­奶­就又往监控署跑。但他嘴巴坏的又让我不得不承认,所有这些都是他的因果报应——上帝老爷果然是公平的。

凉看著他的报告书,突然将书重重的一放,“喂!”他在叫我。自从那天我没能用眼杀死他後,剩下五天,我和他的对话加起来总共四句:“喂!睡好点,挡到我路了。”“喂!你是宠物为什麽不会叫啊?”“啊。踩到你ρi股了……啊?什麽?那是你头?”“哦~原来你不喜欢用滚筒洗衣机洗澡……”

“什麽?”我飘过去——我已经习惯这种走路方式了。

“我今天看了那家医院的死亡记录,除了我那晚处理的那件事故以外没有出现其他的异常情况……也就是说,你应该不是在那家医院死的吧……”

我撇撇嘴,“我不知道。”

他愣了一下,突然像想到什麽似的问,“你生前叫什麽名字?”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开始左右转动我的身体,“不知道。”

“那你怎麽死的?”

这个我要记得我还会不知道自己是鬼吗?我继续摇身体。

“哦~”他开始觉得好玩,“那你有没有一段时间觉得很迷糊?”

这个……好像是有的。我点头。

“在那之前是不是感觉自己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了一些地方?比如说伤心难过不想活……然後就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

我瞪他。你才不想活呢!虽然我确实是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一个地方……

“喂!究竟是什麽呢?”他看我不点头也不摇头,於是追问。

我叹口气,又仔细想了想,跟他说,“我好像待在一个很冷的地方,周围很暗也很窄,让我觉得不舒服……我本来想睡一觉就好的。但总觉得肚子饿得实在不行,所以就努力地挣脱那个地方,但不知道为什麽,等我从那个地方出来後,我又不饿了……後来我就逛到了医院……”

我感觉头上火山爆动,然後不及我逃离危险区,一只脚正好踩下,踏在我的脸上。“竟然有你这种白痴死法!!!专门给人添麻烦的笨蛋!!肚子饿了就到我这里吃白饭!!!”一边狠命地踩。

呜。我的泪无声地滑下。食­色­­性­也。我若不是因为想吃的想的灵魂脱壳,按那种饥肠辘辘的程度来看,饿死也是迟早的事呀……

过了一会,凉似乎踩累了,又重新坐回沙发。

“我估计你的­肉­身还没死。”他说。

“啊?什麽?”我扁著个身体朝上看著他。

“我说我估计你的身体还没有死!因为你的思想还很完善……并没有退化的迹象!”他大声重复。

“风声太大……我听不清……”我想起某被人用烂的桥段。

“轰——”终极一脚踩下,我正式由篮球退化为铁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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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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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谈话让凉充分意识到如果要在短期内解决我的问题是完全不可能的,於是从不让人白揩油的他,决定让我这个美型无敌智慧超群的——灵力球,做他的代理助手,薪劳是一万三冥币——折合人民币一千元——一年,工作期间包吃包住(厨房、骨头),同时提供的还有一个名字——小球。

“小球。明天你就可以和凉大人一起上班了。”小骨兴奋的看著我。

而我是一头脸的黑线直打到了火星上。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碰见个很可爱的人。当然,女生对於我而言都是可爱的。

“啊!卡~娃~伊~”这也是她给我的第一个评价。然後我就被一个衣著时髦,发型前卫的美少女抱在了怀里。

就在我还在享受少女温软的胸怀,凉幽幽地凑过来,附在少女耳边说了一句,“小冰小心哟,这个灵力球生前是个­色­老头。”

“啊!!!!”只是片刻,我被瞬间脱手,从小冰头顶上空向後以优美的弧度做平抛运动,然後被又一双明显是女生的手接住。“真的吗?我才不相信。凉大人最喜欢骗人了。”女生将我对著日光灯举起,上上下下地看,“而且这样的毛­色­,生前一定是个乖小孩吧!”她自说自话的嘀咕,然後倏地将我抱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小飒!”凉突然变得很严肃,一把将我从小飒的手里抓过,丢到地上,然後一脚踢入他的办公室。

看他激动成这样,莫非他在吃我的醋?哈哈哈哈哈。

我对著随後跟进的凉裂著嘴笑。

“做什麽要摆那麽恶心的表情?”他挑起一条眉毛。

“你在嫉妒我!”我声音里的八卦指数媲美小骨。

“没有。”他坐下,开始整理文件。

“还说没有~”我兴奋地弹来弹去,“谁叫我这麽可爱呀~哈哈哈~要知道,现在的时代,幼齿才是王道!捏哈哈哈~”你帅吧。你再帅也敌不过可爱两个字。

他不耐烦地将我从桌子上赶下去。想了一下,眼神突然邪邪地看著我,“你想变回你原本的形态麽?”

我一怔,发现他的眼里一道作弄的光闪过。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灵魂之所以离开­肉­体会退化,是因为缺少所谓的阳气。如果可以通过某种方法灌输给他,在灵魂还没有完全成为灵力球前,还是有机会恢复原状的。”

虽然我知道凉会这样说肯定没好事,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我原本长什麽样子(我好像对我以前所有的事都已经忘记了),我咬了咬嘴­唇­,摊牌,“好吧。你说,什麽要求——你才帮我恢复原状?”

他大笑。满意地看鱼上钩。

回复 6楼2007-03-23 21:58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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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的异常可怕。

冬天的太阳在这个城市本来就是很少见的,更不用说这里的天空终年都被厚厚的云层占据。

大块大块的云,硬实的像几年未洗的棉絮,肮脏,且破烂。

如果说这是後工业化的产物,那麽今天的阳光灿烂无疑是上帝的恩赐……

阳光照到的地方,医护大楼前的小广场上,人来人往。可以看到美丽的护士小姐带著病人在人工草坪上散步。可爱的孩子由父母牵引著在学走路。连医院那只不爱见人的猫,也为了享受这时间不长的暖阳,安安静静地伏在花坛边上任人抚摩。

世界,处处充满爱呀!

我坐在树上,感动异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为什麽……一只鬼……要在太阳底下遭这份罪……TT”

三楼的窗子“啪”的打开,一盆不知是洗什麽的水迎头泼下,穿透我的身体,顺著树­干­流下……虽然身体对於俗世已无反应——但心凉依旧。我抬头对著太阳大叫——“混蛋凉!!!我恨你!!!”

事情要从凉不怀好意的笑开始。

尽管我知道答应了他的要求绝对会没好事,但我没想到会“霉”的这麽彻底!

“什麽!!!为什麽要我做?”

现在开始我和他的对话。

“你不是我的助理吗?”凉的嘴角得意地抿著,一条弧线幽雅地延伸到耳畔。

“就凭报酬是每天一根骨头还有你家的厨房?!!”他真以为我是宠物?

“不是还有那个吗?”他暧昧的用眼角扫我一眼,指了指他的­唇­。

我一下无语。想起凉在跟我提条件时事先告诉我的——由他灌输给我阳气的唯一方法——二硫碘化钾。

“我都不介意给你王子的一吻了,你还有什麽反对的理由呢?说起来,吃亏的是我吧。”凉继续落井下石。

我狠瞪他一眼,发现没有效果,收回。“但我没有手呀。”

凉故做惊讶的抽气,“啊?你没有手?”而後又轻轻拍我的头,样子像只猫在玩毛线球,“这不是吗?”他说。

我顺著他的视线向下看去,看到一双有点滑稽的手——像老鼠的爪子,每边三个指头——从我身体的两侧横亘而出……这词虽然用的有点大气,但请考虑到我的体型,一个球,两头横著Сhā了两根棍……|||

我几乎想用这手上去掐死他,凉悠悠地又发话了,“现在你做不做?”

我眼睛一红,感觉到被人吃定的可悲,牙一咬,我说——我做。

不就是个《最後一夜》麽?欧亨利他老人家的文谁没看过。要我去做那老画家做的事,有什麽难的。顶多蹲在树枝上两手抓著个树叶熬他个四五天的……不过我说小家夥,我都在这蹲点两星期了,你怎麽就是不相信你会长命百岁呢?你有见过大冬天的一棵树上上下下的叶子都掉光了却还有一片孤零零地在寒风里摇曳这麽超自然的事麽?拜托你快点想明白快点接受医生治疗快点给我滚出医院去……唉~我苦命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

好,到这里仍没看明白的同志请继续听我解释——凉的工作是监视该市的灵魂状况,当然也包括处理一些有关问题,尽量减少阳寿未尽的事故(听听,这可是事故,那我的冤屈向谁申述呀~)最近“下”头又来了红头文件,说是有个未来的国家领导人有早夭的迹象——他死了倒不打紧,主要是在未来他的一个决策会拯救六百三十多万人口,那该是多少补天石呀妈妈!——所以为了三十年後地府的治安问题,地府不得不提早做出防范,要求凉和监控组的同仁们密切注视那位伟人的一举一动。而那位伟人不想活的理由很简单——人总要一死,就跟窗外的树叶一样,一到冬天就是要掉的,反正活著没劲,你们也别给我费心了——这句话是他对他爸妈说的,可怜他这麽顺手一指,我就被分派到他窗外的树上,抓著一片最显眼的树叶,留守到现在……

“哎~~~暖阳晒得鬼憔悴~”我打著哈欠默念著不知哪看过的诗。又是吃饭时间,小骨却还没有到。对面窗子里脸­色­苍白的少年还在冷冷地看著我……手中抓著的叶子。他不会真的因为树叶掉了就死吧……我想,私下觉得那一帮鬼头鬼脑们还真有点小题大做。

医院住院部的窗子都是大开著,有人晒著被子,有人晾著……尿布-_-||||偶尔也会看到一两个面­色­同样无血­色­的病人趴在窗台上向下张望——但总都是求生的眼神。看得出是对生命的嫉妒。

这样本能的欲望,和少年清澈无求的眼眸两相对照,我心微微地颤了一下……他真的是……不爱这个世界。

“在想什麽?”小飒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向与我同高的女厕窗户,她手中拎著的纸袋正是小骨每天送饭的袋子,而她身後跟著的是另一名我不认识的少女——但女孩,就是应该结交的——我高兴地想上前搭讪,余光一扫,发现她竟然没有下半身……

“啊啊啊啊!”我不及思考,尖叫出声,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鬼。然後豁然反应想想这样的叫法似乎太伤鬼、尤其是个美少女鬼的自尊,於是收声,想要道歉。

但小飒和那位鬼妹此时脸上的神情却让我说不出半句话,我依样转头看向地上,看到一片眼熟的落叶以极其幽雅的弧线打著圈落下,轻飘飘,不带起一丝尘埃……

“冬天嘛~掉片叶子是应该的……”我镇定地用手抓著自己的後脑(後背?),然後脸­色­一变直接冲向对面窗口。

少年的身体已经向床面软下,我甚至看到他的灵魂正一点一点脱离躯体。

“不要害我呀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上有老下有小帅哥求求你快点回去吧~”我感觉背上冷汗直冒,一张嘴吐出一大串听起来很熟的台词。

少年的魂瞪大眼睛看著一个满嘴胡话的球在他的床上上蹦下跳,然後表情放松略显无聊地用手拍拍嘴巴——打了个哈欠。“你就是所谓的牛鬼蛇神吧。真没意思,我还以为有多可怕呢。”

没意思?究竟怎麽样你才觉得有意思?我小眼一睁,不禁有些恼了,“你以为生命是什麽?没有意思就可以随便放弃吗?你这是对生命的亵渎!!!”

少年有点不耐烦,伸出手来一把将我抓住,“最讨厌你这样的说教者,满口意义、责任,其实都是虚伪的,不就是为了个活嘛!你有本事活出名堂来呀!”然後将我重重的丢出去。

他也当我是篮球吗?我愤恨恨地起身,指著他的鼻子对他大叫:“好!!我就让你看看什麽叫有意思!!!”咦咦咦?一句话喊完,我突然感觉不对。为什麽刚才赶来围在床边的大夫现在都看著我?他们不是应该看不见我的吗?怎麽……

我举起手搔头,才发现……刚刚少年的一甩,正好将我丢到了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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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短点~不过以後会尽量一天填一章

回复 7楼2007-03-23 21:59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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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一名伟人的“过早离世”。而我在与他灵魂的争执之下,竟然无意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我瞪大眼睛看著同样瞪大眼看著我的医生。一时间空气里电光交错,而後只听啪的一声,床头上急救的拉绳竟然断了……

捏哈哈哈,这具身体现在是我的了!我看著手中实验用而被我拉断的半截绳子,心里正在暗爽,走廊上由远及近的纷乱的脚步声已经响起……

“这个医院就是这点让人欣赏。每次只要有人拉动急救绳,在医院值班室值班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全员出动,动静大得犹如消防队接到火灾警报。”这句话是在我驾御少年的身体和他的魂魄一起以橄榄球运动员的身手狂奔出医院大门并直接冲到一公里外的车站後说的。

此时天空万里无云,阳光依旧灿烂。站台上人来人往,谁也无心留意站在大大立式广告牌下喘气的少年,即使他只穿了薄薄地两层单衣。

少年的魂悠哉地浮在半空看著现在的我——他原本的身体,眼神多少让我有些发毛。我用手摸摸头,再摸摸脸,豁然想起小飒曾对一个刚死不久的人说过的话,“世界上最难认清的,其实是自己的脸。”於是我抬头问他,“你很好奇自己的样子吗?看你好像几年都没照过镜子。”

他摇头,用手顶住下巴,做了个很舒服的“趴”在半空中的姿势,“我只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跑得那麽快。”

我有些得意,“还不是因为现在是我在你体内~”

少年撇过头,“哼,我平时只不过是懒得动而已。”

“真的吗?= = + 我看是不敢动吧~”我揶揄他。

“才、才不是!!!”嘿嘿,虽然是魂魄,但恼羞成怒起来一样会脸红。

“哈哈。我在你的窗子外蹲点蹲了两个星期,看你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看书,要麽就是趴在窗台上数又掉了几片树叶。难怪觉得活著没意思……不过,你其实是……”因为平时总被凉欺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说回去的对象,我自然是不会放过。但少年的脸­色­却突然大变,不等我说完,一张脸­阴­­阴­地逼近,“你刚才说什麽‘蹲点’?~”

我大恐慌,迅速转移话题,“据说今年杭州寒假火车票的销售推行上门服务活动,但仍有一个白痴没有买到票,关於这一事件,不知同学你有什麽看法?”

少年的手透过他的身体掐住我的脖子,呃,也许是腰,然後神情严肃,一字一顿,“第一,我不认识那个姓水名飒飒的白痴。第二,我回家从来不做火车。第三,我一直奇怪窗外那片叶子为什麽没掉,而我现在怀疑这件事情是你­干­的。所以,说吧,你究竟是什麽东西什麽目的受谁指使多大年龄?”

“……|||||-_-b”

冷汗。­阴­影。虽然我想不明白“他是未来的伟人未来的领袖所以地府说什麽也不会让他现在死”这件事如果让现在的他知道会有什麽严重的後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当你试图掩饰一件事情时,就一定要掩饰到底——这是做人的最大奥义,当然也是鬼的。所以我……继续转移话题——

“其实……我已经仰慕你很久了…………”

我还在欣赏少年瞬间变形的脸,突然一阵没来由的疼痛侵袭了我的大脑。尽管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仍可以感觉到四肢五脏因为强烈的痛感而反­射­­性­地抽搐。

刺激是一波一波的,且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涌。我甚至感觉到心脏急速地扩张收缩,大量的血由心房涌出却不知流向何方。神经是被人割开拉扯的痛。额头的汗顺著眼眉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勉强半睁著眼,抬头想对少年说些什麽,一定神却看到少年嘲笑地浮在半空,眼里写满讥讽。

“现在你还觉得活得有意思吗?”他恢复初见时的冰冷,而我在一瞬间竟然有了和他相同的感受。

“好像还真的没什麽意思。”我因为剧烈的痛感而趴在地上,背向上弓起,用力地憋著气,让血液全部涨入大脑来保持我的清醒。从手臂弯曲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已经有人聚到身边,站著的脚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蹲下身想要向我问话。

这样的情形似乎在很久以前就有经历。我开始冷笑,也许我原本也是这样死掉的……

回复 8楼2007-03-23 22:00举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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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麽?”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我浑身一抖,却用我自己也没想到的耐力站了起来,“既然都是要死,不如先去好好快活一下吧……”

“既然都是要死,不如先去好好快活一下吧……”

我绝对绝对肯定说出这话的自己是没有一点预谋的。在少年的指引下,我从我现在穿著的单衣口袋里奇迹般地找到一张银行借记卡。

“怎麽用?”我看著卡面上银联的标志,觉得很是陌生。

“先去找一台ATM机……”我跟著少年,站在了离游乐场一站路的一家银行的门边。

“先把卡Сhā进去……反了!有箭头的那面向上!对,然後输密码。等一下,等它字幕跳出来先……”

我看著小小窗口四面围著的铝制金属边框,突然有些想笑。陌生的脸映在里面——也许不算陌生,怎麽说也曾看著这张脸有两个星期了。但明显的感觉就是,这,并不是自己。

而同样一张脸则在我身後冷眼看著我,“­干­什麽?”见我行动有些迟缓,他问。

“没。”我用余光扫他一眼,“只是一直还不知道你叫什麽?”

身後的人行道上人流涌动,发出混沌而嘈杂的声音。身前的机子,也在吞卡读取的一系列动作中发出沈闷的喀嚓声。然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_-|||||”

“你真的有监视我两个星期吗?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什麽在我死後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很没大脑的家夥!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我只是问了一个类似“吃了吗?”这样的问题。有必要这样吗?他该不会是生活太无聊空虚导致笑神经过敏反应吧。我挠挠脑袋,感慨人世的奇妙。

少年笑过一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催我快些输入密码。“000000”他说。

而我并没有追问。其一害怕又被他取笑一顿,其二是想到凉的案袋里应该是有记录的——真该死,当时为什麽只顾著和凉拌嘴却没想到问问被监控者的名字呢?——其三,我对从我指下键入的六个数字和它们诡异的排列方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为什麽都是0?”我转头问他。他哼了一声,眼神在说不关你的事。

寒风…………扫过………………

我真的发现自我和他见面以来没有一个问题双方是有正面回答的。无论是他问我答,亦或是我问他答。

走神很久,发现自己已经取了钱站在游乐场的门边。从围墙上端看去,是摩天轮被横截的身形。“我一直想坐那个。”

“啊?”我回神。

少年的眼睛有些茫然,那种可笑的讥讽的神情一下全都不存在了。他只是安静地浮於我的身边,口气像是怀旧的老人,“我一直想坐那个……但因为心脏的关系我爸妈从不让我坐。”

“哧。”我笑,“你现在就可以坐了。”

少年的额头贴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然後转过头看著我,“其实一点也不好玩。”

我相信。因为我和他都是灵魂。而灵魂是可以任意飞升的。这样比起来,这点高度还真的没什麽意思。

“因为这个高度的风景对於我们而言太容易看到了?”

他点头。“我原本以为这样的风景是不能轻易看到的。”

“本来就是不能轻易看到的呀,”我擦去粘在嘴边的棉花糖,手上还拿著烤­肉­串,薯片,鱿鱼卷……少年让我取了一千元,不用白不用,“对於人而言。”

他的脸­色­一变,而後笑了,“所以说人活著很没意思呀。还不如做鬼。”

啪。我打开一袋薯片。“真的有意思吗?失去所有登高的乐趣?”

他抢过我手中的食物,很是不满。“你很烦。故意绕回来的吗?”

“不是。”我从身後的塑料袋中神奇地拿出果汁,“是你自己绕回来的……有的时候我真想说,你其实一直在等著人告诉你一个事实吧。”

“什麽事实?”他咬牙。

两个鬼和一具身体存在的空间里,响起吸管抽食液体的声音,我偷看少年一眼,在他快要发怒的时候对他说,“我是真的监视了你两个星期没错,所以我发现所有的人,包括你爸妈在内,都只是在不断告诉你,只要坚持住,忍受一时的痛苦,就可以活下去——但谁也没有告诉你,活下去以後做什麽。”

回复 9楼2007-03-23 22:00举报 |

若耶_

初级粉丝1

少年的眼光一闪,转头不看我。而我安心的顾自喝著饮料。

沈默良久,摩天轮结束了一个轮回。而少年终於在我走出厢门的时候问我,“那活下去以後做什麽?”

我迎著夕阳出去,心中暗自得意,心下想著这真是一个说教的好背景,而後缓缓转身,眼中闪著“青春”两字对他说,“活著,是为了吃饭。= = +”

“咿——呀!!”我惨叫著被少年一拳打出去老远。他的身体因为灵魂的突然离开而慢慢瘫倒在检票台上。周围的人立刻就沸腾了。

我捂著脸站起来,发现少年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别耍我!这具身体我不要了。你要就给你好了。你拿去呀!”

我终於明白——原来他也看过《雷洛传》……|||||

拍拍ρi股,我回身看著游乐场的保安打电话叫救护车。少年的身体被小心的移置到值班室。身後少年灵魂的震怒还没有停息,而我小声的自语。

“什麽?”他并没有听清。

我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我真的不会说什麽大道理。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活下去就会­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找个可爱的女朋友(像小飒那样的~),每天可以吃到喜欢的零食看好看的书,和喜欢的人聊天(小骨不算~),等X大和O大的连载……”

“很渺小的愿望。”他下结论。

“是呀。”我撇撇嘴,看到救护车开到门边,“但你不觉得如果连这些事情也没有做过却平白遭受那麽多痛苦,这样的人生不是很让人不甘心吗?”

医生从车後下来,大大打开的车门在邀请著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的加入。而它的主人现在还站在我身边。

“但谁知道继续下去换来的结果值不值我现在忍受的痛苦。”

“物质是等量转换的。价值也是。”我冲他笑,笑得自己也有些迷惑,而後抓抓头,原本故做的严肃气氛全部被稀释,“其实我也觉得你的身体好痛苦呢。反正我是不敢再进去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然後再次莫名其妙地大笑,“你果然……哈哈哈哈哈哈……你劝人活著的理由还真的是不怎麽充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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