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在辽阔无边的天空中翱翔,自由、强悍、有力。很多次安源望着天空望着那对有力的翅膀消失在自由的界域,心中有份感恩。生命有了感恩才会自由和高尚。
三年的军旅生涯即将结束,它是人生经历中一个重要的注释。天气比内陆早很久进入了严寒,厚重的军大衣包裹着身躯。第三年安源手上居然没有生冻疮,往年的话早已红肿的像个包子了。他觉得这似乎是个奇迹,奇迹就是原本常规下继续的惯性突然之间消失了,没有预兆和痕迹。上级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最后一年的野外集训演习又即将开始。
5000多米的海拔,人都有些力不可支,匍匐穿越雪地的场景,也是很多人这辈子都无法纪念的。战士睫毛上附着晶莹剔透的冰霜,在强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再哭泣,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磨练。
回连队的车上,桢奇坐在对面,他和她没有讲话,彼此注视,好像很多话都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圆满。他记起第一次她为他扎针挂点滴的情景,她在他手上用力的拍打了很久都找不到清晰的血管。她看着他被她拍打红肿得手呆呆地站了很久。
在他眼里她总是那样的柔弱和善良,但是她却坚强地留在这个常人很难忍受恶劣气候的地方。她有机会选择内陆的军队服役,但是她对她军区军长的父亲说,我要去西藏。于是她就留了下来。八一地区部队的整个医疗队伍中的女生屈指可数,而她就是其中一个。
安源总是用敬佩的眼光看她,把她看的神圣。
他说谢谢。
她问为什么道谢。
他说你明白的。
桢奇说:“安源你会留下来的对吗?”
他没有说话,转过脸望向远方。
雪山、经幡、牛头、玛尼堆。寄托了无数的信仰和希望。夕阳感染了一整片天,但是他不敢再望着她,他怕看着看着会看得很深,永远也拔不出来,然后真的会留下来永远的不离开。
她知道他有一叠厚厚的信,来自上海,是个女孩。安安好好的放在箱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