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答应我不要捅破好吗,不想让她伤心。”
安源点点头。
走出办公室他觉得一下子轻松了很多,离开的日子就在眼前。日历上的圈一个又一个圈着。时间常常快的有些残酷。
他原本可以在这高原上有他的事业和爱情,然后什么都有,不过人生总是无顾得开很大的玩笑。
身体的某处在疼痛,天气越加寒冷,它越加不停止。安源闭上眼睛,内心抵制着这种疼痛,但是他不够强大,这和意志没有关系,它只和时间有关。他觉得这也许是潜伏在身体上的惩罚,即便脱离灵魂也无法逃脱制裁。这个世界永远具有一个片面性,无法真正等待和完整的情感。很多时候寻觅的和等待的情感都由无数的庸俗的物质因素产生。它们卑微并且淡薄。
拍集体照,她在卫生室的门口望向这边,安源自然当没有看到。异常刺眼的阳光,每个人都试图保持精神的大眼睛,竭力的睁着,个个样子滑稽。眼睛睁得久了,松弛下来,眼前一片白色,眩晕着看不清方向。安源记起中学时拍毕业留影,家囡总是破坏男生站一排,女生站一排的规矩,她总是要站在他的边上然后拉着他,同学们都笑他们。家囡却开心欢喜,那种欢喜幼稚和夸张。但是除了嘲笑他们不会苛责她的行为。家囡觉得站在安源一起是一定的,好像也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过后来,人家对她说,她和他是不一样的。她老是这样安源会被人看不起。于是她好像明白一些什么。
记忆不会放开闸任它倾泻,即便它会有势不可挡的劲头。而其中对于安源来说是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三年,沉淀了三年之久,他仍旧常常的恶梦,看到很多熟悉的和陌生的脸,说很多有意无意的话,令人害怕。
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滋生出了一种色彩,蓝色的,那种蓝色和天空的蓝色截然不同。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忧郁。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忧郁的,深刻地犹如与生俱来的特质,在身体里无法磨灭,就这样沉沉的忧郁。虽然人们早已经忘记了那个害怕鸡蛋的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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