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中杰的书出版了,他们说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主题是爱情。
楠庆还不能想象一贯写严谨的评论文章的严中杰会把他笔下的爱情写成什么样子。既期待又不愿去看,好像自己将一个人定位后就很难将他从一个位子上移到另一个位子上一样。觉得挪移必死。
在看到严中杰的时候,他带着新书巡回签收。人们追慕与他的名气,他的文采,还有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在写了几十年的社论之后写了他唯一的一本小说。轰动的效果不亚于明星的绯闻。
在新华书店看到他的时候,他默默坐在那里为新书签售,一刻不停。认真地给每个拿书经过自己面前的读者签名,然后抬起头点头致意。没有微笑,神情淡然。楠庆看到很多年轻的女孩兴奋地叫严老师,然后兴奋地要和他合影。她们喜欢他的故事,她们喜欢爱情,更喜欢执着感人的爱情,那是对于爱完美的神话。
楠庆忽然觉得严中杰不仅写很一手很好的社论,还将成为少女型的杀手。他的成熟和魅力以及才华足以让他轻易地做到这一点。况且他并不老,正当男人很好的时间。
那些女孩用深情地目光望着他。问他还会不会再写小说,或者说将这本小说继续写下去。因为这本书没有结果,显得极为的深沉,好像还有故事要延续。比如她们问小说理的敏是死了吗,她会不会再回来,会不会再出现。
严中杰说想写的时候自然会写,文字和思想就是有欲望的,它想流露和展现的时候自然你们会刊到后续。当然没有结局的结局也未必是一个不好的结束。苛责生活产生勉强的结局是不道德的。
那些漂亮的稚气的脸上都浮现了茫然,她们相互对视,然后仍对这严中杰笑。
楠庆就这样在一边注视着他,他安静,谦和,没有大腕的脾气。他感谢了读者和工作人员后,自己走出了书店,出门向右,很快消失在来往的人群里。将近傍晚她没有追出去赶上他。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一下子消失不见。她猜想他去赴约、回家、或者在大街上没有目的的闲逛。他其实也是个孤独的灵魂。孤独就像深夜这个城市里夜行的忍者,穿着和周围环境相融合的衣服到处隐藏。
那一阵所有推荐书籍的报纸、杂志的版面上都有严中杰的新书,后来再版。他还是很低调,他不是那种能借势把自己炒起来的人。他还是准时的将专栏稿件发到邮箱,有时之后还会打电话来说那段的第几行有个错字,需要修改。他认真而可爱。他不喜欢人家说他可爱,他说很多的词是有性别惯性的。
楠庆拿到他的新书很多时间了,她还是翻开读了。
荷城莲花(10)
35书是讲述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和女人的故事,一个女人痴迷的爱一个男人的故事。她守
候着他,因为她爱他,一直守着,守得无力和灰心,守得自己都产生了幻觉。
她一直和自己说话,假设一个场景、一个来电、一个可以设想的对白。有时候你能看到她手持着电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显得极为自然,就像电话那头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在和她交谈,可是放下电话你会吃惊的发现电话是关机的状态。平日里她疏于和别人真实的交流,但是她沉迷于这种方式的游戏。她觉得那是她仅有的显示出被关注的方式。
男人和女人相爱或者不爱,不曾有过承诺,没有热烈,只是在见到彼此的时候会拥抱,这是最为深刻的行为举动,没有其他深入。
女人,独身女,从小千般宠爱于身。她是个医生,内科。熟悉人体内所有器官的特性和位置,年轻而优秀。从医六年,她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她拿手术刀的时候总是冷静到极致,但是这并不代表冷酷。觉得拯救人的生命是她生来的天职,她会这样想。但是她遇见他,她觉得她拯救不了自己了。
那天阴雨,无影灯一打开,她就觉得眩晕,这是她身体发出的本能信号,她已经几日连续的失眠。他对她说,你不快乐是吗,答案如果是“是”。那就结束吧,我并不是你希望的那个人。她没有听明白前几话里面的深刻意思,但是后面那句显得太过清晰。她知道他是个渴望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