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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卧薪尝胆 > 第二章 吴兵压境(10)

第二章 吴兵压境(10)

允常:“可寡人让他监国已六年了,虽未登基继位,可所办都是王者之事吧?难道他还不懂该如何克制自己吗?国家大事上,各人有各人的见解,看法不同,他太子为何不可包容呢?若总是率­性­而为,可不是社稷之福啊。”

雅鱼:“大王,臣妾知道了,该太子向大将军认错。”

允常:“也不可太长了他大将军的威风!这事让寡人来办吧。”

棠丽寝宫,日。

扶同病急乱投医般找进了棠丽的寝宫。稽会一见扶同,唤了一声“舅舅”已奔至。扶同心内焦急,没有兴致与稽会亲热,问:“公子,你母亲呢?”

稽会却顾自去取了扶同送的短剑,兴奋地挥着道:“舅舅,你陪我去骑马。”扶同只得耐下心来道:“公子之身娇贵得很,万一摔下来怎办?”

稽会却纠缠道:“舅舅,你送了我剑,要骑在马上我使剑才威武啊。”

扶同微笑道:“好,公子有志气。将来啊,太子是大王,你成了一名将军,而且还是大将军,率师退敌,你们兄弟俩保我越国的江山社稷兴盛万世。”

稽会:“稽会听舅舅的。”

扶同欣慰地道:“到那时,舅舅老了,恐难以上阵杀敌,可舅舅有一双老眼,识得好马,舅舅走遍天下,去为公子寻得一匹千里马来让公子骑。”

“多谢舅舅。”稽会已被扶同说得很神往,双眼之内闪出奇异的光彩。

扶同竟跪下道:“可这会儿,你舅舅便是公子的好马!”

稽会望着舅舅的背道:“舅舅,稽会岂能骑舅舅的背?”

扶同竟伸手拍了拍背道:“放心骑上来吧,你舅舅的背啊结实得很。”

稽会便真骑上了扶同的背,扶同爬着还问:“怎样,是不是好马?”

稽会挥着短剑喊:“好啊,杀!”

棠丽回宫,见此情景忙喊:“稽会,快下来!”稽会不情愿地下了扶同的背。棠丽望着扶同道,“哥,你如何这般没大没小,若给大王瞧见了会怎样看你?”

“公子,去外面玩。”扶同打发了公子又对其妹道,“我喜欢公子,让他当马骑是我情愿的,如何就没大没小了。”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5)

棠丽:“我正想找你呢。太子为何要收石买的大将军印?”

扶同满脸峻­色­,摇颅道:“且不先说石买之事。你知不知道,季菀夫人已在边界撞界碑自尽!”

棠丽大吃一惊:“竟有这事?”

扶同:“你还不知,那大王也不知了?”

棠丽:“还不知!就不知太子妃会不会告知大王。”

扶同:“太子妃不会如此莽撞。大王年纪大了,送走季菀夫人虽是他开的口,可我仍担心,他经受不住。”

棠丽:“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瞒着大王吧?”

扶同:“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商量该如何禀告大王。还有,监国太子与大将军之间已势如水火,你是大王最亲近的人,你知道该怎样做吗?”

棠丽:“太子也太跋扈了,他收石买的大将军印是收给大王看的。”

扶同:“这事我在场,谁是谁非,亲眼所见,不能怪太子!是石买竟随身带了大将军印,声言告老而辞印。他这么做,分明是在要挟太子!”

棠丽:“你是让我帮太子说好话?”

扶同:“你不说话也行,却不可站在石买一边推波助澜。你明白吗?”

棠丽:“你又是来教训我的!”

扶同:“越国若再这般下去,就有大危了,你知不知道?”

棠丽:“国有危,与后宫何­干­?”

“可与大王有­干­系!”扶同如此一说,转身即行。

吴越边境,日。

勾践昂立于界碑。也不知多久了,他的双眼一直停留于界碑。界碑上,有风­干­的血迹!

苦成禀奏:“太子,夫人已安灵于车。”

“她……不该回去。”勾践道。苦成没听清,又不敢问。勾践一指脚下道,“在此掘土为陵。”

苦成:“太子……”

“没听清吗,就在此处,掘土为陵!”勾践的口吻不容置疑。

苦成忙向伫立于道的侍卫与禁卫们招手,喊道:“掘土!”

侍卫们以剑,禁卫们则用戈、戟,开始掘土。

有一群吴军唿哨而至,打头之人正是王子累。禁卫们忙挺兵器护驾,勾践却厉喊一声:“掘土!”

禁卫们撤回,继续掘土。

王子累:“越太子,要帮忙吗?”

勾践:“好好留着你的命,就是帮本太子的忙了。”

王子累:“我的命在此,你这会儿就可来取!”

勾践:“先挂在你们大王的账上!”

王子累:“好一个狂妄至极的太子,却保不住自己亲妹的小命!”

勾践自一名禁卫手中夺戟,王子累身后的军校们忙护住王子累,勾践却将戟猛掘进土层……

王子累:“越太子,留着点儿力气,好与本将军在战场上见个高低。”

勾践不再理睬王子累,顾自掘土。王子累无趣了,唿哨一声而退。

掘进土层的戟“咔嚓”一声在勾践手里被扭断!勾践取断戟在手沉思着,忽命一名侍卫道:“将此断戟,送给王子累!”苦成于一旁听了一愣。“快去!”勾践催促道。

允常寝宫,日。

扶同跪在允常面前。允常:“平身吧。”

扶同不起,直谏道:“臣以为大王该训斥大将军,是他在要挟太子!”

允常冷冷一笑道:“你以为寡人真的老糊涂了吗?”

扶同:“臣岂敢!”

“岂敢?你的话已说得够明白的了。石买无非是为国有存才坚决不战!太子却咄咄逼人,让石买无路可走了。你以为太子不明白吗,即使他免了石买之职,太子也不可能与吴一战!寡人告诉你吧,太子无非是以此向寡人发难。”允常这般说着时竟冷冷一笑。

扶同忙喊:“大王言重了!”

允常:“重了?什么是重了?太子想拿越国的大主,那才叫重。”

扶同:“大王,太子监国六年,一直忠奋勤勉,且时时处处为国着想。”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6)

允常:“正因为太子为国着想,所以就不愿为寡人着想了。扶同啊,寡人在他太子的心头没有分量了,连影子也没有。寡人在他那儿早已死亡!”

扶同叩首:“大王,太子对大王忠孝有加。即使太子有些过失,也因吴人欺我太甚,太子是对吴人不服罢了。”

“不服?”允常仍慢吞吞道,“他这一不服啊,可不仅仅是吴人了!”

允常话中的含意愈来愈明,扶同大急,几乎额头都有汗了。

石买府,日。

将军们皆聚于厅堂,人人忧心如焚,石买却将自己关在一间寝居内。

灵姑浮向前敲门喊:“外父,请开门。”许久,门仍不开。

“大将军,末将们有话说啊。”莫不邪大喊道。石买仍不开门。众将无奈,莫不邪突然跪下,高喊道,“大将军,你若不见,末将们就一直跪下去!”顿时,几乎所有的将军们皆跪。

吴军大营,日。

众将正列帐。断戟已摆于王子累的军案上,王子累看着断戟道:“竟敢威胁本将军?好,那就让这个什么太子好好地瞧一瞧。众将军!”

“末将在!”众将振甲而喊。

“两个时辰内,拿下石门关!”王子累抽取令箭。

“慢着!”伯嚭喊。

王子累:“你又有何话可说?”

伯嚭:“将军,越人送还了越姬,说明他们已有言和的诚意。我若贸然攻取石门关,就激起了越廷主战的呼声,促使他们与我决一死战!若如此,就违背了大王与伍相国所拟定的先文服,文服不行尔后武服的决策。”

王子累:“文的我们已经用过了,夫差不是还冠冕堂皇地做了一回什么使节吗?可至今为止,越人只给我们送来一个死了的女人,这算什么文服?夫差已失败,该看本将的了!”

伯嚭:“将军,即使如此,你也不该私自拘押夫差公子。更何况,若非取石门关不可,也得等朝廷旨下。”

王子累:“何必多此一举!”

伯嚭:“将军请三思。”

“用不着了!”王子累说着,已将令箭扔进一名将军的怀里……

石门关,日。

杀声震天,吴军如狼似虎地猛攻石门关。未过一个时辰,石门关破,城楼上已飘起吴军的旗帜。石门关守将畴无余自关后的大道逃往会稽城……

石买府,日。

浑身血迹斑斑的石门关守将畴无余来到大将军府外,却进不了府门,正心惊胆颤地跪着。莫不邪出,对畴无余道:“大将军的大将军印被监国太子收走了。大将军已管不了石门关破不破的事。”

畴无余几乎哭泣:“将军,出了这么大的事在下不能不奏!”

莫不邪:“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可以去行人府禀告。”

“谢将军!”畴无余未曾多思,揖手而礼,忙往行人府去。

允常寝宫,日。

曳庸一头撞进,对允常道:“大王节哀!”

“节哀,寡人节何哀?”允常怒问。

曳庸:“季菀夫人乃为国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说什么?”允常的双目暴出而问。

曳庸这才大惊——原来允常还不知季菀死讯。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道:“季菀夫人已于边界自尽……”

“菀儿——”允常刚喊一声,一口鲜血便狂喷而出。

曳庸急扶允常。棠丽更是惊慌,嘶喊着:“医人,医人!”

允常嘴内仍在喷血,不能说话,但他却伸手急止棠丽。棠丽不再喊,与曳庸一道扶允常躺下。不一会儿,允常喘回气来,自揩嘴血后喊:“不许惊慌!”曳庸与棠丽惟有点头,但都满目皆泪。允常手指曳庸,“你还有要情没说?”

曳庸看着允常一手掌的鲜血已心乱如麻,他道:“大王,臣……”

“讲!”允常屏气而道。

曳庸:“我石门关已被吴军攻破,吴军只限我三日,若不割城赔偿,或太子不去吴王廷谢罪便要……”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7)

“要怎样,快讲啊。”棠丽竟也催道。

曳庸:“来我王城观兵!”

棠丽:“好端端的越国,竟被太子治成这般模样。”

允常厉眼望着棠丽,棠丽才闭了嘴。允常对曳庸道:“曳庸啊,你是寡人的老臣,你说真话,还有何法能避吴兵之祸?”

曳庸:“大王,臣……”

允常:“快说!”

曳庸:“追究监国太子的责任,吴人也许就会……就会消气了……”

允常:“快去,把大将军石买给寡人请来。”

石买府,日。

将军们仍跪着,石买所在房间的门终于打开。将军们刚面露欣慰之­色­,却见石买持一柄镶有重宝的剑缓步走出,他步往厅堂的军案,将剑往案几上供好,躬身而拜。将军们随石买俱列军案之前,望着宝剑,神情肃穆。

石买问道:“你们可识得此剑?”

“此为斩将剑。”辛田将军道。

“识得就好。此剑是大王所赐,命我可斩怯阵退缩的军卒,更可斩不服军令的将军!你们可知,我将此剑供出是何意?”众将皆摇头,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说。石买又道,“那老夫就告诉你们。老夫挂大将军印、辞大将军之职非为负气,而为报国!老夫辞职不是为要挟监国太子,而是想让太子清醒一些!越国贫弱,不可轻易言战,何况是面对强大的吴国,只能以巧于周旋为上策。即使他们弄痛了我们,也能忍则忍。”

莫不邪:“大将军……”

“不要再呼我为大将军,老夫已是一介布衣。我惟剩一个心愿,欲听到你们面对此剑发誓,为越国有存而战!”见将军们犹豫着,石买厉喊,“快起誓!”

将军们忙揖双手,起誓道:“末将为越国有存而战!”

侍人已引曳庸入府,曳庸:“大将军,快随我去见大王。此时不去恐再也见不着了!”

石买大惊:“大王他……”

允常寝宫,日。

卧于锦榻的允常已奄奄一息。

石买几乎是滚身而入,泣喊道:“大王,大王怎么啦?臣有罪啊……”

“菀儿之死,与尔等何­干­……”允常摇颅,艰难而道。他对曳庸以及棠丽等人道,“你们且回避!”曳庸及棠丽等连忙退出宫去。允常抖颤着手,自枕下取出一份帛书递给石买,“你……拿着……”

石买接过一看,忙跪地大恸道:“大王啊,老臣岂敢!”

允常:“让你为难了……”

石买:“这的确难上之难啊。”

允常忽双眼大睁,厉言道:“退吴兵,救越国,寡人全托付你了。”

石买:“臣何德何能!”

允常:“你怕了?”

石买:“大王……”

允常:“你放心去­干­吧,寡人还能挺得住。”

石买:“大王安心静养,臣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难辞!”

石买府,日。

府门外等待着为数不少的将军们,当见了石买的车辇行近时,灵姑浮捧斩将剑当先而跪。众将齐跪。灵姑浮将斩将剑高举于额顶:“末将等愿以身报国,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众将:“大将军不可辞啊。”

石买自灵姑浮手中接过剑托着,什么话也不说往府内而行。众将正要随石买入府,却闻了一声疾喊:“慢着!”众人回首,见是扶同乘着车辇,手里捧着大将军印,满脸威严而来。车辇停下,扶同高举大将军印喊,“大将军印在此,你们岂可听石买的!”

莫不邪:“司直大人手捧大将军印,难道大王已改授大人为大将军了吗?”

扶同一愣:“大王虽未改授,可大将军印已非石买所佩!”

莫不邪对数名守卫府门的军卒道:“夺印!”

军卒们不由分说,跳上车辇夺印。

“你们没有王法了吗?”扶同挣扎着却根本不是军卒们的对手,印被夺走!

雅鱼寝宫,日。

第三章 界碑与墓碑(8)

一名宫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面对着雅鱼却紧张得说不出话。“快说!”雅鱼命道。

宫娥好不容易定了神,禀道:“大王密见石买后,石买又任大将军,连司直大人所持的大将军印也被强夺!”

“不好!”雅鱼大惊,抬首便道,“立即遣人从速禀奏太子!”

石买府,日。

石买端立于军案前,众将排列。石买道:“蒙你们不弃,仍尊老夫为大将军。你们听仔细了,自古至今,凡为王者皆以孝治国!监国太子无孝,刚愎自用,大王已命石买废太子!老夫问你们,有没有害怕的,或认为老夫不该如此作为的?若有,就站出来,老夫绝不为难他。”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石买便厉喊一声,“众将听令——”

吴越边境,日。

大墓已垒成,勾践撒出最后一捧土。苦成小心地问:“太子,墓碑呢?”

勾践:“已有墓碑。”

苦成:“在哪儿?”

“此界碑便是最好的墓碑!”勾践说着,见墓侧的一柄剑上有两只蚂蚁在厮咬,他蹲下身去,伸手自剑刃上将两只蚂蚁扫在掌心里,握着问苦成,“蚂蚁为何非在剑刃上厮咬呢?”

苦成:“臣愚鲁,不知为何。”

勾践:“你是不敢!免你无罪,说吧。”

苦成:“它们是为争剑刃上的血腥之气。”

“你错了。是剑刃的寒芒能助咬兴。”勾践说着,张开手掌,因刚才一扫,手指已割破,掌心见血,可两只蚂蚁却又不咬了。

苦成大惊:“太子的手掌……”

勾践却将手掌贴在了其王妹的墓土上,两只蚂蚁钻进了新鲜的泥土。他又问苦成:“我为何放蚂蚁逃生?”

苦成:“太子心地仁厚,有爱惜天地众生之善。”

“你又错了。”勾践将掌心的血随意往王袍上一揩道,“敢踩着剑刃厮杀者,应该有生。”勾践忽昂立而起,衣袍于风中猎猎作响,他朗声而对大墓问,“季菀,你一定有恨。可你不要恨我是你哥,作为大哥,我一直默默地关心着你,疼着你。哥知你虽外表高傲尊贵,内心却柔弱善良,我一直为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而感欣慰。可作为监国太子,你该恨我!你在他国受了棱辱,无助而逃亡,为的是让我好好地保护你。可我有愧啊,我所治理的国家竟不能让一个女人有生!季菀,你且把恨深藏于这一抔黄土之内,将此界碑视作你探看国事的门户,你终将看到,此处将不会是越国的边界!更可看到,越国的国度里,能够保护每一个女人……”

正此时,禁卫挡住了一名欲闯入墓地的人,此人是黑翼。他被禁卫拦着,跪地大呼:“太子,小人力保夫人自吴国逃归,不求有功,却不明白为何要受罚。太子啊,小人有冤!”

勾践听到喊声便步往黑翼,冷看着他:“你就是大王遣往吴国的武士?”

黑翼磕头道:“是小人力敌吴太子­宮­的宫将,几乎拼了­性­命,才护送夫人归国,却被灵姑浮将军所罚,冤枉啊太子!”

勾践:“你是有冤。”

黑翼磕头如捣蒜:“太子明察。”

“可你知否,被冤枉的人多了。”见黑翼不知何意,呆愣着,勾践又道,“其实你不冤!灵姑浮将军罚你是轻的,本太子再罚你永不可用!”

大道上一匹快马如飞而来。马背之人是岩鹰,他遥看到太子时,加了一鞭,并大呼:“太子——”马还未止住,岩鹰已跃下,跪地即禀,“太子,太子妃命在下速奏,太子有危!”勾践竟不惊不问,只是瞪眼望着岩鹰。倒是岩鹰更紧张了,又禀,“太子恐已被废……”

当苦成、侍人以及禁卫、侍卫们俱惊得咋舌时,勾践已跨上岩鹰所骑之马,往王城方向疾驰而去。苦成见状,慌不迭地喊:“快,快!”

城门,日。

石买站在门楼上,正朝响道眺望,响道上已无人迹!

报人疾跑上门楼禀报:“大将军,太子正朝王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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