陉里,日。
一路颠簸,阖闾王车退至一座吴人村庄时,伯嚭见身后已无追兵,便对阖闾道:“大王,我们已安全了。”
阖闾光顾着逃命,听说安全了,便垂首看了看伤脚。不看则已,一看便傻了——车盘上到处都流淌着鲜血。阖闾抬了抬脚,见脚已剩半只,这才大叫一声:“痛死寡人了!”
伯嚭瞅准了一座房子:“大王,暂于此舍歇息,让微臣为你包扎伤口。”
因为战争,民居内的人早已逃之夭夭。伯嚭将阖闾亲背进屋,自撕衣袍将大王的半只脚草草包扎好,唤进车御道:“你去大道截住撤退的将校,命他们阶不分高低,军不分左右,收拢散兵,速来此地卫护大王!”
车御领命而去时,阖闾已陷入昏迷状态。伯嚭不敢离开阖闾半步,他看大王的伤脚仍渗血不止,急切中又觅不到医人与药草,寻思用冷水泡脚也许可以止血,便在屋中找到一桶水,将大王的脚浸入水中。半晌,阖闾被冷水激醒,见桶内之水尽是血色,便道:“寡人竟流了一桶血吗?”
伯嚭忙跪地请罪道:“微臣该死,想用清水为大王止血!”
阖闾:“卿家的忠心寡人岂能不晓。你速遣人请相国来见寡人吧。”
正好有两名侍人与侍卫找到此,伯嚭对侍人道:“速去寻找医人来。”侍人去后,伯嚭又将一面令符递与另一侍卫,“乘快马速回王城……”
捱至夜黑时,王子累率着一批残兵败将寻找而至。回光返照的阖闾睁开眼来,见王子累跪在他的床边。阖闾示意其他人出屋后,对王子累道:“儿啊,离父亲近点儿。”
王子累:“大王,社稷为重,千万保重。”
阖闾:“就我们父子两人了,叫寡人父亲吧。”
王子累便悲痛地呼喊一声:“父亲!”
阖闾闻得这一声,眼角便有老泪流出,他道:“儿啊,为父遭此惨败,全因为轻敌。如今看来,勾践此人非同凡响,是我吴国的劲敌啊。”
王子累:“父亲,儿臣一定会手刃勾践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