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千雪和南宫城的事不提,再说千仞重返胡族大草原,为复国之计做准备之事。
古陆649年夏,千仞匆匆辞别舅舅与外祖父离开了飞雪谷,又启程前往胡国大草原。在他离开飞雪谷之前,妹妹千雪与南宫城已经先行离谷前往陈国。而这一次大家分头行动,虽然任务不同各自都有需要完成之事,但总体目标却一致,都是为了复国大计在共同努力!www!
千仞要担负的任务,是再次回到大草原,寻找到明珠与青默等人,关在那边做好前期准备工作。等到各方都准备好了之后,大家便会联手发动对吴国夏魅的讨伐,报家仇、完成复国大计。
胡国国土面积居古陆第二,它也是古陆版图上人口密度最小的主权国家。胡国地广人稀,可耕地较少,大部分国土被草原及沙漠覆盖。其北部和西部多山脉,南部为戈壁沙漠。胡人多从事游牧或半游牧,主要民族古月族,亦有克哈、瓦图等其他少数民族分布于其西部。
吴越时期胡库曼斯坦名义上属于帝国联盟,实为隶属、主从关系。吴越曾于北面设苏雅将军辖区,东面龙威将军辖地,西端至泰尔山,南边的翰海与漠南相连,北面与墨尔索接壤。中称其为外胡库曼斯坦,共设四部:西图部,北车部,东诺颜部,南萨克部,首都呼兰位于中部。
如今的胡库曼斯坦,虽然早与当年的吴越大帝国解盟已独立建国多年,但一些原有地区划分却一直沿用旧制。老胡王将他手中四个部落,分给了他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划给明珠公主的封地东诺颜部,虽然面积不是最大,但却是整个胡国最好的位置,拥有丰美的牧草和平缓的地势,也是整个胡国的粮仓与畜牧业中心。
而千仞此行便是前往诺颜部。之前已提前安排青默去了那里,如今青默与明珠联手,俩人已经建好属于千仞兄妹的“羽氏天马场”。
要说明珠公主格极榙娜,当真是老胡王的掌上明珠,不但给她分封了胡国境内最好的领地,还放手让她自己去管理。所以得到明珠的全力支持,青默便安心隐藏在那里为千仞哥用心打理天马场。
目前天马场已经初具规模,虽说眼下可能暂时还用不上它,但在不远的将来,它必将派上大用场!且照目前的良好的发展势头看来,估计用不了几年时间,马场便能形成巨大规模,可谓前景一片光明!
在青默眼中,千仞那可是亲兄弟一般的存在。在明珠的眼中,千仞更是独一无二,任世间任何男子也无法替代的心爱之人。两人在之前与千仞一两年时间的相处中,远非结下深厚友谊这么简单。他们都从千仞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坚毅与睿智。如果换别人遇到千仞当初所遭受的那种强烈打击、经受那样非人的折磨,估计能坚持活下来都不可能,更别提能象他这样子既咬牙重新站起来,还加倍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为实现愿望永不放弃了。
所以青默和明珠早就被千仞征服,非常希望能助他完成心愿。和青默对千仞那种单纯的崇拜又有不同,明珠与千仞之间更多了一份纯美的爱情。所以为了帮助心爱的男人,她更愿无条件的奉献一切。
青默弄那群黄金战马来到明珠公主领地之日,就对她说过,千仞哥随后也会返回。所以明珠满心欣喜,只盼着心上人能尽早回来。
千仞辞别了家人,换装易容带领十余名飞雪谷中弟子,众人一路疾驰前往胡国大草原。一行人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便抵达了明珠公主领地所在的诺颜部落。
总算到了地方,就快见到可爱的小弟和心爱的姑娘了,千仞心情十分激动也顾不上稍事休息洗去风尘,就急忙令人带路去天马场。
在前往天马场的路上,众人均被沿途景色深深吸引,认为这儿还真是个漂亮的好地方!
天马场占地面积甚广,一路放眼望去:只见秋天的大草原分外美丽,天空是那般湛蓝,上面散落点缀着朵朵羊群般洁白的云朵。而那天空,蓝的如同光滑的宝石、精致的缎子一般!远远连接着草原边缘,看上去似乎与人距离无限接近,仿佛一举手就可轻轻触碰到它一般!而蓝天映衬着朵朵白云,让天空显得那么的晴朗,空气也似乎变得格外清新,令人赏之、闻之满心愉悦,恨不得想在马背上高歌一曲!
此时大草原上草籽已经成熟,一片片沉甸甸的草籽将草秆都压弯了。蓝天下曾经一眼望不到边的夏日绿草,早已变成了一片秋天特有的“金色海洋”!优质的牧草将马儿、牛羊喂得膘肥体壮。偶有微风轻轻吹过,便见阵阵金浪随风翻滚远去。而从远处牧民帐篷顶上缓缓升起的袅袅炊烟,又为茫茫大草原平添了几分宁静、恬淡的气息,
眼前一片金波闪烁,耳中隐隐听见从远处传来阵阵牛羊的叫声、骏马的嘶鸣,好一幅“风吹低见牛羊”的美丽画卷啊!
“啊!原来这就是胡族人生活的大草原,它可真漂亮啊!”
几个初次来到草原的飞雪谷弟子不禁惊叹起来,那几个头一回来到草原的傻小子呆呆的,凝望着眼前那一片大到似乎令人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金色草海:只见眼前层层叠叠成熟的金色牧草,漫无边际的向天边远远延伸开去,其间夹杂着星星点点雪白的帐篷与牛羊。
这画面太美了!仿佛金色海洋上点缀着点点白帆,在浪涛翻滚间,只见帆随浪动、浪逐帆影。眼前这一片美丽的茫茫草海里,竟似蕴藏着无限的生机!而这一切,更让人禁不住想要策马尽情驰骋!
随处可见成群肥壮的牛羊、马群,它们尽都膘肥体壮毛色发亮,近看时,好像每一根毛尖都在冒着油星。远处有牧民骑着骏马,他们健美的身姿映衬在蓝天、白云、草海间,显得尤其生动。风中隐约有铜铃叮当、动人的牧歌与悠扬胡琴声传来。远处的牧民,正轻轻挥舞手中皮鞭,阵阵欢笑与歌声伴随着铜铃叮咚,歌唱赞美着草原。
众人大饱眼福疾驰一阵之后,远远看见一顶白色的帐篷。行至帐篷边,一位胡族姑娘正拎着木桶挤牛奶。眼前与金色草海连成一片的蓝天白云,加上胡族少女灿烂的笑容,又构成了一幅绝妙、生动的草原放牧图!
兴之所致,心情甚好的千仞带头跳下马。众人享受着难得一遇的新鲜空气和草原特有的气息,走近那顶帐篷。热情好客的胡族老人,远远将他们迎进帐内,又为众人倒上热腾腾的奶茶。稍事休息后,辞别热情的胡族老人,众人又继续策马前行,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青默等人居住的天马场本部。
臭小子果不负千仞哥对他满满的期待与信任,将马场内外料理得十分妥帖!千仞一直寻到马场新扩建的马厩内,才见到了正在里面忙于消毒的青默。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着没个正形,竟然相当敬业!
青默正低头忙碌,耳中却突然听见千仞哥那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高声唤他的名字。臭小子闻声急忙抬头,一眼便看见离别已久的千仞哥!他立刻高兴的扔下水桶,擦擦手,便冲千仞哥跑了过去。
一到千仞跟前,青默立刻毫无形象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把就紧紧搂住他,顺势挂在了他的胳膊上,嘴里一个劲的嚷嚷着:“啊、太好了!千仞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唉,好久不见,可真活活想死我了!”
青默急于向千仞表功,他得意洋洋的指着马厩里那些体格健美、高大俊美的马匹,得瑟不已:“嘿嘿,千仞哥,你快看看这些马儿啊。怎么样?怎么样?嘿嘿,这些宝马都很漂亮吧!我把它们照顾得很好吧!如何,哥你满意吗?回头可千万别忘记一定要记我一个大功哈!”
“呵呵,好!不错!当真不错!你小子还真不赖,哥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件事除了你,别人还真就弄不出这般效果和规模来!”
“青默好样的!等到事成之日,千仞哥哥我保证,第一个便要记青默一个头等功!呵呵,到时一定要狠狠奖励你才行!”
沿路亲眼见到天马场内外的一切,眼前宽敞整洁明亮的马舍,还有马厩里面那一匹匹俊美非凡的黄金战马,令千仞欣喜不已,所以十分开心对青默承诺以后要记他头等功,也绝非敷衍,纯属发自真心。
青默得了千仞哥赞赏,又见他身后跟着的那一大群飞雪谷弟子,皆望着宝马瞪大眼睛,一付眼馋到连口水都快流下来的表情,更加感觉满意加得意,看来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苦心经营,可算是没有白费力!
一本正经的给众人介绍显摆完马厩里那些宝贝马儿之后,青默又恢复了他习惯性的嬉皮笑脸。臭小子又蹦又跳、连拉带拽的,紧紧拖住千仞的手,嚷嚷着要马上带他去见师傅和明珠公主。
原来臭小子早就把他师傅也接了过来,而明珠公主眼下也正好在马场里。这儿原本就是她的领地,只是她素来喜欢居然在父王身边。而这次纯属是为了暗中帮助千仞办成这件大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才选择亲自带人留守在这边。而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她也一直在等待盼望着千仞返回呢。
青默兴高采烈带着千仞去见师傅和明珠,心想呆会儿等明珠公主见到她久违的千仞哥哥,那臭丫头还指不定得有多高兴呢!
果然,明珠一见到千仞回来了!顿时欣喜若狂,表现得比青默更加夸张。她一张小脸蛋笑得跟开了朵花儿似的,小丫头咯咯笑着,直接蹦着、跳着奔跑到千仞身边,抱着他就狠狠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早先千仞曾经在草原生活过两年,所以他知道这儿的女孩素来不拘小节,自己喜欢的就是喜欢,从来不会像中原女子那般含蓄腼腆。再说了,他心中也是极喜欢明珠公主豪爽的性格。所以他也洒脱的用力回抱明珠,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两人边说边笑的走进了帐篷。
进了明珠公主的帐篷,俩人还没顾得上多说几句悄悄话,老佛闻讯也兴冲冲地赶了过来。千仞见过老佛,给他捎带了舅舅和外祖父的问候与谢意,只说舅舅很快也将返回大草原一起策划后期的事情。
当晚明珠公主设宴,为千仞等人接风。众人只管敞开了肚皮,大碗喝着马奶酒,大块啃着手抓肉和烤全羊什么的。这一顿丰盛的接风宴,让这群急于赶路一路啃干粮啃到疯掉的家伙,直吃得大呼痛快。
千仞只稍稍休息了两天,待恢复一些体力,便约老佛、青默和明珠公主三人开碰头会,一起坐下来商议眼下急需先办的事情。
在来的路上,千仞曾与虞陌设在各处的联络站分别接触过,所以他已经大概摸清了一些情况。
原来,当年被夏魅联手南宫昊打败的龙威将军残部,其实还剩下为数不少的一部分人,他们当日战败之后纷纷北上潜入胡地蛰伏下来。而这部分人,全都是昔日效忠于龙威,痛恨夏魅至极的勇士。完全可以收编过来,若将他们召集起来,那可是一份不可小觑的力量啊!
这件事,千仞打算由他亲自前去草原各处联络与召集。他认为,若要收编这群人,最起码得让他们看到自己足够的诚意与尊重才是。
第二件事,则由明珠公主负责进行第一步。
原来明珠公主的领地虽然是胡国的畜牧业的中心,也是胡国最富饶的领地,但却是面积比较小人口也不算多的部落。所以其实整个胡族战斗力最强、兵马最多的部落,却在她兄长拖雷王子的手中。
拖雷王子自幼就十分疼爱这唯一的妹妹,而且千仞也相信以拖雷王子年轻人的眼光与远见,绝非年迈的老胡王可比。当日见利忘义的老胡王为了贪图夏魅所给的那么一丁点蝇头小利,竟然与她结成了临时盟约,在她谋取吴国大统之时助了一把力。
因而,千仞此次复国需要借用胡国的兵马,这件大事就全得着落在明珠公主的身上了。所以千仞请明珠先行一步,亲自去找哥哥拖雷王子先递个话,试试他会不会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同意出兵相助。
而第三件事,则需等千仞联系好龙威将军与他自己零星的旧部之后,才能抓紧去办。
战马,目前自然是不缺了。可兵刃、铠甲之类仍奇缺,需要老佛与青默师徒相助,带领人手赶制一批出来。千仞还说,如果到时人手不够用,就把他从飞雪谷带来的几十个弟子也全都用上。至于此事所需之开销,他早已有所准备,此次前来又随身携带了不少谷中珍宝。
千仞将他一路所想到的事,眼下需要几人各自分头去做的事,全部一一跟几人详细解说一番。之后让大家讨论,看这几件事还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再各自补充完善一下计划。
明珠第一个表态,说请哥哥出兵援助这件事交给她一定没问题,她保证会拿下!而且她会尽快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萨克部落,亲自找哥哥商议此事。一有了好消息,立刻就派人回来报信!
老佛自然满口应承也没问题,只是青默却笑嘻嘻的补充:上次买马时,他又从老马场主嘴里抠了点回来,帮千仞哥省了两箱珠宝下来,这些宝贝此次也可派上用场。所以打造兵器根本无需花费太多,只需要购置一批打铁的工具,再多造几个炼铁的炉子便是。人手方面也不缺,因为在明珠公主手下就有不少会打铁且力大无比的人可用。
青默特别提醒千仞哥,前去草原各地联络龙威旧部与太子亲卫旧部时,一定要多多注意安全!所以他建议千仞哥不必再留下飞雪谷弟子来助他和师傅,让千仞将人手全带上以免路上遇上什么危险。
几个人简单利落很快就将事情全部商议好。千仞定下三天后出发,之后分头行动,等到各自将事情办好之后,便速度返回马场会合。
接下来三天,大家便互不打扰各去休息调整。老佛急于计算接下来打造那一批兵刃大概所需的材料与费用去了,青默则拉着飞雪谷才过来的那群弟子,带他们到马场里搭把手、长见识,也顺道与之前过来马场的飞雪谷弟子和明珠手下善养马的胡族兄弟喝酒联欢去了。而千仞在这三天时间里,则一心陪着他的心上人明珠公主。两人每天携手并骑,在马场四周看风景、述离情,谈情说爱去了。
三天之后,千仞与明珠依依惜别,两人分头出发了。
说到龙威将军残部与千仞旧部的下落,据可靠线报分析称,他们目前分散于胡国境内各处,早已化整为零溶入草原了。
千仞打算前往各处寻找可靠之人,将自己的想法带给他们,方便与之进一步接触。他以前的那些旧部倒好说,只要他们得知太子本人还活着,无须千仞一一找上门,肯定都会想方设法前来回归投靠。
而龙威军战败剩下的人却有点麻烦,虽然他们也是夏魅的死对头,但当年龙威将军却也是存了颗私心,一心想要取代夏魅自己称帝的。所以,目前他残留散落于草原的那些手下,还必须得千仞亲自去寻找,得拿出十二分诚意来,才有可能抓到手里转化为他自己的力量。
先说千仞这边,进展还算十分顺利。
他先是在北车部与西图部两处有了收获,各寻找到了一位当初与龙威生死与共的头目。而那俩人连以前曾经用过的汉名都不想再提起,只因不愿再回忆起当年那段惨烈的往事!所以,如今两人都已改用了胡族名字:北边的那一个,改做了孛日贴赤那,意思是苍狼。而西边那一个,则改做了阿日斯兰,意思是雄狮。
千仞根据线报,一听到两人现在所用之胡名,立刻就分析出这两人内心仍隐藏愤怒与不甘!他顿时一阵狂喜,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在收编过程中,因那两人一个善饮,一个善猎,千仞便化身为胡族好汉斯钦布赫逐渐接近他们,并分别投其所好。要说到喝酒、打猎这两件事,恰好也算是千仞十分擅长之事,这两样爱好,还是当年他在边关驻守那段时间里逐渐练出来的呢。
要说孛日贴赤与阿日斯兰两人,真是十分耿直的性情中人!自从千仞与他们交好,暗中试探过两人的品性后,感觉两人为人十分耿直可靠。之后他对二人坦诚相告,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下一步的打算。
所以此事进行的很顺利,光听两人所取的胡名,便知道其心不死,血性尚存!于是,千仞很快便得到满意的答复,省下不少时间。
等到孛日贴赤那与阿日斯兰诚心改投太子麾下之后,千仞便与二人做好约定:且由他二人即刻分头前去召集龙威将军的剩余旧部,待事成之后,他们便率众前往明珠公主领地,于天马场本部会合。
千仞十分喜爱两人的耿直与忠诚,见他们虽已在草原成家落户,心中却仍然时刻不忘中原故土一呼既应。想到以他二人尚且如此,他们手下那些旧部更是十有八九也做了老死他乡的打算,多半也已经成家。为安抚众人,千仞便大大方方提前给二人支取了丰厚的安家费及军饷,总不能让大家ρi股一拍,直接扔下家人就跟自己去卖命吧?
千仞当年也曾在大草原里得到老佛师徒与明珠公主的救助,与当地牧民几年时间相处下来,他也了解到胡族牧民的耿直与豪放。所以,这两人既然已是他的部下,自然不会让他们在兄弟面前为难。
而两人见千仞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自然也是感动得泪流满面,本以为自己等人当日一遭惨败最终沦为败寇,兴许这辈子都不能再重返故土,只能流亡老死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了。没想到太子千仞突然出现,他不但给指出了一条归家的道路,还这般肯为手下弟兄们着想!
原本已是英雄末路,一朝却又再遇明主!从此,心中又有了希望、有了大义和前行的方向!两人心中均感激、感慨不已,立刻对千仞以国君大礼跪拜,并发誓道:此生必将誓死追随太子左右!等到夺回吴国故土之日,便是孛日贴赤那、阿日斯兰改回中原姓氏之时!
1散落草原的旧部(2)
千仞安排好苍狼和雄狮,将召集归拢龙威将军旧部之事交于二人之后,便放心离开。
接下来,他开始着手搜寻昔日的太子亲卫残余旧部。那些将士现多数已散入胡国草原。出发前千仞已从联络站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当时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手专门去办此事。待顺利收编龙威旧部之后,千仞又特意绕道前往各联络站巡视了一圈,得到了更为准确的信息。www@
原来,当年留守沙城众将士乍闻千仞于胡地追敌不幸遇难且失踪之后,因当时不明太子生死,所以他手下那群忠心部下一开始虽然心急如焚,却只能在沙城耐心等候消息。直到别有用心的夏太后再次组织大批人手声称深入胡地搜索千仞下落时,当时有不少太子亲卫纷纷请求参与搜救,结果却多数在路上遭了暗算、中了夏魅的绝户计!
其中侥幸不死的那些人,当他们最终发现太子失踪之事十分蹊跷,而吴王夫妇的双双暴亡更加不可思议!又亲眼目睹那恶魔一般的女人占据吴国大好江山之后,上演了一出接一出的闹剧。因此有不少心怀旧主不甘归顺夏氏的人纷纷散入胡地,他们一面继续努力寻找太子下落,一面耐心等候,希望能够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灭了夏氏!
所以失散的太子旧部倒也十分好找,自打接到各联络站暗中放出的消息之后,已经陆续有人前往明珠公主封地等候消息。倒有不少人抢在了千仞前头,还没等见到旧主便已欣喜万分赶赴天马场秘密集结地了。
见事情办得顺利,千仞开心不已,也立刻带领人马返回诺颜部。早在临出发之前,千仞就特地嘱咐小兄弟青默务必负责办好一件事:就是在他返回马场之前,接待好陆续前来归队寻主的吴国旧部,须将众人好生安置下来,安抚好他们并令大家原地待命,静候千仞归来。
所以,当千仞急急忙忙赶回天马场时,便十分欣喜地发现:这才短短数日,原本地广人稀的大草原深处已经随处可见崭新的帐篷,到处是人喧、马嘶!甚至连小型集市都有了!天马场周边瞬间改变了模样,处处充满欢声笑语,让这个原本隐密、安静的小地方,顿时变得充满生机、力量与希望!
千仞回到天马场之后,不出月余,又陆续有亲卫旧部、苍狼和雄狮寻到的人马分期、分批回归。在千仞等人的号召下,短短时间已迅速召集归拢了六万多人马!
看来,多数人仍一心想要回归故土,一心想要复国雪耻!
当年曾经披挂过的盔甲、兵刃,已残破不堪,当年伴随主人上阵杀敌的战马,也已老弱,可大家全都一直当珍宝一样爱惜、保存着!所以众人一听太子还活着!而且正在四处召集旧部以图复国!绝大多数人立刻抛下已经拥有的一切,只来得及匆匆包裹、缝补好旧战袍,跨上心爱的老战马,便餐风露宿、披星戴月急奔诺颜部寻主而来!
前后用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千仞手里最终召集到了约十万人马。当苍狼与雄狮率部与大部队会合之时,千仞介绍两人与手下将领结识,并重新分派各自需要负责的任务与要带领的士兵。
千仞对军中数十位高、中层将领进行重新任命与分工时,也借机给能干的小青默封了个官儿,命他全权负责管理军队的马匹、军需和粮饷。这可把青默高兴得跟拣到宝贝似的,臭小子第一时间直奔师傅跟前,急着显摆他如今也当官了!既是天马场场主又是后勤部长!惹得老佛对青默好一阵白眼,瞧熊孩子那点出息,哪像是自己的徒弟!
青默见师傅一脸鄙视不以为然的模样,又卖弄解释道:“师傅啊,你可别小瞧我。千仞哥给我可不止封了一个官哦,是两个哈!嗯,我想想,好像叫什么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还兼前军转运使呢!而且转运使这个职位我听千仞哥说,那可是顶顶重要滴!今后除了要掌管他交给我的那一批财宝,复国之后还可以监察地方州府官吏,而这职位今后在地方财政、行政、军事、监察等方面也会有重要作用!……。”
看臭小子满面春风,拼命卖弄他才从千仞那儿打听出来的一大堆内容,老佛才懒得多理会他。
其实,千仞之前先找过老佛,商量是否也给他在军中安排个职位?可惜老佛却偏生是和虞陌一样的洒脱性子,帮忙可以,当官却绝对免谈!所以说,也难怪俩小老头会一见如故诸事都合得来呢。
千仞无奈之下,只得尊重老佛师傅的意见,不再强加于他。
其实就连今后需要青默帮着负责哪一块,打算给他封什么官职,千仞也是事先和老佛商量过的。老佛也曾替徒弟推辞婉拒过,只是千仞却一再坚持,不光是因为青默帮着他弄了这间超给力的天马场,真心功不可没!而且他还发现青默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家伙,他也非常善于理财和管理那些看上去十分烦杂、琐碎的事务。
所以,千仞也明白以目前青默这般小小年纪与阅历,虽然看似给他封官封得有点过了。可这小子却也当得起,而且更主要的原因却是千仞想要多多锻炼青默,将来还打算对他委以更加重要的职责。
见千仞真心看重自己眼里这个整天小无赖一般的徒弟,老佛想着给青默找点正事做做也好,没准他能够快些成长呢,所以也就同意了千仞的提议。而青默却不知此事前因后果,竟敢跑师傅跟前穷得瑟个没完,烦得老佛索性一脚将臭小子踹帐外才算完事。
千仞安排好一切,立刻叫青默去商量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才当了官,臭小子心里正美着呢,他一听说千仞哥有要事相商,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没想到千仞却对他说:“青默啊,咱们这天马场是真不错!你养马的手艺正经没得说!绝对当得起天下第一!”
“呵呵,不过啊,有了好马咱们也别光扔在马厩里当宝贝供着呀。当然了,特别优良的马种自然也应该留着一些。可是,如果还能更加合理、充分的发挥宝马的作用,嗯,那样就更好了!”
臭小子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千仞哥他这么说,可是在转弯抹角的给他手下那群新任命的爱将讨要黄金战马呢!
这一下可把青默给肉痛死了!小抠门思想斗争了大半天,又磨叽了小半天,最终才不得不愁眉苦脸的同意分发一些战马出去。
呵呵,其实见到青默那一付小抠门的模样,说明这孩子管东西还真的手挺紧、也挺顾家的。千仞倒十分欣慰,自己总算没有白疼这小家伙,看来给他封这官还真挺适合他,可算是封对人了!
千仞说服小抠门之后,立刻将几个曾经跟随他或龙威大将军王出生入死过的爱将找来。对众将宣布了这桩美事,又让大家跟着青默那小抠门去马厩里挑选各自中意的黄金战马。几个老将也是高兴得当场就欢呼起来,围着千仞那叫一个感激不尽啊。
见青默苦着脸杵在一旁,仍满脸肉疼闷闷不乐的模样,千仞顿时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便悄悄给大家使了眼色,又笑着夸张提醒道:“呵呵,你们可别光谢我一个。要说今日能有这等好事,那可全是咱们小青默立下的大功劳啊!你们有所不知,当初如果不是青默亲自出马,又使出无数好手段,最终才哄得那十分难缠的墨尔索皇家马场主大大方方的割爱。所以说,当初如果不是小青默肯受累亲自跑那一趟的话,眼前的这些宝马啊,大家恐怕是连想看一眼都难了!”
几个老家伙听了这么明显的暗示,哪儿还能不明白太子爷的言下之意呢,便立刻调转方向,拥着青默这个小财神爷,便各种殷勤、各种赞美招呼上了,简直快要将臭小子的马屁拍肿了。小抠门终于招架不住了,这才开开心心、大大方方的领着众人去选坐骑。
见到众将各自选好中意的宝马,骑着拉风的战马在马场四周策马狂奔、欢笑高呼开心的模样,千仞心中也十分高兴。他又笑着给大家鼓气:“呵呵,等到打回大吴的江山之后,咱们要什么都有!眼下虽暂时有困难,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克服,未来一定会很美好!”
随后千仞让青默去通知全体将士,他明日要做战前第一次动员。
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人们已早早集结于马场一处开阔的场地里了。千仞稳稳站在青默带人连夜堆砌出的简易点将台上,他放眼四望:只见校场里齐刷刷、黑压压一大片,整整齐齐站着大吴国最忠诚、最有血性的将士们!
目前看上去,虽然大家盔甲、战袍仍很凌乱、尚未统一,甚至还有不少人手中因缺少兵刃,仅仅握着一些随处可获的木棒、猎叉等。尽管一个个看上去衣衫残破、兵刃不齐,可他们却仍然站得笔直,人人努力保持军姿整齐,表情皆尽庄严肃穆!此时看来,尽管他们脸上早已布满沧桑,但皆安静从容,带着异常坚定自信的神情!
面对这群一度散落于大草原各处挣扎求生的旧部,面对这些曾经历尽艰辛磨难,但依然斗志昂扬的大吴弟兄们,千仞感觉很满意也很感动!于是他眼含热泪,高声对在场每一个人郑重承诺:
“今日在此,我,羽千仞,只想跟大家说几句心里话!感谢每一位来自大吴的兄弟!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感谢你们这些年从未扔下大吴军人的荣耀与责任!感谢你们一直没有抛弃那颗勇敢的心!”
“我只相信一件事,只要大家还有勇气、有信心、有责任,只要能够共同努力,我们就一定能够打回去!再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眼下军中仍缺少的东西,我会尽快、尽力解决好!还有,弟兄们的家人,不管是仍留在吴国、还是现在留在这片大草原里,将来我一定会再让你们与家人团聚!”
“接下来的日子,希望大家能够加紧操练,尽快恢复体能。因为,战争即将打响!而我,羽千仞,也誓与众兄弟同生共死!我们,要一起打回去!拿回一切!大吴国,永远是我们的家!”
“誓与众兄弟同生共死!”
“一起打回去!拿回一切!”
“大吴国,永远是我们的家!”
……。
千仞无比真诚、激昂的一番动员,回荡在安静的校场上空。伴随他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校场里全体吴国军人,那些热血汉子们也跟随千仞一同发出了呐喊!
那整齐而又响亮的呐喊声,一遍又一遍在金色大草原上空回荡着。而在那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是眼含热泪、哽咽着,用尽了全力在颤声嘶吼这句心中盼望以久的呐喊。
是的,打回去!回吴国!回家去!它是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这热血沸腾的呐喊,一遍又一遍高喊着,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连站在帐外远远注视着那群将士的老佛,他那早已静如止水心里,也不禁被阵阵呐喊声所感染,似乎也被激起了一阵波涛。
他不禁回想起年少时,自己也曾经拥有过那般热血沸腾的青春!老佛心中暗暗赞叹:千仞,好样的!青默,好样的!这群来自中原、来自大吴的孩子们,你们全都是好样的!老佛一定会倾尽全力来助你们成功,我一定会让你们拥有最锋利的刀剑、兵刃,穿上最结实的铠甲!呵呵,有了你们这群勇士,大吴江山一定能够拿回来!你们一定会重返故乡再与亲人团聚!加油吧,孩子们!
……。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群吴国将士便每日认真操练、演习。
老佛也带着助手们,玩命似的抡起了大锤,抓紧为将士们打造兵刃、铠甲。小青默则四处活动安排各类军需物资,为大家解决好一切吃喝拉撒问题。
而千仞则带领众将,忙于日夜巡视演练场和制定未来作战计划。自从做过动员之后,千仞对手里的这只队伍更是信心倍增!
如今,任务完成过半,就等着明珠能够尽快传回好消息了。
2胡库曼兄妹(1)
明珠公主终于派人送信回来了。
千仞看完信,立刻召集苍狼、雄狮、青默等人开会商议对策。原来,在他们召集人马集结练兵的这一段时间里,明珠公主赖在兄长拖雷王子的领地萨克部落,一直跟老哥磨嘴皮子发动攻势展开口水大战。耍赖、撒娇,抹眼泪、甚至是绝食,各种软缠硬磨轮番上阵,明珠已经将她能使上的招,全都使尽了。直到现在,拖雷王子总算受不了她有些松口了,只是他又提了个条件出来。
千仞急召众人,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
原来,拖雷王子因架不住妹妹那番软缠硬磨的游说,他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了,但却又说:胡族人从来只帮助勇敢的人,绝不是懦夫!尤其是他拖雷,从来就只敬重英雄,瞧不起软蛋!如果千仞需要他帮助,那他就得拿出真本事来,能够让他看得上眼,他才肯鼎力相助!
所以拖雷提出一个条件:请千仞亲自前去萨克部,他要与千仞进行一场较量。如若千仞在赛场上能够胜得了他,那便一切都好说,若是千仞没那本事,那请他就哪来回哪去!也别呆在这边瞎胡闹了!
千仞将信里拖雷的意思说明之后,一群人顿时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有人说拖雷王子太过狂妄,得去给他点教训才行!也有人说这拖雷王子,莫不是想诈太子过去想捉拿加害?
一时间,众说纷纭,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千仞念完信后却一言不发,他一边默默沉思,一边听大家各抒己见。直到所有人都发表完意见之后,他才又开了口。
千仞说:“这件事,我倒是相信明珠兄妹,其实拖雷王子如果存心想要捉拿我,他早会就下手了,也不必等到今日才来哄我入瓮。”
“假如我不敢去应战,这才直是正应了他所说的软蛋,才会真正被瞧他不起!”
“相信不光我,咱们在座的多数人都已经在胡地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对这里的民风民俗大家也应该多少都了解到一些了吧?”
“要说这些胡族草原人,之前在我们中原人的印象中,他们最是野蛮不过。但通过这几年的了解,大家难道还没有发现吗?其实他们这个民族却最尊重英雄,最敬佩勇敢的人!”
“所以,这一回我已经决定了,必须接下拖雷王子提出来的挑战!我将亲自去赴这场约战!”
“其实,我原本也打算先让明珠与他递个话,下一步就会亲自前去会会他。要说这求人的事,哪能自己躲在后边,等别人主动送上门来帮你呢?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吧?所以,我得去,而且必须去!”
众人见千仞一番说得如此坚决,并且他所说也确实是也很有道理。立刻又纷纷七嘴八舌嚷嚷起来,而这一回,大家却是纷纷请战,强烈要求跟随千仞一同前往应对挑战。
呵呵,既然大家能够统一意见,那就太好了。
千仞见大家全都同意他的决定,也不多啰嗦立马给众人分工。当然不可能一窝蜂全跑去,马场里还得留人继续带兵操练。于是他点了一些人,又带点飞雪谷弟子,一兵未带,一行人第二日就出发了。
到了地方见到了明珠,由她带着众人前去拜会拖雷王子,而拖雷王子也绝非来之前一些人想象中的那般狂妄傲慢。当晚,他便设宴款待众人。而酒宴中,又被明珠附耳一番细说,千仞这才知道了原因。
拖雷王子明明已经被妹妹连哭带闹的恳求说动了,其实已经有想助千仞之意,他为何又提出要与千仞比试一番,却是另有原因。
原因有二,其一,早在之前那年的次叼羊大会上,因胜利的桂冠最终被千仞和青默带领的那队平民轻松赢走。当时身为皇家骑兵队长的拖雷便有些下不了台,既被扫了面子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原因之二,因拖雷最为疼爱他唯一的小妹明珠,此次眼见妹妹突然急匆匆跑来自己的领地,却并不是为了来探望他这当哥的,而是为那个曾在叼羊大会上大出风头胜自己一头的斯钦布赫求援来了!
所以,拖雷王子心里瞬间便有点酸溜溜不是滋味了。原本他想着女大不中留,妹妹长大了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要说斯钦布赫那小子,在叼羊大会上与他亲自较量过,看长相确实是一表人才,马术也真心很不错。他若是与妹妹真心相爱,自己这当哥的也只能同意。
然后拖雷叫妹妹仔细说说看,到底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需要她亲自跑来求自己帮忙?
明珠一看哥哥愿意过问,立刻高高兴兴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将千仞身世与事情原委一一跟哥哥说明,可拖雷一听完,当场就震惊了。
拖雷万万没想到,妹妹居然是为这桩天大的事情特意跑来求他的!他更加没有想到,传闻中那个于胡地失踪的吴国太子羽千仞,竟然就是斯钦布赫那家伙!看来他胆子倒当真不小,别的地儿他不躲,偏要偷偷跑到胡国来躲着!而且他竟然还敢泡上自己唯一的亲妹子!好嘛,他竟然还想到利用兄妹之情,哄妹妹来求自己帮他出兵打内战!
反正一听完妹妹的话,拖雷顿时就惊呆了。紧跟着,他就气得火冒三丈的蹦了起来,对明珠吼道:“明珠,你是不是疯了?!那小子居然吃了熊心豹胆,偷偷躲在这里不说,竟然还敢利用你、骗你来求我助他?哼,没立刻派兵去抓他,就是好的了!竟然还敢惦记上我的人马来了!不行,此事绝对行不通,我怎么可能出兵助一个吴国人!”
明珠一看哥哥竟然如此不通情理,从小到大,这还是拖雷第一回生气吼她。她顿时也火了,反正从小到大,除了父王就数拖雷哥哥最疼爱她,从小就万事都依着她性子来。
所以,明珠有的是办法制服她的拖雷王兄。
于是,明珠便来了个软硬兼施。她先是假装委曲痛哭,哭完一看没效果,就开始玩绝食。绝食到拖雷有些害怕、开始担心她身体的时候,顺势又在火上多浇点了油。
她故意赌气说:“哥,你不帮我就算了!我也不求你了,我这就回去,大不了我带上诺颜部全部人马去帮千仞!哼,反正我是大笨蛋,也不会带兵打仗,最好被吴国那老妖婆打死才好!反正你也不会心疼我,我若真被老妖婆打死了,估计你也不会难过的……。”
拖雷本来就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一见妹妹如此坚决,表示非要帮助千仞复国不可。他生怕明珠胡闹,一生气当真带了兵就去乱打上一气。又加上之前听妹妹说过吴国那事的前因后果,知道千仞的遭遇,心中隐隐也有几分佩服千仞的不幸与坚强。
所以,在明珠又胡搅蛮缠的折腾了好几日之后,拖雷才终于松了口。让明珠派人送信与千仞,提出了要与千仞再进行一番比试后,再决定是否出手相助。
其实拖雷确实是耿直与心地磊落之人,一来之前比赛输给了千仞他心中不服,二来也想看看吴太子是否只是在利用妹妹,自己却胆小怕事躲着不敢前来求助。三是如果那家伙当真敢过来,那就好生再与他比比看,挽回面子的同时也顺便检验一番,看看他是否有勇有谋值得自己相助、值得妹妹将来托付终身。
所以,拖雷一见千仞居然大大方方一兵不带,真就敢亲自跑过来见他。有点佩服他的勇气,心里顿时便先生出几分好感来,只想着好好再和这小子比试一场。若是胜了呢,自己自然是很有面子。如果不小心又输了呢,那么也就心服口服,至少帮他的时候也不必闹心了。
所以,当千仞听明珠把这事的经过一说之后。暗想:若是站在拖雷的立场看来,他所做的倒真是不算过分。眼下他既肯给自己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又肯对自己一群人以礼相待,说明这人还不错!
千仞对他未来舅兄,顿时也生出几分好感来。于是便不再有什么顾忌,只管开怀畅饮起来,拖雷本是善饮之人,也最喜欢喝酒豪爽之人。眼见千仞如此豪放,倒真似更像胡族人更多一些,他身上哪有半点中原人的别扭和侨情?拖雷被千仞与他旗鼓相当的酒量,又小小的征服了一把。他也越看这未来妹夫越发顺眼起来,于是一群人边喝边聊,顺便将比赛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
原来拖雷提出的比赛,共分为五项,比赛内容有文有武。
千仞总算是看出来了,拖雷王子他既是想趁着比赛找点场子回去,大概也有想帮着妹妹相看的意思。他大概是担心自己如果文不成、武不就的,怕配不上他那宝贝明珠妹子,怕将来让她跟着自己受苦吧。
……。
琢磨透拖雷王子隐藏的想法之后,千仞不禁也被勾起了好胜之心!暗道:好!既然你安心要考验我,想要为难我是吧,那就放马过来吧。我倒要好生与你比试一番,让你见识一下仞哥我的真本事才行!
第二天,千仞拿着拖雷王子派人送来他帐中的比赛细则,叫上青默等人,众人围坐一块仔细研究起来。仔细一看比赛细则,这才发现拖雷那家伙还真是老实不客气,依仗着他的主场优势,硬是将五种比赛项目全部设置成了他们胡族人最擅长的内容。
这蛋疼的规则,令千仞有几分哭笑不得,这家伙是有多怕输呢?
比赛分为“抢枢”、赛马、射击、摔跤与胡棋,总共五项。
千仞将比赛细则看以后,认为前四项尽可放手一比。可这胡棋却从没玩过,就连青默这草原老油子之前也不曾留心过。呃,难道还没开比就得被迫弃权一项吗?千仞又有点想笑,这未来大舅子了还真好意思!这一上来就占便宜啊?他怎么不比中原人擅长的围棋呢?还美其名曰这次比赛有文有武,感情这还没比,自己这文的就不行了吗?
正当千仞带着一群人集体蛋疼的时候,救兵出现了!
明珠公主一看比赛规则,顿时就怒了,立刻跑去找拖雷算账,直接大吼了老哥一通,说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玩赖皮!胡族人的脸皮,都快被他一个人丢光了!
吼完之后,明珠公主小手一挥对老哥说道:“哥,你非要玩赖皮这么比,也可以。反正你那比赛规则都不跟千仞哥商量就自己一个人先定下来了。那么我就去跟他一队,这第五项吗,就由我和你比好了!”
我去、明珠你这小胳膊肘简直要拐到没有边了!你这不还没嫁吗,怎么眼睛里就只有那家伙而没有我这个哥哥了?拖雷被妹妹一通大吼顿时没了脾气,也只敢暗中嘀咕妹妹几句解解气。
这回轮到拖雷郁闷上了,心中哀嚎不已:完了,完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只因从小到大,下这胡棋他压根就没赢过明珠妹妹,也不知他是真下不过还是故意让着,反正他就一回也没赢过。
在千仞他们仍有些蛋疼的时候,拖雷的蛋已经提前碎掉了!他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回比赛中,这文的,必须得是自己不行才可以。自己弄的这到底是啥破事?还没比赛呢,就肯定必须得先输掉一场了!
得亏定好了五局三胜制,拖雷一想到其它几项比赛,却全是他和队友最擅长的项目,这家伙便阴险偷笑了。于是他假装苦着脸,被迫同意妹妹的提议,周章由她和自己比赛第五项胡棋。
明珠一听哥哥吵不过,总算同意由自己和他比赛下胡棋,知道自己到时候肯定稳赢这一项,等于又一次帮到了心爱的千仞哥。她一高兴,立刻扔下还在假装苦瓜脸的哥哥,跑去跟千仞报告好消息了。
得了明珠的报告,千仞也不由被俩兄妹给逗乐了。他见明珠那一脸得意的小样儿,又想到她这一段时间一直在为了自己的事奔前跑后,帮了这么多忙、受了这么多苦,心里也十分感动。只想着今后不管怎样,绝对不能辜负了明珠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好好爱她、疼她。
千仞心里在想什么,当然不会对明珠直说,但却给了明珠一个郑重的承诺:“明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对你的谢意。不过,等将来打回了吴国,我一定会带着你,好好陪你走遍中原每一处,凡是你想去玩、你喜欢的地方我都会陪你去!”
明珠顿时比得了宝贝都高兴的蹦起来,嘴里一迭声应道:“好!好!那咱俩先拉个勾,将来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哟,可别到时因为你忙、没时间,就把今天说的这话给故意忘记了哦!”
千仞微笑着认真和明珠勾勾小指,明珠笑嘻嘻的又跑了。她打算比赛之前继续去骚扰哥哥,绝不能影响千仞他们几个练习比赛项目。
拖雷挺大方,他给了千仞他们一周休息外加训练时间,其间一直好吃好喝的叫人用心伺候。拖雷带了几个人也没敢放松赛前训练,他只想等到比赛那一天,好好拿出看家本领,必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敢**妹妹,让那笨丫头将胳膊肘全拐他身上去的臭小子!
正式比赛的那一天,来到拖雷王子设置好的比赛场地,千仞等人一看:赫,好家伙!人家不但将比赛场地弄得挺规范,还连大批热心围观群众也提前准备好了!那家伙围得可真叫一个人山人海,比胡族人过大年还要热闹!
好吧,谁叫这是人家的主场呢,多弄点观众给他们加点油给自己几人外人放点气也很正常。不过,这也没关系,千仞等人却也一点都不怯场,也一个个暗中摩拳擦掌,准备等下比赛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收拾拖雷王子一伙人,必须要叫他看看,什么叫中原好男儿、真汉子!
比赛开始了,首先进行的是第一项:“抢枢”。
“抢枢”比赛,它是胡族传统体育竞技项目,以其独特的形式、新奇的规则、剽悍的风格深受胡族人的喜爱。“抢枢”其实就是抢木轮车轱辘的销子。它是胡族人在古老游牧生活中流传下来的传统竞技项目,是一种不同年龄的人,以不同方式进行搏击的民间体育活动。
抢枢比赛场地为鹰形,每队七至五人,单方面进攻,对抗中融入胡式摔跤,“枢”只能用手传递而不能抛、踢。“枢”随机隐藏在几个小坑中,以进攻方突破防守将“枢”找到,并接触到车轱辘为得分。
相传“抢枢”比赛源自一个美丽的传说:很早以前,有个胡族大家族,子孙满堂,畜群如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他们在丰美的草原上过着幸福的生活。有一年夏天,全家人在草原上迁徙,在途经一块沼泽地时,因领头车的枢脱出遗失,后面的五十辆勒勒车无法行进。此时已是日落西山人困马乏,有位经验丰富的老人,便召集人马分成两队,一队由长子领队,另一队由次子领队。
老人说:“枢一定遗落在过来的路上,两队人马中谁能先找到枢返回并修好车,我就奖赏他。”
不久,次子找到了枢。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哥不服气,率领人马与弟弟一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抢枢”搏击,结果力气大、反应快的哥哥夺得了枢并把头车修好,使迁徙队伍顺利地到达目的地。
事后老人说:“老二虽然没有老大那样力大无比,但他心灵神慧眼疾手快能在朦胧的夜色中找到枢。而老大虽没有弟弟那样灵敏,但有顽强的斗争意识,所以俩人都应该奖励。”
老人奖励了两个儿子许多牛羊,并教育他们说:“你们各有所长,也各有短处。如果今后兄弟俩能够团结合作,发挥各自长处,克服短处,那么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因为十分喜爱这个传说故事,后来胡族人便将兄弟抢枢的故事逐渐演化成了喜爱的民族体育运动。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抢枢”比赛渐渐成为大型“那达慕”不可缺少的重要比赛项目。
当天比赛的裁判是明珠姑娘,枢由她亲手所藏,小姑娘性情光明磊落,并没偏袒哥哥与千仞其中任何一方。赛前千仞等人虽然提前了解规则并演练过,但这确实是胡族人最熟悉并擅长的比赛。所以,他们落后并最终输了这头一场比赛。
比赛结束,拖雷王子十分得意。他那一队人信心大增,心想后面全是自己一伙擅长的项目,肯定叫这群中原小子狠狠吃几个大零蛋!
千仞他们输了头一场比赛却并不气馁,只继续认真准备后面的比赛,一点没受到第一场比赛失利的影响。
第二项比赛,赛马。
胡国是整个古陆大地最早开展马术运动的国家。早在几千年前,他们就开始驯养马匹,长期培育的优良胡马曾是古陆世界两大名马之一。胡人爱马,赛马也是男女老幼最喜爱的活动,每年春末夏初他们都会组织赛马比赛。在草原举行那达慕大会时,数百里外的牧民都会赶来参加披红扎彩的长距离赛马比赛。
赛马比赛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一起上阵,为了减轻马匹的负荷量,男女老少大都不备马鞍,不穿靴袜,只穿华丽彩衣,配上长长的彩带显得格外英武。除了距离比赛,也常举行速度赛马比赛,还有跑马射箭、跑马捡哈达等分类。
而这场比赛拖雷王子为增加难度,故意改变调整了一些规则,将原来的直线距离改为了速度障碍赛。而且还在中间增加箭垛,加入了骑射内容。主要比赛规则是:双方各派三人,只能抽签随机使用由拖雷王子一方提供的马匹。最后统计双方各三人最终到达终点的时间,中间跨越障碍有无失误,以各自射中箭垛的箭支数量作为评比依据。
拖雷王子在这项比赛开始之前,很是得意偷笑了好一阵。其实早在他当日接待千仞一行人的时候,一见他们个个跨下的宝贝坐骑,当场就傻了眼!别说青默那匹他早就见识过的“红云”,千仞那匹黑色的纯**与其它人骑着的各色马匹,在他这个识货的人眼中,无一不是来自墨尔索的顶级黄金战马!
我去!羽千仞那家伙当真是落难太子吗?也太嚣张了!太奢华了!这整个就一土豪,不,整个一队的土豪啊!
所以当天晚上喝高了回去之后,拖雷王子立刻命人连夜将他已经初步制定好的比赛规则又修改了一番。
哼,叫你的黄金战马喝西北风去吧,我就是要全换成这边的烈马,而且越烈越好!这次没有了宝马的优势,我拖雷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玩,嘿嘿,你就等着认输吧,臭小子!
2胡库曼兄妹(2)
当天第二项比赛,拖雷身边带了两个胡族战士中马术最好的手下。而千仞那边则由他、青默再加上一个善猎的苍狼孛日贴赤那。
其实还真别说,拖雷除暗中修改部分比赛规则之外,他自己弄的这个规则倒也蛮公平。六匹马也全都是胡族本地的名马,只是他为增加难度叫人将马鞍都除了,弩箭也换上胡人擅用的木制弓弩与竹箭。www@
赛前拖雷信心满满,原以为他铁定会稳稳当当赢下这一场。可没料到对上的竟然是三个马术高手!结果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竟然输掉了这场志在必得的比赛!其实,拖雷是输在了他并完全不了解对手。
青默,那是从小在胡族草原长大的老油子,又有好师傅教他,马术自然也不在话下。千仞,却是因为之前为疗伤,也在草原生活了两年多时间。而那段时间身边有老佛那个来自异域的半个师傅,西洋马术和老佛最擅长的箭术,他也没少跟着学。而苍狼孛日贴赤那,拖雷压根儿就没看出来,他那满脸胡须一付剽悍牧民模样,竟然也是个中原人!孛日贴赤那投奔千仞之前,一直隐藏在胡族西部的阿泰山脉做猎手。几年时间,他整日与山中猛兽为伴,弓、马,箭术又岂是弱的!
所以千仞三人参加比赛时,他们那惊人的速度与协调性,以及对马匹的熟练操控、对弓箭的娴熟程度,再加上洒脱的身姿,顿时赢得了在场热心围观群众的阵阵喝彩,场内叫好声此起彼伏!
所以,这场原本应该是胡族人最为擅长的赛马项目,拖雷王子却极其没面子的输掉了!他输在了轻敌,也输在失误。之前他叫人把马鞍除了,又抽签随机选择马匹,而且还故意挑了六匹性子极烈的马儿。
所以这场看似公平的比赛,却是十分考究对马匹的了解与操控能力。他的一个手下在纵马越障碍时,竟然连人带马摔了个四脚朝天!那人又因过度紧张,导致随后马上骑射大失水准,居然连脱了两靶!
若非此人由拖雷亲自挑,他真怀疑那家伙是千仞一方派来故意捣乱的卧底!输了比赛气得拖雷真想照那小子ρi股来上一大脚才解恨!
当第二项比完之后,拖雷不得不清醒过来,提醒自己要小心些!看来对手确实有几分本事。他暗中提醒自己:之后还有三项比赛,绝对不能再大意轻敌!若是被那小子再侥幸胜了一场去。那样,自己可就真要输定了,因为第五项比赛早已经铁板钉钉提前让给了明珠。
比赛第三项,射弩。
射弩,在草原也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有些地方至今仍然使用弩进行狩猎,人们还喜欢以弓弩作饰物,或作为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居住在古陆大地北面大草原的胡族人,一直被称为“草原的主人”。弓弩,是胡族男子的标志,族中有句古老的谚语:“拉不开强弓的男人,不算是大男人!”
所以,胡族男孩子往往五、六岁就开始学习射弩,弩不仅是他们日常生活的重要工具,人们外出活动时通常会肩挎弩弓腰挂箭包,时常以弩猎取**,有时也会比试射弩本领。甚至当胡族人死后安葬时,也会将其生前所喜爱的刀、弩弓、箭袋等物,作为随葬品陪葬。
而射弩比赛,通常在胡族达慕大会期间进行。若细分下来,比赛种类也分不少:有射箭叉,即两支竹箭交叉Сhā在坡地上,用弩射三角形的箭叉。还有将油煎粑粑或肉片当箭靶,谁射中就归谁……。
射弩比赛所用器材,其弩箭通常是以竹、木质材料制成。比赛时,不许安装瞄准器。比赛距离,定为男子一百尺,女子五十尺。比赛的姿势,分为立姿、跪姿,两种姿势都不准使用附加物,每种姿势各射十箭,每个参赛人员必须参加立姿、跪姿的两轮比赛。单项名次以两轮中该项成绩的总和来计算,全能名次按两个单轮成绩的总和计算。
其实在第三项比赛中,拖雷挑选的人尽是族中好手,自然占尽了优势。而千仞挑选的队友也绝非弱手,可这第三项比赛千仞的小队仍然落败。这场比赛中,他们输在了并非人人都擅长使用那种特制胡弓。所以在该项比赛中,虽然苍狼孛日贴赤射术出众技压群雄,居然成绩惊人的获得了大满贯,一举夺得单项比赛毫无争议的第一名。但计算总成绩的结果却是队友拖了他后腿,最终被拖雷王子队小胜了几分。
影响队伍成绩的两个人,赛后都深感自责与不安。千仞见状,微笑安慰他们并鼓励大家:“其实这一场比赛,我们远来是客、拖雷王子是主,占地利的是他们。且规定必须使用他们所选择的器材,所以并不十分熟悉胡族弓弩的我们,比赛失利落败也是在所难免。”
“照我看来,咱们输了这一场比赛,其实也并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大家调整心态继续一齐努力,争取获胜便是!”
虽然千仞将这番话说的十分轻松,可大家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因为第四项比赛,是整个比赛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也是拖雷志在必得的一项传统竞技项目,胡式摔跤!
第四项,摔跤比赛。
摔跤又名,博克。摔跤手,名为博克·巴依勒德呼。
摔跤既是传统体育活动,也是一种日常娱乐活动,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盛行于北方草原。其历史悠久深受人们的喜爱,每到逢年过节,或祭敖包、举办那达慕大会时,他们都会举行隆重的摔跤比赛。
在常规摔跤比赛中,参赛人数必须遵循二的倍数,按规定不得出现奇数。比赛中通常会采用单淘汰式,即失败者立刻淘汰,失去比赛资格的选手不能再继续上场出赛。
比赛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个人、团体赛均不分体重级别,不论体重只以参赛双方一跤定胜负。而判定比赛胜负的重要标志是:以对抗两人中先倒地者,或是膝关节以上任何部位先着地者为负。
胡族摔跤手常用的传统服装,名为“单德格”。它是一种上身以牛皮或帆布制而成的紧身半袖背心,祼臂盖背,衣服边沿镶有一圈铜钉。腰间,通常系“希力布格”。下身,则穿着样式特别肥大的摔跤裤,脚登皮制胡靴。颈部,则套以五色绸穗制成的彩条“景嘎”。
“景嘎”,也是摔跤比赛中十分特殊的标志。它象征荣誉,标志着参赛者曾经获得过多少名次,因为获得名次越多,颈上彩条就越多!
比赛场地可以很隆重、也可以很简单,甚至只需一片草坪或松软空地即可。等观众席地围坐后,摔跤手就可以在中间场地进行比赛了。通常比赛开始前,参赛双方会高唱挑战歌,以助声势。一般唱三遍挑战歌热身之后,双方摔跤手便会从队中跳跃而出,以雄鹰展翅的舞姿跃入会场。到正式比赛开始时,双方先互相致意,再向观众敬礼后便开始较量。比赛中,对抗者于场中争斗相扑,盘旋相持,腿膝相击。
胡式摔跤,特别强调以力强制或是以巧取胜。尤其讲究一跤定胜负,一旦参赛选手身体的某一处着地,立刻被判定为负方。比赛中特别须注意:不能抱腿!不允许有反关节动作!更不可拉扯对手的裤子。其技巧大体分为踢、绊、缠、挑、勾等三十余种,约三百多个动作。
比赛结束后,获胜者通常会登上裁判台,双手捧出事先准备好的果子、奶食等撒给围观人群,让大家共同分享“胜利果实”。
拖雷自信满满对这项比赛志在必得,他身边带着七个威风凛凛铁塔一般高大强壮的硬汉,几个人刚刚往场地边一站,已经获得全场观众如雷掌声、高声喝彩!
此战千仞亲自出马,他也挑选了七个手下,一队人毫不慌乱站在对面场地边。拖雷仔细看过,对面加上千仞在内的八个人中,其中只有三个长得稍稍魁梧一些,算是有点看头的大个子。若将其余五个人与他带来那七个威风凛凛草原大汉一比,显然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千仞、拖雷两人比较起来,也是千仞要瘦小一些,更别提他那一队人里还加上了一个仍显青涩的毛头小子青默。而青默嬉皮笑脸的表情,甚至让拖雷王子怀疑这孩子不是来参加比赛而是来打酱油的!
比赛尚未开始之前,拖雷已对千仞扔过去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可千仞却好整以暇,仍然一脸淡然稳稳站立于对面场边,他甚至还远远抬手对拖雷王子抱拳施了个标准的中原拱手礼。
不是吧,他难道真不怕输了比赛会丢人显眼么!……。
千仞淡定的表现,狠狠的噎了拖雷一把。他不禁翻了个白眼,扔给那个不怕死的对手。
比赛终于开始了,拖雷直接派出了队里最强壮的大汉。那人确实身手了得、体格出众,仅看他那庞大的体形,就会令对手望而生畏。可对面的那一队人却不知在搞干什么名堂,他们竟然接连派出三个瘦瘦的小个子?就连那表情夸张、十分搞怪的小家伙青默也首发了?
而青默那付搞怪的模样,也给大家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虽然他最后和队友一样落败退下,但他灵活的动作却是特别引人注目。
拖雷终于发现这次好像又看走了眼!虽然青默那小子输掉了比赛,但他的表现却与外表完全不符,竟然也隐藏着一把好力气!所以拖雷派出的第一人,虽然旗开得胜连胜了三场下来,但他自身也已经被对手,尤其是被青默那个灵活的小家伙耗尽了体能。
千仞手里还剩下五个人,这时候他却派了个长相威猛,体格十分高大的人出战。果然,这一场场中形势稍有逆转,拖雷手下那个连胜三场的大汉终于落败,被对面那人摔倒。
拖雷手下退场时照例赢得了满场喝彩,毕竟他连胜三场是以一敌三的好汉。接下来比赛继续进行,对面那条大汉非常勉强又拿下了一场,导致拖雷这队连续战败退场两人。而对面那条大汉勉强坚持到第三场的时候,也终因体力不支落败,退场时也赢得了一些友好的掌声。
目前战绩是:千仞那队被淘汰了四个人,拖雷这边淘汰两人。
在随后的比赛中,千仞又派出一位看上去与拖雷麾下猛士旗鼓相当的彪形大汉,两人在这一场较量中你来我往,斗得十分精彩,比赛极有看头不时搏得场外阵阵喝彩声。
这一场结束时,却是千仞的队友勉强获得胜利。其实,两人原本实力相当,中原汉子却胜在他更加机智、灵活几分。所以拖雷手下退场时,他却是高看对手一眼,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对仍留在场中那位已经被自己耗到勉强支撑的对手,躬身行了个胡礼,而那中原汉子也十分赞赏的还施了一礼。
接下来一场,那位早已耗尽力气的好汉最终败退。不过,这个人却相当顽强。就连场外观众也能看出,他其实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完全是在强撑着与对手对抗了。但他仍然极力与对方周旋,尽最大努力消耗对手体力,却是有勇有谋之人!所以当他最终落败退场之时,场内外众人又禁不住站起身来,齐声喝彩、高声赞道:“好汉子!”
此时战绩为:千仞队淘汰了五个人,而拖雷队淘汰三人。拖雷一看对面,包括千仞在内只剩下三个人,心里顿时又感觉轻松了几分。
比赛继续进行。
千仞队派出场的选手,将场上那个已被耗去大部分体力的拖雷手下顺利淘汰掉,然后他也输在了后一场。
如今拖雷队淘汰了四个人,而千仞那边仅剩下他与最后一名队友。比赛进行到这时候,就连正在场外充当副裁判的明珠也不禁为千仞紧紧捏了一把汗,感觉比赛形势已经对他十分不利,极有可能千仞很快就将败给哥哥!可这结果,并不是明珠想看到的!小丫头顿时有些抓狂,急得在场地边上揪着小辫儿团团乱转起来。
此时双方场内剩余人数,四比二。
远远看着对面那个比自己略矮小半个头的羽千仞,还有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体格虽然强壮,但仍然比自己手下看着略逊一筹的黑大汉。看完对面,又瞅自己身边的三条壮汉,拖雷顿觉心情十分美丽!
他认定己方在这一项比赛中,应该已经稳操胜券!他甚至暗想:对面那家伙,当真死要面子活受罪!此时如果换个稍微明智一点的人,比赛进行到了这种程度,恐怕早就已经弃权认输了!
这一场摔跤比赛,如无意外,肯定会是人多力大的一方获胜。再加上前面的弩箭与夺枢比赛的战果,就算接下来胡棋让明珠妹妹赢。呵呵,怎么着也是五打三胜,胜负已成定局了!
以为自己已经稳赢的拖雷王子,已经暗暗开始提前开始庆祝了:呵呵、哈哈、嚯嚯……。拖雷暗中得意不已,完全无视妹妹冲他远远扔过来的眼刀,忍不住咧嘴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来。
可是,很快拖雷便彻底傻了眼!他前面的假设,是说如果不出意外。可眼下局势瞬间逆转,真发生了意外,而且绝对是天大的意外!
“我去,这不可能!这绝对不是真的!”
……。
死死盯着场内那个如同雄狮一般,充满不可思议巨大力量的黑大汉。拖雷之前因傻笑咧开的嘴巴此时越张越大,连下巴都惊得快掉到地上了!阿日斯兰!猛然记起那汉子的名字,拖雷这才反应过来,黑大汉还真当得起那名字,正如雄狮一般威猛!眼瞅着他如同猛兽嘶咬猎物一般,很快就把拖雷一个接一个派出场的手下扔得满地乱爬!
……。
一比二,居然轮到自己处于劣势了,拖雷瞬间傻眼。
突然之间,场上形势发生了戏剧化的惊天逆转!身边已无人可派,拖雷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而场上那头威猛无比的雄狮,更是早就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热心围观群众也都忘记了高声替他喝彩,人们只顾瞪大眼睛发呆,都想看这场比赛到底还要如何进行下去!
拖雷并没多少信心能够胜过对面那尊天神一般,仿佛体内充满无穷神力的黑大汉,更何况他身边还剩一个从头到尾一直满脸微笑悠闲旁观的羽千仞!虽无必胜的把握,但拖雷却绝非孬种。他略微紧了紧身上的装束,用力拍拍脸颊,给自己鼓鼓劲。这才抬腿步入场中,准备全力以赴先拼掉那头雄狮,再说对付羽千仞的事!
拖雷跃入场中,正准备动手,事情又突然发生变化!只见对面那头威武雄狮十分恭敬的对他行了一个中原抱拳礼,转身又对四周的观众拱拱手,居然就退场了?他搞什么鬼?这算是轻视自己还是什么!
咦,到底什么情况?吴国人到底要闹哪样?
正当拖雷十分惊讶,有些生气正准备发火质问的时候,对面羽千仞却走径直走进场地正中。他对拖雷拱手一礼,微笑说道:“千仞久仰拖雷王子大名,所以今日最后一场,但求彼此公平一战!”
原来如此!拖雷明白了:好吧,原来对手并非轻视自己。千仞放弃眼前明显的优势,却是为了能有机会与自己公平一战。也好!当真看不出来,羽千仞倒的确是个有种的汉子!那好,我便与你公平一战!
拖雷心中立刻对这准妹夫好感大增,也越发重视这场胜负攸关的决赛!收起之前对体格略逊他一点的千仞的轻视之意,暗中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两个未来王者间的公平一战。
等到两人交手几个回合之后,拖雷王子更是震惊不已。他实在是没有料到,那小子居然一点儿也不弱!虽然看得出千仞对胡式摔跤并不是很熟练,但他身手敏捷,竟将力量与技巧把握得十分到位!
拖雷立刻就有了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两人你来我往,扭打、推拉、闪避,用上各种技巧进行拼斗。双方最后这场至关重要的决赛,竟然比前面那些纯力量的较量更有看头。引得场外不断暴发出阵阵喝彩、叫好声,其中居然能听见明珠用她清脆如百灵鸟儿一般动听的声音高声叫好!小姑娘对哥哥和爱人不偏不倚,两个人随便哪一个使出了漂亮招式,她都会第一个高声喝彩!
最后这场比赛,远比前面那几场更精彩也更持久。到了最后,两个人几乎耗尽全部力气,开始不再讲究招式、近身缠斗起来。拖雷感觉他已累得马上就要倒下,可对面那小子明明他也很累,并不比自己轻松半分,可他偏偏咬牙坚持始终警惕着,不给自己半点得手的机会。
……。
这场比赛僵持了很长时间,最终拖雷完全力竭,他腿软身体晃动欲倒的一瞬间,总算被千仞看准时机,一招将他放倒!
……。
拖雷一动不动的平躺在草地上,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望着头顶上那片湛蓝的天空,心里大呼了一声:“痛快!”然后扭头望向身边获胜后也脱力倒下的千仞。
“哈哈……。”两人相视一笑,暴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
场外欢呼声阵阵回响着,明珠脸上带着最灿烂的笑容,她雀跃、欢呼着,奔向躺在场地中央最爱的两个人。
用力抓住明珠伸到面前的小手,两人借力站起身来。
拖雷上前用力拥抱了一下千仞,然后举起他的手,高声宣布:这场比赛千仞一方获胜!而最后一场不用再比,他干脆认输了!
哦!哦!胜利了!太好了!太棒了!
千仞手下众人,尤其以青默那小二货为首,闻言立刻高兴的蹦跳起来,将手中的帽子扔得老高,大声欢呼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比赛场上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人们欢呼着,将帽子扔得到满天乱飞。
当天晚上,拖雷再次为这个如今已令他另眼相看的准妹夫羽千仞,举办盛大的庆祝宴会。席间,双方订下协议,拖雷王子郑重承诺:待千仞发动总攻之日,萨克部、诺颜部的人马,任凭调遣!
这妹夫,拖雷这辈子认定了!睿智坚韧如羽千仞,他也完全当得起明珠妹妹给他起的草原名字:斯钦布赫!
拖雷终于明白了,这名字的含意对千仞来说,却是再恰当不过!他当真就是那般睿智刚毅,有勇有谋的汉子!拖雷觉得明珠妹妹的确好眼光,竟然挑了一个世间最优秀、最值得依靠的夫婿!
于是,再度远赴胡国大草原的羽千仞,通过他的智慧与努力,终于彻底赢得了这对胡库曼兄妹最终的认可与真心相助。
骑在马背上,千仞伫立眺望,远远望向吴国所在的南方,他在心中大声呐喊:夏魅,还我大吴江山来!
他的目光是那样坚定,充满了信心与力量!
有了强援,总攻,指日可待也!
3怒龙族兄弟
再说茶马古方面,大典刚刚举行完毕,虞陌立刻辞别千雪启程匆匆离开了茶马古。
当虞陌动身前往胡国与千仞汇合之前,他特意绕道赶往一处十分隐密、特别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对千仞未来的复国之路,将会提供极大的助力!www!
茶马古境内共有大大小小十余座雪山、冰川,其中海拔最高的雪山,正是飞雪谷所在之处近两千丈高的梅川雪山。而面积最大的冰川,却是位于银龙山乔里峰西北侧的银龙冰川。它属山谷型冰川,既是茶马古境内最大的冰川,其雪线高度、冰舌长度、冰川末端均达数百丈,总长度绵延数百里,其长度与面积占地也是众冰川之首。
银龙冰川的融水,全部沿其支流注入羌河,而羌河恰好处于长河上游。长河天堑,正是陈国赖以与吴国对峙数百年的天然屏障。已故吴王羽穹当年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乔装打探陈国境内部分长河防御工事,其后曾亲自带队前往长河上游,探查源头羌河流域。
当年羽穹等人在羌河流域辗转探查数日,后因机缘巧合,有幸治愈了当地怒龙族老族长所患严重眼疾。而羽穹也因此事与极其孝顺的怒龙小族长阿木木结下深厚友谊,两人一见如故并结为异姓兄弟。
当年离开贡多山寨之时,羽穹随身带回了族长父子赠与他的古老羊皮地图与怒龙族龙形腰牌信物。当年分别之时,小族长阿木木也曾亲口对羽穹郑重承诺:“他日兄长若有急需,可随时遣人传信与我。其时见此信物必如兄长亲临,一旦闻兄召唤,怒龙必将举族而出!”
而此时,虞陌带着几个手下匆匆上路,便是特意前往怒龙族所在的贡多山寨,打算亲自向已故妹夫的结拜兄弟阿木木求助。
因长年生活在飞雪谷,虞陌对茶马古境内各处地形均十分了解。所以虽然怒龙族所处之地非常隐密,进寨的山路也十分崎岖难行,但虞陌却熟知地形,加之两地距离并不算太过遥远。所以几个人一路疾驰,只用短短数日便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好不容易才来到隐藏于大山深处风景奇丽的贡多山寨,虞陌却压根儿没心情去欣赏那些连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会略感新鲜好奇的民风、民俗,只管焦急打听、寻找现任族长阿木木的住处。
虞陌很担心千仞,久未联系,也不知道如今他那边的事情已进行到哪一步?而眼下时不待人,众人任务艰巨、时间已是相当紧迫!
询问过一些热情好客的山寨居民之后,虞陌等人十分顺利的找到了阿木木居住的族长祖屋。几人来到大门外,虞陌极有礼貌的对守卫说明来意,并托其转交信物与千仞留下的一封亲笔信给小族长,他则带着手下静立门外耐心等候消息。
当年的小族长阿木木,如今早已是人到中年略略发福。他一听守卫说,竟然是义兄羽穹的兄长虞陌亲自送来了信物!他立刻惊喜起身,一路小跑,满脸笑容亲自迎了出去。
阿木木恭敬、热情的将虞陌请入,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有羽穹多年前打下的友谊基础,所以彼此间并无丝毫局促、陌生之感。
虞陌很快从满脸悲愤的阿木木口中得知,贡多山寨所在之处虽然十分偏僻消息相对闭塞,但他其实早已得知义兄羽穹暴亡的噩耗!且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外间各种传言也越来越多的流入山寨。而阿木木那一颗心,早已从初闻噩耗的震惊与悲痛,化作了满腔熊熊怒火!
知道羽家也许会用得上怒龙族的人马,或许迟早会派遣信使前来求援,所以阿木木早就开始做准备工作,族中已经贮存了大量粮草与人马、武器,一心焦急等待羽家人带信物前来召唤了!所以今天一见虞陌请守卫送进来的信物腰牌,他立刻便迫不及待亲自迎了出来!
当着虞陌兄长的面,阿木木用力拍着胸膛,仍然只有响当当的一句话:“我怒龙族全族上下人等,不分老幼、尊卑共计二十余万人马,但凭虞兄差遣!怒龙人誓与大吴共存亡!誓与千仞太子同生死!”
好!好一个耿直的汉子!如此甚好!
虞陌听了阿木木如此铿锵的一番承诺,顿时大为感动!心知妹夫当年确实没有看走眼,羽穹这位异姓兄弟确是条好汉!实不枉两人当年锸血为盟、结拜了一场!
于是,虞陌便安心在贡多山寨小住数日。每日由阿木木亲自带路,将羌河流域数条复杂的支流,一一对照手中那一卷老羊皮地图,又彻底探查了一遍。虞陌一面查看地形,一面默默为将来的总攻定计。
将羌河区域的大小支流一一对照、勘查后,虞陌心中的计划也逐渐变得成熟起来。于是他很快定下告别的日子,离别之前特意约族长阿木木一番长谈,将他的计划详细给小族长做了一番交待、安排。
原来,早在之前的数百年,自陈国独立建国之后,从陈太祖那一**始,他们便一直靠手中窃取的大吴国最犀利水军和舰队,依仗羌河流域下游的长河天堑,与吴国隔江而治、分庭抗礼。而吴国数百年间也曾出过无数爱国志士,一心想要打过长河夺回本属大吴的领土!但无奈始终却趁兴而去、败兴而归。数度征战,劳民伤财无数!将士死伤无数,!损耗战舰无数!却始终拿不下陈国那支十分犀利的水师,冲不过对岸那固若金汤的水寨和防御工事。两国只好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战事逐年拖了下来,渐渐成为吴国历代君王永远的心病!
如今陈国已易主,重新回到虞陌徒儿南宫城的手中。且人间世事难料,眼下敌对陈国的国君反倒变成了自己人!而将要攻打的地方,却是吴国本土!这件事,肯定是陈、吴两国老祖宗从来都没想到过的!
虞陌之前已听说南宫城那小子带着手下一群爱将,特别是与程小将军合作,湖州那一战打得十分漂亮,直接攻占城池也打跑了南宫昊!目前分析南宫昊已逃亡潜入吴国夏魅的地盘,夏魅在接到他带去坏消息之后,必定已经提前做好准备,铁定会加强沿河的水军防御!
如今南宫城正忙于修整之前被打得稀烂的一切,同时也加紧调整、恢复军队的元气。等到他调整、修复完,加上千仞一方人马招齐之后,几方面将会联合发动总攻。所以,眼下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
按照之前的分工,千仞将借用部分胡国兵马,再加上他尽量召集的旧部,自上而下由北往南打下来;千雪则会带领茶马古的人马,由她负责西南方的支援与围截;而陈国强大的水军与齐备的人马虽然是十分巨大的助力,但却存在两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一是,陈国水军在之前那场兄弟对决之中,因湖州都指挥使罗烈的顽抗,却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短时间内想要恢复元气,重新操练出来一只能够赶上罗烈当初那般规模的水军,却是十分困难!二来,就是这条长河天堑。之前,它一直是陈国最大的依仗。但反之以现在陈国水军的实力,要想轻松打过去,相对吴国来说,长河也必将成为夏魅等人最大的依仗!
所以,好事有时候也会变坏事,优势有时候也会变劣势。因此,此番虞陌亲自前往贡多山寨,正是他想实地查看一番之后,再认真研究谋划一番上游对下游的战事,到底能够产生多大的影响力与助力!
经过十数天仔细勘查之后,虞陌制定出一个初步计划。之所以他会在临行之前拿出来与阿木木俩人共同商量,也是想征求他的意见,看看此计划是否适用,并请阿木木再提些建议加以改进与完善。
虞陌提出的设想是:等到总攻开始之时,所需之事并非阿木木族长直接率领全族十余万人马亲自参战。而是需要他们趁冬季气候寒冷、上游水量略少之时,想办法将几条大小支流截断、分流一下!
阿木木一听虞陌提出的,竟然这样的计划,立刻大吃一惊!
也是,这件事虽然看起来简单、说起来容易,但若要真正实施起来,那却是万分麻烦!首先,需要投入大量人力与物力,并且这截流到底需要怎么截?一旦截住了之后,又要将其引往何方?这些,全都是实实在在的难题!
虞陌跟阿木商量的意思,正是这一块需要得到他全力相助。至于到底需要如何截流、如何分流?虞陌早有想法,也帮着出了几个他认为可行的主意。而剩下的具体操作与施工,那些就是阿木木的事情了。虞陌此次还带来了大量飞雪谷珍宝,作为阿木木发动此事的资金。
“呃,也好,虞兄既如此安排,那兄弟必将全力而为!”
原本还想着自己可以亲自带领人马,一路杀过去助兄长遗下的儿女,叔侄并肩与妖女夏魅决一死战呢!这下可好,瞬间举族变成工兵了!阿木木完全知道虞陌交办的这件事,它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是极为辛苦与困难,但其作用巨大,在将来并不亚与亲自参加战斗!
阿木木还是多少有点郁闷,他其实已经提前操练麾下土军多日了,就盼着吴国能尽快来人,能够尽快邀约自己出战相助呢!
唉,可当真郁闷至极!竟然不能亲自去打个痛快、杀个解恨了!
呵呵,虞陌看出阿木木虽然果断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但还是掩饰不住他那一脸郁闷、失望的表情。
便笑着耐心解释、安慰他道:“阿木木兄弟,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件事啊。虽说总攻之日你不能率领人马去杀个痛快,但这边的事情能否顺利办成,却是事关整个战局成败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啊!到时千仞若能顺利取回吴国,你这边肯定首功一件,绝对是跑不了的!”
见他脸色慢慢变得好看了些,虞陌想想又说:“再就是,我还寻思着,吴国夏妖妇极有可能会派出人马前去偷袭茶马古。到时以千雪手里那点人马,恐怕会难以支撑!所以你还须多多关注一下你的侄女啊,若到急需救援之时,你不得派人增援吗?这不就有仗可打了吗?”
“呵呵,也对啊!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虞兄所言极是啊!”
阿木木听虞陌进一步给他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一听说自己将来远不止充当一回工兵头子这么简单,也极有可能会扮演神兵天降的大英雄!有机会可以出手救助自己的侄女羽千雪呢!他立刻十分开心,又与虞陌认真商量了一些关于上游截流之事的细节。
虞陌给他出的主意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抓紧开动了!但需要注意的是,先不要急着截流,只需先行开挖和建筑一些小型的截流坝出来。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上游立刻将那些截流小坝全部封堵上,形成一些人工水库、人工湖,以此截断下流水量。到总攻之日,再看夏魅还敢不敢认定如今陈国水军已弱,她手上那只已是天下无敌了!
“哈哈、太好了!此计甚妙!兄弟我就照虞兄说的这么办!”
阿木木得虞陌一番认真分析、仔细安排,觉得此事至关重要,除了自己也没人可以办到。便郑重承诺,请虞陌兄长随后看成果便是!
虞陌见阿木木已经完全弄明白他即将承担的重要责任,理清了战局的轻重与自身的利益,并认真承诺下此事。也相信以他怒龙举族之力,必定能将此事办得圆满漂亮!所以,因心中担忧千仞的状况,虞陌便立刻提出告辞,准备前往胡国与千仞会合,先助那一边去。
虞陌离开的那一天,阿木木亲自带领一队人马,翻越了七八座山头,直到将虞陌等人护送到他认为已经相对安全、易行的地方。这才停下依依送别的脚步,目送虞陌一行人匆匆而去,渐渐远离视线。
唉,青山不改,奈何物是人非啊!
遥望眼前那片依旧苍翠的群山,阿木木的思绪禁不住飘飞回到了当年,脑海里依稀又回想起年少太子羽穹那清雅、睿智的模样、还有他那爽朗的笑声、不俗的谈吐……。如今故人音容尤在,人世却早已变迁。也不知义兄那一双儿女,可否也如父亲一般优秀、出色呢?
“唉,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叔叔,义兄夫妇又那般被人陷害惨死!嗯,从今往后,羽穹兄长留下的一双儿女,我一定会如同自家孩儿一般的疼爱!只要是这俩孩子需要的、只要自己这当叔叔的能拿得出来的,就是需要献上我这条老命,阿木木也定当义无反顾啊!”
“千仞、雪儿啊,木木叔叔虽与你兄妹素未谋面,也定会倾尽一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衷心祝福你们,早日得报家仇,收复故土!”阿木木骑着一匹当地矮马,边行边思,打马返回怒龙山寨。
嗯,这里是他的领地,而他则是怒龙说一不二、一呼百应的王!为了自家兄弟和孩子们的大事,阿木木返回山寨后,立刻召集带领全族人马,抓紧安排人手去办理这事关生死和战局胜负的大事了。
4老佛的“家人”
且不说怒龙族长亲自带领族人,已经在深山中、众多长河上游支流中开始进行开挖、筑坝等一系列艰辛的劳作。虞陌一路策马急驰,他带领手下只恨不得不吃不喝不睡,好快些赶到千仞孩儿身边相助!
等虞陌终于来到胡国明珠公主的领地,见到了气势恢弘的天马场。他放眼四望,眼前场景顿时令他大吃一惊!随即更是喜出望外!
面积巨大的天马场部,入眼便是一顶顶整齐崭新、接连成片的帐篷,入耳便是校场上阵阵震天的喊杀声!宽阔的大草场上,更有不少威武的骑兵,骑着矫健的战马正跟随指挥的旗帜苦练冲锋陷阵!
此处看来,已集结了怕是不下十万人马!眼前的一切,令虞陌双眼变得微微湿润,暗赞不已:千仞这孩子真不错!这事办得漂亮!
这一日,虞陌却没能见到千仞、青默那俩小家伙,只见到了他的老朋友佛尔内斯。
当虞陌乍见老佛的时候,只见他脸色灰暗、红肿着双眼,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好像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一样!
吓了一跳的虞陌急忙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得知,原来老佛却是另带了一伙助手,他们正加班加点在赶制将士们的兵刃和铠甲,其中还有一部分将交给马军使用的特殊武器和马铠呢。
原来老佛十分清楚徒弟青默的性子,他虽然忍痛将一些好马发放给了千仞哥手下那些爱将,这孩子表面大方,实际上心中却是万般难受与不舍!所以老佛嘴上虽然也不多说什么,但却暗中加班,甚至连徒弟喜爱的战马铠甲也悄悄计划上了,所以说他能不累么?!
虞陌连声追问老佛,他却只是淡然笑笑,也懒得跟啰嗦的老虞多作解释,只扔了一句话给他:“老虞,你既然人已经到了这儿,那你是赶紧帮着一块打造这批装备呢?还是需要先去好生歇息一番?”
“呃!你这老家伙,怎么还是那么牛哄哄的臭脾气啊!哼,这可是千仞孩儿的大事,我怎么可能让你这臭老头全抢了功劳去呢?”
“嘿嘿,本大师好歹也是古陆排名第一的神兵铸造大师呢!你且一边歇着去,这些啊,就放着让我来吧!”虞陌嘴上从不吃亏,立刻就给自己当场封了一个天下第一的称号。也不顾一路辛劳,将外袍一脱,随手换上一件特制的工作袍服,围上围裙就加入了打铁大军。
“叮当、叮当……。”俩老头果然一见面就又比试上了,他们各自带领一些助手,奋力抡圆手中大铁锤,铆足了劲就较量上了。
老佛一面奋力打铁,一面偷偷斜眼瞅虞陌,心想:虞陌这老家伙,也真一直是不服气的犟脾气呢!呵呵,而且他和青默那臭小子一样,当真就是一对儿臭德性!两人就连自吹自擂的坏习惯都一样!小的那只暂且不说,虞陌这老家伙,这才刚刚见面呢,他就又毫不谦虚的给自己弄了个古陆第一神兵铸造大师的称号出来,也不知道低调一点。呃、咳咳,自己这真正高手还没吱声呢,他倒先得瑟上了……。
虞陌却不知老佛正在旁边翻白眼、腹诽他,只管低头认真指挥助手协助他,全力打造他接手的那批装备呢。
“嗯,我可算是看明白了。老佛这老家伙,这是在给青默那个小兔崽子的爱马打造马铠呢。呵呵,这老家伙,还当真是疼爱那坏蛋小徒弟的很!好吧,我也得加油了,好生和你比比看吧!”俩老家伙二话不多话,只管埋头抡圆了膀子卖力干活,暗中却偷偷比赛了起来。
等俩人将一整副战马所用的精密重甲合力打造出炉之后,千仞和青默一行恰好满面喜气凯旋而归。他们给马场等候多日的众人带回了一条好消息:拖雷王子已经与千仞太子签订下助战协议!这好消息很快传开,整个天马场内顿时欢呼、沸腾起来。
闻声而出还围着围裙拎着大铁锤的俩老头一看,原来是爱徒和外甥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两人不禁心中一喜,相视对笑起来。
青默那臭小子发现虞陌到了,还没来得及和他贫上几句嘴逗逗乐子,却一眼发现了师傅给他打造好的精致马铠!小家伙眼睛瞬间便闪亮了!他喜出望外,咧着大嘴,急忙窜过去就抢到手中细看起来。
青默跟随老佛多年,自然也是个识货的小行家。东西拿在手上,只轻轻一掂量,便已经知道其中大有好处!这东西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不但看着外观轻巧精致,入手便知道它其实也是极为坚固的!
开玩笑,有老佛、老虞二人亲自合作,由这两位一等一的铸造大师联手打造出来的东西,那还能有差的吗!这付马铠用料讲究,老佛可是掺入了极为珍贵稀少的铁英!这样的马铠,若想再多打造几副,他勉强也可以拿得出来,可是再多了,老佛也就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这并不是什么费用的问题,而是因为铁英这种特殊的铸造材料,它实在是太过稀缺了!老佛可是将他手头剩下不多的存货清了又清、算了又算,才准备为青默发出去那十几匹黄金战马各打一套,让那一部分精英先武装到牙齿。也省得万一将来打仗之时,那十几匹青默爱若珍宝的黄金战马不小心有个闪失,估计这臭小子能活活心疼死!而这小子要是心疼死的话,世间最疼爱他的师傅老佛不也得难过死么?
所以,老佛为了心爱的弟子,从来都是半点也不肯藏私。他手中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也是从小到大全尽着青默那孩子瞎折腾的。
青默咧着大嘴,先是傻笑着拼命感谢师傅和老虞。立马又匆匆忙忙脚、手都没带停顿的,就一溜小跑,跑去牵来了千仞哥的爱马“乌云”,立马就折腾着给它套上了马铠。等到穿戴完毕,又将和他同样惊喜的千仞哥硬扶上马,由他得意的亲自拽到校场上去显摆了一圈。
在众人一片夸赞声中赚足了眼球,才算暂时完事。青默这时才美滋滋地将千仞哥赶下马儿,他自己又一翻身骑上“乌云”,一阵风似的直往大操场跑去,接连溜了几大圈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了工。
呵呵,二老一见俩小子相处的竟然如此和睦,顿感老怀大慰。
老佛心中连赞:“嗯,不错、不错!没想到被千仞这孩子带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眼瞅着青默这臭小子一下子便似长大了?他似乎突然就变得懂事起来?如今这小家伙变得不再自私任性,他有了好东西,却第一时间想到身边还有比自己更需要它的人!好孩子!”
“呵呵,不知千仞他们如此顺利就将搬援兵的事情搞定,这其中,可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因为事情很明显,小青默如今看千仞哥的小眼神又不一样了!明摆着那叫一个崇拜、那叫一个热情如火啊!用脚丫子想想,也能猜出来,这其中肯定会有什么精彩的故事呢!
果然还没等二老开口询问,就在当晚接风宴上,青默那个大嘴巴便一边大口喝酒,一边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将他们此去萨克部落找拖雷王子借兵之事,又夸张了十倍吹嘘出来。
青默不止将一行人夸得个个都是大英雄,更将千仞与拖雷王子之间那一战,吹得天上少有,地上仅有!
呵呵,最后听得连千仞都有些替那狂吹牛皮的小家伙感觉不好意思了。他急忙扯了一大块羊腿肉塞进青默的大嘴里,臭小子忙着吧唧、吧唧吃东西,这才总算暂时消停下来。
看来几方面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眼下最急的事却仍剩下一宗。虽然老佛与老虞俩人带着人拼了命的轮班赶造兵刃与马具,但还是有些跟不上趟。只因这二老全是追求完美的人,虽然只是给普通士兵打造兵刃,他们仍然想尽力做到最好,不愿从手中打出残次品来!
特别是老佛,他十分在意这批兵刃的强度与质量,打算做到坚韧锋利,他希望把把武器都“削铁如泥”!他之前亲手打造出的普通宝剑,便可以毫不费力将叠在一起的几个铜板劈成两片,而剑刃不卷。
如果要达到老佛的期望值,就必须注意以下两点。
首先是坚韧,刚柔相济。这个时代的刀、剑,皆由生铁为材料进行铸造,其性能较脆。而老佛则另有绝招,以他手中掌握的先进技术,又在其中特别加入了碳钢进行铸造。再加之将淬火工艺控制的恰到好处,竟然能使武器具备弹性,甚至拥有一些如弹簧一般的特性!
如将其中一把特制的薄型宝剑卷成一个圆圈,束在腰中极像系裙的腰带,而解开之后,宝剑挺直如故。老佛要求即使是普通的刀、剑,虽然不必将它们打造到过分柔韧,可以当作腰带系在腰间那般风骚。但至少也得添加一些特殊材料,使之在战斗中富有柔韧的特性,能够在与敌人兵刃碰撞之后,不因材质脆、硬导致折损才算合格!
其次是锋利,寒光逼人。楚国境内特产有一种名为"荧石"的超级磨石。以这种石头磨制出来的刀剑,必定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此时的刀剑全靠手工进行磨、光等工序,一把武器通常从粗磨、细磨到精磨,往往需花数日、甚至数月之久,不过一旦完工,则会锋利无比!
早在这个年代之前,中原人士常用的刀、剑其实大都无鞘。如今老佛在草原生活已久,受到胡刀的启发,以当地特产的皮类制作剑鞘及剑柄,再饰以银、铜,可使刀、剑锦上添花的同时变得更易携带。
眼下但凡是老佛能够制作与改良的地方,他全都已经弄到差不多了。可他手中能够在铸造之时,往配料中添加的特殊原料:炭钢,如今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并且他还想再多搞一批荧石回来,打算再多教会一些手巧的人,大家一起打磨也可以加快一些磨制速度。
另外还有一桩,就是在试图恢复已经失传的部分马战专用的加长类特殊武器的时候,老佛有些吃不准铸造的方法,感觉有些吃力。
老佛一边偷偷犯愁,一边努力开动脑筋寻找对策。纠结了两天之后,他终于一咬牙找来虞陌、千仞与青默,对三个人说出了一件事。而三人一听皆大为吃惊,心道原来如此!此事当真出乎意料之外啊!
异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那几行在古陆大地曾经一度广为流传,带着浓重传奇色彩的诗句,却是用来形容一个失踪很久的大人物的!原来,早三十多年前,临近东海之滨的楚国,曾经出过一位了不起的大剑客与著名诗人!
那个从来不肯说具体家世,只自称他是来自于海的另一边,来自一个十分遥远国度的异国人,绰号:“无名”。
“无名”不仅是当时楚国最有名的诗人,而且精通剑术,生平总是“剑不离身,身不离剑”。曾有人说他“卯岁知通书,及长好击剑,落落不羁束”。据称“无名”自幼习剑,十五岁便练得一手好剑术,常常“抽剑步霜月,夜行空庭遍”。“起舞拂长剑,四座皆扬眉”。
又传此人好酒,每逢遇到酒酣或偶有感慨之时,更是率性而为、十分浪漫。据说他一旦吃醉酒,便会“醉来脱宝剑,旅憩高堂眠”,世事皆不放在心中,竟是个生性极为洒脱和狂放的奇人!
“长剑一杯酒,男儿放寸心”。这些诗句,代表了“无名”的精神和理想,寄托他的抱负。年青的他,也是这样来理解剑术。因此,当年他也曾经有着建立奇勋的愿望。于是年青的他远渡重洋,追随前辈们的足迹,也来到了另一边的大陆,来到了当时的楚国寻找机遇。
当年,依仗着无人能及的诗名与侠名,“无名”很快得到了楚国太子颛顼烈与长公主颛顼澈的赏识与重用,太子给他赐了楚国的国姓,取名为颛顼水寒。因他时常给太子描述形容海那边的大陆,在遥远的他的国家,所拥有的那些先进的制度与高度发达的文明。
而他所说一切,令太子心生向往,也想在楚国尝试推行新政。
得知太子心意,水寒自然激动欣喜不已,也因感激太子对他一番知遇之恩,从此他便全心支持太子变法,全意助其推行新政。
可俩人万万没有料到,新政利国利民却损害触及到当时楚国上层贵族阶层的利益,极大的触怒了他们。所以导致最终太子被人陷害,硬说他是假借变法为名,实则是为了暗中削弱朝中元老的势力,预谋为他自己提前谋反继位制造机会!
老楚王虽然一开始也不相信那些污蔑之词,但最终却架不住“三人成虎”,耳根子甚软的老头子终于经不住众人数番游说、煽动,随后又当真于太子府中搜出了龙袍,一些造型十分奇怪的兵刃武器来!说到那件龙袍,自然是有人栽赃陷害!而那批样式奇怪的兵刃、器械,却是水寒亲手为太子所制,是来自异国与古陆完全不同的一些式样。
所以当年楚太子遇害身亡,支持他的长公主也被囚禁深宫。
经此事之后,颛顼水寒失望至极!他怀揣对把握朝政的奸臣的深深不齿与痛恨,以及对政治、权谋的彻底心寒,暂时失去了理想与人生目标。甚至发出了“何必长剑拄颐事玉阶,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的悲凉绝唱。
他最终选择藏剑入匣,再度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当人生道路上遇到坎坷与波折,当苦闷与沉痛无处排遣之际,他会独自吟诵“停杯投筋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孤剑谁托,悲歌自怜”之类的感叹。
在胡地独自飘零、生活了数年之久,他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到底什么样的剑,才是真正的剑?什么样的剑道,才是人间正道?弃剑之后的他手中无剑,心中却仍然没放下。一直苦苦寻找着答案,所以在未找到答案之前,他便只抡铁锤而不轻易动剑。
自从收下青默为徒,通过青默最终识得虞陌、千仞一家人,之后又目睹了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之后。老佛感觉到了!感觉到他沉睡已久的心,仿佛已经渐渐被唤醒!虽然此时他已年近六旬,早已对某些名利、世事失去了追逐之心,但是这些并不妨碍他想尽力帮助这群有理想、有目标的人,帮助他们去实现心中怀揣的梦想!
所以,当老佛最终说出身世之后,在场几人集体愣住了,他们完全没发现平素看上去云淡风轻的老佛,原来他竟就是当年那位鼎鼎有名的大诗人、大侠客“无名”!楚太子麾下重臣“颛顼水寒”!
众人不由肃然起敬,而老佛眼下既肯和他们讲述自己复杂的身世,也绝非是为了获得额外的尊敬。只因为他纠结于眼下所遇到的困难,突然记起了当年他存放于长公主府中的那些宝贝,想着自己也许是时候该再回去走上一趟,将那些好东西取回来帮助千仞他们了!
原来,当年老佛从大洋彼岸来到古陆之初,身边曾经也有过一些志趣相投的兄弟,有些人至今仍留在楚国。还有一些他从异国带来的极好的、珍稀的铸造原材料,也一直存在放公主府的秘窖中。
于是几人当下合计,决定由虞陌接手督造兵刃,老佛则带上雄狮和十余名飞雪谷弟子,即刻前往楚国寻找旧友与旧物。
老佛原本不打算多带人手,他是恨不得将人手全都留下来,好尽力多帮助千仞他们加紧制造所需军备。可大家却不放心让他一人独自前去,最终老佛只好挑了雄狮与他同行。
其实雄狮也是老佛暗中看好可以学习铸造的好苗子,老佛无意中发现,那大汉雄狮不仅生有一把天生的神力,更难得的却是他居然还十分粗中有细十分聪明!有些比较复杂的器械图纸类,老佛给其它人往往要反复讲数遍他们才能弄明白,可他略一看、一琢磨便能理解。
于是老佛第二日便带了雄狮与几名飞雪谷弟子,出发前往他已经离别数十年的楚国。好在明珠公主的这片领地处于胡国大草原东部,距离楚国却是不算遥远,想来往返应当花费不了多少时日。
等老佛离开之后,大家便一边继续做好各种大战前的准备工作,一边静待他的好消息。果然前后不到一个月时间,老佛便满载而归了!
老佛不仅带回他当年存放在楚国长公主,现在老公主府上的物品,寻到了足够使用的炭钢,荧石,还带回来几位与他长相十分相似的异族同乡。而这些人全都身怀绝技,几乎都拥有不亚于老佛的知识与见解。老佛将他们一一给大家引见,说这几位全都是他的家人!
有了这群年老睿智的老佛家人全力相助,拥有了充足的原料,接下来再赶制兵刃和准备其它装备,就变得事半功倍起来,打造速度一下子便提升到了极限!
而且,老佛还带回一个极好的消息!
如今在位的楚王,却是当年太子一母同胞的幼弟。当初虽然太子最终没能成功在楚国推行新政,但多多少少仍有一些对楚国政*局有利的制度,还是被如今的楚国国君大胆起用了。
因此,此次重返楚国,老公主便亲自带老佛前去覤见国主。楚国现任国君也是个明理睿智之人,他对吴国之事早有耳闻,心里也一直是站在千仞兄妹这一边的,属于可以争取过来的对象!
老佛趁机试探过楚王的口风,此行虽不如太子千仞亲自出面相请那么给力,但却也得了准信。今后如太子起事,若需要楚国相助之日,楚国国君笑着跟老佛说:他是不介意帮着痛打一条落水母*狗的!
太好了!千仞闻言大喜过望!他毕竟还只是个年轻人,也没那么多的讲究。千仞心情十分激动,一面连声称谢不已,一面索性也学青默的习惯,直接冲过去来了个熊抱,弄得老佛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青默也趁机蹦过去凑热闹,他一边起哄用力拥抱师傅和千仞哥,一边在心里不住的琢磨着:“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这会儿突然冒出这么多家人来了?他有那么牛叉的身世,还有个楚国国君的国姓!可真是太牛X了!嘿嘿,不知道师傅他以后还能再冒出点什么奇闻来呢?”
呵呵,原来老佛也有家人,而且一个个还尽都不弱呢!
青默转眼又瞅见正站在旁边笑眯眯看热闹的老虞,不禁顺带也好奇起来他的身世来:“不知道老虞他有没有和我师傅一样牛叉的故事和奇闻呢?唉,不行,多久也得好好打探一下有关他的八卦才行!”
5天大的八卦!
万事俱备大战在即,大家都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紧张忙碌着。
青默自然也不例外,他这个既要喂马儿又要过问大家吃喝拉撒睡的双重大官儿,当然也不是白给的。所以天马场里头整天除了千仞哥,最忙的人就得数他了!并且青默还不能一直死守在一处,他还得时常往返于诺颜、萨克两部之间,分别为两边搞好军备、粮草的协调工作。臭小子成天将粮草、马匹等物资调来换去,忙得不亦乐乎。www!
不过好在他脑子确实够烂,肚子里点子确实不少。所以那些在旁人看来无比零乱、烦杂的庶务,却硬是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也不见混乱。千仞也越来越对这臭小子刮目相看、赞不绝口,为了奖励青默便特许了几天假,放他休个带薪假回草原中部探望一下母亲。
青默得到千仞哥的奖励自然十分开心,他立刻带了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往草原中部靠近乌兰方向行去。他也知道马上就要去吴国打仗,再不趁这机会回家看看母亲,真不知还要过多久才能再见到她了。
唉,老妈她也是够倔,一直也不肯跟着去马场那边。
青默也搞不明白母亲为啥那么拧!任他再怎么劝说,始终都不肯与他一同前往天马场生活。青默很担心母亲她现在年纪也大了,老扔下她一个人仍住在原来那处,还真是不放心!这次若能劝得她一同返回天马场就好了!
青默心中十分思念母亲,加快了速度匆匆赶路。
没过两日,青默便回到了之前他曾经与母亲、老佛一道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地方。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久别多日的母亲,青默更加心情激动加快了速度,只恨不得Сhā上翅膀、马上飞奔进母亲的怀里才好。
那顶熟悉旧帐篷,终于出现在眼前了!还离得老远,青默便忍不住扯开大嗓门开始嚷嚷起来了:“娘、娘!我回来了!儿子青默回来看您啦!”隔得远远的,便望见帐篷的帘子被人一把掀开了,而满面惊喜迎接出来的,可不正是他那日思夜想的母亲吗!青默急忙翻身滚下马鞍,他咧着大嘴,傻笑着大步朝母亲身旁飞奔过去。
当天晚上,青羽亮出她那一手好厨艺,弄了整整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硬是要给儿子和那几个一路辛苦的孩子们接风。
桌上那一道道美味的菜肴,让一伙臭小子看傻了眼,他们闹着、抢着吃了个不亦乐乎。大家都感叹不已,完全没想到在这草原深处的小地方,竟然能有口福吃到如此正宗的中原料理!
小子们在大饱口福之余,仍不忘一边拼命往嘴里狂塞好吃的,一边极力大拍青默老妈厨艺高超!其中一个资深吃货深情赞美道:“唉,说真的,青妈妈您这手艺,可当真是太棒了、太牛了!依我看啊,简直可以媲美中原最出名的醉仙楼那掌勺大厨的水平了!”
青默却不屑一顾的扁扁嘴,大大咧咧吹嘘起来:“屁!就他们那点破手艺,给俺老娘打下手,不、连当墩子工也不配才是!”
众人一听青默在旁边突然怒吹上了,连忙改口,连声赞道:“那是,那是,就他们那破手艺,必须连给青妈妈打下手也不配呀!”因为青羽将这几个和儿子年纪相仿的少年也当作自家孩子一般疼爱,几个小子看在眼里也十分感动,所以索性就集体改口叫她做青妈妈了。
而这时青羽见儿子那爱吹牛皮的臭毛病又犯了,生怕他越吹越没边,会把这几个老实孩子也带坏。就上前轻轻拎了青默的耳朵,教训他道:“青默!娘以前是怎么给你说的?嗯?这才离开多久点时间,你那爱吹牛皮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可是肉皮子又有点痒痒了!”
耳朵一阵疼痛传来,青默立刻变老实了,连声求饶道:“唉呀,您轻点呀!唉,老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瞎吹了!您快放手啊……。”
哈哈,其实青默耳朵痛也是假的,青羽心疼儿子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当真用力揪他的耳朵呢。只是青默瞅着那几个正在边上偷偷看笑话的手下,却感觉很伤面子。
“唉,再怎么说,老妈您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儿子好歹如今也已经当大官了,好歹我也是有着双重官身的大人物了!唉,老妈您竟然还把我当孩子对待?您老人家可真是不给儿子留点面子啊!”
青默一面摸着他有点微微发烫的耳朵,一边暗中抗议老妈不给他留点面子。而他带回家的那几个手下,此时全躲在一边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甚至有人的肩膀都已经控制不住在轻轻颤动了。
好不容易等到老娘教训完,出去给他们看烤鱼好了没。青默立刻怒视着边上那几只白眼狼,没想到他们不但不帮着自己说话,竟然还敢看笑话!完全没义气啊!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小声恼怒地威胁道:“我呸!你们几个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不但不说帮我求情,竟然还敢偷笑?哼,作死吗!难道你们就不怕回头我给你们穿小鞋吗!”
“啊哈哈……。”
大家都清楚青默一直是那种大大咧咧的逗比性子,根本不怕他真会给自己穿小鞋,几个人干脆也不忍了,索性痛快地放声大笑起来。
我去!青默看他们笑得东倒西歪的夸张模样,真恨不得也将每个人的耳朵都狠狠揪上一把才解恨。于是他有点尴尬的小声解释道:“唉,我说你们几个家伙够了啊!你们真不信我刚才所说的话是吧?”
“嘘,趁这会儿老娘不在跟前,我便好好和你们说道说道。你们不造,当年在我老娘还没生我之前,她也没来这胡国偏远的小地方呢,在中原那会儿的时候,她可是正儿八经当过梅州醉仙楼大厨哦!”
众人虽然见青默说得一脸认真的模样,可这家伙平时吹牛吹习惯了,老爱讲各种大话瞎忽悠人,所以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所说的。
你想啊,毕竟青默嘴里所说的梅州,那地方距离京城也算不太远,也称得上是个大地方了。而那家醉仙楼呢,它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天下仅此一家呀!虽然它在各国、各处都开着同样招牌的分店,可就算是分店,往往也不是普通人能够随随便便进得去的地方啊!
不过老实说,青默老妈手艺确实也真心不错!真要比起醉仙楼大厨的手艺来,也的确是不弱多少呀!座上有一两个曾经吃过中原醉仙楼酒菜的吃货小子,他们的嘴巴也能品得出几分好坏来。可是,醉仙楼打哪儿听说有过女大厨啊?要说女的给大厨打打下手,那倒可能有,但她们也都不怎么出名啊?
我去!你们这帮臭小子,还是不相信么!
一见众人还是那付半信半疑的模样,青默不服输、特别爱吹牛皮叫劲的脾气顿时上来了。他对众人说道:“我去!你们几个还真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吧?那好,我今天索性就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好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曾经听母亲说过,我父亲其实也是一个大铸剑师呢!他可是和我师傅老佛、嗯,还有老虞一样的大铸剑师哦!”
“话说当年,我父亲初次认识母亲的时候,她正在梅州醉仙楼里学手艺呢。后来我父亲给她打了把菜刀,我母亲就是凭借她的一手好刀功和出色的厨艺,最终做了大厨!只可惜再后来因为肚子里有了我,她没当几日就辞去那差事,之后才来到胡国,一住就是好多年。”
众人满脸好奇全望着青默,想听他继续吹下去。嗯,不对,是说,应该是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好吧,看青默这牛吹的,让大家都不知道应该听哪一句了,完全分不清楚他所说的,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
有个多嘴好奇的家伙傻傻追问青默道:“默哥,你所说这些,到底是真还是假啊?到底是什么样的菜刀,会有这么牛呢?难道用它能切出花儿来吗?原本只是一个小学徒,却一下子摇身一变,就能够成为那么有名气的醉仙楼的女大厨?呃,默哥,这实在是太神了吧?!”
青默因见到久别的母亲,心中特别高兴的缘故,再加他在席间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酒劲也有些上来了。他一听,敢情那些臭小子还是不信!他立刻醉醺醺扔了个白眼过去,大声说道:“哼,你问我是什么菜刀?嘿嘿,我不怕告诉你们,你们也千万别不相信我说的!”
“这把菜刀啊,真要说起来,那可是全天下仅此一把哟!就是拿如今你身上背的这把由我师傅亲手打造的宝剑来和它对砍,呵呵,我百分之一百也敢肯定!最终被砍断的,也肯定是你手中这把剑!”
“嘿嘿,你们造吗,我老娘手中那把菜刀,它可不是凡品!那可是我老爹亲手打造、亲自送给她的定情菜刀呢,那把菜刀可是用了极品玄铁打造的!知道吗,我父亲当年还说了,那么好的极品玄铁菜刀啊,必须得是我母亲那样厨艺高超的顶级女大厨!才配使用它呢!”
青默这臭小子,其实当年的事他知道个屁呀,当年不连他的影子都还没有呢吗?再加之他的母亲青羽,那可是个老实人,又不是什么爱吹牛皮的女人。所以眼下他给兄弟们吹嘘的这个故事,其实却是半真半假,夹杂不少他加工渲染的成份在里面呢。不过呢,那把神奇的玄铁菜刀还真是有,这个事,他倒当真没有瞎吹。
“啊!不是吧?默哥,青妈妈那把宝贝玄铁菜刀如今可还在身边?咱们今天吃的这些菜,难道就是用那把宝贝菜刀做出来的吗?”
青默一番卖力狂吹,终于成功勾起了几个小子的好奇心,尽都流着哈喇子一脸羡慕地望着他,都想亲眼看看那把宝贝菜刀才好!
青默正得意呢,还想再吹点什么,却突然听见母亲脚步声已经接近帐篷了。青默生怕老妈发现自己又吹牛,会发火收拾他,便连忙提醒众人:“嘘,你们还不小声点,打住、打住,我老娘已经回来了!咳咳、这宝贝菜刀当然真有了!只是你们也不好生想想,我父亲当年亲自打造送给她的定情之物,那得有多珍贵啊!平时她哪舍得随便拿出来用啊?就连我,也只是小时候偶尔见过几次而已。嘘,别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一见青妈妈已经端着一大盘烤鱼掀帘子进来了,立刻都学了已经恢复正襟危坐的青默的老实模样,赶紧闭上嘴,急着去争抢这道才刚刚端进帐内,就已经香气四溢引人食欲大振的烤鱼。
青默带着他几个好兄弟,在家好生陪了母亲几天。那几天大家因为吃青羽做的菜全都上了瘾,为了哄青妈妈开心,全都变得十分积极,家里缺什么从来不用她开口,都争着抢着去做了。还成天主动跑集市弄些上好食材回来,只盼能再多吃几道青妈妈做的好菜才开心!
青羽心疼儿子,也同样心疼几个和青默年纪差不多大又都即将踏上战场的孩子。她尽量换着花样给大家多弄些好吃、好喝的,直吃得这群小吃货大呼过瘾!更是换着花样狂拍青妈妈马屁,哄得青羽成天那叫一个开心啊,真像是身边又多出了几个乖巧的亲儿子一样。
青默见母亲竟然对大家都一样好,他都有点吃醋了!于是,在即将离开的前一晚,刚吃过晚饭他便将众人哄走,直接赶那群臭小子回帐篷休息去了。而他自己却单独留下来,想再陪母亲多说会儿话。
其实,一想到母亲这次仍然坚持不同意与他一同去天马场。眼下大部队即将开拔,而他这一去,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次见到母亲。一想到这些,青默心里便十分难过,神色也变得有些黯然起来。
青羽当然知道儿子在想什么,知道他这是舍不得扔下自己一个人。见青默那一脸黯然的模样,青羽心中也十分不舍。便拿了梳子过来,帮儿子解开头发,一边给他按摩头皮,一边细细梳理他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跟小时候青默不开心的时候一样,嘴里又轻声哄着他。
青羽说:“默儿啊,你如今也长大了,都能帮着你千仞哥哥管事了,你也该懂事了。听说你们马上就要出发,要去吴国打仗了?”
“孩子啊,你一定要记住,打仗十分危险,那可不比你小时候在草原上和其它孩子打架、摔跤那般简单啊!这战争一旦发动起来,敌我双方一旦交上火,可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啊!”
“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娘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虽然这次娘仍然不能跟你一道去马场生活,但是,在娘心里,却始终会一直牵挂着你!所以,默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等到将来打完仗了,你们拿回了吴国,大家都能回中原定居的时候,你再回来接娘。到那时,娘就和你一起回家乡去,你说好吗?”
青默听母亲一番话,心里既难过、又有点小开心。听见母亲答应等以后等收复吴国就带他回家乡,急忙追问道:“娘,你说的可是认真的?如果我们当真打回了吴国,你就同意和我一起回中原吗!”
“嗯,傻孩子,娘哄你做什么?娘早就知道了,其实你心里头一直就想着要回中原去。所以呢,这次等仗打完了,娘一定陪你回中原、回家乡去!总不能让你因为担心娘伤心的缘故,连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也不能去啊!”青羽哪能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十分认真回答道。
“呵呵,那好啊,那今天就一言为定!娘,您也要多保重,好好在这边等着我,等我们打了胜仗、拿回了吴国,儿子立刻回来接您!”
“嗯,我再想想哈……。嗯,不如到时候咱们就回梅州吧!您既然是在那里遇到的父亲,今后咱娘儿俩便去那地方定居可好?”
青默心中暗想:母亲既然答应和我回中原,那索性就去她与父亲相识、相恋的地方好了!那儿既有母亲年轻时的美好回忆,而且没准还能寻找到父亲呢!青默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唉,傻孩子啊,你从小到大,娘何时说话没算过数?既然答应了要与你一同回去,那自然是认真的!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娘亲便一直留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只等着默儿来接我回梅州了!”
青羽看儿子满脸傻笑、开心的模样,禁不住又一阵心疼。青默这孩子当真是懂事的很,从小到大他只是偶尔会缠着问一些有关他父亲的事情,但却从来也不吵闹要去寻他。唉,倒是自己这些年来委屈了默儿啊!青羽回想起这些年呣子二人相依为命时,那些生活艰辛的往事。顿时心中有些伤感,更觉十分对不起这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青羽心中内疚难过,手里越发温柔起来。她慢慢的、仔细将儿子那个懒家伙从来不爱认真梳理的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仔细给他梳理通,又给他扎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发髻,这才催他早些去歇息。
几个孩子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返回天马场,青羽心中再如何不舍,也不会强留儿子再多陪自己几天。毕竟青默如今在做的事,既是正事!也是非常危险和重要的大事!那就开开心心送这几个孩儿上战场吧,至少不让默儿在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不放心,影响他的安全才是啊!
第二天一早,青默仍有些闷闷不乐,他心中万分不忍与母亲辞别。不光是他,就连那几个已将青羽当作自家娘亲的小家伙,也是十分不舍。居然有个家伙一激动直接当场就跪下了!非要认青羽为干娘。
眼见稀里哗啦又跟风跪下了好几只,青默顿时蛋疼起来:我去,你们不是吧?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啊啊!这几只大吃货,你们这样也太无耻了吧!为了以后能再找借口来家里来混吃混喝,竟然连认干娘这样的狠招也用上了?啊,搞什么!我才是亲儿子好吧!
呵呵,青羽确是真心疼爱几个孩子,她十分爽快的全都认下了,不仅每人一份见面礼,还让青默与他们分了年纪、排了长幼次序。
青默心中一阵哀嚎!这下彻底完蛋了,身边一下子多了几个哥出来。看着那几个家伙欠扁又得意的小眼神,把青默郁闷得想吐血!
唉,我去啊!我不想活了!老妈你要不要这么坑啊??完了,完了,这下可真遇到麻烦事了!一伙人里头竟然只有一个比自己小的啊!
青羽一直给青默敲警钟,交待他以后一定要尊敬兄长!还特意叮嘱那几个家伙,让他们平时多帮着好生监督、管管青默,以后若是再听见他又胡说八道瞎吹牛皮,那时候可以直接替母亲狠狠的修理他!
呃……。
老娘你这是在闹哪样啊?唉,我平生就这点吹牛皮的小爱好啊!不让我在您老人家面前吹牛就得了,还特意让这几个家伙来帮着管我啊?这牛也不让吹了,还让不让我活啊!青默郁闷得连脸都变绿了。
众人背着青妈妈给准备的路上吃的肉干、干粮和马奶酒,依依不舍地告辞出发了。青默是怀着有些小郁闷的心情,离开了老娘,告别了她。不过他这一郁闷倒好,心里原本浓浓不舍之情硬是被他们这一闹,生生又给冲淡了几分,返回的路途中似乎心中也没那么难受了。
几天之后,几个臭小子回到了天马场。
因部队马上就要开拔,全体都紧张起来。老佛与虞陌打铁房那边又让千仞抽调一批有力气、机灵的人做助手,只差最后一批兵刃就可以收工了。等到这些打出来,大家才算全部装备停当可以出发了。
所以,最后那段日子老佛与老虞俩人分成两班倒,二老轮流带领新增添的人手,比赛、玩命似的狂抡大铁锤赶制兵器等。大家全都累得死去活来,几乎也就吃饭那点时间可以空闲一点,可以稍事休息。
一天吃饭的时候,老虞喝着千仞给他准备的好酒,一面跟几个帮他打下手的将士边吃边闲聊。
要说老虞生平最爱的事情,那就是有事没事喝点小酒。他心情好了要喝,心情不爽要喝!渴了要喝,累了更得喝!千仞给他准备的好酒味道十分不错,老虞也怜惜手下那些将士跟着他和老佛受累了,所以大大方方让几个人和他一起先喝几盅,解解乏,等下再开工。
结果他们一伙人喝着、喝着就吹上了,先是研究品评起酒的好坏,然后紧跟着又扯到了各种美食。大家便分别吹嘘自己曾经吃过什么好东西、见过什么稀奇食材,口沫四溅互相攀比上了。
而虞陌这个超级大吃货,若是说到好吃的东西,全天底下还真没有几样东西是他没吃过或是不敢吃的!所以他接过话头随便就那么一吹,顿时便将众人听得垂涎欲滴、口水直流了!
虞陌一看他们那馋样儿,心中顿时得意极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一个愣头青显摆道:“嘿嘿,虞大师,您老所说的那些,有好多东西咱们可是既没见过更没那口福吃过啊。不过前几天我和青默去了他家里,那才叫大饱口福啊!青妈妈做得一手好菜,那味道真绝了!简直赶得上咱们中原醉仙楼的手艺了!”
话说虞陌虽然一直听说青默的老妈也在草原,可偏偏一直这事、那事的,也没机会能见到她真人长啥样。而且青默臭小子虽然小时候也曾经在面前提到过他母亲会做菜,却从没说她还有这么好的手艺。
“瞧你这怂样!难道真的有那么好吃?”见那小子说得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虞陌心中顿觉好奇,追问道:青妈妈都会做什么菜?到底给他们做什么好吃的了?怎么他一付到现在还念念不忘的怂样!
那小子一见自己所说竟然引起了吹牛大师的高度重视,也顿时得意起来。他立刻又将青妈妈之前都给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一点不漏全部细细吹嘘、显摆了一遍。
末了,臭小子还特意又加了一句:“听说青妈妈做菜好吃的原因,是她当年在梅州醉仙楼当过大厨呢!青默见我们几个不相信女子也能入醉仙楼当大厨,还说青妈妈手里有一把宝贝菜刀,听说那刀是用玄铁打造的哦,特别牛叉!好像还是青默的父亲当年所送定情之物呢!”
那小子一席话说完,本以为虞大师还会继续好奇追问他菜刀的细节呢,他有些得意的转头去看虞陌,不料却突然对上了虞陌剧变的神色!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什么情况,便被虞陌一把狠狠揪住了衣领!他没猜错,虞大师确实是追加问题了,可他的态度却恶劣到极点!
虞陌板着一张老脸,用力揪着那小子的衣领,甚至就连不心将桌上的酒杯扫倒了,好酒立刻哗哗地撒了一桌子,他也顾不上去管了。只连声追问道:“你快说,你刚才所说的,可句句属实!你说青默的母亲做过梅州醉仙楼的大厨!她手里当真有一把玄铁菜刀?那她又姓什么?”
那小子吓了一跳,只好硬着头皮给虞陌解释道:“虞大师啊,您老人家可别着急上火呀!小子我怎敢随便跟您老人家瞎吹牛皮啊?”
“青妈妈她到底有没有当过女大厨,我的确不知道真假。不过要说青妈妈做的菜,那确实是很好吃!赶得上醉仙楼的手艺也不假!至于那什么玄铁菜刀,我们几个人也没见到,全是听青默说的啊。”
“还有呢,青默的母亲也是姓青啊。我们也是这一次去他家里,才知道青默原来是跟妈妈姓的啊。”
好吧,这小子挣扎着才把话说完。几个人就见虞大师发了一瞬呆,突然起身嗖的一下子,竟然连小轻功也用上了,瞬间就没了人影!
呃、搞什么鬼?这什么状况啊?……。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这算是什么情况!身边炉火还烧着呢,原本吃完就要继续开工的,可虞大师却什么也不交待,便扔下众人嗖的一下子窜没人影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几个人商量一下便决定派个人去找老佛。好吧,虞大师撂挑子跑了,这不还有一个老佛大师在吗。
本该在帐篷内休息的老佛,这会儿他却并没有休息,仍坐桌前正在用心研究一张什么特殊的武器图纸呢。等听完报信的人将大致情况说明之后,老佛一瞬间愣住了,然后他也立刻扔下那个报信的小子,用似乎比老虞头还要快几倍的动作,也嗖的一声窜出帐篷,瞬间消失了!
呃,太奇怪了!怎么老佛师傅他也这样啊?
……。
送信的小子这下子更加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二个,一听说青妈妈手里有把什么玄铁菜刀,立刻就跟见鬼了似的?一下子扭头就跑?莫非,青妈妈手里的那把菜刀十分了不得?难道它是神兵么!唉,我去,重大发现啊!这小子马上一拍ρi股,转身朝打铁房冲去。嗯,如此重大的发现,得赶紧跟那几个家伙好好分享一下才行。
要说这会儿虞陌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呢?
原来这会儿他正呆呆蹲在校场边上,死盯着正在场地里认真操练马军的青默发呆呢。
青默那小子正像模像样的立在台子上,他手里拿着一面旗子,正认真跟人学指挥呢。最近他听从千仞哥的安排,拜了那位十分擅长骑射和马军阵法的苍狼为义兄,这会儿正认真跟他学习如何排阵呢。
千仞告诉青默,他这个马军副指挥使啊,可不能成天只管马儿的吃喝拉撒就完事,也得用心学学如何带兵打仗才行!所以青默自从听了千仞哥的建议,便学得十分认真。这聪明的小家伙学什么像什么,居然进步神速。就连向来话少不爱随便夸人的苍狼大哥,也禁不住为青默的聪明好学感到惊讶,甚至还当众狠狠表扬过他两回呢!
所以,这会儿小青默正站在台上得瑟呢,他一脸得意、认真的表情。并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蹲着一个老家伙,正用他那无比炙热、满怀深情的目光,正上上下下仔细研究、打量他呢!
还好青默这会儿有正事要做,他才没分心、没发现老虞那特别异样的目光。否则,估计非得被老虞那深情的小眼神活活雷翻在地不可!
老虞正舍不得眨眼死盯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小青默上下打量呢,老佛已经远远发现了他并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于是,俩老头站在距离校场不远的小土包上,开口还没说上几句话,就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我去!这动静大的!这可是大师与大师之间的巅峰对绝啊!
只一会儿功夫,俩人便打了个惊天动地、声势浩大!周围见到的人尽都惊呆了,正在操练的人马也全都停下来。在场众人集体傻眼,只管傻站着看稀奇了。人人都看得出,这两位平时要好的大师他们那可是真打啊!完全不似练习过招点到为止呢。这谁敢上去劝?谁又劝得住啊!
咦,我去!不是吧?师傅和老虞头他俩在干嘛呢?竟然在对殴!
土台上正玩旗子耍帅的青默终于也听见动静,发现情况不对了。这俩老头不好好的呆在打铁房打造兵器,怎么跑这儿打上了?瞧那样打得还挺认真?难道抢酒喝闹生气了?还是又为了什么图纸的事争论上了?
青默看那俩人打得挺认真,动静老大了,顿时也吓一跳。他急忙扔下手中的旗子,一边胡思乱想寻找俩人打架的原因,一面嗖的一下一个小轻功甩过去,直接往两人中间冲了过去,想要劝他们住手。
等到不怕死的青默一头冲进了老爷子们的战圈,两边一见来者是这小子,立刻跟事先商量好了似的,两人顿时齐刷刷的同时收了手。
青默还没问原因呢,便发现老虞看他的小眼神似乎有点不对:咦,这什么情况?老虞怎么了?他看自己怎么跟看见宝贝似的不肯转眼?
很快,青默便听到老虞头用犹豫而挣扎的声音,轻轻唤了他一声:“唉……。默儿……。”
还没等虞陌继续说话,老佛便在边上冷哼了一声:“哼,亏你也好意思叫得出口!我劝你还是先好好想清楚再说!哼、别到时候伤害到这孩子才是!”
青默纳闷极了:师傅这又是在说啥?今天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呀?
他突然就听似乎已被老佛彻底激怒的老虞大吼起来,大声吼了一句差点将他瞬间震翻在地的话出来:“哼,哪个要你管!我为何不能说?我虞陌想与自己的亲儿子相认,难道还需要经过你这老家伙同意吗!”
啊!
什么?!
亲儿子?!
我了个去!
我嘞个亲娘啊!
这到底是什么狗血剧情呀?!
……。
青默瞬间石化,发现脑子完全不够用了!他顿时感觉自己今天也真是醉了!成天琢磨着要去818老虞的破事儿,万万没想到,竟然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主动蹦出来爆了这么个猛料出来!这可当真是天大的八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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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年那点糗事(1)
校场边围满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而站在人群正中间,青默看着身边气呼呼的二老,感觉十分蛋疼!他是真心搞不明白,师傅和老虞到底在搞什么?好端端的他们突然又为什么破事打起来了?
刚才青默一见俩人打得还挺认真、激烈的,他也不知道那俩老头又在发什么人来疯,只好急急忙忙跳入战圈打算劝解一番。
可他万万没想到,最终却听见从虞陌口中突然冒出那样一句非常震撼、非常狗血的一句话出来!虽然它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当场就将青默震傻了,瞬间他脑子便短路了!
而虞陌被老佛刺激到突然吼出那样一句话之后,他自己也瞬间想到后果,立刻傻眼了。老佛估计也是被虞陌的不计后果给气坏了,他索性也闭上嘴巴站边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这下可好,俩老的不打了、小的也不劝了,三个人互相大眼瞪小眼,耗上了。又过了一小会儿,直到千仞闻讯急急赶到现场,这才将三个人拖走,一路连拉带哄的弄进他帐篷里去了。
而边上一直围观的热心观众这才散开,他们其实也没弄明白到底打的是个啥?三人之间又是啥情况?既然没热闹可看了,大家便散开各做各的事去。而站土台上的苍狼也有点纳闷:小青默怎么突然扔下旗子便跑?唉,这小子还是不太成熟啊!他怎么能够扔下正在操练的队伍就跑了呢!苍狼只好接替青默,又在校场上继续操练起马军来。
而三人跟随千仞进他帐中之后,仍继续大眼瞪小眼互相盯着不肯说话。千仞看三人那模样也被逗乐了,问道:“舅舅,老佛、青默,你们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瞪下去吗?有啥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青默仍然头昏眼花完全摸不着方向,或许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老虞所说的话吧。所以他没有抢着开口,只盼虞陌和老佛谁能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或是清楚一点的答案才好!于是他只能眼巴巴望着二老,左瞅一眼,右瞄一眼,只盼着俩人快点给自己解开这个天大的迷团!
老佛保持沉默,只管气呼呼的继续怒视老虞,他正在气头上呢,当然也没功夫给徒弟多解释什么。见师傅不理自己,青默只好又扭头去瞅老虞,却发现老虞完全无视师傅正在瞪他,仍然挂着一付“深情的凝视”呆呆地望着自己,他的嘴唇似乎在轻颤、眼里隐有泪光闪烁!
我去,这不可能吧!老虞难道是受大刺激了?他竟然也会哭?
这个发现,顿时将青默吓坏了。而千仞早在他赶去劝架之前,就已经有点明白状况了。因为那个打铁房的腿脚和嘴巴都十分勤快的臭小子,他不光急忙跑回打铁房讲述分享了他的重大发现,一听说校场这边俩老头子打了起来,又屁颠颠第一时间跑去找太子报了信。
所以千仞正是闻讯与报信的小子一道赶去校场时,在路上听他非常兴奋地分享重大发现。耳中一听到玄铁菜刀那四个字,千仞便想起来了!这事好像某次舅舅喝高之后,迷糊中曾经对他提到过一点点。
千仞一见三人神色各异都不开口理论,老这样傻坐着也不是办法呀。眼瞅着二老已经折腾对打了大半个下午,估计到这会儿俩人也早就该打累了。所以看看快到饭点,千仞立刻让人去安排酒菜,打算拉他们坐下来边喝边说。几个大老爷们之间,突然遇上如此狗血之事,如果没点氛围干巴巴的,估计换了谁也抹不下面子轻易开不了口吧。
所以要说酒这东西,还真是管用!等到坐上桌,虞陌也不用人多劝,他见了酒就主动拿起酒壶灌上了!直到一壶烈酒咕咚下肚,过了一会儿,老虞脸上泛起红晕酒劲有点上来了。他狠狠白了老佛一眼,开口说道:“咳咳、老佛啊,事到如今,你也别再费力气阻止我了。况且这件事你说了也不算,今天既然话头已经挑开,我就必须得将这件事给默儿作一个交待,必须全说清楚、全说明白了,我才会甘心!”
老佛闻言看了虞陌一眼,表情也有点复杂。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也好,你当年做下的破事,原本也需要给默儿一个交待才是!既然选择要说出真相,那你就好好同默儿讲吧,我就不在旁边多事了,先走一步!”说完老佛顺手抄起一壶酒,拂袖抬腿走出了帐篷。
……。
千仞见老佛竟然如此不讲义气,单单扔下自己杵在这儿碍眼!尽管他心中也很好奇,十分想听听舅舅当年那点八卦,但也明白此时留在这里并不合适。于是只好站起身来,边走边说:“舅舅,你和青默好好谈谈,我先去陪老佛。你俩别急啊,坐下来慢慢边喝边聊吧。”
“还有,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舅舅你最好趁这个机会,好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和青默解释清楚。”然后千仞也伸手从桌上抄了一壶好酒,转身出帐篷追赶老佛去了。他估计老佛这会儿心中肯定也十分郁闷,所以自己还是赶紧过去,好生陪他喝几杯解解闷吧。
等到老佛、千仞一前一后离开,帐篷里突然安静下来。虞陌这时才发现,他竟然有些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头,如何解释这件破事儿才好!于是伸手拿个杯子给青默也倒了一盅,让他先喝。
然后他说:“默儿,接下来我就给你细说一些当年的事情。唉,我也知道,这些年也真是委屈了你呣子二人!我是个失职的父亲,你甚至可以恨我!但是,你还是先听完我要说的话,再做决定吧。”
青默见过师傅和老虞俩人先前那番奇怪的举动,早就预感到今天这件事儿,它肯定小不了!于是为了给自己提前压压惊,便一伸手推开面前那只酒杯,索性也学老虞的样子,直接拿过酒壶猛灌了一气,这才有些晕乎乎的坐好,静等老虞开8他当年的那些破事儿。
虞陌见青默一口气灌了大半壶酒下去,又乖乖坐在跟前,一付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些已经过去很多年的往事。
古陆630年春天,此时虞陌追随妹妹来到吴国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虞陌一直是闲散的性子,官儿他是万万当不来的,但平时若有心情,他也会尽量帮妹夫处理一点公事。
此时虞雅早已生了儿子千仞,又才生了女儿千雪。看着妹妹一家人过得挺和睦、挺幸福,虞陌甚感安慰心情也十分不错。某天偶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出宫去溜达过了,眼下春*色大好,何不出宫多游玩几日再回?于是他立刻跟羽穹告了个假,出宫游戏人间去也。
当时正值春天,也正是看桃花的好季节。虞陌一个人在京城有些无聊的瞎逛着,突然他想起了距离京城不远的梅州来。那地方风景相当不错,虽然梅州名字里带个梅字,其实却是一个看桃花的好去处!
于是他弄匹马,腰间挂个酒葫芦,打马唱曲儿一路往梅州奔去。
那时候虞陌还没有如今这般大手笔,弄得满世界到处都是他的窝子。那时他虽然偶尔也会去别国帮羽穹打探消息之类,但尚未弄得满世界都是联络站,说到联络站还是他和千雪小丫头混一块之后,经她提醒才弄的。其实他后面搞那么多信息点,也有些假公济私的意思在里头,既是为了替吴国打探消息,同时也因为他特别想找到一个人!
所以当年虞陌既是独自出宫游玩,便有些随心所欲,打算走到哪儿算哪儿。结果他在半道上碰上一点人间悲剧,遇见恶人欺负穷人,逼得俩穷孩子要卖身葬父!于是虞先生立刻化身为正义使者、人间豪侠。他不但管了人家的闲事,还一管到底,一激动又将身上带的那点银子全掏给了姐弟俩。在姐弟二人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他们来到梅州。
若说到梅州那地方,确实是风景独美、实在是太漂亮了!虞陌到了地方之后,整日游山玩水玩舍不得离开,他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只因当初也是临时起意前往梅州看桃花,原本并没计划走远路,所以他身上也没多带银子。之前买了马又遇到对穷姐弟,他光顾着行侠仗义了,也没想着要给自己再多留三瓜两枣。而滞留在这地方整日吃喝、住店什么的,其实开销也蛮大。所以到后来,虞陌索性连马儿也贱卖了,换点银子继续在这风景秀丽的好地方自在逍遥、穷得瑟。
结果某天到了饭点,他腹中突觉饥饿,就胡乱想找个地儿吃个饭。其实虞陌年轻那会儿和现在都是一个臭德行,但凡独自出门晃悠,别的事儿他可以不讲究,可是吃的东西不讲究那可绝对不行!只要有好吃的,不管是坐大酒楼里吃还是蹲小地摊上扒拉,他全都能吃得下。
而那一天,他偏生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街上那家门脸十分豪华气派的梅州醉仙楼分号。当时只闻到从街对面顺风飘过来的酒菜香味儿,又被肚子里的馋虫一勾*引,虞陌也没顾上多想他口袋里还剩下多少银两,直接抬腿晃了进去。
随后虞陌独自点了一大桌好吃好喝的,努力埋头大吃大喝起来。你说你吃就吃吧,还有闲功夫挑剔人家做的菜不地道!酒味也太淡!总之把掌柜的旁边听着气了个半死。等到结账的时候他才傻了眼,就算人家做的菜再如何不好吃,毕竟也是正经上好食材加工出来的,那账单子可真心不便宜!
结果一摸身上,就他包里剩下那点碎银,想结账那可差得远呢!
虞陌仍然一点也不着急,直接有请店家笔墨伺候!之前他在京城闲逛、混吃混喝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干,从来不管自己身上带了多少银两,要说他这人平生对金钱也确实没什么概念。总之他在京城已经养成了坏习惯,看上哪家就上哪家混吃去,从来不怕结不起账会丢人。
虞陌曾经有个响当当的字号:陌虞先生!其实那就是当年他在京城四处混吃混喝弄出来的。他在外面吃完喝完要是银两不够结账,立刻就会请人取笔墨来,随便给画上几笔、题几个字饭钱就有了!而陌虞先生的字画在京城里,那可是畅销的很,完全抵得上真金白银。
所以当时虞陌一看这账结不下来,他却一点也不发愁,直接有请掌柜的笔墨伺候,又准备用那老一套以字画抵饭钱。结果人家却硬不买账!按说梅州距离京城也没出几百里地儿,居然就没人买账了?也不知道是老板真不识货?还是陌虞的名号只在京城管用?反正老板就死活不稀罕他那张小破画,非逼着他马上拿出十两现银结账!
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虞陌又不是那种拉得下脸面,吃完了一抹嘴就逃跑的主儿。若说用撒泼的方法,直接开打吧,他也实在是下不去手。要让他动手暴打干坏事的人还行,对上普通的老百姓,对上手无寸铁的酒店掌柜和伙计们,他还真就下不了手。
虞陌尴尬得要死,小声和老板打商量不行!说先打个欠条回头让人立马送银子来,也是不行!反正随他好说歹说,掌柜死活就是不依!还拼命嘲讽他:“什么陌虞不陌虞的!鬼知道你是什么人啊?吃白食的我见得多了,这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人也混吃混喝!白吃白喝也就算了,之前你竟然还有脸满口胡说八道?!”
虞陌总算是看出来了,感情掌柜是恨上了他那张挑剔的臭嘴!谁叫他之前一边吃着喝着人家拿手的招牌菜,还拼命当面给差评呢!
于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最后老板故意报复虞陌说:如果他留在店里洗一个月的碗,这件事就算了,否则立马就去报官抓他!
我去!虞陌一听顿时傻眼了。感情这掌柜的还真拿自己不当盘菜啊?连报官这种损招也敢出!这要真让他去报官,那可就好玩了!要是传到妹妹两口子耳中,那才真叫丢死个人了!那小两口如今正成天忙着伺候才出生的小魔头千雪呢,小家伙成天就知道扯着嗓门哭,吵得很。若不是嫌那小家伙太吵,虞陌才不会想着跑出来看看风景散个心呢。
好吧,洗就洗!不就一个月吗!
虞陌还真拉得下他那张老脸,也不怕有辱斯文什么的,他立刻将袖子一挽,大声询问道:“厨房在哪儿呢,老子这就洗碗去!”
还别说,掌柜的真是存了心想要收拾虞陌那臭德行!他真敢让这读书人留在店里当杂役!不过这件事虽然说起来有些羞人,但对于当时身无分文的虞陌却也有些好处:店里有饭吃,管饱。有地方住,能遮风雨。
虞陌被迫做起小杂役,他还挺自在的,每天窝在后厨干活仍不忘随时调侃大厨,拼命挑剔嘲讽总说他做的菜这不对那不对,一会儿说刀功太差了,失败!一会儿又说菜炒得火候太过了,失败!拼命挑刺批评说:一品鲍它不是这么做滴,御膳房弄这个的时候,应当是如何、如何!
……。
最后气得李大厨直想把他扔到大街上去!真不知掌柜的想什么,就这样的老油条,别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可那张嘴实在讨厌!到处乱挑刺不说,还说得好像跟他当真吃过世上那么多美食一般!说得真跟他在大吴国皇宫里生活过似的!李大厨气得要死,真不知道掌柜的他这是在收拾那个吃白食的家伙呢,还是存心折磨厨房里干活的老实人呢!
这不,某天虞陌洗刷完碗筷之后,他又顺手捞了一根才洗干净的黄瓜,边啃边喷上了。嘲讽了一会儿之后,虞陌见李大厨板着脸不搭理自己,只有旁边一个切菜小工正拿大眼睛偷偷瞅他。又见那小子满脸不相信的表情,虞陌便存心招惹那个身材瘦小,相貌秀气的小墩子。
于是,虞陌转移目标扔下被他气得半死的李大厨,边啃黄瓜边凑到小工身边,指挥人家切菜去了。他对小墩子说:“啧啧、你看你切的这丝儿!知道什么叫丝儿不?你切的这些,叫条儿还差不多,都快赶上我小指头粗了!还大小不一,嗯,失败,失败,简直太失败了。”
小墩子听虞陌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夸张,扔了他一个白眼,不服气反驳道:“我说大哥,你别成天光说不练行不?你说我切的这个不算丝儿?那你有本事切一个,也让我见识一下呗!”其实严格的说起来,这小子的刀工也算是不错了,可虞陌原本就是心中不爽、故意在人家地盘上捣乱来的,肯定得怎么让自己心情愉快就怎么折腾呗。
所以虞陌见那切菜小子一脸不服,想要发火的模样。他见目的达到立刻得意的笑了,对小墩子说道:“呵呵,好心教你,你还不爱听了?唉,我老人家可忙得很,我还得补个瞌睡去,哪来闲功夫亲自给你示范呢。所以你还是按我说的要领,先找个角落慢慢练习去吧。”
“噗。”边上的李大厨实在受不了他这狂妄模样,顿时讥笑起来。
虞陌故作惊讶的表情,夸张的捏着鼻子大声问道:“咦,刚才那道声音,可有人正在偷偷放臭气?!哎哟!这样子可不太卫生吧,大厨房里边可全堆着吃的东西呢,要是被臭气给污染了,那可不好了!”
胖大厨闻言差点气疯,立刻跳起来,抓起勺子就想烩了他!小墩子连忙一把拦住愤怒的大厨,又拼命给虞陌递眼色,叫他先离开。
呵呵,虞陌有心找碴呢,他还偏就赖着不肯走了。
结果胖大厨见打不着他,便扯开嗓门直接骂开了,那家伙骂得话十分难听、极其粗俗。虞陌却一直嬉皮笑脸的还时不时瞅准机会又还一句嘴,气得快要消气住嘴的李大厨顿时又激动起来,继续破口大骂不停。
骂了一阵之后,那切菜小工估计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又见虞陌这滚刀肉不肯听他好意劝说,便转为劝阻胖大厨,请他别再骂了。
这下可好了,小墩子原本出于一番好心,不料反倒惹火烧身!
李大厨原本见自己骂不过虞陌那个滚刀肉一般的泼男,早已憋了一肚子的邪火,他便扔下虞陌改喷那切菜的小工,冲他恶狠狠地吼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去,一辈子只配切菜的命,还敢跑来多管闲事!”将那小子骂得眼泪汪汪,委屈的差点掉眼泪。
这下虞陌顿时来火了!他原本就是最喜欢打报不平的性子,对那小墩子又有几分好感,见他不仅平时肯跟自己逗趣儿聊天,对店里其它伙计也都十分有礼貌,实在是为人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于是,虞陌指着胖大厨的鼻子挑衅道:“你以为你如今是大厨了不起吗,难道你能一辈子当大厨吗?你还别小瞧人,我就看他比你强上一百倍!你信不信我随便教他几手,一个月便能轻松抢了你这位置?!”
“哈哈,瞧你这牛皮大王,越发还吹得越没有边了是吧?那行啊,你若当真一个月能把他教得可以抢了我的位置,我就管你叫爷爷!”大厨一听虞陌越吹越离谱,直接气乐了,便开口和他打了个赌。
厨房里面一直看热闹的几个家伙,既有些烦虞陌平时有事没事的挑刺,动不动就喷他们这不行那也不行的,也更加讨厌那个目中无人的李大厨。此时一见俩人杠上了,立马就围拢开始架秧子瞎起哄了。
李大厨压根就不担心虞陌和小墩子一个月后真能抢走他的位置,便笑嘻嘻继续嘲讽:“就凭你两个臭小子,能只用一个月时间将我挤下这位置,那我老李从此就退出餐饮界!今生再也不摸炒勺了!”
“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哈!今天在场各位都可以作证吧?”
周围人见虞陌一脸认真的模样,当然也跟着更来劲了,立马在旁边七嘴八舌纷纷煽动道:“你们尽管比试好了,我们自然会作证的。”
“那好,在这个月之内,我就单独教小墩子做菜。你可不许给我们下绊子捣乱!还有,做菜需要用的食材之类,也不能故意刁难不给!”
“行,这些全都依你!不过你要是赌输了呢?”李大厨追问道。
“我虞陌若是赌输了,从此就将名字倒过来写!”虞陌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心里却在冷笑:你还以为占便宜了是吧,我老虞这名字早就倒过来在京城里传遍了呢!哼,臭胖子,敢跟我玩,且看我怎么料理你!
“好,那咱俩就说话算数、一言为定了!”
“啪!”
说完两人用力一击掌,这个荒唐的赌约,便算是正式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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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年那点糗事(2)
……。
厨房里一伙人你一句、我一句,三言两语就将赌局决定下来了。可怜那切菜小墩子光顾着张大嘴巴发呆了,他压根没办法Сhā嘴发表自己的意见,直接就被那一伙人完全无视、彻底晾在一边了。
直等被虞陌一把扯出厨房,到了外面他才反应过来,急得跳着脚嚷嚷道:“喂,喂,我说大哥啊,你今天这事闹得也太离谱了吧?我哪儿行啊,你都没经我同意就和李大厨赌上了?也太过分了吧!”
虞陌却笑嘻嘻望着他,满不在乎说道:“呵呵,你怕啥,不是还有哥在吗,你当我真是只会吹牛皮?放心好了,一个月后,管叫他卷铺盖卷滚蛋就是!”
“呃、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啊!我、我还得切菜挣工钱吃饭呢,就不陪你胡闹了哈。回头一个月后你还完账闪人了,又让我上哪儿混饭去呢?”小墩子反应虽慢人却一点也不笨,越想虞陌与李大厨打的赌越感觉不靠谱,索性拍ρi股走人,打算扔下虞陌继续回厨房干活去。
“唉呀,又拉我做啥?赶紧放手啊!大哥、别闹了,你还有完没完啊?!”小墩子转身没能走出两步,又被虞陌伸手揪住衣领子,一把给他拽了回来,他急忙挥舞着胳膊边挣扎边表示抗议。
“我说你跑啥跑?真是个胆小鬼!都给你说那么清楚了,不是有哥在吗!有我亲自动手教你几道拿手好菜,过一个月之后,你要是真拿不下大厨那位置,我老虞今后也不用在食神这位置上继续混下去了!”虞陌看那臭小子未战先怯,完全不上道的模样,真有些恨铁不成钢!便摆出了一付痛心疾首的表情认真教训起他来。
“你说啥?……。食神?这又是啥怪称号,从哪儿得来的啊?”小墩子从未听说还有食神这称号,也不知这奇怪的称号从何而来,便好奇追问起来。
“呵呵,要说这食神的称号啊?当然是我老人家自己封的了!”
“竟然是自己封的?呃、他这脸皮,还当真厚的有些与众不同呢……。”小墩子一听虞陌的解释,顿时又被他的大言不惭给雷到。
“喂、喂,臭小子,瞧你这是啥表情?你还不信我是吧?走吧,晚点我先教你做一道最平常的菜,也让你好好见识一番,什么才叫真本事!”虞陌一伸手又扯着小墩子的衣领,将他拖进了房间。虞陌认为那小子基础太弱,必须先给他上些理论课,加强一点基本功才行。
所以当天下午,虞陌也不管人家小墩子愿不愿听、爱不爱听,直接强行给他恶补了许多关于做菜的理论。还边讲边举例,又跟小墩子狂吹了大量他曾经吃过,或是脑子里设想过的奇怪菜式。
虞陌一通天南地北神吹,听得小墩子两眼发直,有些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