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我喝一口水,转头问林之言,这水一下肚,真是透心凉
“快了,”他一边催动坐下马匹,用鞭子指指前面的一个小小的泥土城廓,“过了这袤县,照这个速度还有一日半”
我们打算从袤县绕城而过,临近城廓时,小小的泥土城楼上打起了旗语,想必是府里的行文连夜到了,远远看得到两位着官服的人在城楼上冲我们拱手
林之言抬抬手,冲上面远远的打个招呼,我们身后擎旗的士兵也回了旗语,等我们从城边过时,城楼上鼓声大作,我明显感觉到队列行进更快了些,男人的天性,身体里都有容易沸腾的因子
我低头一笑,觉得自己久违的热血沸腾起来,这半年呆在王府的温柔乡里面,都不怎么动弹,脑子和身子都快锈了
离了袤县的地界,鼓声渐消,飞烟因为兴奋跑快了两步,我也懒得拉住它,林之言也不计较我跑到他这个主帅前面,他催动坐骑上来跟我并排
“你在笑什么?”他问
“嗯?”我摸摸嘴角,确实是在笑:“没什么,乱也有乱的乐趣”
林之言撇撇嘴,道:“你看到烧杀抢掠就不会这么说了”
其实我很想说,我见过,而且见得不少不管哪里都一样,都有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剥夺别人生命的人存在
“血债血偿就行了,心痛也无济于事,历史不就是这样,你争我夺,站在我们的角度,他们是该死,但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这是他们生存的方式”我笑着对林之言说,我觉得他应该能理解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你说得对,我父亲当年那一战,也杀了他们两万余人,他老人家当时还跟我说,各为其主各自为国而已,但是我们既然是燕国的子民,就只能视其为死敌”
“所以我说,血债血偿,若不是当年老侯爷那一战,这东平府哪来的十余年太平?”我一边说,心里一边打算着这次也要尽量的铲除干净才行,林之言肯定也是这样的打算,离坞州越来越近,他眼中好战的光芒都有些掩饰不住了
入了冬天气寒冷,酉时过半,天就黑了,坞州城高大的城廓已经出现在视线中,林之言说这坞州城是东平府的第四大郡,有民十余万户,城墙高且深,宁淮河从城北绕城东去,直至入海
因为天已擦黑,旗语不明,林之言让前军去城楼下通报,城楼上已经燃起火盆,士兵们点起了火把
“不对劲……”林之言小声道:“全城戒严,怎么这西门城楼上这么稀稀疏疏?”
话音刚落,前军的斥候就来报,说是东南水门火起,海寇用神火炮将城墙上的敌楼点燃了,守军正在救火
神火炮?什么玩意儿?
林之言现在也顾不上我了,立刻下令快速进城,前军抵达西门 ... [,]
(外点起火把,过了一会儿,西门外吊桥放下,一万军士迅速涌入城里
林之言似乎对这里也很熟悉,纵马一路朝东南门去,水门下面都有几层铜皮包裹的巨大栅栏,人都游不进来,水面上就是铜钉大门,此时已经被一只战船停在门洞里牢牢堵赚战船后面还有很多粗圆的长柱在岸上抵赚岸上也牵起了几道手臂粗的铁索,铁索的后面一溜儿的战船准备着
“你呆在安全的地方!”林之言扔下一句话,就纵马前行,指挥军士协助救火
我环顾四周,大部分平民有序的传递着水桶,扑救着城门下着火的民居,大街上看不到女人和小孩,甚至救火的人都没有大呼小叫,看得出这个郡的郡守郡尉治理有方林之言的白马直接跑上了城楼,估计是去找郡尉
我转头正想吩咐身边的亲兵协助救火,就听到“呼呼”两声破空的声音,异冲晰,我抬头一看,居然有两团火球越过高高的城楼朝城里砸了下来
一个火球直接砸入了民房,砸破屋顶的时候爆开,啪的一声四散飞溅
“主子!”忠安猛扑过来将我扑下马,这小子有些武艺,身手还不错,居然还知道用手垫着我的头和背
飞烟嘶鸣一声,似乎被惊吓到了,身旁的亲兵赶紧笼住他的缰绳
“瞎嚷嚷什么,”我爬起来:“这离我多远?!”
“这这这,小人哪里知道艾这离云国的火器都古里古怪,小人怕溅到主子”忠安也狼狈的爬起来,为自己的忠心护主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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