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临近,我开始于礼部的官员们讨论和演练祭祀的程序,本來是礼部尚书亲自來的,结果最近礼部尚书忙得像狗一样,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的连轴转。ww
国丧、登基、祭祀全部赶在这一两个月,礼部尚书哭都沒时间哭,只好派了礼部侍郎來,礼部刘侍郎战战兢兢的跟我一一讲解排练,我不明白为啥他在我面前就这么紧张。
我把我的疑惑跟我的大公子说了,沐澜也不明白,我这觞王爷名声不好、好男风全天下都知道,不过你刘侍郎也年过四旬了,白白胖胖的,你这模样还怕被我“看上”吗?
后來在饭桌上我无意间又提起这件事,七公子落葵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嘟囔道:“……礼部刘侍郎……我在楼子里见过他啊……”
饭桌上瞬间安静了下來,七公子出身于江公子的邀月楼,这可是艳名远播楼子,整个大燕国估计沒有哪家青楼男风馆可以与之比肩,这里大多数是清倌,只有少部分自愿接客的。
落葵是清倌入府,虽然对着我有时候很爱娇,闹点小性子,其余时候在府中非常低调,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出身。
他说完之后,看着大家愣了,都转头看着他,霎时间脸涨得通红,低下头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沐澜见状赶紧说道:“这么说,以前王爷您去邀月楼找江公子的时候,是不是跟刘大人遇到过?刘大人现在心有余悸呢?”
沐澜这话说的十分委婉,沒有说觞王去逛倌馆,只说是去找江公子,天知道是去干什么呢,或许真的只是去找江公子、或许是好奇去玩玩,要不能看上落葵么。ww
我挠挠头,道:“我又不会在青楼倌馆跟人争风吃醋,再说我去也是找江公子,他能跟我有什么过节?值得他看到我就心有余悸?”
我一边说一边偷眼看落葵,他抿着嘴低着头,该不是这个觞王爷以前为了落葵跟刘大人争风吃醋过?刘大人怕被觞王爷报复?
“王爷,菜冷了。”辰砂提醒我。
“吃饭吃饭,不管他了,他愿意这么战战兢兢就随他吧。”我招呼道,落葵抿着唇小心的拿起筷子,再不敢出声,看得我心疼不已。
饭后我跑去落葵的房里,小厮在门口看到我,我示意他不要出声。
时间还早,房门沒有关,这是别院一所普通的厢房,沒有在觞王府里那么奢华。
觞王府是太祖登基时的离宫,住了好几年,建好了皇宫才搬了进去,完全就是一个小号的皇宫,虽然沒有外界传说的“琉璃为瓦白玉做堂、金砖铺地明珠垂帐”这么奢靡,但确实处处都很精致,后院公子们每个小院都是三间大屋,主屋更是雕花鎏金、红烛满堂。
此时这间普通的厢房,只有基本的用品,除了床比较舒适外,其他都是普普通通的,沒有丝绸锦缎、沒有高床暖枕、沒有薄胎瓷、沒有金银珠翠。
落葵眼圈红红的,坐在圆凳上看着眼前的一杯茶,茶早就凉了,他下巴还有一滴眼泪滴到桌子上。
沒有华丽的背景,他独坐在桌前发呆,烛火不似王府里那么明亮,看起來有些凄凉,如果这些公子们,不在王府了,沒有王爷的庇护,他们的生活是否还能安安乐乐?
我走过去他旁边坐下,握着他肩膀,很瘦,用一只手就可以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