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张听到了古筝与竹萧轻轻的和鸣,钟鼓的声音伴随着烟雾缭绕,万千彩衣女子随之偏偏起舞,只是女子舞蹈虽美,却像是缺少了什么,总少了那股子令人动情的生动。然而随着舞蹈的变幻,一名素衣女子翩然而出时,他的眼睛再也无法动弹,那是一种怎样的美,才能形容眼前的景象呢?雾气越发的浓厚,却越是令他难受,挣扎着想要从这雾气中离开,想要靠近那生动的舞姿之时,周围的雾气却是更加的浓厚,直至他甚至看不清自己身旁的景物!
“啊!!!”一股凉气贯耳入脑,他难受得浑身一动,便只觉从天堂回到了现世,苏醒过来时,这才发现自己盘坐在熔岩识海之中,而与他相对而坐的,乃是那令他心生恐惧的却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人形!
“你醒了。”黑色人形的声音如此之慵懒,但细细听来却依旧是与自己一模一样,他的气息是如此的恬淡,然而配上他这副慵懒的神态,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融洽在一体,他的神态似乎是在与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在饭后茶谈一般,丝毫没有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几近狂暴的气息。
“嗯。”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无异常后,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张口刚想问,却听到黑色人形的声音再次传来:“魅女族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没事了,你这具意识也并无大碍,你可以放心了。”
“……嗯……”没想到这在他心底里曾经如此残暴的生物此时居然可以这般恬淡的与自己谈话,张黯然还是没能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下意识的又点了点头,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便是连那黑色人形开了也忍不住微扬起嘴唇。想起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黑色人形这才收去了笑意,恢复那般冰冷道:“你叫张黯然,对吧?”
“嗯。”张黯然心想你都在人家的识海中混了那么久,此时才来问这个,不觉得有点太迟了吗?然而他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很好。”仿佛将张黯然心中所想都看在了眼里,人形有些欣慰的自言自语道:“总算有点脑子……”随即不等张黯然起声抗议,他就伸出一只手来,将张黯然的左手抓起,压倒性的力量由不得张黯然反抗,此时他左手原本镶嵌着冰晶石的位置,此时只留着一个淡淡的印记:“把这冰晶石都嵌入了自己的魂魄之中,果然如我一般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呐,哈哈哈……但你是否始终有着那么一种想法,认为你自己配不上她呢?”
“什……什么……”这个她,张黯然心中当然知晓,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又不知是从何方而来的生物如此直白的询问,他下意识的想要回避,然而他的手被抓得生疼,原本大男子主义的他,此时耻辱的将自己与被强、暴之前的女子形象对比起来,心中郁闷得急欲怒吼!然而在这生物面前,他竟是依旧生不起一丝怒火。心中思量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你是从我识海之底破土而出的,想来你也是我的一部分,有什么就直说吧,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呵呵,想不到你头脑那么快就恢复了清醒呢。”黑色人形微微笑道:“不错,我不会害你,但是我们到底谁是谁的一部分,那最终还是要看冥冥之中的造化了。好了,此事暂且不提,你心中所思的那女子,也并非那么的高不可攀,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仰视!”
看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的张黯然,黑色人形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你终究会知道的,但现在你要做的,只是按照你给自己设计的命运一步步往前走,我们都等待了太长的时间,也该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将张黯然如小鸡一般拎起来,他全身的气息猛然一凌,直将在周围六只水晶兽尊从沉睡中粗暴的震醒,天生的恐惧早已支配了它们的内心,此时匍匐于地,甚至不敢挪动一下位置,只是它们身上散发而出的力量依旧从张黯然的识海中缓缓吸取,证实着它们曾经的身份。
“它们,以后都将是你忠诚的仆人……”晃了晃已吃惊得合不拢嘴的张黯然,他指着下方匍匐的六只水晶兽尊道:“它们因你之愿力得到新生,除却了肮脏的阴谋以及愚蠢的yu望,此后你要走的道路,便也是将他们塑造成何等神灵的经过,他们的修为只与你相关,不要试着依赖他们,但他们亦会成为你的助力。”张黯然方思考着这话中的意思,便觉额前一痛,那朵血色的剑莲竟飘落出六片红叶,如血电般钻入六兽尊的额上,一阵难以抑制的痛苦过后,六兽尊眼前更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心,只是匍匐所指,却是张黯然所在的位置。
“这是你的灵魂本源印记,他们此后都将效忠于你,直至他们的魂魄散去。”仿佛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黑色人形将张黯然放在熔岩凝固层之中,继续道:“以你此时的修为,想要回到天神界是不可能的,你创造了新的变数,那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切忌为情所困或一味逃避,你心之坚定,方能悟出真我。魅女一族乃我等护佑千万年之种族,但既此时已再不尊崇我等,因此亦无需太过相助,只是我曾受托于其祖,因此在其将逢灭族之难时,你再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