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石印亲授神法,不用吴乾坤解释,张黯然也能猜出是个什么东西了。季袭幼蛇虚影,便是入教之明证。莫离教上上下下只怕早已都被蛇卵寄生或被幼蛇寄居,因此自己也不必太过做作,便是以本我之力凭在石印身后看到的虚影依样画葫芦,就几乎可以蒙混过关了。虽说自己并无那诡异的紫色气息,但在受到石印重创后修复身形之时他亦曾细细研究过一番,因此虽不说所凝虚影能做到以假乱真,但相去亦不远了。若再进一步的伪装,要骗过莫离教之中的季袭分身不在话下。他自然是首先想到了那个在天神界碰到的炼器之神的小学徒:公孙冶。能找到这小子的话,才有可能找到那炼器之神,而且还可去看一看自己的兄弟谭清还是否安好。
早在进入天神界之时张黯然便众人之中都种下了一丝神识,因此此时找将起来亦是极为方便。公孙冶乃是仙阶学徒,自然是得到处张罗跑腿买材料之事,因此张黯然方一进入上古神界,不多时便寻到了他的踪迹,现出身来没搭上几句话,不由分说就提起他就催着往铸造神域赶去,径直进入神域之中。
铸造神域还确实名副其实,便是学徒专用的进入神域的通道之中都是各式奇异古怪的奇门之器,若非有公孙冶在前方带路,只怕自己早就陷入无限的机关之中了。心中对这铸造之神敬佩的同时,也有些欣慰自己的三弟能拜在此神门下,想来日后定有大进。想来曾为乐神的他亦闭目塞听,也极少见过这位同样深居简出的天神,此时心中也难免有些越发的好奇起来。
终于走出了重重关卡,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栋栋再普通不过的茅屋,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自己当年建得好,也没有他想象中浓烟滚滚的场景,寥寥几十位小仙或新晋天神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手中拿着草图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但看他们那认真却也惬意的表情,张黯然倒更觉得这里像是一个悠闲的村庄一般。公孙冶自始至终都老老实实的不怎么说话,因为张黯然方从幽冥天牢之中出来不久,眼神之中的冰冷气息都能令他胆颤,然而现在看到张黯然渐渐缓和的眼神之中透出了些许失望,出于对师父的维护,他壮着胆子道:“此处便是铸造神域,但师尊老人家虽然总喜欢弄些古怪的东西,但却也喜欢尽量保持着自然的本来面貌,我们的铸造之所都在地下,先生……”
“嗯,知道了,你在前面带路吧。”毕竟还未能从天牢之中众神的陨灭的悲恸情绪中恢复过来,此时没了掩饰的张黯然一时间说话也有些生硬起来。却在这时,他的脑海之中却是传来了一个苍老又有些尖锐的声音:“霍!敢怎么跟我徒弟说话?殇者,你还想不想要东西了?”
“铸造之神欧阳冶?”甚至在感应不到对方之时,便听到了对方传来的声音,对方即便不是铸造主神,修为也相差无几了!而且为何又称呼自己为殇者?然而他刚刚回话,却只觉脚下一空,一股庞大得恐怖的吸力就将自己毫不留情的吸了下去,就如同还是凡人之时跌落悬崖一般,他竟然丝毫找不到着力点,就这般顺着脚下突然出现的黑洞一路摔了下去!
“轰隆!!”整个身躯安然无恙的踩到了地面,却是柔韧得惊人的金属地面,即便是比起天魔界的龟壳一般的地面亦不遑多让!张黯然摔得双脚有些发麻,但所幸没有受到伤害。站将起来时,这才细细观察起周围来。
这里虽离地面数千丈之遥,但却丝毫没有不透气之感,如同人间界的暗杀神殿一般光明亮堂,分隔出来的无数小间之中满是奇形怪状的铸造之物,而更是有无数个小间之中藏满了奇怪的石头。此时他处在一个三丈宽高的小间之中,一个满脸灰白胡渣的小眼睛老头大咧咧的坐在床上,壮硕如同铁球组成的身体沉沉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布满血丝的眼睛之中满是不快。
“敢问,先生可是铸造之神?”张黯然站将起来躬身拜礼道。
“我们之间,还哪里来的什么神不神的,我是宋明徽!欧阳冶那小子不错,现在也在我的领域之中修行,你可不要弄混淆了。”宋明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死死的盯着他道:“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快说,我给你弄就是了。”
“啊?”这老头怎么这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的确不假,乃是货真价实的七阶铸造主神,可这言语之间却丝毫没有主神的架子。而且怎么这一回答应得怎么痛快?张黯然一时间有些哑然,随即想起了些事,又再拜了拜道:“宋先生,还请先告诉我,你为何称我为殇者,又怎么知道我是殇者?”
“哪里那么多废话,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快点把你想要的说出来,忙完后我好继续睡觉!”
“……”原来是刚刚睡醒啊,看来这老头子脾气还挺火爆的。张黯然有求于人,也只好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放下,道:“我想潜进莫离教高层之中,还请先生为我做一副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