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志家灯火通明，透过玻璃可以听到酒杯的碰击声，还有男人肆无忌惮粗犷的笑声，但一切都在人们吐出的香烟下显得那么朦胧和缥缈，但一切又显得那么应该，那么谐调。

小盟的声音：“别让嫂子再做了，桌子上的菜够多的了，再做就该放地下了，你这筷子太短我够不着！”

小辉的声音：“废话，再长就不叫筷子了，该叫火钳子了！”

老志的声音：“今大伙高兴，俺们厂的书记兼厂长也高兴就让她做吧！就这会儿做平常让她做她还不做呢！让她做吧！”

江周的声音：“嗳，老志，我一直以为你是咱刘家屯养猪厂的厂长兼书记，敢情不是这么回事呀！”

老志的声音：“嗨，别提了，本来是厂长兼书记，但自打我们家有了老二，我就发扬风格，让出领导岗位，直奔生产一线，成了职工！”

笑声……很多人的笑声。

小辉的声音：“哎，雨沫还不来哩，怎么回事呀，老志你再呼他一下！”

江周的声音：“就是这大学的架子也太大了！”

这时刘雨沫推门进来了：“别呼了，我来了！”

小辉扭头说：“这大学生架子够大的呀！要是再过几年还认得我们这些老土不？”

刘雨沫赶紧作情：“对不起，对不起，有点事，有点事！”

小盟说：“对不起就完了，嗳，同志们，你们说来晚了该怎么办呀！”

大家起哄：“六个，六个！”

刘雨沫笑了笑来到桌前，拿了一个茶碗，用酒杯量了六杯酒，倒进茶碗，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又把碗底朝上。

大家鼓掌又起哄：“好，再来仨！”

“呆会儿，呆会儿”，刘雨沫说着夹了一块­肉­,送进嘴里,接着嘟哝:“辣死我了!

“­干­什么去了，不是说让你早点来吗？”老志说着递给刘雨沫一支烟，并给刘雨沫点上。

刘雨沫说：“别提了，家里给我介绍一对象，见了个面，挺没劲一事！”

小盟：“上了这么多年学，也没搞一个？合着就知道学呀，该搞就得搞着点，瞧我！哥哥我十五就跟女的上过床，二十我儿子就生出来了！”

江周冲小盟一摆手：“少提你，你还是人吗，啊！都跟你一样，无视国家政策，早婚早孕！”又冲刘雨沫说：“哎，雨沫，怎么样呀，成没成！”

小盟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没成呀！成了现在咱哥儿图文混排几就不在这坐着了早上雨沫家端盘子去啦！”

小辉问刘雨沫：“那为什么呀！那女的哪的呀！”

刘雨沫：“想知道吗？”

小辉点点头。

刘雨沫指了指小辉前的酒杯：“先把酒喝喽！”

小辉双手一揣向后一依：“怎么冲我来了，我还不问了，谁稀罕呀！”

刘雨沫端起酒杯：“那我敬你一个！”

小辉做出了为难状，推辞：“我真不能我，我——”

小盟：“你怎么了，刚才通­干­时就没喝，我就没好意思说你，现在雨沫找你，你还想怎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