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给你的感觉不够好?”
“我是学艺术的,做事完全凭感觉,所以我很相信一见钟情,如果第一眼没让我爱上,以后也不可能。”
就这么简单?原来,他早就错失被她爱上的机会。
“这……这太冒险了吧?你怎么能光凭第一眼就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你过去的经验法则应该能告诉你,这是行不通的。”
“不用你操心。”她狠心拒绝继续这话题。“风雨小了,我也该睡了,你快点回去吧。”
因为她那么冷,言秀树也觉得自讨没趣,方才还信誓旦旦说要追她,现在满腔热血全被她的态度给浇熄了。
不过是一个吻,就他的直觉,她并不讨厌他吻她的,为什么这么急著把他推开?
言秀树沮丧,感觉心很寒,费安丽不接受他的讨好,闪他像瘟疫。但是他终于了解,她不会爱上他是因为他第一次表现太坏,并不是他本身不好。
该怎么办?刚刚那一吻,让他好激动;但是她冷漠的表现,却又令他好难过。他从来没有尝过这种狂喜又狂悲的心情,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快乐又这么失落?
他还是自由自在的言秀树吗?没有遇见费安丽之前,他可以很肯定地告诉自己,他很喜欢一个人的生活,但遇见她之后。他开始不确定了……
安丽躺在床上,默默听著门外的动静。那人只徘徊了一会儿,便选择离开。
她坐了起来,很想出去跟他说些什么,慢走或是谢谢之类无关痛痒的话,但她却动弹不了,眼睛紧盯著天花板,四周黑压压一片,她的脸颊还温热著。
她被吓到了。几百年没跟人接吻,言秀树像个情场老手,轻易就撩拨起她隐藏已久的欲望。
她没有说谎。对爱情,她很重视第一印象,如果一开始没有火花,后来就提不起兴致;不只对言秀树,对陈辰也是如此。只是,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她对追求者冷若冰霜,是因为已不再追求爱情。
但,哪个女人不渴望爱?费安丽当然也希冀生命中再出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她才不要一辈子再下被人爱,或不再爱人:她没有可能因为几次恋爱失败就对男人绝望,那不是她的性格;身为画家,她有的是满满的爱,只是,要找出口,却是那么难。
就在想得出神之际,门忽然被打开,她下意识地拽紧胸前的棉被,书秀树望著她,她心跳得好快好快,灯倏地亮了,电来了,她总算看清楚言秀树的脸,他扎著马尾,神色温柔,两人之间,就像这灯似的,宛如突然通电了、亮了!
“看在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你总该给我展览的邀请函吧?”
“喔,我都忘了。在桌上,你自己拿吧。”
言秀树走向她的电脑桌,从桌上抽走一份邀请函。“因为我是特别的,所以我的邀请函一定要跟别人不一样。”他走向她,将帖子按在她唇上三秒,然后很满意地说:“只有我的有安丽小姐的香吻喔。”
说完,很帅气地离去,留下她兀自发愣。
荒谬!安丽察觉自己不规律的心跳竟然来自那个男人;方才,他回来时,她居然有那么点喜悦,有那么一瞬,她以为真的遇到那个对的人了。言秀树打破了她对爱情的规则,她竟会喜次一个原来很讨厌的人?
“喂,色魔亮,我们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干嘛?”
言秀树蹲在耿之亮旁边,很不解。星期一下午,被他的好兄弟拖来华山艺文区的展览会场,做、布、置!
“来帮逸慈啊。还有,你不是发誓要泡到费安丽?亮哥哥我可是在为你铺路耶,还不感激我?”
“感激个屁!凭我言某人这种A咖,追马子还需要用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苦肉计?哼!这么下贱,老子我才不干,拜拜。”
忙了三个多小时,油漆、钉木板、搬画框……言秀树没有一刻偷懒,室内虽然有冷气,但工作中忙进忙出的,汗衫都不知湿了又干了几回,可惜了他原本一身劲装,最后还不是全脱了,上身只剩一件黑色背心。
就算是如此“落魄”,还是有几个眼尖的女性认出电视上的秀哥哥,尖叫著围住他,拚命想亲近他。
看到没、看到没?不识相的女人,还不快点跟过来,一起膜拜我?言秀树心底0S,视线寻找著费安丽。那该死的可爱女人,不但对他视若无睹,还跟著个娘娘腔有说有笑,好不亲热;气死他也!
“干嘛?生气了?”耿之亮笑著一口白牙,看起来好刺眼。
“没错!死小亮,告诉你,咱们马子各把各的,不要叫爷爷我做苦力好博取同情,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真是错看你了,小亮亮,你不是男人!”
“无所谓。是谁告诉我,在爱情面前是不讲尊严的?”
“那是对女人而言,我言秀树什么都没有,就是要自尊。我天生自尊心强。”
“那你回去好了,我还要陪逸慈;她说我今天好辛苦,要慰劳我,不知会怎么个”慰劳“法,人家好期待喔。”
“下流,色胚,耿之亮,我真是看不起你!”
“没关系,你尽管嫉妒好了,你愈酸,老子我就愈爽,哈哈哈
“耿之亮,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啊你——”
言秀树把脖子上的毛巾甩下来,塞进耿之亮笑开的大嘴。“笑不出来了吧!再笑、再笑……”
“言秀树,你幼稚园没毕业是不是?”一个冷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费安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安丽,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好,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的作品美美的挂上去。”
狗腿亮:安丽是你叫的哦?言秀树给他一记白眼,很讲义气。地把他兄弟推到一旁与墙亲吻。
“安丽,别理这只吵杂的虫子,我今天刷了油漆,地板打了蜡,还做了很多令人闻之鼻酸的苦差事……”
“这么点小事就喊苦哦?我念美术系的时候,还得自己扛二十公斤的大木头上学呢!学校可是在半山腰喔。”
靠!这女人真没同情心,竟然跟他比起谁辛苦来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不干了,要走了?”
“小亮亮,你吃完毛巾还饿不饿啊?要不要吃哥哥的拳头,啊?”
“够了,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挂画!”
听,这像话吗?他可是玉树临风的言秀树耶,竟然被个恰北北的女人呼来喝去,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简直是帅哥界的耻辱!
耿之亮看著他兄弟紧握拳头,一副想干架的模样。吼!该不会是隐忍太久,要对费小姐火山爆发了?有好戏看耶。
言秀树的确是英雄气短,但他很快便压下火气,对费小姐露出无敌亲切的笑容。“好的,我马上去弄,你别急。”
耿之亮滑倒!这位男士可以再狗腿一点,等费小姐走远,耿之亮忍不住捧著肚子爆笑。“哈哈!是谁说他自尊心很强的,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重要的是我要泡上她。真是的,费安丽,你完全引起了本帅哥征服的欲望,我要像那些肥皂剧一样,等你深深爱上本帅哥之后,再狠狠抛弃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言秀树指著费安丽的背影撂狠话,安丽背后仿佛安装了雷达。居然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告诉他,她听得见他在她背后说了浑话,让他伸在半空中的手指瑟缩了那么下,好杀!
他真的爱煞了那个总是随意用沙鱼夹夹著马尾却又乱有型的女人,好想轻抚那头秀发,陶醉在她发上飘来的淡淡玫瑰香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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