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轻轻推开褚沐綦,看着他在阳光映衬下的深邃眉眼,缓缓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残忍,又恶、心!”被强迫和养父**,继而恶语相向,冷血地逼走了深爱自己的人,否则若星不会觉得自己残忍恶心。
“若星……”
“别跟着我,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回医院。你放心,我走不了……”若星说这话时头也没回,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林南注视着越行越远的无助身影,蹙起浓眉。“先生,跟着吗?”
“不用了,你先回公司。别跟着,免得她生气。”褚沐綦的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怜惜与无奈,那人注定是他这辈子舍弃不得的劫数。
天上乌云骤起,耳边似乎回响着云层缓缓聚拢的声音。一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珠急急下落。若星伸手接住凉丝丝的雨水,下雨了啊……如果接受雨水的洗濯,是否能冲刷掉身上的罪恶?若星躲进街边的店铺,怔愣间,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若星惊得抬头,一名妇女微笑着站在她前方,手里拿着一把折叠伞。妇女的手里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你是谈小姐吧?这把伞是一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若星接过伞,是一把全新的天堂伞。“谢谢,那位先生长什么样?”
妇女只是淡笑着,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瘦小的身躯熟稔地抱起孩子,走进雨帘。
先生……
若星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淡青色的雨伞。“江南应该回去了……不是让你别跟来。”若星低喃,抬眸,二十米开外的一个笔挺卓然的身影,撑着一把墨色的大伞。如今已是淅沥小雨,下得人心意阑珊,雨幕像一幅油画。他就那样静静融入这幅画中,远远地站着,虽看不清面容,却让灰暗的雨帘与马路上的喧嚣成了他的背景。“不是让你别跟来。”若星撑开伞,伞面有一道道清晰的折痕,雨水窸窸窣窣地敲击着伞面,似一场毫无章法的演奏,烙印进这副油画中。
“回医院吧,我有点儿凉。”是心凉。
褚沐綦把大伞往若星的方向倾斜,若星合上折伞,与他共一把,漫步在雨景中。本是一件浪漫的事,在二人之间却生生平添了一份悲凉。褚沐綦揽着若星,朝前方的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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