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在西安?”她问。
“我也要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西安?”
“我在西安结婚,”她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低头一会儿接着说,“我老公在西安。”
“是吗?你已经结婚了?”
“是呀,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
“我不知道,”郁青说。婉婉明显地看到了他脸上的颓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失望情绪。“我没有想到你那么快就结婚了。”他说。
郁青的声音越是显得苍凉,婉婉越是不理解。她结婚后,和丈夫一起回过一次老家,见到过郁青的父亲。她的父亲是知道他们是新婚回门的,“你很少回家吗?”她问。
“毕业后我一直没有回家,”郁青说,“我一直在北京的一个公司做事,后来公司倒闭了,我才到西安来的。”
“也没有打过电话回家?”
婉婉的思想还停留在“他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这个话题上,郁青听出来了,他笑笑说:“电话是常打的,都没有说到你身上来。”
“你现在在西安干什么?找到工作了吗?”
“在一家私营企业上班。你呢?你在哪儿上班?”
“我呀?我当太太,”婉婉笑着说,“我老公自己开公司,专门给人家做广告的,我学的专业不对口,就没有去管公司的事情,他也不让我另外去找工作。”
“不为衣食所忧,当然不会身受其累了。”郁青笑着说。他好像已经从失落中缓过来了,“我们的白雪公主终于有了她应该的归宿。”
郁青称婉婉为“白雪公主”,她很喜欢。虽然在它的心中,自己很明白其实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只是一个灰姑娘罢了。她性格内向,而且怪癖,很不入人眼。学校评选过三次校花,她的得票数只能在第四五名上,但其实人人都知道她才是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只是因为不和善而被人家没有看上眼。
“你住哪儿呢?”她说。她看出来郁青今天话很少,猜测它的这两三年到底经历过了些什么事情。
“我在机修厂租了一间房子。”
“咕咚”一声水响,吓了二人一大跳。原来岳家军又跳进水里了。一会儿它游回来,依旧衔着一个塑料瓶子。它郑重地把瓶子放在地上,然后警惕地看着水面。
婉婉一边作势踢着“岳家军”,一边笑得直不起身来,“你怎么成了一个捡破烂的了?”她对“岳家军”笑着说。
“不是你们教给他的吗?”
“我教什么?,前天才买回来的,谁知道它有这个怪脾气?那个生物学家也一定是嫌它不务正业,才卖了它的。”
“噢,是生物学家卖的?那就一定是他教的了,瓶子在水里污染水呢,生物学家很关注这些的。”
婉婉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现在几点了?”她没有戴表,但是她包里的手机上有时间显示的,不过她习惯了问别人,懒得自己动手。
郁青拿出手机看了看,说:“四点半,你有事情吗?”
“是的,我有事,不能陪你聊了,我要回去了。你有名片吗?”
郁青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婉婉,婉婉也没有细看,拽在手里,向对方道了再见,抱上“岳家军”,走出公园来,拦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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