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再言声,挂了电话。邵龙钟把听筒拿开,才发现自己那只耳上全是汗水。他回味了一会儿刚才的谈话,惊奇地感觉到自己饿了。他急忙出去草草吃了点饭。由于很久没有进食了,他感觉胃部很痛。他不管。他去银行取了一些钱,走进一家通讯营业厅,买了一个精巧别致的女式手机,并且花两千块钱选了一个靓号。回到屋里,他把这大半天来因为心绪不佳搞得零乱了的屋子收拾了一番,又洗了个澡。
八点钟,再邵龙钟走下楼来伸着长颈鹿般的脖子张望的时候,姗姗在路灯晕辉中摇摇摆摆地走来了。他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双臂,被她一闪身挣开了。“别这样,看别人看见,”她说。
“看见怕什么?难道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反正我不习惯,要不然我走了。”
“好好!”邵龙钟急忙让开,“走吧。”
姗姗走动了,他始终距离她的肩头一个拳头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右后方。
进了门,他急忙把门关上,说:“现在没有人看见了吧?”
姗姗默然不语。邵龙钟一臂绕到她的后背,一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吻她的前额、脸颊和嘴唇。她本来垂着手的,但是一会儿就禁不住也抱着他了。当他把唇挪到她的脖子的时候,她说:“好了,”然后坐到沙发上,把挎包放下来丢到茶几上。
“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叫你别再给我买这买那的,你就是不听。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是你需要的,反正我不给你买,你自己也要买的。”
“什么?”
邵龙钟进里面去,拿了一个方方的纸盒子出来,然后紧挨着她坐下,把纸盒放到茶几上打开,把手机拿出来,叫姗姗看着自己,用手机对着她按了一个键。一会儿,他把屏幕给她看。
屏幕上是一个姗姗的头像。“可以拍照的?何必多花钱买带这个功能的呢?我又不大拍照片的。——呀!照片为什么会动?我看见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哦,可以摄像的呀?”她说。
“这是有摄像功能的,一次可以拍十八分钟,还可以储存六百分钟录像呢。喜欢吗?”
“喜欢。这多少钱呢?”
“不贵,才四千多。”
“四千多还不贵,你是大款呀?”她嗔了他一句,低头玩弄了一会儿手机,叫邵龙钟教她怎么摄像,怎么储存,然后站起来把这间屋子拍了一通,又叫邵龙钟站着坐了几个动作,她拍下来了,然后坐下来专心致志地放来看。一会儿,她把手机放下,转过来对着邵龙钟,头稍稍向后扬,上身前倾,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你真好!”她说,“我很喜欢。”
邵龙钟很激动。他紧紧地把她抱住,两人都把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向前移,填充了刚才留出来的一点空隙,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他们的脸离得很近,他忘情地看着她,如痴如醉。她撒娇一样地笑着,眼里波光荡漾,轻浪层层叠叠,清澈透明而又浓黛幽深。邵龙钟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情,很感动,这是见到她以来就渴求见到的东西。然而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只见到过有限的几次。但是邵龙钟相信这才是姗姗对自己的真实态度,以前的那些求他不要在乎她的话都是假的,是用来试探他的心的。他全身心都醉了,这就是爱情!是他全身心投入以求得到的东西。
“亲我,”她轻轻地说,那声音温柔得像呻吟。
邵龙钟急忙把唇对准了她的双唇,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用力地搅动,并且不停地变换双口相对的方式。姗姗喘得厉害,发出轻轻的呻吟的鼻音。他感觉她的手在他的腰上用力,于是顺从地倒过去,把她压在沙发上。他吻她的脸,吻她的脖子,她用力地把头往后仰。
邵龙钟心中如火燃烧,身体像被压弯的钢筋一样绷得很紧。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把手伸进去揉她的Ru房。她捉了一下他的手,但是随即就放开了。她轻轻地挪动着身体。
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吻她,把手也抽出来了。他把一只手支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额上一层细细的汗珠儿,几缕凌乱的头发粘在上面。她的长着极细绒毛的原本白荷一样的脸,现在层层红晕不断地涌出来,聚集在两腮上,艳比桃花,娇若玫瑰。他忘情地抚摸她的脸颊,感觉热得烫手。
“不许这样色迷迷地看着我,”她笑着说。
“我不看你看谁呢?”他幸福地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那么烫,是不是生病了?”
她炽热的反射强光的脸黯淡了一些,脸上的肌肉也不是那么完全放松了,“没有,”她躲着他的目光说。
“你饿了吧?”
“没有。”
“都九点了,你一定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姗姗不再说话。她坐起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扯了扯衣服,说:“我要上厕所。”然后撕了一点放在茶几上的纸巾,向里间的厕所走去,高跟鞋撞得地面浊重地响。邵龙钟看着她婀娜的身影,满足的感觉就像一团柔柔的热热的春风充溢在他的胸腹、整个血管与汗孔。
姗姗从厕所里走出来,恢复了固有的冷傲表情,连头发、衣服也整理得很妥帖了。她把手机装进包里,把包提在手里,看着邵龙钟,一句话也不说。邵龙钟也站了起来,她注意到了他被她的手指弄乱了的头发,但是并没有出声。她默默地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