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弄明白了“概率”这一个词的意思后,她说:“只要我有钱,我就要买上一两注,我一直梦想,哪一天我中了五百万大奖,这一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五百万就不愁了?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社会到底有些什么生活。你看这套房子就得三百万左右吧?一辆好一些的汽车,也要七八十万,五百万单是购置固定资产都不够。你看人家欧美人,出门坐私人飞机,旅游去太空,那才叫生活呢。”
“可是别墅呀汽车呀什么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啊。”
“得不到这些的就是平凡人,能到这些的就是社会的高层人物。如果我们安于平凡的生活,那还去奋斗什么呢?要不把出现过的生活方式都享受一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邓红菱想着这些,心里甜甜的。她相信郁青,他一定会成功的。她自己需要的是抓住郁青的心,那样就抓住了未来。邓红菱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有时候也检讨自己:是不是郁青很会Zuo爱,因而迷恋他了?或者因为他优秀的外在形象、谈吐能力和表演能力,因而迷信他了?都不是,她也见过一些优秀的男人,他们都没有让她动心过。郁青让她动心,还是在于他的对人生的执著追求、有创造和把握就会的能力。当然,郁青有时候也冲动,沉湎于幻想,这些正是邓红菱应该随时提醒的。
婉婉和郭松龄去旅游了,这给邓红菱和郁青创造了很佳的条件,而他们也很实在地利用这个条件。他们一日三餐一起吃,晚上一起睡,其它时间,郁青就出门跑销售油漆的业务。这天,郁青从解放南路经过,走到石油勘探队家属院门口,忽然想到邵龙钟就住这里呢。他自从在邵龙钟那里得到了一个打不通的姗姗的电话号码之后,就再也没有和邵龙钟联系过了,因为他没有了利用价值。现在从这里经过,他不经意地往大门里看去,看见一个穿黑色长连衣裙的姑娘袅袅婷婷地往外走。她油黑的披肩发,黑色的高跟鞋,连丝袜也是黑色的,使人不禁想到那一本叫《黑郁金香》的文学名著。她是姗姗。她走近了,郁青看见她原本冰冷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怨气,神情显得更冷了。
郁青赞叹着:这真是一个黑色的人间尤物!姗姗也看见了他,她眼波荡漾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嗨!今天运气真好,又遇上你了。”
“嗨!”她说。
“这就回家吗?要上班吗?”
“今天星期六。”
原来星期六了。郁青这几天真是忘乎所以,连日期也记不得了。“我正要找你呢,”他说。
她很意外,问:“有事吗?”
“陈投币是怎么回事?我按你说的去找,只见到一个女人,她说陈投币并不住那里。”
“噢,我把这件事情都给忘了,”姗姗说。她心中暗笑。她早就知道陈投币并不住那里,那只是他三套住房当中的一套,陈投币现在是不涉足了的。她是故意捉弄郁青,让他白跑一趟的。“那么我就不知道了,”姗姗说,“也许他搬了吧,——你见到怎么样一个女人呀?”
郁青把那个红白黑鲜明的女人讲给她听。“那是他家的保姆,”她说。
郁青原来以为姗姗和陈投币关系很近的,现在却实在把不准她和陈投币之间是什么关系了,说远呢,她又知道那个女人是陈投币的保姆,知道那间房子是陈投币的;说近呢,她连陈投币是否搬家了都不知道。他感觉她是有点什么瞒着自己。
郁青看见姗姗左右看了看,知道她嫌站着说话不方便,趁机问:“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我不习惯咖啡的味道。”
“那么去冰吧?”
“你找我有事情吗?”
“也是有事情,也希望交你这个朋友,如果你不觉得冒昧的话。”
姗姗早就知道郁青想结识她,而她也并不愿意拒绝,“冰吧也不好,太静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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