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异常灿烂,人的身影形成一个斑点投在脚下,树叶绿得泛着油光,水面闪烁的光斑更是耀得人睁不开眼来。
阿狼一直走得比较快,一离开大厅,他就没有停下过。
他的心在往下沉,但他又不禁有些兴奋,究竟为何,他也说不清。
但无论如何,他已能预感到今天一定会发生很多事,其中无论任何一件事都必将引起江湖中一阵骚动。
贝贝。
他想起了贝贝。
贝贝岂非正是今天的新娘子?
他想起了那栋小竹楼,想起了那甜蜜的一夜。
她是多么温柔,呼吸是多么芬芳,她含泪的眸子和温情的眼神是多么动人 --- ---
阿狼的心在痛。
她绝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
一个女子能在婚期前夜将她的第一次献给她最心爱的男人,这已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
但这又是多么无奈,多么悲哀。
为了某些原因,一个女子注定要嫁给她并不喜欢的男人,一个男人注定要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子,就好比一只温驯的兔子误入到猎人的陷阱中。
这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这些事同时又演绎了一场可悲可叹,可歌可泣的故事。
阿狼不再犹豫,他已没有太多时间,他拼命似地向那竹楼跃去。
纵然是龙潭虎|茓,他也要见到她最后一面,问清这是这么回事。
他知道事情绝不是女子婚嫁那么简单,这绝对是一个阴谋,天大的阴谋。
只要能见到她,这一切或许就能清楚。
但她本是多么脆弱,就似大清早的雾气,一呵气就可能烟消云散了。
只要找到了她,他一定要救她出来。
但心娘子是否还在那竹楼里呢?
她的把握实在不大。
她即使不是被一大群侍女围着Сhā花抹脂,也已到了新娘的轿上。
他难道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抢走?
如果这样,他知道他不仅救不了她,反而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今天踏入龙珠山庄的每一个人对他无疑都能造成一种威胁。
但她是否就能听他的话乖乖地跟他走呢?
他没有把握,他甚至感到一点把握都没有。
竹楼还是竹楼。
在午时灿烂的阳光中,竹楼上有水面反射的光斑在缓缓移动,就似一只只正在蠕动的壁虎。
一座竹楼,一把琴。
竹楼上既未挂上喜庆的大红花,贴上鲜艳的对联,更没有听到任何喜庆的谈笑声。
这里似乎本不属于人类,而属于另一个世界。
纵然世间多么热闹,多么嘈杂,这里永远都是那么安静,那么孤独。
孤独得已被世人所淡忘,人们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
琴摆在一张小桌上,桌前坐着一个人。
她的手正悠闲地拂动着琴弦,空气中弥漫着悠扬的琴声。
她的手晶莹洁白,似玉似雪,她的脸苍白如一张白纸。
她永远那么美,那么孤独。
她只是痴痴地坐着,无聊地望着远方,无论什么事也难打动她的心。
她没有笑,她的神情近似冰窖,阿狼从未看到她笑过。
但她的温柔,她的高贵,令人不禁我见尤怜。
阿狼不禁惊呼出声,他想不到他还能见到她,她还是那么孤独地静候着。
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但即将到来的是什么呢 ?
她真是今天的新娘子?
静得太可怕,这种静只能让人产生恐惧。
这难道就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夕?
他小时候看到过一只小羊受伤后四处乱跑,“咩咩”地惊叫着,后面便是一只凶恶的狼在追赶。
他眼看着狼的尖牙咬在羊的脖子上,鲜血涂了一地,把白色的羊毛染成了红色。
他不想看到第二次。
他轻轻地掠了过去,像一片落叶般飘落在竹楼上。
贝贝似乎吃了一惊,她看他站在她的身边,只痴痴地望着他。
她的脸很快红了。
她向他笑了笑,道:“我们似乎认识?”
阿狼道:“我们本就认识。”
贝贝皱了皱眉道:“我实在想不起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阿狼一怔,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天前他们还在一起,多么缠绵,多么温馨。
难道她已忘记?
假如那只是一个梦,但绝没有那么甜蜜的梦。
他苦笑道:“如果我脑子没有问题,两天前我们应该见过吧!”
贝贝惊愕道:“难道我脑袋有问题,怎么一点也记不起。”
阿狼苦笑,他只有苦笑。
贝贝又自言自语道:“我脑袋经常出问题,不过只要敲一下就好了。”她真用手指在头上敲了两下。
阿狼又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