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道:“哟,这里可不是中原,房间想要多少有多少,看这小弟弟如此嘴甜,姐姐破例给你们两间吧。”
林药师眯缝双眼,道:“怎么,还怕咱两老爷给不起钱啊!”
十三娘道:“瞧老爷子说的,来到大漠就是客,跟钱较什么劲,看你们也是为药王那老头而来的吧,就怕未来几天人多,招呼不过来。”
叶小夕这才Сhā嘴问道:“老板娘,能不能给三间?”
十三娘笑道:“小妹妹,不愿意跟老爷子住,就跟哥哥住嘛,哟,难不成你们还是小情人?”
叶小夕脸一红,立刻道:“他就是我哥,住就住!”
十三娘笑道:“行了,生意谈妥!”
朝里面嚷道:“阿虎,阿彪,还不快出来迎客!”
就见屋里冲出两个三十多岁汉子,两个黝黑,个高的阿虎,个矮的阿彪,冲四人咧嘴一笑,阿虎双手各拉两条绳索,牵过骆驼行李。阿彪昨了个姿势,道:“请,各,各位,位请!”
把众人逗乐了,原来是个结巴跑堂,入门时,这才注意到门口巨大布幌子,上面写着“龙门客栈”四个字。进屋顿觉眼前一亮,宽大得很,光是方桌就摆了十几张,竟然还有二层,楼上是几排住房,在外面看这客栈矮小,原来堂屋里要比外面沙地矮上一截。
柳飞星道:“怎么不见老板,莫非出去办事了?”
春十三娘笑道:“老板娘是有一个,至于老板嘛,还在他娘的家里养着呢!”
妙珠一语逗得众人都笑了。
神策真人不知又从哪里变出他那把骨扇,摇晃道:“看老板娘面含桃花,这命中老板怕是不日就会出现哦。”
春十三娘道:“没看出来还是位算命老先生,我要是招了老板进来呀,这趟一定不收你们房钱!”
林药师忙道:“那咱们俩老可少不了贺礼准备!”
柳飞星摸摸肚子,道:“目前最重要的可是吃顿好的,然后大睡一觉,可累坏了!”
春十三娘道:“阿彪,带四位客人去两间客房,叫厨房阿德准备好酒菜招呼几位。”
春十三娘送几人到楼梯口,又折转身出去外面,由阿彪带着几人上二楼,按最里面往外两间房。四人一瞧,的确不多,总共只有十来间客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独此一家。
两老头依旧一间,两小的住一间,叶小夕红着脸个跟在柳飞星身后,默不吭声。见屋里不大,一张桌子两根板凳,外加上一张床,住惯中原,再到这里,就觉陈设简陋至极,堪称赤贫。
两人对坐无言,直到阿彪把食物端上来,道:“马,马肉,烧,烧烧酒!”
待阿彪退了出去,柳飞星笑道:“等回到中原,一定要吃回牛肉,现在才想念那味道了。”
说着,便大口吃肉,喝上一口烧酒,辣得柳飞星眼泪都出来了,果然是大漠烈酒,非同凡响,那知叶小夕一把夺过酒壶,道:“不许喝酒!”
柳飞星纳闷,道:“为什么?我在杨门的时候可是常常陪文广出去找酒喝,有肉必有酒,这才像个男人嘛!”
叶小夕支支吾吾道:“总之,你不许喝。”
柳飞星想了想,乐道:“叶小猫啊叶小猫,瞧你什么思想,人没多大,心眼倒不小,胡想什么,你放心吧,我对小姑娘没什么兴趣!”
说着,夺过酒猛灌两口,借着酒劲,猛地聚气,就觉全身舒畅,一股暖流顺行四肢百骸,精神为之大振,暗想:“本来随性而发,却无意中发觉原来烈酒还能提升功力,激出潜能,看来以后还需要多作研究。”
柳飞星运气如流,石公壶醍醐灌顶大法替他打通过大小周天,如此运功毫无阻滞,血气运行速度瞬息快了数倍。叶小夕本来生气,却见他受伤的右臂渗出鲜血,吓得不轻,忙翻药箱替他换药。看着小姑娘忙碌,柳飞星自己倒不觉得怎么疼痛,便在想往后是不是该请几个如此乖巧的丫头回来服侍自己。
几人走得太累,这一觉直睡到半夜。柳飞星转醒,银月从窗户射了进来,见叶小夕卷缩在床里的角落,自己是在靠外边睡着,没想到喝酒喝着便睡了过去,心里好笑。
小姑娘把被子让他盖了,自己却在梦中瑟瑟发抖,都不知道冻了多久。柳飞星不是滋味,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又盖上被子,叶小夕一如惯往地挣扎几下便不再动静,过一阵,叶小夕便起了微微鼾声,望着她熟睡的小脸,柳飞星突然得小姑娘与自己太相似,甚至一般的可怜,毕竟林爷爷只会疼爱她,却不会照顾她。对于年龄尚幼的她来讲,那可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为叶小夕盖好被子,柳飞星悄悄起身,往窗户口一跃而出,偷偷地溜出客栈。就见圆月当空,撒洒大漠,无垠无际。夜凉如水,清风拂面,能听见风车偶尔几下吱呀声响。
柳飞星抬头望去,就见月色下女子孤影一人,独自斜卧风车顶梁的橼柱上,罗裳随风轻舞,隐现赤足拨弄风车轮子转动,与来时所见情形一般不二,只是右手上多了一壶酒,左手纤指拈着一支杯,满上,轻唇微启,自饮自酌。
从来都没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柳飞星甚感惊讶,女子本妩媚,又似稍许凄意缠绕,又似不食人间烟火。
心跳!柳飞星呼吸一紧,便给那女子发觉,望了他一眼,拈杯的纤手向他一招,示意他上去。柳飞星腾身而起,飞了上去,落在橼上,只听了风车又吱呀一声,春十三娘慵懒地坐了起来,示意柳飞星也坐下。
春十三娘轻轻一笑,满上酒道:“葡萄美酒夜光杯!酒是西域葡萄美酒,杯是中原的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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